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臉怎么這么紅？”顧寧看著他的臉頰逐漸通紅，竟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上前一步，想要摸摸他的額頭，看是不是發燒了。

看著她逐漸撫上的手掌，凌慕寒噌的起身繞過她走向了一旁。

“沒……沒事，可能是剛才小酌了幾杯，酒勁這才剛剛上來吧！”

“這樣啊！”顧寧看著他的背影說道，絲毫沒有發現面前男人內心的波瀾，片刻，又抿抿唇道，“對了，若是江昊天真的有什么天大的過錯，**姐會不會受到牽連啊？”

聽她提起江蘭，凌慕寒的內心才平靜了些許，片刻，轉身看著她道：“本王定會竭盡全力，護她周全。”

聞言，顧寧笑笑：“那便好，如此，我便可以沒有顧慮的查查這個江昊天了。”

“你說當年的莫丞相是被江昊天陷害，可有證據？”凌慕寒調節好情緒，坐到了椅子上，只是這次，他的目光不敢再看向她。

“只是些皮毛，還不足以扳倒江昊天。”顧寧嘆了口氣，接著道，“當日，我下山游玩順手救下一名乞丐，怎料這小乞丐居然是莫離山莊之人。”

“莫離山莊？莫容離創的門派，后來成了江湖上的一大邪派，不是十三年前就被眾江湖人士合力圍剿了嗎？”

“嗯！莫離山莊也是被誣陷的。”

“江昊天在江湖中也有勢力？”凌慕寒聽了大為震驚，倘若真是這樣，萬一哪日江昊天動用江湖勢力，那南陽城恐怕就守不住了。

“那倒不至于，不過是用了些手段罷了。”

“豈有此理，一面在朝廷密謀，一面又籌謀江湖之事，真是膽大妄為。”

“還有上次，我們進到江昊天那間密室，查無所獲是因為那密室之中還有一間隱藏密室。”

“密室中的密室。”聞言，凌慕寒心上一喜：“莫非顧兄又去查探了一次？可有發現？”

“不是我，是位長輩，遺憾的是，他還未來得及進去看一眼，就有人來了。”

“既然我們知道了隱藏密室的存在，不如你我協作，再進去查探一次。”

“好啊！”顧寧挑眉，“不過那里面戒備森嚴，到處都是暗衛，殿下可有妙計？”

“顧兄難道忘了，本王可是相府的乘龍快婿啊！”

……

二人一番言語，決定聯手對付江昊天，一來將這南陽國的蛀蟲揪出去，二來也可以幫助曾經蒙受冤屈的莫丞相洗刷冤屈，只是那道抄家旨意是先王下的，如今要想平怨，等于批判先王做錯了事情，所以此事絕不會那么容易。

二人一番商議，為避免打草驚蛇，還是決定連夜查探江昊天的府邸。

今夜，不知為何，這府中暗衛少了許多，只有熙熙攘攘的幾個，若是他們從后門進來，一定會發現那些暗衛大多聚集在了后院。

借著夜色掩護，二人偷偷潛入相府，今夜的書房也是很意外的沒有人在，屋內黑漆漆的，二人推門快速閃了進去。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他們這次倒是順利了很多，密室中，依舊如上次一樣，除了那幅畫便是那孤零零書桌。

顧寧回想著南泉告訴自己的話，伸手推了推桌子，蹲下身敲敲地面，一陣空洞的聲響傳來，顧寧嘴角掛上一抹邪笑，伸手將那偽裝著的地板掀了起來。

看著眼前空洞的地道，二人對視一眼，接著顧寧便要下去。

“等一下。”凌慕寒叫住她，眼神中帶著些疑慮，道“你在這兒守著，我去。”

“一起。”顧寧回他一句便要自顧自的下去。

凌慕寒眼疾手快，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道：“不可，你在這守著，若是有人來了，也好接應我，否則，江昊天知道了，定會將我們都困在里面。”況且這下面黑漆漆的，情況不明，怎么能讓你下去冒險。

當然，這后半句，凌慕寒沒有說出來。

“那好吧！殿下小心。”顧寧說著起身為他讓出入口，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顆夜明珠道，“這個你拿上。”

凌慕寒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珠子，成色很好，絕對是夜明珠里的上上品，想著看她一眼道：“不了，這么貴重的東西，你可得收好了，放心，我有這個。”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個火折子便進了那黑漆漆的密窖。

顧寧看著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這才回頭看著手中的夜明珠。

那是夜黎送她的，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們在后山的修習變成了二人的甜蜜約會，就是那次在后山，夜黎讓她緊緊閉著眼睛，直到抱著她飛過那片懸崖，到了對岸的桃花谷，他才許她睜眼。

