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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拙書不言篇(肆)

  • 烏合塔
  • 籬人三島
  • 5513字
  • 2020-11-01 08:29:22

“拙書不言,拙書不言……”衛何在自己的夢囈中蘇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一塊紫色略帶溫暖的手帕正慢慢地從他的額頭拂過,轉而又游移動到他汗濕的胸口,手帕主人穿著一件藍色的紗衣,隱隱約約間遮掩著主人風韻起伏的酥胸,柳二娘看他已經醒來,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胸部,手指輕輕地點了下他的頭,柔聲柔氣地說,“你總算醒來了,小祖宗你可嚇死我了,平白的就突然大病了,多虧了準隼大人的靈丹妙藥。”

“是夢啊……姐姐……我好像夢見師傅了……”衛何一嘟嘴,眼眶竟然濕潤了,他一頭扎進柳二娘帶著體香的酥胸里,竟然抽泣起來。

“好了好了,姐姐在呢”柳二娘推開懷里衛何的頭,充滿愛憐地說,“你這個小冤家,快躺好,姐姐出去陪一會兒客人就來,你可要乖乖聽話。”

“姐姐,若你走了我的噩夢又來了可怎么辦呀……”衛何不知怎的,拉著柳二娘的手,猶如一個關在黑屋的小孩一般感覺無助,他覺得此時的柳二娘卻和那傅山水老師有些相像,同樣是他依靠的人。

柳二娘此時看衛何,卻多了一些異樣的變化,衛何的身子不再如那晚以前那樣神秘而性感,雪白的肌膚依然讓她流連忘返,但是那皮膚間透出的卻是嬰兒一般的奶香味道,讓柳二娘這樣年紀的女人母愛泛濫。

得不到你的時候,你的身體每一寸都如同火焰一樣點燃我的身子,我只盼著整個人扔進你懷里任憑你灼傷我,但是真的摸著你的心了,你卻變成了一個手足無措的嬰兒,抑或你本來就是手足無措的嬰兒,而我只不過是饞你身子的過客罷了?柳二娘第一次感到自己貪婪的欲望在如嬰兒般信任自己的衛何面前竟然如此丑陋,柳二娘忽然感覺懼怕這個仿佛鏡子般透明的身體。

慌亂來的猝不及防,柳二娘趕忙給衛何蓋好了被子,整了整衣服,卻不知道說什么,狼狽地推門出去了。

門外,黑壓壓的兩隊人馬已經占滿了大廳,大廳內只擺了一只由山海境的名貴石材“暗曲”制作而成的大方桌,柳二娘從未看到這么名貴的方桌,只怕只這一個就可以換整個擷英閣的家當了,而于媽媽滿臉堆笑,滿頭大汗地站在兩個人的身后,準隼從來沒有流露過如此陰冷的眼神,就猶如一只獵鷹一樣死死地盯著前面談笑風生的兩個人。

大方桌前,穹起依然是風度翩翩又不失威嚴,一身的藍色長袍映襯著這個男人高大的身軀,準隼本來氣質極佳,但是站在穹起后面卻還是顯露了一些稚嫩,而同樣站在穹起后面的一個男人則面無表情,披肩的長發映襯的身子更加修長,他的懷里還抱著一把長刀,這刀比別家的刀都要長一些大一些,柳二娘想,那應該就是那些男人常常說的名動天下的穹起佩刀,名刀“吞雀”了。

柳二娘看了一眼穹起,剛在心中感嘆城主的風采時,眼神地就被穹起對面人的眼神勾去了,那人看著柳二娘,與柳二娘四目相對,那眼睛仿佛里面帶著萬丈深淵,那眼神好像就有誰輕推了柳二娘一下,柳二娘一個踉蹌就跌進了那萬丈深淵,而且心隨著自己的眼神一直下墜,柳二娘甚至覺得在那雙眼睛前面,自己精心裝扮的衣服剎那間都不存在了,她仿佛赤身裸體地被那個人看了個仔仔細細,只是這一對視,她就嬌羞難耐,竟然注視良久以后扭過了臉去。

于媽媽看見了那個男人朝著二樓看了良久,又看見樓上柳二娘扭過臉去渾身散出的嬌羞嫵媚,頓時心領神會,這柳二娘果然還是一個混跡歡場的小妖精,見誰都會喜歡的毛病哪怕一個衛何怕也不能讓她收心啊……想到這,于媽媽趕忙招呼柳二娘說,“柳月啊,快下來見過黑玄城主!”

