第37章 天人相隔

“不知妹妹出身哪家門戶？”她知道墨楓的野心，更清楚他的手段，婚姻對他而言何嘗不是種交易，只要籌碼足夠。

顧錦笑道：“我在鄉下以采藥為生。”

“……”無雙啞口無言。算了，身為下屬，還是別瞎打聽主人的事。

“你的傷沒事吧？”雖是外傷，可仍然傷得很重，無雙驚訝于她的戰斗力，精力好的跟沒事人似的。

“沒事，我皮糙肉厚。”顧錦掙扎著起身，想著要盡快找到祖母，“是你救我出來的？”

“是主人救的。”她不敢貪功，怕壞了主人的大事。

“阿錦。”墨楓走了回來，神情頗不自然，“祖母找到了。”

顧錦喜出望外，立即跟在他身后，去見祖母。

“她傷得挺重。”墨楓有些于心不忍，提醒道。

“傷哪了？”顧錦頗緊張，只要不傷及主要器官，她都有辦法救治。

穿過樓閣，顧錦剛踏進房間，便看到渾身是血的祖母倚在床上，斷斷續續咳嗽著，氣喘吁吁的。

見到顧錦，顧老太勉強露出絲笑容，向來招手，“阿錦。”

幼兒之時，祖母病倒臥床起不來時，她便這般抬手對自己說，阿錦莫要害怕，祖母的病明天就好了。那時她什么都不懂，只會到灶房端水給她喝。每每聽到祖母的話，她便安心了，祖母明天便好了。

一句話，便讓眼眸起來氤氳霧意。

她疾步走來，坐到床前握住祖母的手，聲音發顫道：“您傷在哪里？”

顧老太的目光，卻落在她身后的墨楓身上，喘息道：“王爺，我想……跟阿錦，單獨……單獨……”

墨楓領會，離開時順手關上房門。

顧錦探了她的脈搏跟心跳，瞬間臉色發青。

“阿錦。”祖母握住她的手，吃力道：“祖母不能陪你了，你聽我說……”

“祖母您說。”顧錦頻頻點頭，不想她費過多的力氣。肺部受損嚴重呼吸受阻，心律已失衡，瞳孔有放散之兆，任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祖母不求你光宗耀祖，但救你平安度日，長大后找個老實人……嫁人，為顧家多生些孩子，不要做飛上枝頭的白日夢，否則……你會后悔的……”

話未說完，劇烈的咳嗽，鮮血不停溢了出來。顧錦手忙腳亂地替她擦拭著，“軍務處的人，為何要對我們下手？”

“他們……”祖母突然抓住顧錦的手，往自己跟前拉，用盡所有力氣道：“是誤傷，他們想捉我們，報復墨王爺，墨王爺手里有……有兵權，要……要謀反……”

顧錦整個人都傻掉了，祖母大口喘著氣，吃力道：“阿錦，我可憐的阿錦……他是魔鬼，你快逃，逃得……遠遠的，永遠不要跟他……在一起……否則，祖母死……死不瞑目！”

緊箍住她的手，緩緩垂落下去，祖母的眼睛瞪如銅鈴，帶著憤忿與不甘，再也無法合上。

顧錦抱著她，一直抱著，直到祖母的身體發涼，才失聲大哭。

如果，她昨晚能再謹慎點，是不是就會有所不同？祖母一生與人為善，為何要無辜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