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
- 奇之境幻
- 淺澈流溪
- 4614字
- 2020-11-01 09:53:58
當他們被陰差帶到地方時,已是月明星稀的晚上。
這一路下來,約莫走了個五六個時辰。
在此期間,他們經過一個又一個冷冷清清而又空無一人的街道,最終來到了一個小橋流水的凄涼村落。
這里是一個常年無人居住,荒無人煙而又破敗不堪的村子。
就在前方不遠處,有一間破茅草屋,此刻,屋內正亮著一束燭光。
那陰差將他們帶到小橋附近后,便在臨走前,指著小橋對面的那間茅草屋,千叮嚀萬叮囑道:
“前面那個有燈亮的屋子里,有些吃的,今天晚上,你們且就住在那里吧,還有,千萬不要到處亂走,否則一切后果自負!有一個人想要見你們,也請你們耐心等待他的到來!”
說完。那陰差便轉身往來時的那條路走去。
這座小橋約有三丈長,半丈寬,小橋下面時不時的傳來潺潺的流水聲,在這寂靜無聲的夜色里,顯得極其悅耳而又動聽。
而在小橋的對面,除了那間靠近河邊而又亮著燭光的屋子,周圍其他的茅草屋,在那片漆黑的夜色里,顯得格外的詭異而又幽靜。
當他們踏上那座小橋時,晚間的夜霧,瞬間將這周圍層層包圍。
很快,迷霧便吞沒了整個荒涼村落。
看到此情此景的他們,只能順著腦海里的記憶,往那燈亮的茅草屋疾步走去。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那屋子的門口。
三人當即就破門而入,只見屋內只有一張桌子,三條板凳,桌上擺滿了大魚大肉,中間燃著燒了只剩半根的白色蠟燭。
由于饑餓難耐,三人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饅頭,就著熟菜吃了起來。
一通酒足飯飽后,就在他們三人剛要開口閑聊時,蘇勒貝朗無意間看見門外正站著的一個陌生人。
于是就對安佑風和蘇淺溪二人使了個眼色,暗示他們門外有人,于是就對著門外那人大聲喊道:
“何人站在門外鬼鬼祟祟的?”
聽罷,安佑風和蘇淺溪二人,便同時將目光看向門外那人。
借著屋外微弱的月光,大致可以看清對方穿著一身黑袍,帶著黑色羅剎面具,在面具的后面,只露出一雙如夜空中閃亮的星眸,透著幾分幽暗而又冷傲的鋒芒。
蘇淺溪站起身,便走到那人的面前,一對秀眉輕蹙,明亮的眸子里滿是茫然,于是就對著那人開口問道: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那人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蘇淺溪,又將目光看向蘇勒貝朗,最后又看向安佑風。
當那人的眼神最終鎖定在安佑風時,沉默了許久之后,這才開口道:
“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人受了傷?”
“這好像跟你沒有關系吧,朋友!容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趕快離開這里!否則……我這把刀可是要見血的!”
蘇勒貝朗顯然不喜歡接受這種來歷不明的人好心,當即就把腰間的匕首給拔了出來,亮起手上的匕首,故意對著那人擺出面露兇光的樣子。
只見那人非但不感到害怕,而且那笑聲格外的清脆、爽朗!
聽對方說話的聲音來判斷,對方也是一個少年,歲數與自己相差無幾。
安佑風不禁對這個陌生少年,產生了一絲濃濃的興趣。
“真是頑皮的小鬼!可能你并不知道,在你左手邊的這位,如果再不救治,恐……命不久矣!”
那人此話一出口,蘇勒貝朗立馬就急眼了,剛要沖出屋子想揍那人,卻被安佑風一把給拉住了。
“你放開我!那孫子說的可是你,難道你就不生氣嗎?他都說你命不久矣了,你知道嗎?”
“哥哥!你切莫上了這個人的當,他不過就是在挑撥離間,切莫沖動啊!”
蘇淺溪急忙跑了過來,一雙小手緊拉著蘇勒貝朗的手腕,提醒道。
蘇勒貝朗聽到蘇淺溪的話后,瞬間冷靜下來。
“嗯!”蘇勒貝朗乖巧的點了點頭。
“小子!你的手腕和腳腕上的傷,如果再不醫治的話,你的小命,可就難保嘍!”