“就站在那好了,叫她下來的時候再下來。”那男人身后一個陰冷的聲音說道,陰冷的聲音來自一個黑袍高個,他的臉被黑袍連帶著的斗篷遮蓋著,看不到一絲神情,那黑洞洞似的斗篷倒讓于媽媽看著不寒而栗,連連擺手示意柳二娘站著不要亂動。

張望了良久以后,那男人對身后的黑袍看了看,黑袍低頭退后了一些,示意有些失禮,男人笑笑,對著對面的穹起說道,“穹一刀,你小子這是什么排場啊,師哥叫你在擷英閣張羅一下,就是叫你不要太伸張了,你倒好,整個天賜城都知道我黑玄來了,你看看,門外烏壓壓的一片護衛,護衛外面烏壓壓的一片圍觀,你那點兵力都來這邊坐護衛了吧?這可好,我來逛個聲色之地的消息怕是明天整個山海境都知道了。”

穹起哈哈大笑,說道,“師哥,我哪知道你這么神秘的跟我說要來擷英閣找我聊聊只是為了聽聽故事吹吹牛啊,我不得好生招待著啊,再說了,你是黑石城主,又是我的師哥,這樣的排場也不算什么。退一萬步說,你黑石城城主本來就是我行我素,一副藐視天下所有規矩的模樣,這點小安排有啥問題啊?”

“呵,你這小子嘴巴自打夸扶老師那一起學本事的時候就這么厲害了,什么時候我也讓薩兒到你這里好好學學,他如今還是沒一點正行,不懂人情世故,那莽撞的性子天天給我在黑石城里闖禍。”

“喲,這么說來,我那侄兒也已經二十了喲,日子不經過啊,師哥,自打和老師呂造橋出師各奔東西后轉眼也要十二年了吧……”穹起舉起酒杯和那男子碰了個滿杯然后說道。

“有,有十二年了”那男子笑著抬頭望著擷英閣大廳雕龍掛壁的穹頂,淡淡地說,“十二年了,你看看你把天賜城經營的是有聲有色啊,這擷英閣也成了山海境的一方樂園了哦,夸扶老師果然沒有看走眼,對了,說起這個,夸扶老師是不是把請柬給你了?”

“你說品酒大會的請柬嘛?有啊,他給我了。”穹起笑著說,“想必師哥也拿到了吧?”

“拿到了拿到了,說起這個就來氣,那一日我去韜鐵那做筆傭兵單子,這個家伙拿著請柬跟我說,如果我把價格再給他壓低一成,他就拿著傭兵令和你的城主令去老爺子那評理,你知道老爺子就護著你們,到時候少不了又是給我一頓數落……”

這樣稀松平常的聊天,氣氛也很隨和,在樓上的柳二娘都難以想象這是城主和城主的對話,那個男子原來就是傳說中連吞周圍十余城,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城主黑玄嗎?若非那雙勾人魂魄的雙眼,柳二娘定然不會相信那個人就是黑玄。可柳二娘心中微微蕩起的漣漪又是怎么一回事?柳二娘竟然感覺到自己看著黑玄會有些嬌羞,那不是跟衛何在一起的感覺,和衛何在一起,柳二娘覺得好比老虎看到了心愛的獵物,而看著黑玄,自己卻成了獵物。

當黑玄說道“傭兵令”、“城主令”這幾個字的時候,準隼突然凝動氣神元,眼露寒光,緊緊地盯著黑玄,慢慢捏緊手里的“隨影”。

穹起朝準隼看了一眼,笑道,“干嘛,我師哥又說到你什么痛處拉?把神元提這么高,嚇唬我師哥嗎?”

黑玄朝準隼看了一眼,指著他朝穹起數落到,“穹一刀我就跟你說過你這幾個手下弟兄,就屬這小子脾氣最不好,我說什么了你要放出這么大殺氣,干嘛?還不就是殺我咯?我又怎么啦?”

