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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楊柳依依

  • 大夏劍歌
  • 塞上野鶴
  • 5986字
  • 2020-10-31 23:37:01

短短幾步路,楊二十卻好像跑的十分吃力。

回到柴房以后,少年心跳的十分厲害,就像是要去做一件天大的事情一樣。

他看著靠在墻角打盹的寧白雪,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壓低聲音說道:“咱們可以逃跑了,現在后院沒人。”

女孩一副睡眼松醒的樣子,憨態可掬,她有點不敢置信。

然后楊二十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鑰匙鎖鏈,她才恍然大悟的重重點了點頭。

少年更不多說,拉起女孩就往外面跑。

不料剛一出門就看到一個人影,從前院走了回來。

原來是王大仁不知為何回到了后院。

楊二十今天已經鐵了心一定要逃出這里,他眼神堅定,將寧白雪護在身后,依然慢步向門口走去,但卻死死盯住眼前這個離他們不到十步也算有恩與他們的漢子。

眼前這個貌憨心細的大叔,如果今天選擇克忠職守,要阻止他們離開,楊二十不介意恩將仇報一回,他已經決定,此刻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一定要讓身后女孩逃離這里。

至于他自己結果會如何,暫時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不被龜公打死,反正他傷口恢復的快,大不了以后找機會翻墻逃走。

寧白雪此時已經雙手滲出了汗水,她想今天一定不能再拖了身前這個男孩的后退,實在不行她可以繼續回到柴房,讓他逃走。

結果,他們就看到站在那里愣了半天的漢子,閉著眼睛,就那樣揮了揮始終放在腿邊不曾抬起的雙手,示意他們趕緊離開。

楊二十拉著寧白雪,躬了躬身子,由衷感謝這個大叔對他們的再生恩德。

然后兩人快速跑了出去,楊二十還順手把大門從外面鎖了起來,又把鑰匙丟進了門外的水溝里。

王大仁為什么偏偏會在這么精彩的時候回來,是他不喜歡看那些他們眼中高高在上的花魁嗎?

當然不是。

關鍵是廚房里還燒著油鍋,這是他的活計,看花魁固然重要,但那充其量也只是過一過眼癮,萬一油鍋燒開,沒人看管起火燒著了后院,那可是他們這些仆人掉腦袋都無法彌補的大事,所以他才不得不回來看一下灶頭快要燒開的油鍋。

看著終于脫離苦海的這對孩子,王大仁喃喃自語,“你們一定要……天長地久。”

正是初冬那天清晨,他送去棉襖給兩個孩子時,在柴房內最終沒有說出口的半句話。

……

楊二十拉著寧白雪,跑出后門外的那條臟亂巷子,又一口氣跑過了三四條街道,這才放緩了速度,雖然看起來有點狼狽,但他的大致方向很明確,一直向東。

自從去年秋末他不小心跑進風月樓被關進柴房以后,他后來也仔細回憶過那天進城后的場景,總之這個州城很大,那天傍晚他雖然是毫無目的到處亂竄,可也跑了將近兩個時辰依舊還在人流如織的大街,最后才誤打誤撞鉆進了風月閣。

現在他們混入人海,風月樓的壞人想要再抓住他們一定是非常艱難。

這時候天色已晚,并且又有下雨的跡象,所以他們必須找一處藏身的地方,等到天一亮就離開這里。

寧白雪一直被楊二十拉著,跑的很快,她就好像一個快要起飛的風箏,跟著主人一路前行,他就是不肯松手,現在她已經有點氣喘,但心中卻是無比的雀躍,看著自從跑出來,少年就一直不說話,除了辨路的同時好像還在一直思考著什么,于是問道:“楊廿,我們接下來該去哪里啊?”

又走到一處街角盡頭,楊二十停下腳步,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我沒記錯,咱們跑出來的地方,應該是在城里靠西的位置,咱們往東跑,先跑到城門附近,等天亮之后,城門一打開,咱們就出城。”

聽著少年如此詳細的解釋,她點了點頭,居然俏臉緋紅了起來。

因為只管跑路的楊二十,本來還只是抓著她的手腕,到后來由于她跑的相對較慢,楊二十為了拉著她跑快一點,已經握住了她的柔弱小手,直到此時停了下來以后,她也才反應過來,但這家伙好像一點都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楊二十又辨認了方向之后,便不松手的拉著寧白雪繼續向東跑去。

又跑了很久很久,到后來幾乎就是少年用力拖著寧白雪緩緩前行,但就是怎么也不停下,直到兩人都已經沒有力氣的時候,終于看見了東邊的城門高樓,巍峨雄壯。

最后,他們在離這東邊城門最近的一條小街上,找了一個略微能夠擋風的角落,準備待到天亮。

半夜下起了小雨,春寒料峭,兩人本就饑腸轆轆,現在還要抵御風寒,當真是禍不單行福無雙至!

