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hapter 46
- 奇之境幻
- 淺澈流溪
- 3355字
- 2020-11-01 09:53:58
正午,艷陽高照。
蘇淺溪走了一上午的路,身體有些乏了,便在樹底下避陰,順便歇歇腳。
此時,林子里知了煩躁的聲音不絕于耳。
除此以外,別無他聲。
當(dāng)蘇淺溪打開牛皮水囊正準(zhǔn)備喝水時,剛好面前經(jīng)過一個身穿青衣男子。
蘇淺溪一臉茫然的看向?qū)Ψ剑悄凶油蝗晦D(zhuǎn)過身來,一雙鳳眼微瞇,薄唇勾起一個大大的半圓弧度,兩頰有一對很深的酒窩,笑起來的樣子,著實很是迷人,對著蘇淺溪輕聲問道:
“姑娘,請問……可否賞在下一些水喝?”
男子將目光看向蘇淺溪手里正拿著的牛皮水囊。
蘇淺溪聽后,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對方的唇瓣,只見其嘴唇上干起一層白皮,喉嚨不斷的吞咽著嘴里的口水,顯然是渴了很久。
見罷,蘇淺溪起身,將手上的牛皮水囊遞給了男子。
對方在接那牛皮水囊時,眸光驟然閃過一絲竊喜,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見。
男子伸手接過之后,舉起喝了幾口,便將牛皮水囊遞給了蘇淺溪。
“你是啞巴嗎?”
男子擺出一個啞巴的手勢,對著蘇淺溪問道。
蘇淺溪看著對方的手勢后,臉色驟變,氣得沖那男子直翻白眼。
見對方不說話,男子又繼續(xù)對著蘇淺溪擺弄了一個手勢。
“你為何生氣?”
“因為你瞎!”蘇淺溪一臉不悅的沖著對方怒罵道。
話落,蘇淺溪便坐回了那塊石頭上。
其實蘇淺溪不想搭理這個素不相識而又來歷不明的陌生男子,所以就故意閉口不言。
說實話,蘇淺溪從心理上,就很排斥這個陌生男子,反正就是很討厭!
還老是覺得這個人很虛偽!
男子聽到蘇淺溪開口,先是一愣,似乎沒想到對方竟然不是啞巴,忙上前歉然道:
“姑娘,方才著實不好意思,是在下眼瞎,還請姑娘……切莫生氣!”
說著,男子便對著蘇淺溪深表歉意的鞠了一躬。
蘇淺溪神情漠然的看了男子一眼,又將目光看向別處。
男子見蘇淺溪不想搭理自己,隨即直起身子,沖著對方尷尬的干笑兩聲后,便走到一旁,坐了下來,目光有意無意的看著坐在對面的蘇淺溪。
其實蘇淺溪隱隱感覺到那男子在看自己,所以才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繼續(xù)環(huán)顧四周,腦子里卻開始了一些奇思妙想,一心想著該怎么擺脫這個難纏的家伙。
而男子嘴角有意無意的勾著一抹邪笑,尤其是看向蘇淺溪時,那笑容里竟有著意味不明的韻味。
這讓坐在其對面的蘇淺溪,內(nèi)心深受困擾。
此時此刻,在這片寂靜的林子里……
雖說現(xiàn)在是青天白日,但是畢竟孤男寡女,氣氛難免有些尷尬,不僅如此,而且兩人還又陌生!
蘇淺溪在心里也是揣摩了許久,終是下定決心,不在此處多做停留。
如果這家伙要是一路跟著自己的話,到時候再隨機應(yīng)變也不遲。
于是蘇淺溪當(dāng)即起身,便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男子見蘇淺溪離開,并沒有立馬跟上去。
看著蘇淺溪離開有一段距離后,男子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啪!啪!”
男子兩只大手輕輕拍了兩聲后,只見一直藏在暗處的軌域,從樹上緩緩飄落下來。
當(dāng)即單膝跪在男子的面前,沉聲喚道:“閣主!”
盡亡倏地站起身子,雙手負(fù)在身后,沉思半晌之后,笑魘如花,薄唇微啟,淡淡道:
“這個女子,有點意思!”
說完,盡亡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而負(fù)在身后的雙手,卻捏成了兩個嘎吱嘎吱作響的拳頭。
軌域聽到這聲響,就知道盡亡八成是動怒了。
盡管他知道盡亡是在生氣,軌域也不敢開口說話,只是一言不發(fā)的跪在地上,靜靜的等待盡亡消氣。
盡亡一旦生氣,如果要是跟他說話,就會死的很慘!
所以,盡亡每次一生氣,軌域就老老實實的跪著不說話。
“你……是不是害怕我?”
盡亡將左腳重重的踩在了軌域的肩上,隨后,又加重了腳下的力度,眸底逐漸染上一層狠戾之色。
軌域依舊不說話,只是不停的點頭默認(rèn)。
但是內(nèi)心,卻對其恨之入骨。
他之所以如此怨恨盡亡,是因為在對方的眼里,自己只不過就是他養(yǎng)的一條狗而已。
被踐踏的何止是自尊?還有做人應(yīng)有的尊嚴(yán)。
看著軌域像條狗一樣的對自己這般乖巧,盡亡的嘴角勾起一抹饒有興趣的笑意,冷冷道:
“知道我為什么喜歡狗嗎?”
跪著趴在地上的軌域,面無表情的臉上,唯獨那雙猩紅的眼睛透著諸多憤怒和隱忍,像極了一頭隨時爆發(fā)的雄獅。
盡亡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軌域的異常,依舊還是忘我的說著……
“它不僅僅忠誠,而且……你不覺得它搖尾乞憐的樣子,很是有趣嗎?”
