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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軒蓋如云劍如芒

  • 清玥玨
  • 夢里尋伊影
  • 4846字
  • 2020-11-01 08:25:33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币幌氲竭@句話顧清弦便不禁開懷大笑,四川到武昌上千里路程,自己從未料到會這般順利。李子泊三人為了從自己身上套取清玥玨的消息可謂煞費(fèi)苦心,結(jié)果最后只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別說自己本來便不知“清玥玨”,就算知道,也不會真像個小孩子一樣被騙。

縱馬馳騁近兩個時辰,終于到了武昌城內(nèi),顧清弦略做休息,便打聽起聶府的所在。

尋常人只道聶府占地廣闊,那聶大財主廣開財路,做得大生意,整個武昌府近半數(shù)的茶樓酒坊都是他家開的。武林中人卻知這聶大財主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風(fēng)云門門主聶影渙。

正如李子泊所言:九音谷明面上規(guī)矩是對弟子的歷練不加干涉,但所有弟子出谷時的去處基本都有安排,畢竟紛紛江湖中,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實是無法立足。

在出門前,顧宇便已修書一封,讓顧清弦?guī)Ыo風(fēng)云門門主,五年時間內(nèi),只要顧清弦在風(fēng)云門安心練武,執(zhí)行任務(wù)時小建功勞,五年后回谷便可獲得長老堂的認(rèn)可。

顧清弦一路打聽,終于到了聶府,那聶府修建得氣勢宏偉至極,門前立著兩只威武的大石獅子,石獅子旁立著兩名守衛(wèi)。

顧清弦摸了摸懷里的信,這信他一直貼身帶著,是以路上不曾失落,走上前,顧清弦剛想問詢,突然聽得身后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喲,又來一個叫花子,天天都有人跑聶府來要飯啊,今天府里老爺們忙,可沒人打發(fā)你?!?

顧清弦轉(zhuǎn)身看時,見一個年輕公子,作武生打扮,穿著華麗,手中搖著扇子,身后跟著一群護(hù)衛(wèi),那青年公子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輕蔑地笑道:“幸好你遇上了我。”手腕一使勁,將一錠銀子擲向顧清弦。

這一擲竟使上了內(nèi)力,便如同拿銀子砸人一般。

顧清弦見他蠻橫無禮,當(dāng)下也不發(fā)做,抬起兩根手指輕輕一夾,將銀子拿在手里。

那青年公子見顧清弦如此輕描淡寫將銀子接下,心中不禁火起,正要上前挑事,忽聽得聶府門內(nèi)傳來一個聲音:“聶朗,不得無理!”

那青年公子一聽到這個聲音,紈绔之氣頓時收斂,只狠狠蹬了顧清弦一眼,便帶著手下人老老實實進(jìn)了聶府。

不一會,聶府中出來一個老人,面容和善,管家模樣,問顧清弦:“公子所來何事?”

顧清弦行了禮,將信遞將過去:“在下顧清弦,有家父書信一封送來貴府?!?

“姓顧嗎?”那人接過信上下打量一番,說聲:“請稍待?!蹦弥胚M(jìn)了府,約莫一柱香時間重又出來,將顧清弦領(lǐng)入府中,一邊走一邊問道:“公子可是從四川來的?”

顧清弦答道:“正是?!?

那人點(diǎn)點(diǎn)頭,更加熱情起來:“一路上也是辛苦,今天便好好休息吧。門主今日忙著準(zhǔn)備“風(fēng)云會”可能晚點(diǎn)才會過來,剛才聶朗那小子不懂事,你不必在意?!鳖櫱逑亿s忙答應(yīng)。

此時正走過前廳,那室內(nèi)布置得富麗堂皇,墻上掛滿了名貴書畫,顧清弦好奇地四處張望。那老人笑道:“都忘介紹了,此處是平日里處理商貿(mào)往來的地方,聶府分作兩部分,前半部分都是對外經(jīng)商用的,后面才是風(fēng)云門真正所在,我平日里主管前堂事務(wù),也練一些武功,剛才那聶朗便是我徒弟,我名聶永平,你以后便叫我聶叔吧。”

