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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在太原

張斌和武修敬陪著三個人走出了云中城,在城門口,二人又跟田致雨嘮叨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收拾起依依不舍,目送田致雨和另外二人漸漸走遠(yuǎn)。

走了一段距離之后,馬本財還是忍不住問道:“田兄弟,施將軍為啥一下子把咱們?nèi)齻€全放了呢?是不是因為你的功勞,捎帶著我們也沾了光?”

“馬大哥你客氣了,前幾天我跟施將軍去晉王府,遇到了你們疏國的羅琦副相,便把你的消息告訴了他,他向施將軍求情,才會放了你的,”田致雨解釋到。

馬本財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不過還是得多虧田兄弟你的消息,我們羅相才會知道我在監(jiān)獄,”又走了一段路,他問田致雨:“田兄弟你接下來要去哪里?”

田致雨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去哪里。在這個星球上,他沒有家,沒有親人,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生活目標(biāo),在監(jiān)獄還好,不用思考這么多,現(xiàn)在重獲自由了,一下子感到了迷茫。

他看看烏力罕,問道:“烏力罕大哥,你接下來要去哪里呢?”

烏力罕知道自己跟馬本財不一樣,自己能重獲自由,完全是因為田致雨的緣故,所以內(nèi)心對他充滿了感激,不過他不善言辭,沒有說感謝的話。

此時見田致雨問他,他想了想,說道:“我?guī)煾缸屛襾碇性螝v,也沒有跟我說具體應(yīng)該怎么做,只是讓我多跟高手交流,多向他們學(xué)習(xí),所以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里。”

原來跟自己一樣,是個迷茫的人,田致雨想到:“既然咱倆都沒有明確的目標(biāo),要不咱們結(jié)伴而行吧,走到哪兒算哪兒。”

烏力罕本就對田致雨印象很好,聽他這樣說,沒有拒絕的道理,于是便點頭答應(yīng)了。

馬本財見二人都沒有去處,于是說道:“田兄弟,既然你不知道去哪里,要不干脆跟我去疏國吧。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以你武學(xué)的天分,我介紹你去認(rèn)識我們國師張奉之張大師,如果他肯收你做徒弟,你肯定如魚得水,進(jìn)步飛速的。”

田致雨看看烏力罕,知道他不怎么喜歡馬本財,便委婉地說道:“我還是先在東陽待上一段時間吧,先四處走走,見識見識,等東陽轉(zhuǎn)完了,我便去疏國,怎么樣?”

馬本財其實也就隨口一說,他向來喜歡夸大說辭,以顯示自己交際廣泛,但是他跟張國師也就是認(rèn)識,絕沒有熟悉到能跟人家推薦弟子的地步。

見田致雨這樣說,也便不再強(qiáng)求,而是轉(zhuǎn)換話題道:“要不這樣,你們先隨我到太原城,我給你們安排食宿。等我忙完了這邊的事兒,你們可以坐我的船,一路南下,到時候你們可以去冀州道或者江南道,我在江南道會待一段時間,然后再沿著烏江回疏國。那時候你們可以選擇留在東陽國,或者跟著我去疏國,都可以。”

田致雨想,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與其自己沒頭蒼蠅一樣到處瞎走,跟著馬本財最起碼可以熟悉一下風(fēng)土人情,況且他身上也沒錢,這一路上正好蹭吃蹭喝。

他看看烏力罕,問:“烏力罕大哥,你覺得這樣行不行?”

烏力罕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注意,不過他不愿意讓自己有所求于馬本財,便說道:“一切聽田兄弟你的安排吧。”

田致雨看出烏力罕的意思,便對馬本財?shù)溃骸澳沁@樣就麻煩馬大哥你了。”

“哪里哪里,結(jié)交天下英豪是人生一大樂事,與你們這樣的青年才俊認(rèn)識,是我馬某人的榮幸。”

馬本財確實喜歡廣交天下朋友,尤其這兩個多月,天天跟這兩人生活在一起,他對烏力罕沒啥感覺,對田致雨卻是相當(dāng)有好感:“走,咱們先趕緊去太原城,今晚就是除夕之夜了,太原城里肯定有很多好玩兒的。”

三人到了太原城之后,馬本財帶著他們徑直去了一處建筑。這座建筑離晉王府不過兩條街,高墻大院的。

跟著馬本財走進(jìn)去,田致雨發(fā)現(xiàn)這建筑竟然有四進(jìn)院落,深宅大院,盡顯奢華。

“馬大哥,這是你的宅子?”田致雨問道。

馬本財略顯得意地說道:“我經(jīng)常來太原做生意,所以就買了這個宅子,好歹有個落腳的地兒。不過每次來也不過住十天半月,所以沒有請多少下人,兩位就多擔(dān)待擔(dān)待。”

正說著從最里面小跑來一個中年男人,他跑到馬本財面前,彎著腰,既驚喜又略待哭腔地說道:“哎喲我的馬老爺,您可終于回來了,這段時間您去哪兒了?我可想死你了。”

馬本財輕推了他一把,笑罵道:“你個老狗,我不在你不一定多瀟灑呢,你會想我?”

