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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認吾為師

  • 執刀錄
  • 亦蕭何
  • 4621字
  • 2020-11-01 08:24:59

任天笑輕推房門,緩步入屋,其實也沒什么可收拾的,屋里席榻一應俱全,他又沒帶任何物品。左右翻看著,瓷碗茶盞上一塵不染,仿佛真的出塵一般,塵世俗事再也碰不到這里分毫。

敲門聲響起,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門沒鎖,進來吧。”,柱子從門縫里探出腦袋,見任天笑沒在忙,就徑直走了進來,然后挽起袖子“你掐一下我。”,任天笑一臉疑惑。“你掐一下我,看是不是真的。”柱子晃動手臂,重復道。任天笑白了他一眼,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是真的。”,柱子吃痛,倒吸了一口涼氣,揉著被任天笑掐紅的地方說道“你說,白仙人為我們找的師父,會是什么樣的?”,任天笑重重嘆息一聲“聽天由命。”

白秋在一所更大的宅院前左右踱步,用以目測,這宅院至少七進。他只是外院執事,一路走來,受了不少內門弟子的冷眼,也不知道這位大仙,會不會見自己。

院內,那邋遢老頭在擺弄著一堆石頭,拿起仔細瞧著,一有瑕疵,便隨手扔在身后。身前一弟子靜靜站著,看著一臉不耐煩的老頭。“沒看我正忙著呢嘛,出去出去!”邋遢老頭將一塊紫色的石頭扔了出去,繼續在石堆里翻來翻去。

“他說那弟子極有天賦,是罕見的陽爻靈根。”弟子覺得這次非比尋常,故而多嘴了一句。“我天圣劍宗不乏天賦……”話還沒說完,老頭猛然抬頭“你說什么!”,弟子被他一瞪,心里有些虛了,聲若蚊蠅“那弟子……”,“不是,后面一句。”邋遢老頭催促道。“是罕見的陽爻靈根。”弟子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這位脾氣古怪的師父大發雷霆。

可剛抬起頭來,師父已經不見了蹤影。門外,白秋感覺背后一涼,剛一轉身,一張大若鍋餅的臉貼在他鼻子尖兒上,嚇得他連忙后退。

剛穩住身形,邋遢老頭開口“聽說你遇到了陽爻靈根?”,白秋急忙行禮“千代弟子白秋,見過師祖。”,“別整這些沒用的,就問你是,或者不是!”邋遢老頭不耐煩地說道。白秋早就聽聞這位長老不拘一格,沒想到……他微微欠身“是。”,還沒起身,便發現地上在變,這怎么還有霧氣。稍稍一辨,便發現他兩人已經在空中。久久地空中才飄來一道聲音“師祖,方向錯了……”

白秋的院舍,屋頂的瓦礫突然開始晃動起來,兩人一驚,急忙跑出屋內。院里,一老頭左右看著,白秋整理完衣服,小心地將手指對準柱子。邋遢老頭立刻大步走向柱子,像拎小雞一樣將他拎起,另一只手在柱子腦后摸了一陣,一句話都沒說,化作一道流光直沖天際。許久才聽到傳音“白秋,以后有什么需要,盡管去曉天鋒上去取。”

任天笑臉色古怪“這位是……”,白秋一臉敬佩“他是天圣劍宗第九百代弟子,也是宗門現任五長老,夏正誠。”,任天笑對九百代還沒什么概念,但對長老這稱呼還是略有耳聞,不由地,也開始猜測自己的師父。

想了想,他問道“那白執事您,是多少代弟子?”,白秋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是一千零六代弟子,以后再見秦柱子,得叫師叔祖了。”,任天笑震驚,也是后來才知道,天圣劍宗十年一收徒,夏長老的歲數,也在千歲以上了。

五長老拎著柱子一陣疾行,天圣劍宗并無大風,可柱子的臉已經被吹得變了形。忍了許久終于到了,可剛一落地,五長老那震耳欲聾的聲音便立刻響起。

“凡是老夫的弟子,都給我到正房門前集合!一刻鐘還沒到了,給我滾出曉天峰,別再回來了!”五長老大聲吼著,再有靈力加持,很快便傳遍了整個曉天峰,甚至別的峰巒上,也回蕩著他的聲音。

整座峰立刻忙了起來,峰上沒雞無狗,卻一陣雞飛狗跳之勢。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從四面八方沖來六個衣衫不整的人。沒辦法,路遠事急,一路可都是風塵仆仆啊。

五長老拉著臉,白眼馬上要翻出天際了,對著六人就是一頓臭罵“瞧瞧你們這德行,你說你們都跟我這么長時間了,怎么一點都不隨我呢。”,柱子在一旁憋著笑,這六個人,就像是和他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邋遢,臭脾氣。