說著帶領(lǐng)顧清弦四處參觀了一遍,并指明了門人平日練武和休息之所。

聶永平走后,顧清弦獨(dú)自回到住處休息,他這幾日奔波,從未換過衣服,全身著裝實是不敢恭維,也難怪剛才那聶朗對他十分不屑。

顧清弦洗浴干凈,休息了一會,換上新衣裳,也不拿劍,獨(dú)自一人出門在后花園中散步。

聶府占地極廣,只這后花園已與九音谷的小校場大小相近,園中布置得繁花似錦、綠柳成蔭,更有一條不知源頭的小溪流環(huán)繞假山流過,此時正當(dāng)春分時節(jié),甜醉的花香飄過,令人心情大好,樹枝間的鳥鳴聲,譜成一支歡快的曲調(diào),正是: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顧清弦沿著假山旁的小徑四處觀賞,過了幾處轉(zhuǎn)角,突然聽到有人聲喧嘩,顧清弦走進(jìn)看時,見一群青年男女正圍在一堆觀看一個男子舞劍。

那人生得面容俊俏,手中長劍舞開一團(tuán)銀光,上下縱躍,身法極是敏捷。

一套劍法使完,那人挽個劍花,正待收劍,晃眼間見到顧清弦正站在遠(yuǎn)處觀望。那人也不說話,劍鋒一轉(zhuǎn),直向顧清弦刺來。

顧清弦乍見劍到,心中一驚,隨即明白:這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啊。當(dāng)下原地站定,絲毫不動。他可不相信有人敢在這聶家大院傷人。

果然,那人劍到中途便已收力,長劍恰恰指在顧清弦胸口前,見到顧清弦毫無驚慌失措之態(tài),那人長劍一撤,上前親熱地?fù)Я藫ь櫱逑壹绨颍骸昂脴拥?!兄弟,你是新來的吧??

這時,忽聽得背后一個聲音道:“新來的可比你穩(wěn)重的多?!?

那男子一聽這聲音,笑容頓時一僵,向顧清弦身后行了一禮,道一聲:“師父。”

先前那些青年男女也是趕忙行禮,口中稱:“門主!”

顧清弦轉(zhuǎn)過身看時,見身后正站著一個富商模樣的人,那人生得四肢肥碩、身材矮小,臉上一幅和氣生財?shù)男θ荨?

若不是聽得旁人稱呼,任誰也不會相信這大財主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風(fēng)云門門主聶影渙。

顧清弦驚訝之余,也忙隨著眾人一同行禮。聶影渙微笑道:“不必多禮,都抓緊練武去吧?!北娙藨?yīng)聲散了,只留下顧清弦和剛剛那舞劍的男子。

聶影渙對顧清弦道:“賢侄遠(yuǎn)來辛苦,這兩日便多休息一下。下月風(fēng)云會便要開始,我這幾日得著手準(zhǔn)備,就讓浩兒陪你在武昌城轉(zhuǎn)轉(zhuǎn)吧!”

顧清弦道:“多謝門主關(guān)懷,晚輩路上十分順利,門主有什么事盡管吩咐,晚輩但聽號令?!?

聶影渙對剛才那舞劍的男子道:“你看人家多懂禮數(shù),不似你這般張揚(yáng)。”

那男子苦笑一聲,諾諾稱是,聶影渙指著他道:“這是我親授弟子,向浩山。”

向皓山一臉興奮地問道:“師父,那我今年的差事……”

聶影渙道:“這次算你好運(yùn),我已讓明兒接替你,他也該鍛煉一下了?!?

向浩山大喜:“多謝師父,武昌城這么大,我一定帶顧兄弟逛上個三天三夜!”說完拉起顧清弦狂奔出府。

顧清弦被拉著出府,一邊問:“向大哥,我們?nèi)ツ膬喊。俊毕蚝粕降溃骸俺院韧鏄钒。∵@可是師父交代的?!?

見顧清弦滿臉苦笑,向浩山又道:“不用拘束的,咱是自家兄弟,你剛來這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

這時兩人已走上了街。街上人頭攢動,頗為繁華。顧清弦問道:“剛才聽門主和兄長都說起風(fēng)云會。那是什么啊?”

向浩山驚訝地看著顧清弦:“風(fēng)云會啊,難道你不知?”

