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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人生百態(tài)

  • 大夏劍歌
  • 塞上野鶴
  • 3804字
  • 2020-10-31 23:37:01

楊二十跟這個其實并不是啞巴,而且還跟他一樣大的善良女孩,安靜的坐了大概一炷香時間。

房門被推開,打破了寧靜的氛圍,是那漢子進來送飯了。

送飯仆人進來以后,先是看了看渾身血跡半躺在那里的少年。

似曾相熟的樣子。

這小子剛來的時候也是被他們眼中的總管大人打成這樣,躺在這里,但是這次看上去還比上次嚴重。

仆人嘆了口氣,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他還依稀記得上次就給這小子提醒過,不老實還要挨打。

果不其然,這小子真不是個老實的。

然后仆人咧了咧嘴,似乎有點笑意,本來還想再給這個不老實的家伙像上次那樣提醒一句,但是并沒有開口,因為他心中想著:“這小子這次又挨打,該不會是上次自己烏鴉嘴了吧?”

同時他還看到,基本上一直坐在角落的那個女孩居然跑了過來,跟這小子坐在了一起,多少有點意外。

這送飯漢子,其實也就是個廚房雜役,他并不知道楊二十這次又挨打的原因,在他們這些后院下人眼中,龜公就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爺,誰見到總管大人敢不陪笑討好?對他的命令誰又不是奉若圭臬!

敢不聽?楊二十此時的凄慘下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今天他只能照著龜公的命令,送來了一碗飯,一雙筷子,很明顯是真要把這個干起活來其實還挺麻溜的小兔崽子餓上三天,給長長記性。

仆人看了看他每天都要走過去幾趟的墻角位置,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碗筷放在少年跟女孩二人此刻前面的地上,然后轉(zhuǎn)身離開,順便說了一句:“長點心吧。”

楊二十白天已經(jīng)忙活了大半天,其實早就有點餓了,但這時候也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碗筷,然后就閉眼躺了下去。

兩次挨打他都沒有吭過一聲,不給飯吃又能怎樣,這點骨氣他還是有的!

少年閉目凝神,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結(jié)果被身邊女孩輕輕拉了拉衣角,說道:“你先吃吧。”

少年并不睜眼,淡淡回應(yīng)道:“我不餓,你吃吧。”

然后,他這個實在是一點都不爭氣的肚子,要死不死的居然咕嚕一聲響了起來……

瞬間揭穿了少年這“不餓”的謊言。

楊二十躺在那里,臉色微微漲紅,心中暗罵:“你這不爭氣的肚子,怎么就一點骨氣都沒有呢,真是丟人現(xiàn)眼。”

“咕嚕、咕嚕……”

楊二十臉色青紅,真是想把它捅破的心都有了!

女孩忍著笑意,又拉了拉楊二十的手臂,說道:“你傷的這么嚴重,不吃飯怎么會好,哪有力氣帶我逃跑啊。”

楊二十還是無動于衷,就這么打算破肚子破摔了。

女孩有點生氣了,嗔怒道:“你要不吃那我也不吃了,等著那人馬上來收走算了。”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女孩其實一直在輕輕拉拽著少年衣袖。

楊二十終于睜開眼睛,咽了口唾沫,說道:“那咱兩一人一半。”

女孩轉(zhuǎn)動眼珠笑著嗯了一聲,說道:“你吃的快,你先吃。”

楊二十也算是個豪爽的孩子,這次沒有再推脫。

女孩扶他做起了身子,少年就要抬手去拿碗筷,結(jié)果哎呦一聲,手上又流血了。

他那會兒雙手抱著頭部,兩只手臂都被龜公打的皮開肉綻,這時候要拿起碗筷吃飯,應(yīng)該說是很為難了。

女孩趕緊拿起地上碗筷,頓了一頓,赧顏輕聲道:“我喂你吧。”

于是,這個柴房之內(nèi)又發(fā)生十分溫馨的一幕,一個天生麗質(zhì)、容顏清麗的女孩,一口一口的喂著一個遍體鱗傷的男孩開始吃飯。

就連被龜公兩次毒打都沒有吭過一聲的楊二十,漸漸的眼中蒙上一層水霧,從小到大,除了很早的時候他娘親喂他吃飯以外,眼前這個女孩是第一個對他如此體貼的外人。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總之,此刻楊二十的心中很溫暖。

