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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可否為今年大文宴作序?

秦衣看向秋棋,努了努嘴,那意思似乎是在說:

阿秋,你怎么看?

秋棋以擠眉弄眼做回答:

你和我想的一樣嗎?

秦衣嘴角微微上翹,點點頭,意思是:

一樣。

在他們二人看來……

荀陽這番作為的最終結果只可能是兩個字:毀滅。

在天子面前與顏予叫板,無異于自斷前路。

更何況他還并沒有占到理……

一代帝都才子荀玉玨,可憐才學過人,奈何太不會做人了。

他連正安帝和顏予,是個什么樣的人都不清楚。

顏予是因愛才,才叫他到天子面前覲見的。

如果他到這里來不是為了什么所謂的質問,而是在舉手投足間展露一下自己的才學。

在顏予愛才心切的推波助瀾之下,是很容易獲得正安帝青眼相加的。

可他卻放棄了自己最佳的機會。

不僅沒有感謝顏予給了他御前覲見的機會。

反而還想要靠著踩顏予,反而還想要靠著所謂順理成章的推理來博得天子青眼……

愚蠢。

這就是典型的被妒忌沖昏了頭腦。

平日里,就算是傻子都做不出這種愚昧的事情。

一個被當朝首輔手把手教導了十年之久的人……!

居然連這點情商都沒有,連這點耐性都沒有?

事實證明,過多的吹捧是會毀掉一個人的。

有時候嶄露頭角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不合時宜的情況下嶄露頭角,那就是在自毀前程。

荀陽無疑就是這樣的人。

他有才學不假。

才學之高,就連身在朝中最穩重、最訥于言的顏予,都為他說話。

可他實在太想獲得天子青眼了,他太想拿下頭籌了。

也太自負了。

所以會輸不起,所以會自以為是,所以會妒忌。

秦衣二人都沒有把他說的一大通污蔑的話看在眼里。

因為他們知道,荀陽不會是他們眼前大道的攔路石。

荀陽之名,從今日以后,將徹底消失在大靖文壇之上。

王璞齊都救不了他。

顏予一番冷言冷語,就如同一盆冰水當頭將荀陽潑了一個透心涼。

連……韋先生都沒有資格?

眾所周知,顏予是最敬慕韋先生的。

他真的能為了捧一個后輩,將話說到這種地步嗎?

荀陽原本滿腔熱血,滿腔道理,居然全都如鯁在喉。

張了張嘴,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而也就是這一個愣神的時間,他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冷汗瞬間就打濕了他的衣襟。

我……

我在干什么?

我到底在干什么!

這可是御前啊!

顏予可是天子身邊最近的人啊!

是內閣圣相啊!

我……我是不是瘋了?

我居然在天子面前質疑顏予?

這一刻,他發現前一刻還被他視作真相的很多道理,居然漏洞百出……

顏予想要捧一個后輩,有千萬種方法。

犯得著用這么簡陋的手段嗎?

找一個不會書法的人來捧?

顏予也不是傻子啊!

他慌了。

嘴唇都在顫抖。

他想要說話:

“顏……”

可看著顏予如同寒窟般的臉色,他知道沒機會了。

顏予平素待人,尤其是對待地位比他低的人,向來都是溫文爾雅,言笑晏晏。

何曾像現在這么冷過。

咕咚。

他咽了一口唾沫。

他好后悔!

正在氣氛凝固在冰點的時候。

正安帝一拍桌案而起。

淡淡道。

“將此子拖出去,朕永遠不要在朕之朝堂上,見到他!”

陳角在旁看著,聽著。

內心長嘆,搖了搖頭。

這要是十年前的正安帝,剛剛荀陽無理攪三分的一大篇廢話,就能惹來殺身之禍。

前文說過,正安帝內心里有一根極準的線。

別人說出來的話,是真是假,是忽悠還是真相,有沒有道理,他一聽就能分辨得出。

所以才能識人分明,用人不疑。

對于那些試圖誤導他,對他進獻讒言的人……

他從不留情。

這也就是上了年紀了,不愿意殺生了。

所以才能這么仁慈。

荀陽是不幸的,卻同樣也是幸運的。

起碼留了一條命。

荀陽渾身發顫,身子如同篩糠一般顫抖。

直勾勾的盯著那個連看都不愿意看他的背影……

他伸手想要抓住,可卻說什么都抓不住。

“陛……陛下……”