顧清弦道:“說實話,小弟出來前,家父從不曾透露半點(diǎn)風(fēng)云門的訊息?!?

向浩山怪異的眼神看著顧清弦:“沒告訴你?這些也不是什么隱秘之事啊。先說這風(fēng)云會吧,風(fēng)云會是我們風(fēng)云門一年一次的盛會。欲入風(fēng)云門,必過風(fēng)云會。每屆風(fēng)云會躋身前一百方有資格進(jìn)入風(fēng)云門,每次許多參會的人之間年齡都有不少差距,當(dāng)然,若是江湖上有名號、武藝高強(qiáng)的前輩自是不用參加這風(fēng)云會。另外,每次風(fēng)云會結(jié)束后,還有一天的挑戰(zhàn)時間,各門人弟子可相互發(fā)起挑戰(zhàn),那就是年輕門人嶄露頭角的好機(jī)會。”

顧清弦問道:“那我…也要參加風(fēng)云會的嗎?”

向皓山失笑道:“當(dāng)然不用,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咱們風(fēng)云門的人了。我還正想問你呢,兄弟,你是怎么進(jìn)風(fēng)云門的?。俊?

顧清弦一臉無辜:“我可當(dāng)真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只是奉家父之命前來風(fēng)云門,風(fēng)云會這些也都是剛才才知道?!?

向皓山道:“這就奇了,以前從沒人能不過風(fēng)云會直接入門。難道——”向皓山神秘地說:“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隱世高手,童顏不老?”

話說罷,向皓山自己先笑了起來。

顧清弦笑道:“大哥,你可別拿我打趣了,你快給我講講那風(fēng)云會都比試些什么。”

向浩山道:“咱們習(xí)武之人當(dāng)然是比劃拳腳,舞槍弄劍了。難不成還誦書讀詩,品學(xué)文章?我可不想像那聶明似的,整天書呆子一個。聶明就是我?guī)煾傅拇髢鹤樱任倚∫粴q,人嘛,本來還不錯,就是喜歡咬文嚼字,文縐縐的,不爽快?!?

兩人說著話走上附近的一家酒樓,向皓山攀著顧清弦的肩膀:“走!哥哥今天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待會吃好了再去黃鶴樓玩?!?

店小二一見向皓山,忙過來招呼:“向公子來的早啊?!?

向皓山拍拍顧清弦:“這是我兄弟顧清弦,你今天可得給我好好招待。先把你這兒招牌菜全上一份來,還有上次那個黃陂三合、橘瓣魚圓什么的,多來幾份。”

“好嘞,您二位樓上請?!?

向皓山朝顧清弦笑道:“跟著你大哥混,錯不了!這家酒樓也是咱們風(fēng)云門的,讓給這店主做生意,每月也不來分利,只是一個好處——但凡門內(nèi)弟子來這吃酒,都不用付賬。你多出來走走,也好混個臉熟,走吧,我的專座在那邊。”說著要想向二樓西邊的隔間走去,卻見到那間隔扇閉著,問店小二:“來了客人?”

店小二道:“二公子約了朋友飲酒賞曲,向公子不妨到東邊那間,曹公子他們也在?!?

向皓山道:“好,那我自己過去,你招呼著抓緊上菜吧?!鳖I(lǐng)著顧清弦到東邊隔間,直接推開隔扇,里邊坐著一男兩女,顧清弦竟也見過,正是剛才圍在一起看向皓山舞劍的人。

那男子一張白凈臉面,相貌尚屬平平,坐她身旁的女子與他生的三分相似,娟目柳眉,倒也有幾分姿色。另一個女子卻是更加雋秀,一雙弦月眉含情帶水,一副櫻桃嘴嬌嫩欲滴,著一件翠黃衫,顯得格外嬌弱動人。

向皓山大聲道:“好啊曹維,你們幾個不好好練武,天天跑來這里,還不叫上我?!?

那叫曹維的男子道:“你不是還要準(zhǔn)備風(fēng)云會嗎,反正也沒幾天了,再怎么練還是打不贏你?!?

他身旁女子道:“都是曹維鬧著要出來喝酒,向師兄,你只記他一個人便是?!?

