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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甲子禁制

  • 大夏劍歌
  • 塞上野鶴
  • 3211字
  • 2020-10-31 23:37:01

邋遢漢子依然吊兒郎當,好像嚼膩了那跟青草,順手又換了一根叼在嘴里。

而那兩人,就像有千斤重擔壓在肩頭,使他們越發的舉步維艱。

只聽黑袍男子,輕輕哼了一聲。

可落在昆侖派這兩個前去送死的嘍啰耳中,簡直不亞于悶雷炸響,使他們不得不加快了前去步伐。

驟然間,兩根青草,向他們激射而來。

兩人同時舉劍格擋,兩根青草被攔腰截斷,一分為二,后面半截墜落腳下,前面半截,透體而過。

一死一傷。

與此同時,黑袍男子一腳重重跺地,拔地而起,一拳砸向雒九天,猶如流星滑落,聲勢壯闊。

邋遢漢子看似不慌不忙,實際身影一閃,飛身迎上一拳,同樣勢若奔雷。

兩拳相撞。

轟鳴如雷,震徹山谷。

黑袍男子與邋遢漢子分別倒退而回,站在原地。

這一拳硬碰硬,旗鼓相當。

雒九天站定以后,偏頭看了看面色鐵青的少年,嘴角上揚,依舊沒有半點高手風范,打趣道:“看來你這二百五還真不是個簡單的,值得四大宗門如此興師動眾,看來老子今日還非得為你小子打一架了。”

少年始終盯著那個假夫子,淡定的點了點頭,一點沒有客氣的意思。

結果又挨了一巴掌。

漢子笑罵道:“你他娘的裝什么淡定啊,這黑袍老小子有點能耐,等一下樹林那邊要是再竄出來這么一個高手,老子保不定就要撒腿跑路了。”

說完這句話后,漢子轉頭看向對面黑袍男子,輕輕抖了抖衣袖,雙目神采奕奕,終于有了那么一點點宗師風范。

但他嘴唇微動,有一絲漣漪傳入少年耳中,是一門極高明的聚音成線功法。

楊二十也不知道是自己耳中還是心中響起漢子的聲音“等一下上山之后,你一定抓緊我的胳膊,切不可離開我周身半步”。

然后漢子偏頭看向旁邊樹林,冷笑一聲,喊道:“哪路毛賊,何必藏藏躱躱,還不出來與四爺一戰。”

樹林那邊卻毫無動靜,只有風吹樹葉聲,颯颯作響。

隨后,漢子將長劍插入身邊草地,開始大笑前奔,每踏出一步,氣勢就暴漲一份,十步以后,飛身躍起,空中大喊:“還你一拳。”

黑袍男子同樣出拳應敵。

兩位七境巔峰的虛神宗師,就那樣拳拳到肉,相互捶打。

黑袍男子不住后退,似乎只有招架防御,并無還手之力。

同樣十步以后,黑袍男子一腳后蹬,止住身形,渾身拳意流瀉,猶如瀑布掛身,硬抗雒九天一拳,同樣一拳砸在對方肩頭。

邋遢漢子倒飛而回,落在原地,再次伯仲之間。

兩位都是一腳踏入歸宗境的高手,相互磨刀,砥礪武道,真是再美妙不過了。

如果這場戰斗再拔高一籌,變為生死之戰,那么獲勝一方,大概真就完全進入八境門檻了。

只是雙方極有默契的暫時并沒有互下死手。

黑袍男子自然是惜命如金,這個孩子對他或者他們昆侖派都是極其重要的存在,甚至關乎他將來的武道境界能不能走到山巔。

可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得活著。

要是連小命都沒了,那還拿什么談將來……

至于邋遢漢子雒四爺,那就更簡單了,他純粹是想放開手腳打一架而已嘛。

若是真想宰了這個家伙,那也不過是拔劍,然后再受點重傷的事。

當然這個重傷,可能會很重、很重。

兩人這一次直接空中對撞,有如雷聲轟鳴,山呼海嘯。

當黑袍男子又被雒九天一拳砸下地面之后,他雙腳一震,踩的周圍三丈草地好似鍋底塌陷。

黑袍男子再次拔地而起,向空中砸出一拳,順便傳出一句:“前去抓人。”

假夫子等人這才撲向少年所處之地。

楊二十毫不猶豫,轉身上山。

空中傳來雒九天一聲急促聲響:“不可上山。”

但這時候的楊二十哪里還能顧得了這么多,這是他唯一的去路。

身在空中的邋遢漢子急忙抽身倒掠,想要阻止少年上山。

可黑袍男子怎會讓他得逞,去阻止他們的大業,他再次蓄勢,出拳如風,將雒九天死死纏住。

這時候的邋遢漢子除非將后背留給敵人,硬抗一擊,才能救回楊二十,當然這是他幾乎承受不起的代價。

不過昆侖派眾人,只是追到少年原來的位置就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們一旦上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等于送死。

雖然這橫山禁制只是江湖上流傳的一個規矩,大多流血教訓也都是幾十年前的老黃歷才能翻到的事跡。

可一個江湖規矩,流傳了將近六十年,依然沒有一個人來打破,就足以說明一切。

所以這群人同樣也明白那個道理,小命永遠是最重要的。

命休,萬事休!