門外再度傳來那人的聲音,蘇勒貝朗剛又要動怒,蘇淺溪忙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沖動。
蘇淺溪和蘇勒貝朗二人,后知后覺才想起那人剛才的話,瞬間反應過來。
因為他們中午在海里救安佑風時,剛好看見他的兩只手腕上都是細密的口子,當時他們對此,都沒有放在心上。
而現在,如果沒有這個人提醒的話,他們早就把這事忘的一干二凈了。
這時,兄妹二人的目光,紛紛看向了一旁的安佑風,只見其擺著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越是裝作無所謂,就越是有問題。
蘇勒貝朗立馬掀開他的衣袖和褲底,果然,安佑風手腕和腳踝皆有細密的傷痕,那道道傷痕已經開始流膿,而某人卻是一個勁兒的咧嘴傻笑。
見這情形,蘇勒貝朗和蘇淺溪兄妹二人,頓時大驚失色,久久沒有說話。
見屋內沒有一絲聲音,屋外那人又道:
“那海底有一個巨怪,雖然那畜牲無形,但是其嗜血成性,擅長以歌聲引誘獵物,你的血液非同一般,那巨怪怕是已經盯上你了!”
安佑風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不管對方說的這一切是否屬實,最是讓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當時他明明感覺到周圍有東西在看著自己。
那東西如果真如他所說,眼睛看不見的話,那就合情合理了。
這個怪物,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在自己身上割一口子,然后自己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其蠱惑,且不說這東西有多聰明,但是其手段真是讓人不寒而栗。
像這種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才是最可怕的。
安佑風不禁聯想起蘇爾沁在說起滄海之城時,那眼神里還似有似無的充滿著恐懼。
“那巨怪吸食人血前,一般人都是可以看見的,你無需感到害怕,只是這畜牲,太過機智,一般人很難降伏它。”
“如若不嫌棄的話,那就請安達進來說話!”
原本還在氣頭上的蘇勒貝朗,瞬變變了臉,因為他很清楚,此時此刻,也只有門外的這個人,才能救安佑風。
不管對方此時此刻出現,是出于什么目的,兄弟的命耽誤不得。
如果對方真的是壞人的話,早就對他們先下手為強了,也不會多此一舉告知他們中有人受了傷,說明此人不見得是壞人。
蘇勒貝朗的心里,開始對此人放松了警惕,多了幾分信任。
不知是那人擺架子,還是那人自恃清高,聲音朗朗道:
“不必了,我已將藥放在這里了,今夜來此的目的,我想不用我再多說,你們也該猜出了一二!”
就在蘇勒貝朗剛要說些什么時,門外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蘇淺溪趕忙跑到門外,撿起地上的白色小瓷瓶后,便從里面倒出白色的粉末敷在安佑風的傷口處。
敷完藥后,蘇勒貝朗劈頭蓋臉的就對安佑風一通數落:
“你受傷怎么不早點告訴我?如果我知道你受傷的話,我一定不會跟那個混蛋吵架,現在好了,你讓人家看了我的笑話,知道我蘇勒貝朗就是個卑劣小人,不顧及兄弟的死活!安佑風,你真是太壞了!”
面對蘇勒貝朗的一通數落,安佑風只能是勾勾嘴唇,一個勁兒的在一旁傻笑。
看著安佑風嬉皮笑臉的模樣,蘇勒貝朗剛想動手給他來兩個嘴巴子,卻被其妹蘇淺溪給攔住了。
盡管蘇淺溪知道自己的哥哥蘇勒貝朗是在開玩笑,也還是施以阻攔,萬一他要是真把安佑風給傷到哪里,她從心理上,還是對其有些過意不去的。
看到蘇淺溪擋在自己的身前,安佑風的眼神里多了一些異樣的色彩。
一通玩笑話后,三人的臉色,立馬變得嚴肅起來。
因為此時此刻的他們,都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
這個神秘人突然對他們說起海底巨怪的事情,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雖然對方沒把話說的過分清楚,但是話里話外的意思,像是在跟他們商量一起合作。
讓人咋舌并且難以接受的是,對方一沒有提出如何合作,二沒有提出合作之后,會有些什么好處。
有些問題,不適合深思,因為越往深處想,就越覺得懊惱而又氣憤。
尤其是蘇勒貝朗,現在的情緒別提有多糟糕,屋子里盡是蘇勒貝朗既八婆,又奇葩的吐槽:
“那孫子沒給好處,憑什么讓我們跟他一起去斗那巨怪?”
“聽那孫子說那巨怪的時候,我就知道那東西不好對付,要不然他早就成功了,還用的來找我們?再說了,他怎么知道我們就一定能夠除了那巨怪?這也太抬舉我們了吧?”
“他是不是覺得他面子很大?還有……那個帶路的玩意,說我們今晚要見的人,難道就是他?”