那人馬上哭喪著臉,道:“老爺你可冤枉死我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天天盼夜夜盼,盼著老爺你早點回來,你不在,我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啊,你看我都瘦了多少了?”

馬本財才不信他,指了指身后的田致雨和烏力罕道:“這兩位是我的貴客,你趕緊找人打掃出兩間房,安排好兩位。今天是除夕,趕緊去請幾位廚師,晚上做一桌好的。”

那人有些為難地說道:“老爺,今天就是除夕了,現(xiàn)在臨時找廚師,不好找啊,各大九樓的廚師都早早就被預(yù)定了,你不在,我也不敢提前訂。”

“滾你的,多給錢,我就不信找不到廚師了,”馬本財知道這老狗就是想多要點錢,笑罵著說道。

“那行嘞老爺,二位貴客,稍稍歇息一下,我給幾位去收拾房間,”他邊說著邊轉(zhuǎn)身,高聲喊道:“秋葵,死哪里去了,趕緊來給老爺和客人上茶。”

說完又給馬本財笑著解釋:“這幾個下人,趁著老爺不在,天天偷懶,我這就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nèi)ィ鞭D(zhuǎn)身朝著里進(jìn)走了。

馬本財讓兩人坐下,道:“這是我管家秦朗,你們管他叫死狗就行,整個一財迷,比我還財迷。這段時間,我不在家的話,有什么事兒你們就找他。”

說話間進(jìn)來一個端著茶水的侍女,笑意盈盈地給三人每人倒了一杯茶,又給馬本財請了個萬福,道:“婢子不知道老爺回來了,未能出來迎接,請老爺見諒。”

馬本財笑道:“你們幾個巴不得老爺不回來呢,打擾你們的自由自在。”

那侍女馬上嬌嗔道:“老爺冤枉剎奴婢了,我們幾個哪天不是盼著老爺回來?只是不知道老爺在哪里風(fēng)流快活,留下奴婢幾個每天守著空房子。”

田致雨見馬本財和自家傭人關(guān)系如此和諧,不由得有點驚異。

在他印象里,古代那些大老爺對自己家傭人大都比較嚴(yán)厲,能不打不罵已經(jīng)算非常仁慈了。他看看這侍女,長得挺清秀,忍不住有點懷疑馬本財和她是不是有點超友誼的關(guān)系。

直到田致雨對馬本財深入了解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冤枉他了。

他雖然愛財,精于計算,在為人處世這一方面確實比較忠厚。對待自己的生意伙伴童叟無欺,對朋友兩肋插刀,甚至對自己店鋪的伙計,家里的傭人也絕不欺壓,所以家里的傭人們也不怕他,偶爾還跟他開開玩笑。

這樣一來,傭人們在家務(wù)事上不但不會偷奸耍滑,反倒因為老爺?shù)钠揭捉硕ぞI(yè)業(yè)。

馬本財對那丫鬟說:“去吧她們幾個都叫過來,老爺有事兒交代。”

那丫鬟脆生生的答應(yīng)了,不一會兒便帶著其他三個丫鬟進(jìn)來。

馬本財先給四個丫鬟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田致雨和烏力罕是貴客,要好好對待,然后又把四個丫鬟一一介紹給兩人。

最開始進(jìn)來那個丫鬟叫做秋葵,也是剛才秦管家高聲喊叫的那個,其他三個分別是春酒,夏荷和冬雪。

這幾個名字可真隨意,田致雨想,不過也好記。

交代好這些后,馬本財對二人說:“等丫鬟們收拾好房間,你們先休息休息,我得趕緊出去一趟,消失了這么久,我怕我那些生意伙伴以為我死了。再說都春節(jié)了,該要錢的我得去要錢,該還錢的我也得還了去。這帳可不能跨年。”