此時此刻,兩人同時想起了風月樓后院那個帶給他們苦難、卻又使他們感受到一個男孩跟一個女孩將彼此放在心上的真正關懷與溫暖的柴房,還能遮風擋雨,似乎這一刻他們已經開始懷念。

兩人相視一笑,好像都猜到了對方心中所想。

雨雖然下的不大,但足以淋濕他們的衣服,到后來少年干脆伸出雙手,就那樣擋在女孩頭頂,幫她遮雨。

再后來,女孩不知不覺已經靠在了少年懷中,兩人緊緊相依,就像一對風雨之中無以為家的落難鴛鴦,彼此溫暖著對方。

這一夜整個漢州城東面都很安靜,就像往日那樣寧靜安穩,沒有人因為兩個孩子淋了大半夜的春雨,而改變任何生活軌跡。

唯一與往日不同的地方,大概就要屬風月樓那座無人問津的后院了,那個平時趾高氣昂的小管事,整整一夜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院子里來回踱步,哪里還顧得上被雨淋濕這種小事。

他又哪里能夠想到,那個平日里干活老實,為了多吃半碗飯還時常會文縐縐拍他馬屁的小雜碎,會帶著那個女孩一起逃跑啊!

更可惡的是,那個打不死的小王八蛋居然從外面把后門鎖了起來,鑰匙也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別說是在偌大的漢州城里想要找到兩個孩子猶如大海撈針,現在他連大門都走不出去,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不過楊二十可管不了這些,天一亮的時候,他就帶著寧白雪跑出了漢州城,一路向東逃去。

今日陽光明媚,他們感受著雨后的清新空氣,簡直比那雞腿的香味還要美妙!

還有那許久沒有聞到過的青草香味,楊二十奔跑在春日的曠野之上,身邊全是欣欣向榮的花草樹木,這時候再看頭頂的鳥兒飛過,他都忍不住要大喊一聲“我也跟你們一樣自由了”。

興奮的少年跑出一段距離后,心中無比暢快的停下腳步,等著后面的寧白雪緩緩趕來,他開口問道:“寧姑娘,你現在要去哪里?還有你們家在哪里啊?”

女孩眼神迷茫,悠悠說道:“我從小生長在涼州北面的胭脂山下,但我十歲的時候就離開了那里,這兩年一直跟著母親到處流浪,沒有固定的地方,去年秋天,母親帶我去祭奠父親的路上,又碰到一群壞人,追殺我們,后來我跟母親走散,被一個人販子抓住賣到了那里。”

楊二十眼神同情,原來這個女孩跟她娘親也被人追殺,她也沒有父親。

已經沒有任何雀躍情緒的少年點了點頭,嘆了口氣,才說道:“原來你跟我一樣,我父親也在我沒有出生就去世了,一直是娘親養我長大。”

然后他看著女孩笑了笑,說道:“咱們命運一樣,你現在不知道要去哪里,我也無家可歸,桂婆婆本來是要帶我去南方她的家鄉,她說過只有離開這里,才會安全一點,我現在只能南下,要不然你也跟我去南方,咱們一路相互照顧,或許路上就能碰見你的家人呢。”

女孩鄭重思考了一下,才說道:“那好吧,希望娘親她們也在南方。”

就這樣,兩人沿著那條東南大路往前而去。

快到正午時分,烈日當頭,他們二人已經走的是口干舌燥,這一路上倒是碰見了一些行人往來,但卻始終沒有遇見一處可以歇腳的地方,其實就算這路上有客棧旅館的存在,他們也是身無分文的窘迫處境。

又往前走了十幾里路后,終于看見了一個茶攤,楊二十急忙向前走了幾步,結果突然就垂頭喪氣的停下了腳步。

原來他看到茶攤門前一塊木板上寫著:茶水兩文錢一碗,牛肉六十文一斤,酒水請入舍內。

說是一個茶攤,其實后面還有兩間小房舍,相當于一家客棧的規模,只是行人路過這里,多是些喝茶解渴的,客棧還是以售賣茶水為主,所以門外招旗上面只寫了一個“茶”字。

而且根據門前木板上的所寫內容,顧名思義,只有喝酒的客人才能進入里面歇息。

就在楊二十無奈停下腳步的同時,后面樹林之內,接連有十幾名持刀大漢竄出,將這家客棧團團圍住。

本來坐在門外無精打采的店小二也被嚇了一跳,急忙起身擦了擦茶桌問道:“各位大爺,是喝茶呢還是吃肉,飲酒里面請。”

