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不服？還想再試試？”

劍圣嘴上如是說著，心中卻對他頗為欣賞。

用劍者，最高潔的品質就是寧折不屈、百折不撓。

“再來！”程語心里有了些許想法，他想做一個嘗試。

劍圣再次跑起來，在夜空中拉出一道虛影。

“嘭——”

雙劍再次對撞，就在這一瞬、程語找到了劍圣的身影。

“虛弱！”

是的，虛弱。

這個差點被他遺忘的召喚師技能，在這里他用了出來。

【虛弱】：將目標虛弱五分鐘，冷卻時間二十四小時。

它不像在游戲中一樣有著具體的數值，但他的效果非常明顯。

在程語眼中，劍圣的動作很明顯的慢了下來，至少以他的肉眼已經能夠追趕上他的速度。

劍圣的內心此時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感覺到周身的力量被一種無形的神秘力量給禁錮住了。

在他遲疑的這一刻，程語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刺。

他最為熟練的一招，長劍刺向劍圣的胸膛。

“叮——”

劍尖接觸到劍圣的身軀卻沒有刺入，他的身體凝練的就像一塊鋼板。

“呼……”

程語松了口氣，這一劍是他下意識刺出的，他忘記了收力。

他和劍圣算不上敵人，這僅僅是一場切磋罷了，犯不上取人性命。

“你沒事吧？”

劍圣低頭，看到抵在自己胸膛上的劍刃，后退一步，發現他在自己的身體上留下了一個淺白色的印痕。

“不錯……不錯。”

已經很久沒有人能在他這鋼筋鐵骨之上留下痕跡了。

哪怕在十二年前，他一人敵一軍時，諾克薩斯的軍隊都沒能傷他一絲一毫。

還有他那種禁錮人實力的手段，這種能力縱他一生都是從未見過的。

眼前這苗子遠比他想的還要出色，劍圣心里想著。

“既然如此……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劍圣暗道。

接著，他眼神一凝、盯著程語，周身中爆發出強烈的殺氣。

十二年前，他一人敵一軍，這不是說著玩玩而已的，死在他手里的諾克薩斯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

此時，他凝聚的殺氣全力爆發，直撲程語而去。

程語打了個趔趄，他也是殺過人了，他清楚殺氣這玄之又玄的東西是怎么來的，那都是從死人的血海中、不甘的怨靈那里匯集來的。

“不至于這么小氣吧？一言不合就要殺人了？”

程語撒腿就跑，劍圣的氣度大不大他不知道，但他不可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嘗試。

他現在連人家的防御都破不了，等虛弱的時間段過去了，他不是要殺要剮隨隨便便？趁著這段時間，趕緊跑吧！

感受著背后那股氣息，程語心火直冒，腳下步伐邁的飛快，感受著耳邊勁風呼嘯，他感覺自己從來沒跑著這么快過，嗓子里如同著了火一樣，充斥著咸腥的氣味。

然而他們之間的距離并沒有因此拉開，這時虛弱的功效已經開始逐漸減弱了。

劍圣追的越來越快，他也只能跑的更快。

“跑的這么慢？受死吧！”

劍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緊接著后背上一股劇痛傳來，那是他那根鐵條抽打在他身上的感覺。

“啊！”

程語直接被抽飛了出去，撲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這一擊之下，他只感覺渾身上下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一口心血控制不住的噴了出來。

程語強忍著疼痛扭頭看了一眼，之間劍圣的速度絲毫沒有慢下來，他拎著那根鐵條馬上就沖到眼前了。

生死攸關了，程語忽的記起【風】臨走時留給他的話。

他將身上鉛衣扯下來向后扔去，緊接著繼續撒開腿向前飛奔而去。

他身穿這重達幾十斤的鉛衣已經有小兩個月的時間了，這段時間里他已經逐漸適應了這個沉重的負擔，以至于他只感覺自己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的。

