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牡丹打斷他的話：“還是放棄吧。老實守在家里，以呂萬年現在的力量，他不敢打到家里來。”

唐無為想了想：“若能證實那封信是真實的呢？”

洛陽牡丹脫口道：“即便真實，也得兩邊都考慮周全，那才萬無一失。必須保證陳興文安全。”

唐無為不作聲，低著頭，在踱步，手指不停地彈動著。過了好一會兒，他停了下來：“有了。”

洛陽牡丹問：“有辦法了？”

唐無為點頭道：“嗯。可以賭一把，不過這一把是十拿九穩(wěn)的。”

洛陽牡丹急道：“別賣關子了，快說！”

唐無為得意的樣子：“我賭陳興文能頂得住。我家地下有暗室，把陳興文藏在里面。若他們來攻我家，就算他們找到暗室，也需要一段時間；暗室那狹窄的過道施展不了武功，他們就更不是陳興文的對手。陳興文還有火雷，朱溫的千萬人馬都不敢靠邊，更不用說呂萬年了。總之，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趕回來。”

洛陽牡丹點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

唐無為越說越起勁：“若呂萬年親自到我家，我還想賭得更刺激些。”

洛陽牡丹怨道：“還有更刺激的？你快說。”

唐無為將嘴靠近她的耳邊，小聲說。

洛陽牡丹有些遲疑：“你都不管他死活，賭就賭吧。”

夜已深了，司馬府呂萬年的房間還亮著燈。呂萬年和金管家也在密謀劃策，為明日一戰(zhàn)排兵布陣。

老謀深算的呂萬年雖然藐視唐無為的整體力量，但依然重視每一個具體環(huán)節(jié)，在次追問金管家：“他們的實力你全摸清楚了嗎？”

金管家用肯定的語氣道：“清楚了。在長安，唐無為有算得上高手的人是洛陽牡丹、鄭明、黃猛，再加上幾個不入流的武林人士，余下的是家丁、鏢師三十來人。”

呂萬年又問：“這么說，唐門八卦陣的另外五人不在長安？”

金管家點頭：“不在！除了唐無為，都不在長安。”

呂萬年哈哈笑起來：“沒有唐門的八卦陣，省了許多麻煩，不然要花幾個高手去應付。如此算起來，我方實力高出他們一倍有余。黃山三劍足以對付洛陽牡丹；汴州李大刀和神鞭丘靈對付鄭明勝算在握；你與王湘水對付王猛不成問題；洛陽四怪圍住唐無為。老夫留著觀戰(zhàn)，伺機擒住陳興文。”

金管家呵呵道：“老爺計劃得周全，帶來了這么多高手，哪一組我們都有必勝的把握，唐老二是死定了。只是，老爺，你得小心陳興文的暗器啊！聽說李存孝都認輸呢。”

呂萬年沉聲道：“老夫會提防的。可老夫想不明白：什么樣的暗器能讓李存孝服輸呢？老夫曾見識過酒色和尚的功夫，我要取勝他也要幾十招，而李存孝一招就能要他性命，可見李存孝的功夫高得難以想象。可還有能勝李存孝的暗器，實在想不通。”

金管家好奇地問：“小的斗膽問老爺，若對付唐門暗器，老爺認為勝算如何？”

呂萬年對此問題考慮過無數次了，因而不假思索：“對付唐門八卦陣，興許是五五開。若只是唐無為一人，那是手到擒來。”

兩人聊著，忽然屋外有人敲門。

金管家警惕道：“誰？”

“舅舅，是我。”接著司馬俊杰推門進來，“舅舅，你倆還在聊啊。”

呂萬年呵呵道：“久不見了，與金管家有許多話，聊得正在興致上。”

金管家看看司馬俊杰：“少爺還沒歇息？”

司馬俊杰打了個哈欠：“正準備上床，出門小解，見這里亮燈，便來看看舅舅有什么要吩咐的。”

呂萬年擺擺手道：“沒啥的，你去睡吧，有啥需要金管家自會叫下人，不勞你費心。”

司馬俊杰站在原地，沒有走的意思。

金管家問他：“少爺今日出門了？”

司馬俊杰抹了抹眼睛，掩飾不太自然的表情：“是啊。坐久了，出去散散心，動動筋骨。怎么了？”

司馬俊杰背對著燈，金管家也看不清。“近段還是小心些，也許仇家在盯著我們。少爺出門告訴老朽，老朽也好安排人手保護。”金管家道。

司馬俊杰笑笑：“金管家也太小心了。我與他人無怨無仇，誰會害我。除非是你做了壞事，人家遷怒于我。”

呂萬年正色道：“你補課大意，金管家說的對，還是小心些好。總有一些人，要與舅舅作對。”

司馬俊杰應道：“沒幾個人知道你是我舅舅。”

呂萬年加重語氣道：“你這么看待江湖就大錯特錯啦。唉，有時舅舅也想，讓你不要沾江湖的邊。可你一點不懂江湖之事，我老了，你怎么過？”

司馬俊杰不以為然：“那么多人不懂江湖不一樣過得挺好的嘛。”

呂萬年擺擺手：“和你一時講不通，有時間再好好教訓你。時候不早了，你去睡吧。我還有事與金管家聊呢。”

司馬俊杰做了個鬼臉：“嗯。舅舅，你也早些安歇。”說完，轉身出去了。

金管家起身走到門邊，看著司馬俊杰進到自己房間。他關上門，走回來坐下。

兩人又說了一番話后，金管家問：“我們在哪動手？”

呂萬年沉思了好一會兒，道：“在半路劫殺！”

金管家問：“不在宴會上嗎？”

呂萬年道：“那里有頭有面的人太多，一來不好布置，二來沒有充足的理由和證據向他發(fā)難，還是在他必經之路下手的好。”

金管家又問：“動靜一定不小，怎么對外解釋？”

呂萬年想了想：“就說為劍無血報仇。”

金管家道：“可劍無血犯唐家在先。”

呂萬年不屑道：“人有兩片嘴皮，誰看到劍無血去冒犯唐家了？我說是他唐家偷了周家的劍譜行不行？”

金管家豎起拇指：“老爺高明，就這么說，我們師出有名了。”

呂萬年沉著臉：“以后做事，要顧忌些名聲，給后代好過些。”

金管家附和道：“老爺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