說罷又吩咐幾個丫鬟好生伺候二人,自己給田致雨和烏力罕說了兩聲抱歉,便出去了。

叫秋葵的丫鬟很顯然是四個人中的老大,她嬌笑著走上前,道:“兩位稍等會兒,客房久沒有人住了,得稍微打掃一下。”她看看烏力罕,又看看田致雨,道:“這位田公子你長得可真好看,我們家老爺可真有眼光。”

田致雨沒想到馬本財家侍女如此開放大膽,他還以為這個時代的女孩子們都嬌羞含蓄呢。

“這位姑娘你客氣了,接下來我們兩位住在府上,會多有打擾,還希望幾位姑娘包涵,”田致雨客氣道。

“田公子你客氣啦,我們老爺經(jīng)常帶客人來住,我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點也不麻煩,”秋葵笑著說道,“我?guī)е鴥晌辉诟限D(zhuǎn)轉(zhuǎn)吧,熟悉一下府上的狀況。”

“那就有勞姑娘了,”田致雨和烏力罕跟在秋葵后面,將馬本財?shù)倪@座大宅門仔仔細(xì)細(xì)轉(zhuǎn)了轉(zhuǎn)。宅子里家具不算多,可能因為馬本財不常住,所以布置也不算奢華。

路上秋葵姑娘走到哪里就給介紹哪里,哪個房間住過哪個大富豪,哪位大人又在府上住了多久。

“秋葵姑娘,你這個名字是爹娘給取的,還是你們老爺給取的?”田致雨聽她講了那么多,最后忍不住打趣問道。

秋葵絲毫不介意,回答說:“是我們老爺,我們四個丫鬟的名字都是老爺給取得。”

“你們老爺給你取秋葵,是因為他愛吃秋葵嗎?”

“秋葵是一種食物嗎?我怎么沒聽說過?”秋葵有些詫異地問道。

田致雨一愣,難道這個世界里還沒有秋葵?

“我們老爺給我們四個取名字沒那么講究,春酒就是春天的酒,夏荷就是夏天的荷花,冬雪就是冬天的雪,我呢,就是秋天的葵花。”秋葵解釋到。

田致雨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馬本財,原來取名字真的很隨意。

“今晚是除夕,太原城有什么好玩兒的嗎?”田致雨接著問到。

“除夕的娛樂活動不多,一般家家戶戶都會吃年夜飯,飯后會在街上走一走,逛逛夜市什么的,太原城真正熱鬧的是上元節(jié),那一天除了有各種各樣的花燈,還有天南地北的雜耍團(tuán),加上那天又是放偷日,無數(shù)少男少女都會打扮的花枝招展,到街上玩兒。”

“放偷日?這是什么活動?”

說道這個,秋葵有些臉紅,道:“哎呀,這個不好解釋,到時候公子自己到街上去看嘛。”

田致雨猜想可能類似情人節(jié)之類的吧,屬于少男少女互訴衷腸的日子,要不秋葵也不會臉紅。

“那上元日你們也可以出去玩兒嗎?”

秋葵點點頭,道:“可以的,那一天無論達(dá)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都可以放下手中的活計,走上街頭。馬老爺對待我們下人歷來寬松,在上元日更不會管我們,任由我們出去玩兒。”

“你們老爺對你們可真好。”

“那當(dāng)然啦,我們老爺不但從不打罵我們,也從不拖欠工錢,逢年過節(jié)還會給我們很多東西,所以我們府上所有人都很喜歡老爺。要知道整個太原城,能這樣對待下人的,我們老爺是唯一一個。”

說到這里,秋葵眼眶突然紅了,低聲道:“我有個親姐姐在另一位老爺家里做下人,就因為打碎了一個碟子,生生被那個老爺打斷了腿,現(xiàn)在還不能下地走路。馬老爺知道之后還給我了一些錢財,讓我找郎中幫我姐姐治療,這樣好的老爺,應(yīng)該是天底下獨一個吧。”

沒想到馬本財還是個慈善資本家,田致雨心目中他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不少。

自知有點失態(tài)的秋葵馬上恢復(fù)笑臉,道:“兩位公子是我們老爺?shù)目腿耍囟ㄒ彩切纳浦耍诟隙挥腥魏涡枰M管直接找我。”

田致雨點點頭,這時另一位侍女春酒走了進(jìn)來,道:“秋葵姐姐,二位客人的房間已經(jīng)打掃好了,可以請他們?nèi)バ菹⒘恕!?

“好,”秋葵答道,然后對田致雨和烏力罕道:“兩位公子請跟我來吧,我?guī)銈內(nèi)シ块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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