其實出門以后并未真正離去的送飯仆人,此時趴在窗戶縫隙看到屋內(nèi)這一幕后,輕輕嘆息一聲,轉(zhuǎn)身慢慢離開。

楊二十一直盯著碗內(nèi),剛好吃到一半的時候,就說什么都不肯再多吃一口了,寧白雪只好把剩下的半碗飯菜吃完。

這一次的仆人似乎稍稍來遲了一點,進門以后,他笑意吟吟的看著兩人,也不多說什么,只是對著也在看他的楊二十點了點頭就收起碗筷走了出去。

三天內(nèi),風(fēng)月樓后院這間柴房內(nèi),一直都發(fā)生著寧白雪喂楊二十吃飯的這一幕,送餐仆人也不像之前那樣準時,每次都會有意無意的稍稍來遲一點收走碗筷。

第四天的時候,他終于送來了兩份飯菜,而楊二十的傷口愈合速度就連送餐漢子都為之驚嘆,雖然身上還有傷疤,但他已經(jīng)活動自如,開始自己動手吃飯。

就這樣又過了半月,楊二十幾乎就已經(jīng)完好如初。

這時候已經(jīng)入冬,天氣變的寒冷了起來,有一天清晨,可能是想起還有楊二十這么一個存在,龜公大搖大擺的來到柴房,看著已經(jīng)重新生龍活虎的少年,他滿臉驚訝,說道:“好小子,你倒是好的挺快嘛,看來還是老子打你打的不夠厲害,下次你要是再敢搗亂,看老子不直接打斷你的狗腿。”

接下來,少年就繼續(xù)開始了他洗碗掃地、抬水打雜的還債日子,而且每天的任務(wù)要比之前更加艱巨。

但好的一點是,那天的龜公看起來心情不錯,又給他換了一身潔凈衣衫,把之前那身給鞭子抽打的滿是血漬的破爛衣服給扔了。

楊二十本來就腦子靈活,只是很多市儈法則,此前從來沒人教他而已。

又過了一段時間后,少年漸漸的摸清了這里的生存門道,不光要干活勤快,還要學(xué)著后院眾人,每見到大小管事都要不住地點頭哈腰,就算做不到真正的溜須拍馬,最起碼也要笑臉相迎,才能每天提前吃飯。

至少在這個半封閉小院內(nèi),他必須要這么做。

少年也細細把這里的地形查了個清楚,不光前院的那棟樓很高大,就連后院這四周圍墻也比他要高出兩倍還多,看來翻墻逃跑是沒希望了,可是后院這大門整天緊閉,開鎖鑰匙又一直被后院管事帶在身上,每天早晚只打開兩次,一次是早上有人送來每日所需的雞鴨魚肉,還有一些應(yīng)時蔬菜,然后就是傍晚時分清理垃圾的時候,會再開一次。

看來要想逃走只能乘這兩個時間點了,他將這些情況,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每日只管待在柴房發(fā)呆的寧白雪,后者只是說一切全憑他楊廿做主。

楊二十也慢慢變的伶俐了起來,現(xiàn)在的他在干完手頭活計的時候,已經(jīng)可以悄悄混進廚房溜達一圈了,有時候趁人不注意還能偷偷啃一口牛肉,這也算是他現(xiàn)在聊勝于無的一點苦中作樂了。

當然,牛肉真的很香。

原來這些后院的雜役,基本都是漢州城里的市井小民,在這里做長工,每個月能領(lǐng)到一吊錢的薪水,這一吊錢對于財大氣粗的風(fēng)月樓來說可能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對于這些出身低賤的小市民那可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至少對于他們這些平常人家的每月開銷已經(jīng)綽綽有余,一年到頭下來,還能有不少盈余積攢。