穹起擺擺手,臉上還是一副小兄弟一樣的笑容,可話語卻有些低沉,“嗨,說起來也不怪準隼有防備,這還不就是你在黑石城推了運兵過河的政策嘛,你知道我那時候剛剛發布了城內禁止傭兵買賣的城主令嘛,準隼這小子也是擔心我們的政策有摩擦,所以他現在一聽到什么傭兵令啊,城主令什么的就緊張。”

大廳里本來還有說有笑的氣氛馬上變得凝重了起來,在場眾人都知道黑玄雖然說著韜鐵的不是,但是這無言城城主韜鐵可是靠著止戈,休兵,罷武這三大傭兵集團發家的,也是他們旗下那些猶如機器人一般對雇傭者言聽計從甚至不惜生命的傭兵,才讓黑玄開疆拓土連吞數城,他們雖然會因為傭兵買賣有些口角,但是彼此都有利益牽扯,總的來說還是聯合一氣的,起初黑玄率領弟兄們在黑石山挖到了大“暗曲”礦,而后和穹起做了協議,在天賜城的港口作為暗曲的轉運樞紐,也是互相都賺到了大錢,也發展了各自的勢力,三大城一直都保持著比較良好的關系,可后來,黑玄的野心慢慢變大,將韜鐵那購得的傭兵也屯據在穹起的港口,這就引起了東山海境和天賜城一河之隔的寧水城的不安,寧水城主羅禹不僅一次的暗示穹起,要注意突然發家的黑玄,這個家伙野心巨大,運兵的勾當絕對不能再讓他繼續下去,甚至用自己的過河通商權相威脅,權衡良久的穹起本就對這個政策有些不悅,于是就下了禁止運兵的城主令,還查了幾家屯兵的館驛,殺了幾個搶占地方屯兵的傭兵頭子,這一鬧,其實也是得罪了黑玄和一直靠傭兵生意發家的韜鐵。

所以現在說起傭兵或者是城主令什么的,都是十分敏感的話題,黑玄見穹起這幾句輕描淡寫卻也帶著不少殺意,想了想,轉而擺擺手說,“好了好了,說著說著又扯到那些政策上去了,聊不來的話題就是那么沒意思,哎……其實你想想,我們西山海境比他們東山海境太平多了,我看看東面啊,不像樣了都,正好這次品酒大會,去跟夸扶老爺子好好嘮嘮,他守著呂造橋不問他們城邦間的事情,真的是淡定哦。”

穹起看著黑玄又轉了話鋒,當下也放松了下來,和黑玄又干了一杯,淡淡說道,“東面怎么了?也不管我們的事情,你看斬軍河永遠這么一副東西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怕是永遠也不會有啥太大的關聯的。”

“嗨,今天來不就是跟你喝酒聽故事講故事嘛,東面的故事精彩啊,我跟你說說哦”黑玄笑著饒有興致地說,“你知道嘛?東面御明城城主曉帝江大哥的事情吧?太慘了,老爺子三番四次地跟他說,不要太勉強不要太勉強,他非要去凝練神元,總想著城主級別以上還有什么級別,這一練倒好,走火入魔了,哎,慘啊,你看他那兩個兒子,我看都離城主那個水平差了一些,不是我嘴多,曉帝江大哥要是有朝一日先去了……他那個家大業大的,還有那些些個手下,跟我們的城完全不一樣,我看御明城有的鬧了啊……”

城主級別上的神元……穹起神色沉凝了一會兒,隨口說到:“曉帝非和曉帝正兄弟倆雖然還是稚嫩了一些,但是畢竟是御明城的少城主候選,相比那些同齡的還是有突出之處的,曉帝江大哥也是,雖然現在練功傷到了些神元,但是我相信憑他深厚的功力一定可以治愈內傷的……”

“你呀,你就是太天真,”黑玄那陰晴不定的性子又開始了,他一放酒杯,指著穹起的鼻子說到,“跟你這樂天的溫吞水聊天真的是氣就不打一出來,城主級別以上的神元,還有嗎?要不就是呂渦再世,不然我真的不信有誰可以駕馭,曉帝江大哥那是傷了神元?那是被凝練的神元傷了根本!還有還有,你還以為這個世界還會像以前那養各自為陣相安無事嗎?肯定是一去不回了!哎……我就問你吧,若我執意要運兵天賜城港口,我的意思是我親自來,你應是不應?”

“好好的,又說道運兵的事情了,師哥,你這次指著鼻子跟我說,這是要逼我決斷嗎?”穹起到一反常態沒有跟著發飆,只是帶著耐人尋味的笑意輕描淡寫的說道,“那今天我干脆就這么說開吧,師哥你如果親自帶兵進城,那我就默認是要和我天賜城開戰了,若真有那一天,哪怕是呂渦再世來攻城,我也會披掛上陣,攔敵于城門之外!”