黑蕎踏前兩步,將之牢牢按在原地。

只此一抓,內氣如注,將荀陽牢牢封死。

荀陽就連話都說不出,想掙扎都掙扎不了。

黑蕎就如同提小雞崽子似的,毫不費力地將他拖了下去。

正安帝回過頭,有些慍惱的看了顏予一眼。

“沒想到朕之顏卿,也有識人不明的時候啊。”

顏予搖頭嘆息不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這世間言過其實者,太多太多……”

“今次是臣識人不明,請陛下降責。”

正安帝親自前走兩步到他的身邊,俯身將他攙扶了起來。

“朕了解顏卿求賢若渴之意,更何況今日也并非全無好事。”

“顏卿不是還為朕發現了奕勤師兄弟這天縱奇才嗎?功過相抵,朕不怪你,起來吧。”

說著,他朗聲大笑,側頭看向秦衣二人。

招了招手。

“徐美人,還不將祁秋之書法拿與朕看。”

秋棋滿頭大汗……

秦衣竟然有些想笑。

徐美人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將那首御歌行呈遞給正安帝。

正安帝將紙頁一展,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放聲大笑。

笑著將紙頁遞給了顏予看。

顏予緊跟著笑而搖頭。

真的很丑……

難怪會有人冒出頭來質疑。

這書法,簡直與其才學毫不般配……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天才。

可像秋棋這樣古怪的天才,他卻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明明一手爛字,卻能寫出絕世的詩篇。

秋棋有些羞赧地笑了。

“咳……草民……”

顏予笑著看向他,突然說道。

“陛下,臣還有一事相求,望陛下應允。”

正安帝手捻胡須。

“哦?朕今日心緒甚是暢快,你且說來。”

顏予道:

“往年大文宴,都是請延頗兄為大文宴題序。”

朱駿,字延頗,官拜內閣從二品宰相。

在大靖文壇中的地位僅次于顏盧。

“今年臣忽有一奇思妙想,既然有二位大才在側,何必再勞延頗兄多費心神。”

“不妨將這作序之任,交托于二位大才之手如何?”

正安帝眼睛一亮。

“不錯,此提議甚和朕心。”

他轉向秦衣二人。

“顏卿所請,不知二位高足意下如何?”

“可否為今年大文宴作序啊?”

秦衣看向秋棋。

一來,他啥都不會,寫個屁的序……

二來,這個機會雖然說是給他們二人的,但實際上顏予說出這話,很明顯就是為了秋棋。

不是有人質疑秋棋的字丑,寫不出好文章嗎?

那就給他一個機會。

讓他在眾目睽睽寫出一篇好文章來給所有人看看!

將一切質疑的聲音堵住。

秦衣直嘬牙花子。

一代圣相,萬人之上,居然能為他們這種草根考慮到這種地步。

顏予,真乃國之棟梁。

情商之高,行事之偉,令人心生敬意。

這才是文人應有的大氣。

秋棋又何嘗不明白顏予的苦心。

這么多人看著,又是出自正安帝金口,他怎么可能拒絕。

泯然一笑。

“好,既然陛下與顏予先生愿意相信草民二人,愿意將此重任交托于草民二人,是我等之榮幸。”

他側頭轉向秦衣。

“師兄,小弟素來好拋頭露面,而你不喜爭風,不如就將這機會讓給小弟如何?”

這是做戲做全套,秦衣當然點頭。

“師弟請。”

秋棋踏前一步。

陳角早已當先在桌案上鋪開紙頁,正在研磨。

顏予拿起一桿筆,卻并沒交給秋棋,反而徑直走到桌案前。

“顏予愿為祁秋才子之筆。”

秋棋瞳孔一縮。

內心對于顏予的評價一提再提。

就算不提官位,顏予他堂堂大靖文壇的一把手。

不僅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淡然至極的承認才學低于自己一個草根。

而且此刻甚至還愿意親自出手,幫自己代筆……

若文人皆如此,文壇豈會凋敝?

秋棋說道:

“祁秋之書法確實難登大雅之堂,勞煩顏予先生了。”

“能得顏予先生親自代筆,祁秋此生無憾。”

他面露沉思之色,口中朗聲道。

“大文宴序。”

“安十六年……”

顏予運筆如飛。

滿座儒生紛紛離座,似乎想要擠到屏風另一邊來觀摩。

秋棋的才學,配上顏予傾國的書法。

對于文人來說,還有比這更讓人激動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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