能生在這個太平盛世,安穩(wěn)度日,對于他們來說就已經(jīng)是幸運而又幸福了。

每天給楊二十他們送去飯菜的仆人漢子,名叫王大仁,家就在離這里不遠的一條陋巷之中,隔三差五他還要回去看一看家中那兩個據(jù)說是跟楊二十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楊二十現(xiàn)在就屬跟他最熟了,時常還能說上兩句話。

少年覺得這王大叔是個好人,至少樂意跟他主動說話。

天氣一日比一日寒冷,院子里的雜役仆人都已經(jīng)穿上了棉襖,只有他跟寧白雪兩人,依舊衣衫單薄,白天還好,但一到晚上就冷的難以入睡,一晚比一晚難熬,他們只好每晚背對著背,相互取暖。

有一天晚上,半夜的時候,寧白雪開始渾身打顫,楊二十覺得她應(yīng)該是感染了風(fēng)寒,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要比他自己的燙上許多。

唯一能說得上話的王大叔,今晚又回自己家去看望老婆孩子了。

于是他去院子里,打了一桶水,弄濕了一條毛巾回來敷在寧白雪的額頭上,這些都是少年小時候發(fā)燒的時候,他娘親這樣照顧他,然后記下來的,可女孩嘴唇發(fā)紫,仍然不見好轉(zhuǎn)。

本來少年是想像他小時候發(fā)燒他母親抱著他那樣,給寧白雪暖暖身子,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夫子曾經(jīng)說過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打消了念頭,最后實在沒辦法,楊二十只好把他衣服脫下來,蓋在寧白雪身上,又蓋了一些干草,雖然還是單薄難掩寒冷,但女孩總算是稍微好轉(zhuǎn)了一點。

可少年自己就慘了,整個晚上他都光著膀子,在柴房內(nèi)不停的打轉(zhuǎn),時不時還能聽到寧白雪喃喃說著夢話,好像是一些不要殺她娘親之類的話,聽的楊二十也心中酸楚,原來這個女孩跟自己是一樣的遭遇,更加堅定了他要帶著她一起逃離這里的決心。

同時楊二十也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就是前院的大樓,徹夜燈火通明,他耳朵又十分靈敏,有時候還能聽到大樓內(nèi)傳出一陣陣奇怪的叫聲,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這些人大晚上都不睡覺嗎?

天蒙蒙剛亮的時候,后院大門被打開,應(yīng)該是送菜送肉的人又來了。

沒過多久,柴房門也被吱呀一聲打開,楊二十定睛看去,原來是王大叔,手里還拿著一個包裹。

王大仁一進門就看到楊二十光著膀子站在房內(nèi)女孩身邊,漢子滿臉疑惑的偏了偏頭,帶著古怪笑意上下仔細打量起了光膀子少年。

楊二十也被漢子這不同尋常的目光給看的渾身不自在,趕忙解釋道:“王大叔,她感染風(fēng)寒了,所以我才把衣服脫下來蓋到了她的身上。”

漢子這才走了過來,伸手摸了摸女孩額頭,確實有點發(fā)燙,他說道:“一點小風(fēng)寒,不打緊的。”

楊二十這才松了口氣。

然后漢子把手中包裹丟給少年,說道:“這兩身棉襖,你們穿上,以后就不冷了。”

楊二十接過包裹,激動的說道:“謝謝王大叔。”

睡覺一直很淺的寧白雪這時候也被兩人的話語聲吵了醒來,她先是疑惑的看了看光著膀子的少年,然后又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蓋了一層衣服,這才恍然明白,但有外人在場,她從來都不會說話。

王大仁看著有點跟他演戲的兩個孩子,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不是啞巴,昨晚是你感染風(fēng)寒,這小子才把衣服蓋在你身上的。”頓了一頓他又繼續(xù)說道:“將來……將來要是你們能夠離開這里,一定要……”

漢子說到這里居然不知道往下該說什么了,就這樣戛然而止。

可能他也明白,這兩個孩子能夠離開這里的機會實在渺茫,渺茫到幾乎沒有機會。

再想想這家風(fēng)月樓的那座靠山,漢子無形中搖了搖頭,這男孩或許將來還有一絲能夠離開的希望,可這女孩,自從被送來這里的那天起,悲慘命運就已經(jīng)被注定。

人生百態(tài),皆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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