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文自責道：“可我都沒一件東西留給你。”

李嬌嬌看著陳興文：“嗯，是得留件東西給我，讓我有個念想，找找看。”

陳興文瑤瑤頭：“不用找，除了你給的銀兩，我沒有一件值錢的物件。”

李嬌嬌拿起陳興文旁邊的衣物抖了抖，發出“當當”的響聲。“什么響？”她問。

陳興文：“槍的丸子。”

李嬌嬌撒嬌道：“我就要這個。這才是最值錢最有念想的禮物。”

陳興文把一顆丸子遞給李嬌嬌。李嬌嬌接過去，把它貼在心口上。“哦，對了，你得在它上面刻上你的名字。”

陳興文“嗯”了一聲：“不過這個丸子遇火會炸開，可能傷著人。”

李嬌嬌道：“那你想法別讓它炸就是啦。”

陳興文笑道：“我都糊涂了，把火粉取出來就不礙事了。”

李嬌嬌讓陳興文枕著她，微笑著瞇上眼睛，像是睡了過去。

陳興文不一會兒就弄好了，“好啦。”

李嬌嬌睜開眼，吻了吻他的臉頰。陳興文忍不住緊緊抱住她。

直到店老板敲門叫去吃飯，陳興文才記起樓下還有人在等著他們。

兩人下了樓，見桌上已擺好飯菜。

陳興文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別人看出端倪，更怕他哥哥多嘴多舌說些不中聽的話，讓他兩人下不了臺。“實在抱歉，不知怎的，突然感到困倦，睡了一覺，讓你們久等了。”

千里風表情平淡：“無妨，我與唐兄在喝茶聊天呢，剛聊到興頭上。”

李嬌嬌沒見羅姑娘在場，正好找到話題把人的注意力引到別處，急問到：“那位羅姑娘呢？”

千里風笑道：“讓興武老弟拐跑啦。”

陳興伍滿臉委屈：“還說呢。若她要我，我倒愿意讓她拐走我好了。快活一晚，死也值。”

陳興文好奇問：“怎么回事？”

唐無為答：“她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洛陽牡丹！”

李嬌嬌吃驚不小：“洛陽牡丹？她是洛陽牡丹？真想不到是她。千大哥說過洛陽牡丹是個厲害的角色。”

千里風補充道：“酒色和尚估計都不是她的對手。”

陳興文關切問：“她沒傷到你們吧？”

唐無為笑道：“若被她傷了，我們還能如此悠閑？”

陳興文不解：“那她來此為何？”

千里風和唐無為都搖搖頭。

李嬌嬌嬉笑道：“她一定是看中了陳興武。”

陳興武瞪她一眼：“我才沒興文那般好艷福。”

李嬌嬌臉一紅，發覺話題不對，趕忙道：“若她懷有敵意，肯定會對我們下手啊。哦，我明白了，也許我哥哥就在不遠，她不敢。”

陳興文問：“那她為何當初在路上不對我們動手呢？”

千里風想了想：“我也不太明白，按理說，她對付你兄弟倆，應該是比較容易的事情。也許她畏懼你的槍，也許她還有別的目的。”

陳興文用手背拍拍額頭：“我們都保持一定的距離，可能是她覺得不好下手吧。”

李嬌嬌伸出拇指贊道：“文哥哥也有江湖經驗了。”

陳興武不悅：“那可是我出的點子。我說洛陽牡丹就是一個姑娘而已，盡管她生過孩子。她對我們只是巧遇，不抱任何目的。”

千里風拍了拍陳興武：“她少說也快有五十歲了。不知怎的，長得就像一個少女。”

李嬌嬌驚嘆：“五十歲了？天下竟有這樣的女人。若不是敵人，我真想向她請教如何做到容顏不老。”

千里風又道：“你們這一說，我想起另一件事來，或許她又叫俏寡婦。洛陽牡丹和俏寡婦，也許是同一個人。”

唐無為臉色露出不易察覺的驚奇：“俏寡婦？”

陳興武嚷道：“管她是不是寡婦，這么漂亮的女人與我們為敵，就太可惜了。”

李嬌嬌道：“你若喜歡她，便跟她去啊，老女人最會疼人啦。”

陳興武不以為然：“我還真沒把她當老女人看。”

唐無為揮揮手示意大家別再說話，“時候不早了，趕緊吃飯吧。吃了好趕路。”

陳興文和李嬌嬌對視一眼，都露出一絲微笑，心想這關總算過去了。

唐素素在長安已有一段時間了。她一直擔心著陳興文的安危，早晚都要到城外路口處等待，向那邊過來的人打聽一下消息。

路口處很空曠，視野廣闊，若不是地里長著齊人高的雜草和樹木的話，可以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往晉州來的路，約在五百步遠處有一道彎。唐素素的目光，就聚集在彎口上。她無數次地期待著陳興文的身影猛地出現在那里，讓她帶來興喜。但一次次的讓她失望。

這日，她又在路口處站了許久。天快黑時，丫鬟小青才忍不住催她返回。

小青輕聲道：“小姐，回去吧，不然城門要關啦。”

唐素素的頭發飛風吹著有些凌亂，因為那里的風幾乎就沒停過。她理了理飄到眼睛前面的頭發，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嗯。”

兩人上了馬車，放下簾子。馬夫黃叔“駕！”，車朝城里去。

唐素素轉頭看著身后，想從縫隙中發現奇跡。

小青安慰她：“小姐別擔心，陳公子會來的。”

唐素素神情黯淡：“都好些日子了，還不見人，我怎么不擔心呢？那里許多人都在尋他，讓我老做惡夢。”

小青寬慰道：“陳公子吉人天相，自然能化險為夷。再說二爺已經去接他了，一定平安無事。”

唐素素憂憂地：“但愿吧。”

這日回來得晚了些，黃叔加快了趕車的速度。離家門不遠，已是掌燈的時候。馬車突然一陣顛簸，就聽有人“哎喲哎喲”地大叫。

黃叔急忙停車。小青竄出車去查看。

一個灰衣乞丐坐在車輪旁，雙手捂住一條腿。灰暗的燈光映出地上一灘暗紅的血。

小青驚道：“傷對人了。”

唐素素趕忙出了車廂。看那情形，還挺嚴重的！她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黃叔對傷者抱怨道：“你怎么就竄到我車底下了呢？”

站在一旁的另一個黑衣乞丐緊緊抓住黃叔的手，道：“你車趕得這么快，是要奔喪去嗎？你看，傷得這么厲害，腿肯定是被軋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