十幾名持刀大漢,理也不理小二的殷勤招呼,只是小心翼翼的盯著屋內。

楊二十也不由自主的后退數步,擋住了后面跟來的女孩。

只是這十幾個江湖武夫看上去并不是針對楊二十他們而來,倒像是客棧里面有什么東西吸引著他們,不得不一路追來。

然后就聽到客棧屋內有一個男子聲音傳出:“你們這群宵小之徒,竟敢一路追來。”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有一股極強威懾力,以至于傳入眾人耳中之后,好像被人在額頭推了一把,使門外數人不得不后退一步,才穩住身心。

只有那個為首大漢,皺著眉頭勉強頂住了這股撲面而來的壓力,他思索片刻,對著屋內抱拳喊道:“前輩境界高深,行俠仗義,但那刀譜乃是我們幫中代代相傳的信物,但求前輩仁心歸還,好讓我們回去交差。”

屋內男子雖然僅只一句話,就將屋外眾人震懾的身形不穩,但還是極有耐心的再次說道:“你們黑虎幫為惡一方,幫主更是窮兇極惡,為了一個農家女子,竟然屠殺她的父母全家,我只不過是打斷他的四肢,廢去他的武功,叫他不再作惡,你們要是還敢濫殺無辜,我下次路過定要叫你們從江湖除名”

屋外眾人面面相覷,驚疑不定,雖然手中拿著武器,但卻沒有一個人再敢再上前半步。

門外始終雙手抱拳為首大漢,彎了彎腰,又對屋內喊道:“望前輩不要為難我等,賜還刀譜,定當感激不盡。”

然后屋內傳出一陣哈哈笑聲,“你們這刀譜,連我驢子都吃不下去,怪不得你們黑虎幫連個三流門派都擠不進去,還你們便是。”

聲音還沒說完,楊二十就瞪大了眼睛,屋內一張張書紙好似仙人引路,迅速從門口飛出,將門外那十幾個戰戰兢兢的帶刀漢子一一擊倒在地,有些來不及格擋防御的直接被那些紙張猶如飛劍一般,刺入胳膊大腿里面,倒地哀嚎。

接下來就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白衣男子牽著一頭黑色毛驢,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走了出來,面如冠玉,溫文爾雅,雖然不是門外漢子口中的前輩年歲,但卻有兩縷白發從雙鬢垂落肩頭,當得起出塵二字。

他掃了一眼門外眾人,緩緩說道:“習武之人,雖要愛憎分明,但不可恃強凌弱,欺壓百姓。”

為首那個帶刀漢子,一只手捂著肩頭被一張書紙割破的及骨傷口,他知道是這位“前輩”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他們這十幾人都要輕而易舉的喪命在這刀譜書頁之下,便生硬開口道:“謹遵前輩教誨。”

然后眾人小心謹慎的撿起所有紙張,相互攙扶離開。

這一幕看的楊二十心潮澎湃,連口干舌燥都忘了,心想自己什么時候才能練成這白衣人這樣的高深武功,那時候他大概就可以去給他娘親報仇了吧!

當他仍舊沉浸在遐想之中、不可自拔的時候,身后寧白雪竟然喊了一聲“白叔叔”。

然后她一路小跑,直接撲在客棧門口那白衣男子懷里,出聲哭泣了起來。

不光是少年一臉摸不著頭腦的表情,就連那白衣男子都滿臉驚訝,有點不可思議。

然后,白衣男子目光柔和的看著懷中女孩,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語氣輕柔道:“是誰欺負我們家小白雪了?跟白叔叔說,我去幫你出氣。”

寧白雪止住哭聲,看著眼前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叔叔,搖了搖頭,楚楚可憐道:“我跟母親她們走散了。”

男子眼神瞬間凌厲起來,但語氣依舊柔和,略帶急切問道:“到底怎么回事,快跟白叔叔說。”

原來這個白衣男子正是寧白雪的一個遠方叔叔,根據她母親當年的介紹,這個名叫白洛塵的男子,是女孩從沒見過的父親,生前的一位至交好友。

寧白雪還年小的時候,這個十分疼愛她的叔叔,每年都會有那么幾次帶著禮物去看她們,后來她漸漸長大,白洛塵便去的少了,到她們離開涼州胭脂郡前,白洛塵便每年只去一次,即便這樣,眼前男子也是十年之間唯一會去她們家里做客、看望她們母女的外人,所以寧白雪記憶猶新,而且打心里喜歡這位十分疼愛她的叔叔。

直到兩年多前她們離開胭脂郡,便再沒有見過她的這位白叔叔。

寧白雪也是十分懂事的孩子,于是把她們離開胭脂郡,然后遇到壞人追殺,她跟家人走散后被賣到漢州城風月樓,然后又怎么出現這里的所有經過都詳細說了一遍。

白洛塵安靜聽完后,深吸了一口氣,仍然略有一絲急切,問道:“是因為有壞人追殺你們才離開胭脂郡的嗎?家里一直照顧你們的兩位嬤嬤呢?”