當她滿懷欣喜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那綻放著綠瑩瑩光芒的夜明珠，漫山粉色的桃花谷，再映上這綠瑩瑩的光芒，仿佛數萬只螢火蟲在這谷中飛揚。

想起夜黎，顧寧嘴角掛著甜甜的笑意，此時竟有片刻的失神。

“整整兩天一夜，如今已是第二夜了，你怎么還不回來，究竟是被什么絆住了？我想去找你，可是莫言說，我去了會拖累到你，那我就再等你兩日，兩日后若你再不回來，無論艱難險阻，我都會去找你。”

顧寧心中默默念叨著，在她心中，兩日后她會把江昊天所做之事通通公之于眾，那時候，她為莫離山莊平了怨氣，夜黎也會回來，到那時，他們就成親，好好的過日子，再也不會分開。

可她不知道，她的心之所想，到最后通通都成了一種奢望。

良久，密窖中才傳來凌慕寒的聲音。

“可有線索。”顧寧看著他逐漸探出頭來，忙上前搭了把手，將他拉了上來，看著他額頭上蹭的那些沙土嘴角竟忍不住掛起了笑意。

“這老狐貍藏得真夠深的，密窖頂部與上方的地面隔得很深，也難怪我們之前沒有發現這下面有個密窖。”凌慕寒坐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這入口又黑又窄，下面可謂是金碧輝煌，可見他這些年私吞了多少銀兩。”

“除了這些，可有他勾結朝臣或者別的什么能夠證實他罪名的證據。”

“沒有，但里面有幾個上鎖的鐵箱，或許里面藏著什么證據，可惜我們打不開，不過這些也夠皇叔查他一次的了，到時我們便有理由要他打開鐵箱。”

“那事不宜遲，我們即刻進宮。”

“好。”凌慕寒說著起身將密窖入口恢復了原樣，以免江昊天發現有人闖入，提前做了防備。

可即便心細如他，還是躲不過老狐貍的老謀深算，因為那密窖入口放的那根發絲可不是人人都能輕易發現的。

二人離開相府，直奔皇城，不料今日執勤之人竟是輔國將軍。

輔國將軍見到凌慕寒，伸手行了一禮道：“殿下深夜進宮，所謂何事啊？”

“做了個夢，突然思念起皇叔，所以便想進宮看看。”凌慕寒打著哈哈，眼前之人雖是皇嬸的父親，卻也是個心思深沉之人，前幾日皇叔做了些荒唐事自己知曉，想必他也知曉，他愛女心切，為了女兒不知會做出什么事情，朝堂之上他就因為王后頂撞過皇叔幾次，所以此事還是不要讓他知曉為好。

“夢境而已，老臣覺得，殿下還是莫要去打擾王上為好。”

“將軍教訓的是，是莫寒唐突了。”說著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轉身牽著顧寧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輔國將軍嘴角掛起一絲輕蔑的笑意，心中呢喃道：“這個江丞相，還算有點先見之明嘛！”

按理說，輔國將軍是有功之臣，又是王上的岳丈，執勤之事是絕對不用他親自到場的，如今他如此行事還是聽了江昊天的言語。

自那日輔國將軍不顧一切闖入皇城內院，江昊天便瞅準機會，朝他拋出了橄欖枝，這不，二人就開始了合謀。

幾日前，在江昊天發覺有人闖入他的密室后，他便做好了部署，所以他早早便與輔國將軍商議好了，這幾日要他親自執勤，任何可疑之人或事都不要放過。

凌王府內，凌慕寒將顧寧安排在別院便回了自己房中，見江蘭已經熟睡，也便沒有打攪她，輕手輕腳躺在床上，卻沒有一絲睡意，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從江蘭被蒙蔽到蕓香被逮捕，再到尋回繡心尸骨，最后那小丫鬟慘死在朝堂之上，這些事情如同過篩般在他眼前劃過，攪得他一陣心煩意亂。

而顧寧躺在床上，凌慕寒提醒她小心今日那執勤將軍的聲音似乎還回蕩在耳邊，她不明白，一個將軍而已，為何連凌王殿下都要顧及他的面子，不是說有尊卑之分嗎？還是說尊卑之分原來不是這么重要？

想著，顧寧有些煩躁，自言自語道：“管他呢？反正過了這幾日，我就跟夜黎回鑾音山了，其他時間頂多到莊里走走，官場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輪不到我多做考慮。”

這樣想著，顧寧腦中映著夜黎的影子，也便沉沉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