向皓山哈哈大笑:“我這不也是剛躲脫了差事嗎?來,這位顧兄弟你們剛才見過了,他今天剛到,咱們擺個接風(fēng)酒,慶祝一下?!庇纸o顧清弦依次介紹對面三人,曹維旁邊是他同胞姐姐曹玲,穿黃杉的姑娘名叫宋穎兒。

顧清弦與三人一一抱拳見禮。宋穎兒朝他甜甜一笑,又趕緊低下頭去。

向皓山拉著顧清弦坐下:“好了,咱們可沒那么多禮節(jié),你看穎兒都害羞了。”

“來,顧兄弟,我敬你?!辈芫S一邊喝酒,一邊問道:“顧兄弟可拜師了?”

顧清弦撓撓頭,他久居谷中,從來都是和一些兄弟姊妹在一起練武,很少和陌生人交流,這出來歷練幾天,總感覺自己心里明白,但每次和人說話都難以表達(dá)自己的本意,又總怕說錯什么,得罪了別人。是以和陌生人在一起時總是小心翼翼的。來風(fēng)云門是父親的安排,至于拜師什么的,顧清弦倒還沒想過。

曹維見他臉色微紅,面容忸怩,笑道:“也怪我,顧兄弟剛到,還不認(rèn)識幾個人,不過我給你說,你要拜師的話就找我?guī)煾?,我?guī)煾缚蓞柡α耍憧次?,練得這一身好武藝,今年風(fēng)云會保證脫穎而出。我去給師父說說,說不定你還可以做我?guī)煹苣?。?

曹玲道:“又在這胡吹了,也不害臊,你那點(diǎn)功夫,連穎兒都打不過,再說了,你才十八歲,我看顧兄弟可不比你小。”

曹維道:“你不懂,我看人是最準(zhǔn)的。再說穎兒可是咱們風(fēng)云門百年一遇的練武奇才,怎么能拿我比。顧兄弟啊,我一看你這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肯定是位沒練過武的貴家公子,可得乘早拜師啊,沒事,以后有什么問題盡管找你曹師兄,我平日里最好幫助兄弟姐妹了?!?

向皓山道:“好了,快喝你的酒吧,哪兒都少不了你,顧兄弟今年剛滿十六,應(yīng)該和穎兒差不多大吧。至于功夫嘛,你今天可看到了,說不定你還未必趕得上人家。還有,顧兄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咱們風(fēng)云門的了?!?

顧清弦道:“向大哥謬贊了,我就跟著父親練了些拳腳,以后在風(fēng)云門,還要仰仗大家多多照顧?!?

曹維吃驚道:“你…你今年才十六歲啊,又是一個和穎兒一樣的練武天才?哦,不,穎兒是十五歲入的風(fēng)云門,誒,對了,風(fēng)云會不是還有兩天嗎,你還沒參加風(fēng)云會怎么入的風(fēng)云門?”

顧清弦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不過風(fēng)云會我還沒見過,到時候還要靠曹大哥帶著我?!?

曹維道:“誒,這就對了,風(fēng)云會也快到了,你到時候就跟著我,我?guī)阋娮R一下什么叫‘軒蓋如云’。”說完伸手又去拿桌上的肘子吃。

曹玲拿起筷子狠狠在曹維手上敲一下:“又來了,‘軒蓋如云’是這個意思嗎?昨天才教了你,忘了?”

曹維捂著手道:“沒忘沒忘,你是我親姊姊啊,不要老打我行嗎?!?

曹玲“哼”一聲仰起頭瞪著曹維。曹維苦著臉道:“陳子昂的《冬夜宴臨邛李錄事宅序》中:‘樓臺若畫,臨故國之城池;軒蓋如云,總名都之車馬?!痪褪沁@句嗎?軒蓋如云本來是官員很多的意思,我這兒給他通融一下,咱們風(fēng)云會上人也多,這不正好就用上了嘛。我們學(xué)武練拳的人,不去記武功招式,你老讓我背這些干什么……”

他這幾句話越說越小聲,終究怕曹玲老瞪著自己,手一揮:“好好好,是我記錯了,來來,喝酒喝酒,顧兄弟啊,你剛到,我敬你三杯啊……”

宋穎兒在一旁忍俊不禁,偷偷地笑了起來,嘴角牽起淺淺梨渦,動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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