說完,盡亡再度加重了腳下的力度,那腳所踩的肩膀,下意識的往下降了一分。
軌域那俊美的五官,此刻已然扭曲變形,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似是忍受了難以忍受的痛苦,薄唇緊抿,愣是一聲不吭。
那只腳剛離開軌域的肩膀,隨即猛地一腳踢向了他的胸口。
軌域被對方突如其來的一腳踢翻過去,冷戾的聲音從正上方傳了過來:
“軌域,你真當(dāng)你自己是條狗了么?你配嗎?你連條狗都不如,狗還能叫幾聲,你能干什么?”
軌域看著那個居高臨下、目光如炬的盡亡,那雙眼睛所透出來的道道寒光,不禁讓癱倒在地的軌域心生絲絲恐懼,身體微微顫抖著,嘴里緩緩回道:
“軌域……就是……閣主身邊的……一條狗!”
軌域說這話時,每一個字都是帶著顫音。
“呵呵……”
盡亡突然失聲冷笑起來,那聲音在周圍回蕩著,卻讓軌域的心里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而后,笑聲戛然而止,盡亡化作一團黑霧,逐漸散去。
軌域見盡亡離開,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骨節(jié)分明的一雙手,緊緊握成拳頭,而后,便是一雙怨毒的目光,看向剛才盡亡消失的位置……
。。。。。。
三天已至,焰火之都一如既往都是火光絢爛、遍布滿天。
安佑風(fēng)自那日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即將成為焰火之都下一任城主的事情,告訴給了蘇勒貝朗和存異二人。
最開心的是存異,最驚訝的是蘇勒貝朗,而最糾結(jié)的是安佑風(fēng)。
他們?nèi)说谋砬橐来问情_心,困惑,而后是苦悶。
所以,他們的表情一直維持到了現(xiàn)在。
此時的焰火之都上下,到處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不像往日那般寥寥無幾。
因為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焰火之都,即將迎來新一任的城主。
安佑風(fēng)在出門之前,就被存異強行穿上那件紅色長袍。
剛走出店鋪,一群人紛紛對著安佑風(fēng)雙膝下跪,安佑風(fēng)被這些人的舉動著實嚇得不輕。
本以為這些人是反對自己當(dāng)城主的,卻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會對自己下跪,難不成是求自己不當(dāng)這個城主?
還沒等安佑風(fēng)開口,其中有一人開口道:
“公子,聽說你今日就要繼承城主之位?”
安佑風(fēng)看了看那人,對方是位六旬左右的老者。
一般人一旦變老,身體各個部位都會變老。
但是焰火之都的人卻不同,除了臉部變老以外,身體其他部位并沒有變老特征。
“是的!老人家。”安佑風(fēng)走上前,忙伸手要扶起那個老者。
還沒等安佑風(fēng)雙手碰到對方,那老者跪在地上的雙腿,忙往后挪去,老者一臉嚴(yán)肅道:
“老夫不配城主親自攙扶,老夫聽說未來城主還是火神之子,老夫有生之年,居然還能有幸親眼目睹這火神之子的風(fēng)采,老夫死也無憾了!”
安佑風(fēng)那落空的雙手,久久僵硬在那里,老者的一番話,著實讓安佑風(fēng)的心里感到一陣忐忑和不安。
老者見狀,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起身對著眾人揮了揮手,意思是讓眾人散開一條路,讓安佑風(fēng)去參加接下來的繼承大典!
“走吧!佑風(fēng),現(xiàn)在咱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蘇勒貝朗走到安佑風(fēng)的身邊,在他耳邊小聲道。
安佑風(fēng)緩緩回過神來,嗯了一聲,便邁著步伐往繼承大典走去。
一路上,不斷有路人駐足,只為目睹這新任城主兼火神之子的風(fēng)采。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眼前這個黑頭發(fā),黃皮膚,紅眼睛,高髻上套著紅色冠圈漸行漸遠(yuǎn)的少年。
跟隨在兩側(cè)的存異和蘇勒貝朗二人,對于這些人看過來的目光,一個很享受被萬眾矚目的感覺,一個對這種場面卻是誠惶誠恐。
不過很快,三人便到了地方。
令安佑風(fēng)咋舌的是,繼承大典居然是在浴神池舉行的!
在看到安佑風(fēng)那一臉震驚后,通神法師走到他的面前,由于暫時還不是城主,所以通神法師并沒有對他行禮。
“這浴神池,須得等你行過繼承大典后,方可摧毀!”
通神法師說完,便轉(zhuǎn)過身去,看向了面前不足十步遠(yuǎn)的浴神池。
接著,安佑風(fēng)等人也將目光一齊投向了那個沸騰著的浴神池。
“這……不就是巖漿么?哪里是什么浴神池?”蘇勒貝朗看著池內(nèi)咕嚕冒泡的巖漿,當(dāng)即開口道。
“蘇勒兄,話可不能亂說,如果不是這浴神池,也就不會出現(xiàn)火神之子!”一旁的存異,出口辯駁道。
“火神之子?”蘇勒貝朗一臉茫然的看向面前的安佑風(fēng)。
“你面前的這位火神之子,是我焰火之都第二位火神。”通神法師接道。
“那……火神之子到底是干什么的?”蘇勒貝朗看著一旁的存異,又看向通神法師,趁機追問道。
存異對于蘇勒貝朗的提問,只是搖搖頭,似乎是在說自己也不清楚。
回答他的,還是通神法師。
“可以改變……或者是毀掉……整個世界!”
說完,通神法師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一雙渾濁的紅色眼睛,看向安佑風(fēng)那雙澄凈如水般的紅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