“我看那貨肯定是長了一張見不得人的臉,不敢見人,所以帶了那個鬼面具……”
“噢!對了……那混蛋……我們下次再見的話,狠狠的敲他一筆……”
安佑風萬萬沒想到,蘇勒貝朗這人,居然戲這么多。
第一次見蘇勒貝朗時,那家伙很拽,那眼神里的殺氣,本以為這家伙是個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的悶驢,結果……竟然是這種人。
一旁的蘇淺溪,卻拉著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似乎是對自己哥哥的一番言論而羞愧不已。
很快,更深了,三人困意來襲。
由于蘇淺溪是女孩子,安佑風和蘇勒貝朗兩人睡在外面,蘇淺溪則睡在里面。
不過還好,夏天剛過去,夜間也不是太冷。
于是,三人便沉沉睡去。
在這間茅草屋對面的河畔,正站著剛才那個神秘人。
那人的目光,緊盯著對面那間黑漆漆的茅草屋。
自始至終,他們一直都在他的視野中,不管他們說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不管他們做什么,都逃不掉他的眼睛。
在神秘人的身后,站著的正是白日里那個帶安佑風他們來這里的陰差。
那陰差對著眼前的神秘人甚是尊敬,從始至終,都是彎著腰的。
“恭喜主人!這一切盡在您的掌握之中!”
陰差說話的聲音里,透著難以抑制的興奮。
“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我讓你做的那些事,都好了嗎?”
“主人放心,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很好!”
“哼哼……”
陰差發出陰森森的怪笑聲,而神秘人卻表現的極其淡定。
幽暗的夜色里,使得二人的身影透著幾分詭異。
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回蕩在夜色中每個角落。
安佑風等人并不知道,他們今晚所吃的食物里存在很大的問題。
正因為如此,他們并沒有聽見任何動靜,所以一覺睡到了天亮。
天剛亮,霧氣逐漸散去。
當他們醒來后,被眼前的情景所驚呆了。
對面明明是個街道,不知什么時候竟然變成一個荒涼的亂葬崗,唯獨沒變的是小橋和這個村子。
三人整理好裝束后,便打算過橋一看究竟,還沒等三人踏上小橋,陰差卻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后,笑吟吟道:
. “幾位!這是要去哪兒啊?”
誰知這陰差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得出現在蘇淺溪身后的,嚇得蘇淺溪的身子一個重心不穩,當即就要摔入河里時,卻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手腕。
那人長的眉清目秀,一雙漂亮的眼睛似裝著滿天的星辰,柔順的劍眉下是挺拔的鼻梁,粉唇微微勾起俊美的弧度。
那人所有的動作近乎于完美,完全可以用帥、酷、快三個字來形容。
那人大手此刻正攬在蘇淺溪的腰部,而蘇淺溪卻與那人眉目傳情。
這一幕,惹得旁邊幾人有些瞠目結舌,唯獨安佑風的眼睛里,卻多了一些別樣的意味。
“抱夠了沒有?抱夠了你就松手!”
安佑風走過去,就掰扯那人放在蘇淺溪腰間的兩只手。
“不好意思!”那人對著安佑風禮貌性的笑笑,又將臉面對著抱在懷里的蘇淺溪,柔聲細語道:“我還沒抱夠呢。”
那人這話一出口,就遭來某人的狂烈吐槽:
“蘇勒兄,你看看,你看看這個無恥流氓對你妹妹,都做了些什么?難道你就不阻止阻止一下嗎?”
蘇勒貝朗看了看被抱在懷里的蘇淺溪,嘴角不禁冷冷一笑,于是就貼在安佑風耳邊,小聲嘀咕道:
“很明顯,這丫頭是在犯花癡,難得有人愿意抱她,那就讓她多抱一會兒吧!”
“……”
聽到這話,安佑風臉黑了。
什么叫有人愿意抱她,那就讓他多抱一會兒?
這都叫什么人?居然縱容別人對自己妹妹圖謀不軌?
安佑風越想越氣,尤其還是看到他們之間眉目傳情的眼神。
就在安佑風剛要開口時,蘇淺溪嬌滴滴的開口問道:
“請問……公子姓甚名誰?”
那人款款一笑,將蘇淺溪扶好后,便收回雙手,淡淡的笑著回道:
“在下姓聞名清。”
“聞清!當真是好名字啊!”
蘇淺溪捂嘴笑笑,故作優雅的樣子。
“敢問姑娘芳名是……”
“我姓蘇,名淺溪。”
“蘇淺溪。好名字!好名字!”
“他們是……”
那人指著站在一旁像極了路人甲乙的兩人,此時那二人的臉色都是懵逼狀態。
“哦!一個是我哥哥蘇勒貝朗,一個是我哥哥的好兄弟安佑風!”
“你好呀!兄臺!”安佑風湊了過去,一把抓住對方的手,笑著說。
與其說是安佑風在握手,倒不如說是在試探對方。
二人表面上笑得很友善,實則誰也看不慣對方。
看出其中貓膩的蘇勒貝朗,立馬走過來,拆開了二人的握手動作。
蘇勒貝朗的目光緊盯著眼前名叫聞清的少年,于是就沉著臉問道:
“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我們草原上的人,也不像是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