寧白雪揉了揉眼睛回答道:“兩位嬤嬤之前一直都跟我們在一起,后來我走散了,她們現在應該還在娘親身邊。”

男子慢慢呼出長氣,面色緩緩放松,卻是看著遙遠的天空,好似自言自語道:“白叔叔這兩年在外有事,才沒有去看你們,是白叔叔大意了。”

然后他看著寧白雪和已經走過來的少年楊二十,和煦笑道:“你們一定餓了吧,快進去吃點東西。”

楊二十也算是沾了寧白雪的光,進到了客棧里面,吃了一頓牛肉,喝了三大碗茶水,才打了一個飽嗝停下來。

原來這個武林高手真是寧白雪的遠方叔叔,楊二十仔細端詳之下,寧姑娘居然和他還有那么幾分眉眼相似,不過少年也不會過多深思,只要他不是壞人就行。

接下來白衣男子說要帶著寧白雪返回漢州城,去那風月樓瞧一瞧,是什么人敢欺負他們家的小白雪,一定要幫她出口氣,然后還要帶著寧白雪去找她的母親和家人。

少年自然毫無異議。

茶足飯飽之后,這白衣男子也問了問楊二十的情況,居然是跟女孩差不多的境遇,更加不幸的是,他母親已經去世,現在成為了真正的孤兒。

最后寧白雪提議,讓楊二十也跟在她們身邊,不但可以保護他,還可以讓她白叔叔教楊二十武功,這樣將來就可以為他母親報仇了。

白洛塵聽到侄女這個提議之后,居然微微一愣,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少年,他不著痕跡的輕輕點了點頭,然后才說道:“你跟在我們身邊當然可以,我也可以教你武功,但有個前提條件,不知道你能否接受?”

少年眼神疑惑,也隨著寧白雪的輩分,行了一個晚輩之禮,問道:“什么條件?白叔叔請講!”

男子緩緩說道:“十年之內你要聽我差遣,之后再保護寧白雪十年安危,二十年后你就可以獲得自由,那時候你的武道境界也應該就能達到一品虛神境。”

少年開始猶豫起來。

然后白洛塵輕輕一笑,提醒道:“你要清楚,江湖上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讓我傳授武藝,都求而不得。對于習武之人來說三十多歲依舊非常年輕,如果你刻苦練武,再獲得一點武道氣運,有可能在四十歲后達到歸宗境界,當然這個歸宗境界就已經是非常非常厲害的存在了,就像……大概就像我現在這樣。”

楊二十還是天人交戰。

白洛塵覺得這個孩子有點意思,他解下酒葫慢慢喝了起來,饒有興致繼續說道:“當然你要是不愿意犧牲自由也沒關系,我也可以帶著你,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就可以自行離去。”

不料,少年緩緩抬頭,十分平靜的問道:“武道虛神境界,離入神境還有多遠。”

舉手投足之間本有一種說不出優雅風流的白衣男子,這時候也差點被一口酒水嗆到,萬萬沒想到這個孩子會問出這么一句猶如晴天霹靂的大話。

然后他又喝了一大口酒,讓自己鎮定一下,才回答道:“還有很大很大很大一段距離。”

結果就聽到少年毫不猶豫、并且些許失望的說道:“那算了。”

白洛塵哈哈一笑,再看眼前這個古怪孩子,竟然多出了一絲贊許之色,不是初生牛犢,而是后生可畏。

最終,楊二十決定孤身南下。

臨別之際,猶如抽條樹木一樣的陽光女孩,從懷中拿出一塊雪花形狀的羊脂玉墜,送給了這個曾相依為命的男孩,淚眼婆娑,無語凝噎。

寧白雪這一舉動,看的身旁這位久負盛名的一品歸宗境大宗師,一陣頭皮發麻。

實在是那個玉墜意義非凡。

而少年摸了摸身上,只有他母親留下的那一塊普通手帕,無以為贈。

只是看著面前對他依依不舍的女孩,說道:“今我往矣,楊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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