一通呵斥,這才進去主題“今天,我要再收一徒,也就是你們的老七,以后,誰要是敢讓他少一根頭發,我就全把你們扔戾火堂。”,眾人一激靈,身上立刻浮現一層雞皮疙瘩。連忙點頭應允。

“來,和眾位師兄認識一下。”一轉頭,五長老臉色立刻殷切起來,變臉速度,可真是一絕。柱子剛走兩步,便被五長老硬拉到眾人面前,他侃侃一笑,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你…你們好,我…我姓秦,家里七個姐姐,只有我一個男丁,所以爹娘給我起名叫柱子。”,稍矮那弟子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五長老也是一陣尷尬,順便找了個借口“笑什么笑,還不去沏茶去。”,那弟子急忙跑進一側的廂耳房,慌忙拿出茶壺,隨便倒些茶葉,加入適量的水,猛然催動靈力,掌上生火,將茶壺放在掌上。

五長老在外面一個勁地催,他只能回應著“師父稍等,馬上,馬上!”,然后就充耳不聞了。許久,沒聲了,外面突然襲來一陣巨力,將茶壺扯走。他跑出去,連連說道“師父,這茶還沒好呢!”

五長老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沒好我不知道。”,說著,對著壺嘴,飲下這滾燙的茶水。那弟子縮了縮脖子,躲在眾人身后。做這一切,都是在怕柱子反悔,現在看來,也算塵埃落定了。

他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笑瞇瞇的樣子“柱子啊,你這名字有些不雅,我們這也算是相見恨晚,就賜你一個遲字,名為秦遲,至于字,按輩分,你是辰字輩,再加一沛字如何?”,“秦遲,秦辰沛,好名字啊。”站在最前的那名弟子立刻走上前來,不為別的,就為能拍句馬屁。“沛師弟,我是宋安,字懷仁,你的大師兄。”說著,將手搭在小師弟肩頭。

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徹底激起了大家的嫉妒之心。“辰沛啊,以后,你就住這東耳房吧。”五長老淡淡開口,卻引來十二只綠油油的眼睛,那可是東耳房,與主房連著,讓師父開小灶,可方便著呢。

看到了柱子臉上的異樣,五長老還以為他不喜歡呢?繼續一臉笑意地問道“不喜歡?那我把主房騰出來……”,“唉唉唉……師弟非常喜歡,我們去幫師弟整理房間了”眾人七手八腳地推著秦遲離開,硬將秦遲塞進屋里。

“西院東廂房最大,來,大師兄給你換。”大師兄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我東院東廂房也是不錯,另外,再送你幾本民坊小調。”六師弟也來湊熱鬧。“去去去,別教壞小師弟……”,聽得柱子腦子一陣發暈,可又不了解眼前這些人,有些愣生生地說道“我可以不換嗎?”,眾人立刻安靜下來,大師兄有些不高興“你不換!”,說著,看向柱子。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爬上柱子的后背,這師兄不是要……屈打成招吧!

正想著,噗通一聲,大師兄率先跪了下去,接著是二師兄、三師兄……六位師兄都跪了下去。“求師弟成全!”聲音比念書還要整齊。柱子抬頭看向屋頂,有些欲哭無淚,不是說修仙嗎,仙呢?怎么就是這些潑皮無賴。

白執事來到一處極為華麗的大殿,殿上金紋勾線,銀紋打底,加上白瓦青磚,極盡奢華,卻盡顯空靈之意。殿中主位上,橫坐著一位白發尊者,這尊者好生漂亮,櫻唇皓齒,膚若凝脂,星目鳳眼,沒見到他,你絕對不會相信這世上,有這么好看的人。

兩根手指輕輕拂過手中的靈劍,他慢慢地抬頭,仿佛,就在等他一樣。“弟子,拜見華師祖。”,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里回蕩,華師祖卻連眼都沒抬。

這華師祖本名為華羽傾,是天圣劍宗的三長老,修的是空靈劍意,雖手中執劍,卻從未傷人分毫。見他未出一聲,白秋斗膽說道“今日晚輩下山,喜得三位弟子絕佳之輩,晚輩自知無力教導,特此,來請師祖再收一徒,不知……”

“不必了!”一道聲音從殿外傳來,殿門口,不知什么時候站了一位黑袍老者。身上威嚴四起,殿內的空靈之氣,開始躁動起來,少有的產生了抗性。

這黑袍老者與殿上這位截然相反。手中是二尺有余的一桿毛筆,卻盡顯殺伐之意。白秋惜才道“這弟子頗具慧根,心性也是上佳,只要……”,“我說不必了,你可曾聽見!”黑袍老者聚勢,將威勢全都壓在白秋身上,白秋汗毛瞬間乍起,險些跪在地上。“墨淵師祖,那孩子……”話還沒說完,身體再也承受不住,噗通一聲半跪在地上。

“帶他來,你可曾知道,他是誰的兒子!”黑袍有到他的身邊“七年前,你可知道你是怎樣錯失內門弟子這個身份的!”,“摒棄出身之間是宗門則規”不知怎么了,白秋卻在這時偏執起來,盡管跪著,眼神中卻滿是不屈“還有,今日我來此,是談收徒之事,而不是弟子私事!”