這可是宣戰!眾人瞬間緊張起來,別說開戰了,兩位城主很可能就要在這酒宴上大打出手,雖然穹起在眾城主中比較低調,當年攻下臨近的幾個輔城也不過是個人武功相比其他城主來說顯得出跳些,靠著自己的強橫實力攻下,但是整個山海境來講,城主級別的本來就是寥寥無幾的幾個高手,黑玄更加,他可是所有城主中巔峰一般的存在,當世大概也只有御明城的曉帝江、御田村的夸扶,寧水城的羅禹城主等幾個傳說般的一等高手可以相抗。

城主之間的比試,必將驚天動地。

黑玄騰地站起,準隼雙目凝視,重新聚起神元,黑玄朝準隼怒目一視,準隼的神元竟然瞬間被黑玄浩瀚如星空的神元沖散,準隼頓時慌了心神,手中的刀也開始顫抖,一股見人就殺的欲念油然而生,準隼想起了那一場場漫天血雨的戰爭,就看著他的刀馬上要出鞘了,若這時候準隼被勾出殺意,揮刀砍向黑玄,那憑他只是豪杰級別的神元,使出的招數在黑玄面前肯定是破綻百出,命門大開,如此一來,黑玄估計一刀就可以取他性命,熟知黑玄套路的穹起見準隼命懸一線,牙關一咬,一股帶著金色光芒的氣浪從腳下一涌而上直上擷英閣雕龍掛壁的穹頂,似乎把黑玄彌漫在大廳里的濃厚神元沖開了一個口子,身邊的護衛仆從無不凝神屏氣,不敢輕舉妄動,兩股城主級別的神元之氣互相糾纏交鋒,房間里卻分外安靜,好比被一口大鐘整個罩在里面,誰輕輕一敲,就會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而準隼仿佛在一片黑色絕望的殺意中看到了一股金黃色的亮光,逐漸要模糊的意識慢慢恢復了過來,看見自己不自覺間已經擺出了進擊的步伐,手也握在了“隨影”刀柄之上,頓時嚇得滿臉都是冷汗,若是這一刀過去,被黑玄抓到破綻丟了這條命也就算了,若是被他操縱了刀鋒波及到了大廳其他的人,特別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歌姬,那真的要追悔莫及。

僵持了一段時間,黑玄看穹起的眼睛已經殺意滿滿,他嘆了口氣,卸去了神元,淡淡地說道,“別僵著了,哪次打架不是我先停手的?我們在擷英閣不聽曲兒卻打架,韜鐵那家伙知道了不要笑掉大牙?哎……你這個人啊,太固執了,教我說你什么好啊!”

穹起也慢慢卸去神元,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應,倒是有些任性地想著,誰要你收手了,裝什么大哥哥……但也不敢把這話再說下去,畢竟黑玄已經給了臺階下了,若真要再不依不饒兩人就真的動手了,那恐怕整個擷英閣都要蕩然無存了,但一時間穹起卻不知道如何應付,本來就專注在天賜一城,平日里也不大喜好和其他城主過多來往的穹起一時間還不知道如何調整自己的情緒如黑玄那般自然,只好沒好氣又無可奈何地舉杯吼道,“喝酒!”

黑玄看著穹起賭氣的樣子,就和當年那個每每動真格就被他泄了氣的小師弟萬般無奈地對著這個壞師哥看的時候一個模樣,黑玄也是哭笑不得地說,“行行行,喝酒!”

又干了一杯,黑玄感覺有些微醺了,他慢慢說道,“穹一刀啊,咱們不說運兵通商這些子東西,就說說這局勢,你應該看得出來吧,西山海經不用多說了,就是咱們的,你的天賜城,我的黑石城,還有韜鐵的無言城之外,其他的小城遲早被我們瓜分了,東山海境亂了些,御明城日漸衰弱,寧水城仰仗著和你天賜城的河間商貿還算有點樣子,但是內陸的九通城,巨木城互相閉關鎖城,火妍城也沒啥響動,基本上都是各自為陣,我看東部基本就是一潭死水了,機不可失啊穹起。”

“什么機不可失?”穹起看著黑玄說道。

“一統啊,兄弟,只要我們西部可以聯手,必將一統山海境,那是呂渦大神才做到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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