但人有時候就是那么奇怪,又那么無奈,前面是虎山,后面是火海。

跳入火海,必死無疑。踏入虎山,或許還有一絲僥幸活命的機會。

大概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無奈真諦了。

而這時候身在空中的黑袍男子,就是他們這群可憐嘍啰的火海。

昆侖眾人舉足不定的時候,空中再次傳來黑袍男子的怒吼聲。

“上山抓人,違令者死。”

這個死,有可能不光光死一個人,還有這群可憐嘍啰背后的無辜家人。

假夫子站在眾人身后,再次咬牙下令:“上山。”

眾嘍啰紛紛拔出刀劍,只能上山。

此時,山下就剩空中大戰的二人和假夫子了。

楊二十已經鉆入密林,不見身影。

便在此時,旁邊山坡那片樹林中,又躍出一群人來。

同樣那個帶頭人一聲令下,手下全部上山抓人,但有昆侖派的人率先入山,他們那邊倒也沒有過多猶豫。

就這樣,又一群人外來人,踏入了禁制一甲子的百里橫山。

這些人,自然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道德宗了。

本想黑袍男子與雒九天大戰過后,坐收漁利的道德宗帶頭人,亦是沒有想到,這個少年最后竟然真敢上山。

當然,還有一點讓他出乎意料的是,這江湖有名的邋遢漢子雒四爺,居然棄劍不用,還能與昆侖派的年輕長老打的勢均力敵。

眼見道德宗眾人也上了橫山,黑袍男子傾力一拳打退雒九天,對昆侖派的假夫子大喊道:“你也去。”

假夫子瞬間僵硬起來,猶豫不決。

因為他比已經上山的那些嘍啰手下還要清楚,上橫山意味著什么!

但是他更加清楚,不上橫山又意味著什么!

在清泉村那個小學塾,安享近兩年悠閑時光的假夫子,默默抬眼看了看山上動靜,就那樣咬著牙,被逼上了橫山。

此時置身山下大戰之外的這個道德宗的領頭人,不管是裝束還是氣質,反而更像一個老夫子,溫文爾雅。

他全神貫注抬頭欣賞著這一場難得一見的宗師大戰,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有點失望。

因為空中那位大名鼎鼎的雒四爺,已經無心戀戰,開始擺脫黑袍男子的糾纏。

如果一場大戰,就這么草草結束了,還怎么讓他坐收漁利!?

空中二人兩敗俱傷,才是他要的最好結局嘛。

好的一點是,雒九天始終無法擺脫昆侖男子的拳罡籠罩,更別說脫身離去了,但這樣下去,恐怕再打上三天三夜也無法真正分出勝負。

正在這道德宗儒士盤算他接下來該如何動作的時候,空中雒九天大孔一聲,翻身一腳掃退對手數丈。

接著聽他大笑道:“四爺不陪你們玩了,等著給你們那群嘍啰收尸吧。”

然后,他臨空而立,向右平伸手臂,大喊一聲:“劍來。”

那柄原本插在草地中的青色長劍,瞬間脫鞘而出,猶如白虹掛地,飛入漢子手中。

一劍斬出。

一道劍氣,迎風暴漲,宛若瀑布橫飛,沖向對面。

黑袍男子,收斂拳罡,兩只拳頭猶如青蛇纏繞,向前砸出。

轟……

劍氣拳罡相撞,震的下方草地裂開一道十幾丈長的溝壑。

黑袍男子整個身上黑袍已被劍氣撕裂,手臂那里還有一道細小傷口,緩緩滴血。

當然雒四爺此時也沒多余心思觀賞這些,他轉身飛掠,直奔橫山。

不料,卻被道德宗那個一直默不作聲的儒士凌空攔截了下來。

此時三人都已經落地。

雒九天冷哼一聲,看著道德宗老儒士說道:“就知道你這老小子也不是個好鳥。”

老儒士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漢子的無理言語,反而拱手說道:“道德宗澹臺館趙明滅前來拜會。”

雒九天一副驚訝神情,嘖嘖說道:“連道德宗六大館主之一的趙老兒都出動了,我可真想知道那小家伙到底是個什么來路。”

這道德宗趙館主依舊文質彬彬,表面更是十分謙和,回應道:“雒四爺見笑了,那孩子是我道德宗一位貴客,須要請他去我泰山做客而已。”

雒九天呵呵一笑,疑惑道:“哦?是嗎?”

說著他又轉頭看了看表面略顯狼狽昆侖派男子。

后者只是眼神淡漠,并無多余表情波動。

雒九天現在是真有點好奇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了,看來之前還是小覷了那個姓楊的小二百五。

然后,漢子偏頭看了看毫無動靜的山上,鄭重提醒道:“我若再不上山,恐怕你們馬上就要收到二十多具尸體了。”

然后他又補充了一句,“一個活口都不會有。”

儒士趙明滅依然面帶微笑,擋在雒九天面前,緩緩說道:“不勞雒四爺費心。”

雒九天哈哈一笑,橫劍在前,豪邁道:“那今天四爺就陪你們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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