放眼望去,整個宗門敢頂撞他的屈指可數,就連宗主都不曾例外,今日,卻被一個外門執事掃了顏面,不由地怒氣上涌。收斂的威勢全部傾泄,白秋身體被壓得更低,身上骨骼被壓得噼啪亂響“此語,誰賜爾勇!”,白秋單手撐地,額頭上汗漬滲出,大口喘息“此語,句句肺腑。”

也是好久沒見過這么剛強的弟子了,黑袍老者甩袖收勢,白秋身體一輕,軟倒在地。“他是千行之子,千行之禍,你可知曉!”黑袍咬牙說道。白秋一驚,一路走來,自己好像真的沒問過任天笑,其父是誰,那年,任千行給仙門帶來的損失,確實……

“本想你多些歷練,待時機成熟,再入內門,可你還是這般迂腐!”黑袍老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雖知原委,但白秋仍是不悔“父過不與子,孩子沒任何過錯,又怎能怪于他。”

“你……”黑袍老者豎指怒瞪,欲再起怒意,卻轉念一想,又將手放了下去“好,你道心確實有些長進。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放棄這孩子,我舉薦你入內門,要么,你永遠也別想再入內門。”

白秋掙扎著起身“倘若內門弟子像你說的這般廉價,我白秋這輩子,再不入內門!”,說完,邁著沉重的步伐,朝殿外走去。

白秋走后,華長老這才開口“得一才便要失一才,你才是做選擇的那個人。”,黑袍老者白了他一眼,懷著氣憤離開。

白秋的別院,任天笑早已做好了飯在門口等他,見他剛一出現,便飛快地跑了過來。任天笑也看得出,好像不那么順利。“執事,你臉色怎么這樣難看!”他擔憂地問道。白秋這才擠出一絲笑意“沒事,你師父沒在,過幾天我再去。”

說到這里,他內心一陣惋惜。這三個孩子,都天賦具佳,只是那個柱子,雖是陽爻二品靈根,但在心性上,缺少主見,需要一個做事果斷的師父。這任天笑,五品火靈根,心性絕對是出類拔萃,只是父母出走,心靈上有些創傷,若能得華長老的空靈之意,那定是……

想著,屋里傳來哭鬧,任千雪醒了,他提了提神,走進屋里,一揮手,一小罐鹿奶出現在桌子上,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小木勺,白秋小心地將鹿奶喂給任千雪,止住了任千雪的哭鬧。

一股焦糊味傳來,任天笑一驚“飯……飯糊了……”說著,急忙跑了出去。飯桌上,兩碗帶著焦糊味的清粥擺在桌上,白秋看著一陣心疼,靈芝悶飯,清炒安神草,一個月的俸祿就這樣被任天笑炒沒了……

接下來這幾天,白秋在為任天笑尋師的路上處處碰壁,每一次回來,任天笑都能看到他失望的表情。任天笑的表情,一天比一天少,他甚至想到了打道回府。

這日,白秋準備照常出去,卻來了一位道姑。“徽柔長老怎么來了。”白秋上前行禮。“這幾日一外門執事到處尋師問尊,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白執事啊”徽柔長老一身清冷之氣。“徽柔長老取笑了,我只是不想讓明珠蒙塵。”白秋心緒有些亂,卻依舊恭恭敬敬。

“好一個不想明珠蒙塵。我今日來此,也是為了這事。”徽柔長老毫不客氣。“長老是想……”白秋得到了意外之喜。“風靈雪體,值得我來此一趟”沒等白秋邀請,徽柔長老直接走進院內。

白秋跟著走了進去,徽柔已經將任千雪抱在懷里,任天笑一臉警惕地看著她。

徽柔長老不時逗著任千雪“以后她跟著我修行,白執事就不必操心了。”,“可是……”白秋一陣擔憂。“白執事以為,我的教導不如你?”徽柔長老抬頭,目如寒刀。白秋急忙賠禮“弟子不敢。”

“明珠在手,易遭人惦記,你得想辦法藏起來,不是嗎?”徽柔長老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白秋一陣明悟“謝過徽柔長老!”,說著,深深拜下。

“不打擾了。”一句話在耳邊響起,再抬頭,已不見人影。白秋一陣輕松,目送徽柔長老離開。

將任天笑的疑慮安撫“你可愿拜我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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