直到今天脫掉了它，程語感覺自己身上像是卸下了一座大山，渾身上下輕盈無比，每踏出一步都是幾米的飛躍。

“嗯？有點意思。”

看著速度徒然提升了一大截的程語，劍圣不驚反喜。

此時虛弱的效果已經是完全結束了，他的速度再次達到巔峰，隕星般直追程語而去。

“呼……呼……”

不知道在這寒夜里奔跑了多久，程語的速度已經提到了他的極致，身體也逐漸到達了極限，但無論他的速度再怎么提升，劍圣總能緊緊綴在他身后，漸漸拉進二人間的距離。

他回憶著【風】當時的身法，他是那么的輕松寫意，似乎不需用力就能跑出很遠。

程語試圖感受“風”的存在，但始終無果。

他早已找不到了自己的方向，在漆黑的深夜中狂奔著，唯一驅使著他的動力就是身后那道窮追不舍的殺氣了。

眼睛里全是星星，什么都看不見了。耳中響著嗡嗡的噪音，一顆心極速跳動著，似乎隨時會跳出胸膛。

雙腿更是不堪，它們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只是隨著慣性下意識的邁動著。

“完了…………我要死了…………”

程語想要放棄了，他想停下來歇一歇。

但【風】的身影卻突兀的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張著嘴似乎在說些什么，似是在怒斥著程語不守約定。

在他的前半生中，他從未把約定什么的放在心上，但這一次，他卻不想失約。

或許這就是成長吧，在已經累的動彈不得之時，再邁出一步。

這一步邁出去，好像世界重新復蘇了，眼睛又清晰了，耳朵里的雜音也不見了，雙腿也漸漸恢復了知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的速度比之前又有了飛躍式的提升。

“就是這樣，還差一點。”劍圣勾起嘴角，他再次提速，手中鐵條呼嘯著寒風向程語揮去。

感受到身后呼嘯而來的勁風，劍圣就在他身后了，他能感受到那跟堅硬的鐵條距自己的后背已經不足半米了。

程語似有所感，他決定做出一個大膽的嘗試。

右腳再次落地，但這次他并沒有用力，而只是將身軀緩緩墊起，感受著身后襲來的勁風，他將自己的身軀放松進風中。

想象中鐵條重擊后背的場面沒有發生，只見程語的身體就像一片落葉，在那鐵條揮舞帶出的疾風中飄向了遠方。

程語終于感受到了，所謂“風”的力量。

他感覺腳下好似已經失去了重力，腳尖只需輕輕一點就能飛躍好遠。疾風不息，他亦永存。

此時的他終于也達到了當日【風】那舉重若輕的感覺。

燃燒在他身軀中那神龍之靈的力量似乎也變強了，他游走在程語體內，源源不斷的給他提供著力量。

那股熾熱的氣息匯聚在程語的右腿上，強烈的能量似乎要噴涌出體外。

程語似有所感，在空中轉身迎向了劍圣，此時他已完全能跟的上劍圣的速度了。

蓄滿了力量的右腿掃出，直直迎向劍圣手中揮來的鐵條。

“嘭————”

二者碰撞發出一聲巨響，然而程語卻未感受到一絲一毫的的疼痛，他右腿小腿處的衣衫被炸的粉碎，內里的肌膚上閃耀著金光，似要將這夜空照亮。

劍圣在這碰撞中竟被震退了數米，那根經他錘煉過不知幾何的精鐵也被熔彎了。

借著爆炸力量的回推，程語的身子隨風飄遠了…………

“召喚師，恭喜你習得新技能：【猛龍擺尾】！”

“易大師……多謝了！”

此時的程語也明白了劍圣并非要取他性命，只是想要讓他在生死緊迫的關頭突破自己罷了。

“記住，無極者，無極限而已，一次次突破自身的極限，錘煉自身、獲取更強大的力量……這就是無極！”

劍圣站在原地目送他遠去，臉上流露出些許欣慰。

“神龍之靈、御風劍術、再加上無極的傳承，他能走多遠呢？真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