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去葫蘆寨?不怕覃重明殺了咱倆嗎
- 坐看妖風起
- 又是山花爛漫時
- 2300字
- 2020-11-01 06:57:26
“我贊同劉玄的意見,這個案子就不用查了,若查下去,沒有任何結果的,說不準咱們會死得不明不白。”樊小魚裝出垂頭喪氣的樣子。
“這不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罷著嗎?覃重明的弟弟覃鹍鵬是這里的土司,也是咱們的上司,敢得罪嗎?還有他的王妃妹妹覃文鸞,權力都凌駕在苗王頭上了,咱們若是抓了她的哥哥,她會坐視不管嗎?再說,他是雄踞一方的寨主,是一個吃人的惡鱷,我們這些小魚小蝦的,敢抓他嗎?依我看,咱們還是把唐小倩老公覃乃昌抓回來結案算了。”劉玄說罷,嘆了一口氣。
“你小子想屈打成招,冤枉好人?”田壯的眼光逼視著劉玄。
“什么好人壞人?他捉奸是不是事實?他在背后偷襲覃百虎是不是事實?作案后畏罪潛逃是不是事實?”劉玄爭辯著。
“你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不過有一個疑點,如果是覃乃昌失手打死覃百虎,那么,覃百虎的尸體應留在小山洞里,為啥被埋在幾里外的墓地上?不翼而飛?這明顯是有人乘著覃百虎處于昏迷的狀態,將他抬入山里活埋了。”樊小魚反駁道。
“問題是咱們現在只采信了唐小倩的一面之詞,說不準覃乃昌怕覃百虎日后打擊報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覃百虎這個情敵活理了。”
劉玄并不是強詞奪理,而是分析得有板有眼,因為他不知道這個案子里隱藏著一個驚天大案,邏輯思維只能按著常規性的推理而拭圖捋順案子的頭緒。
田壯也不例外,只不過他老于世故,分析問題時喜歡深層次多方位思考。此時,他見樊小魚想撂下案子打退堂鼓,更是懷疑樊小魚從覃百虎身上竊走了什么秘密。
“我們當捕快的,是百姓的保護神,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更不能放跑一個壞人,如果這個案子成為一樁懸案或者是草草收場,那我們如何向死者的家屬交代?如何向水車壩的百姓交代?”田壯顯得大義凜然。
“切,這些語錄連小屁孩都能背誦如流,哪個官員在前臺不是這樣信誓旦旦的?可背后黑得令人發指。嘿嘿,官字兩個口,誰敢相信?”劉玄忍不住地倜侃。
“口無遮攔,想說什么就說什么,若這樣下去,終有一天你小子會被別人弄死的。既然你有一肚子牢騷無法發泄,那好,明天你負責把覃乃昌抓回來,給你三天時間,若是抓不到,連同今天丟尸的過失一同并罰,屆時別怪我鐵臉無情的。”田壯沉下臉來。
“啊?你不是說讓我休養兩天嘛?不行,我的肋骨好像是被那幫烏龜王八蛋打斷了,一直在疼,哎喲,看來,明天要去看郎中才行。”劉玄雙手抱著雙肋,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是說過,但官字兩個口,現在變了,你不想去也要去,別跟我耍心眼。”
“去就去,讓小魚陪我去,兩個人去了才有伴。”劉玄見田壯態度堅決,不容更改,就不裝了,賭氣般地答應下來。
“不行,他明天要陪我去葫蘆寨一趟,你可以回衙挑選兩個捕快隨你去。”田壯不同意。
“去葫蘆寨?你不怕覃重明殺了咱倆?”樊小魚吃驚地瞪大眼睛。
“怕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就算給覃重明一百個膽子
,也不敢公然捕殺公差,咱倆去會一會他,給他一個下馬威,順便探一下虛實。”田壯似乎打定了主意。
“姐夫,你不會是發高燒說夢話吧?人家都殺上門了,你還送肉上砧板?想送死也不是這種送法呵。”劉玄一聽,嚇了一跳。
“好,既然你不怕,我就舍命陪君子,大不了去那里拿一個烈士稱號回來。”樊小魚壯了壯膽子,慨然應允。
“臭小子,你瞎起什么哄?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死了算是投錯了胎,來人間白走了一回。可他不同呵,老婆孩子熱炕頭,若是他死了,我姐就守寡,外甥就挨餓,我就失業,忍心嗎你這個王八蛋?”劉玄破口罵道。
“你姐夫一心要當英雄,有什么方法?我是他的兵,也不能當狗熊呵。兄弟,我倆若是死了,你就勸你姐嫁人,連外甥都嫁出去,說不準日后的生活比現在的還有滋有味,至于你嘛,憑著快手三刀的本事,幫人家宰豬屠狗的,何愁就業問題?若有良心,看在同事一場的情份上,清明時給我奠上幾杯冷酒,我在陰間會保佑你娶上三妻六妾,子孫滿堂的。”樊小魚煞有介事般地應著。
“這倆個臭小子,一唱一和的,人還沒死就嚎喪,你們以為我傻呵,明天我率領民壯軍去葫蘆寨大門外的野地演習,入寨蹭他一頓飯吃,這樣,他敢動手嗎?別以為他的寨子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只要彈藥充足,槍炮開路,掘坑而守,五十或一百步地推進,任它是天塹,固若金湯,淪陷只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田壯的語氣有恃無恐,根本不把覃重明放在眼里。
樊小魚一聽,不禁心里一動:此人不愧是行伍出身,運籌帷幄,有大將風度,難道苗王早有預見,將他下放于此地,為的是鎮住那些魑魅魍魎?若他是苗王楔入覃氏土司里的一枚棋子,那么,可以推斷,苗王對覃氏集團早就存在著戒備之心。
苗王這樣做的意圖是什么呢?是為了鞏固自己的王位?或者是為馬千乘的上位而作出精心巧妙的安排?這很難說,僅是自己一廂情愿的揣測而已。
“頭,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怎么看你都不是一個破捕頭,而是一個當大將軍的料。”樊小魚恭維中挾帶著一種試探。
“我姐就是看中他這個榆木疙瘩腦袋,才屈身嫁給他,不然,他現在還是光棍一個。”劉玄見姐夫作出如此周密的布置,也就放心了。
“你姐是慧眼識英雄,如果不是因負傷退了役,我現在的官職至少是總兵了。不過嘛,回到地方,師兄不計前嫌,對我也是不薄,仍是委以重任。”田壯呵呵一笑,豪氣之中掩不住得意的神色。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他確實是苗王派來的,名為一名捕頭,卻賦予他掌管著水車壩武裝力量的權力。
什么土游擊、土千總、土把總,那只不過是一種虛職,因為在土司里,正規軍隊有限,若有戰事,龐大的民壯軍立即從預備役轉為正規部隊。若按每戶兩丁抽一的制度,那么象水車壩這么大的土司,至少有三萬兵源,比朝廷一般的總兵的權力還要大。
也許,覃氏集團已經意識到這種潛在著的威脅,才想把他連自己一起除掉。顯然,他并不含糊,明天領軍去葫蘆寨門口演習,為的是警告覃氏集團放老實一點,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