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坦白
- 折花
- 捏汗老道
- 3114字
- 2020-11-01 10:42:54
抽了被褥,便是到了井口。
冬日寒冷,那井里的水是最適合洗衣服的。農(nóng)村的井,是真的算得上冬暖夏涼的。雖說表面是浮著一層冰,但是下面的水溫度適宜,不會凍手。
阿祖轉(zhuǎn)著轱轆把,那水桶滴流滴流地往下掉,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那道德經(jīng)之中的神異自己已然見識到了,便是那金色小球和這所謂的奇門遁甲。看著似是修煉功法,奈何他完全不懂其中門道。就連剛剛那疑似的開脈,也是金色小球幫助自己完成的。
只是那金色小球現(xiàn)在已經(jīng)沉寂了,不再散著光芒。
如果把這歸為奇遇,那倒是有些怪異了。
因為那道德經(jīng)是作為徐家傳家寶傳來下的,按道理來說爹也應(yīng)該帶著它有一段時間,更毋論徐家上面的幾代祖先。可為何那道德經(jīng)只在這時發(fā)了神異,卻不是在其他時候呢?
是因為什么特殊的原因嗎?
阿祖思考著,這段時間遇到的奇事尤其之多,倒是需要考量。
腦中靈光一閃,卻是那根烏金色羽毛!
那烏金色羽毛的消失,會不會根本就不像自己想的那樣是被取走了,而是被這道德經(jīng)給收了?
若是如此,那道德經(jīng)的變化卻是可以解釋了。當(dāng)初那道德經(jīng)也是從火場之中主動找尋的羽毛,換言之,這羽毛卻是對道德經(jīng)有一定的吸引力。
阿祖只是覺得自己離著真相很近了。
可是那又如何?縱然自己知道了其中奧秘,自己也不過是得了修煉法,卻渾然不知道其中的門道。
若是真要修煉,必定是要一個師傅領(lǐng)了進(jìn)門的。
可是這天下之大,但是練武的人也不過十之一二,更不用說那虛無縹緲的修煉了。
阿祖想著,腦中卻只是鎖定了一個人,便是那老道。
那老道說是相術(shù),展現(xiàn)出來的種種神通卻并非單單相術(shù)可以解釋。隔空取物,凌空坐行,哪個不是仙人手段?
在遇到老道之前,阿祖還質(zhì)疑著修煉存在的真實性,可遇到了那老道后,阿祖卻是篤信不疑了。只是那老道在那日瘋瘋癲癲后,便是再也尋不到蹤跡。
又想起那母親的纖弱身影,阿祖也不知道是否能夠得了母親的肯定。
思緒凡凡,有些苦惱,阿祖聽得“哐當(dāng)”一聲,便往那井底看去。
那井底漆黑一片,阿祖卻是看的清楚,大概是開脈之后,目力極佳,就連在黑暗之中也能盡收眼底。
卻是那桶架在了那冰層之上。阿祖甚是奇異,今年的冬天仿佛格外的冷,按理來說井底的冰不應(yīng)該這么厚才對。
取了長棍來,搗碎了那冰層。阿祖只是提了水,沒去想它。
……
洗了被褥,掛在晾桿上。從墊腳的凳子上下來,徐母已經(jīng)做了飯,也燒了水讓阿祖去洗個澡,沖一沖滿身的腥臭。
洗了澡,阿祖只覺得渾身舒坦,好像進(jìn)了一種奇異的狀態(tài)。肌體之間仿佛在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鯨吞牛飲。
若是用一個詞來形容,那便是飄飄若仙。
只是肚中的饑餓感愈發(fā)強(qiáng)烈,阿祖顧不得這些,只是急急地上了飯桌。
徐思安離去的這幾月,飯桌上大概是沉寂的。倒不是說母子倆關(guān)系不好,只是少了個家主,大概壓抑許多,倒也正常。母子之間的對話也一般般是瑣事,卻也沒什么別的話題。
徐思安素來強(qiáng)調(diào)吃飯禮儀,要“長先席,食無聲”。雖然爹走了,阿祖卻也一直遵守。只是現(xiàn)在狼吞虎咽,卻是壞了規(guī)矩。
徐母看了阿祖一副餓壞了的模樣,卻是也沒有說什么。只是阿祖一口半碗飯的模樣實在有些嚇人,不多時,那一小鍋飯便已是被吃完了。
“祖兒,你怎么了,別嚇娘。”徐母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
阿祖吃完了米飯,腹中饑餓有所緩解,卻還是沒有感受到飽意。只是單單在那里夾著菜吃,說道:“娘,我還餓。”
“你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徐母哪里放心得下,又是問道。
“娘,我沒病,就是餓……”
徐母思慮一番,便去柜子里取了些棗糕來。
阿祖來者不拒,如風(fēng)卷殘云盡數(shù)吃進(jìn)了肚子,又喝了半壺水,這才打了個嗝,有些不雅。
徐母自然不會嫌棄,只是今日阿祖各種方面都有些怪異。在房中異樣的滿身腥臭,在現(xiàn)在卻又食量進(jìn)人,卻是讓人難以不起疑心。
“祖兒,你老實跟娘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阿祖聽得這話,卻是有些噎住了。他本想找個時間跟娘細(xì)說一番,卻一直沒有好的時機(jī),但這番情況下,卻是娘先問了他。
阿祖知道娘是個溫和的人,只要自己想要的,徐母都會答應(yīng)。只是修煉這種事情實在有些驚世駭俗,娘看起來只是溫婉,卻不知道能否接受。
神色有些慌張,阿祖卻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抬起頭來,只看見徐母那雙似水柔和的眼睛,其中汩汩流著的卻是母愛。阿祖仿佛得了最大的保證,卻是說到:“娘,你知道修煉嗎?”
徐母聽得修煉二字,卻是蹙了蹙眉,卻沒有無法接受的樣子,竟是說了:“娘知道。”
這下輪到阿祖感到大吃一驚了,卻是有些結(jié)巴:“娘?你怎么知道……”
徐母只是嘆了口氣,說到:“娘見過修煉之人……”
“真的?”阿祖繼續(xù)問道,“在哪?”
徐母看了看阿祖,只是幽幽地繼續(xù)講述。
“娘的父親,也就是你的外公,便是修煉者……我只見過他徒手劈開了假山,額頭能托大鼎……”
阿祖只是眨巴眨巴眼,更小的時候自己也曾問過外公外婆之類的問題,但徐母大多是含含糊糊,沒有正面回答過,只是如今卻是這樣的。
“那外公人呢?”
“他死了……”徐母的聲音變得有些冷冽。
“死了?”
“穆家的人,在我心中都已經(jīng)死了……我姓穆,卻再不是穆家人……我,只是徐家人……”
阿祖看著徐母臉色不太好,只是覺得她碰了傷心事,不敢再問。
徐母才發(fā)覺自己情緒不佳,收斂了一些,便要轉(zhuǎn)移話題:“祖兒,你為何要問修煉之事?”
阿祖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只是縮了縮脖子,問道:“娘,如果我修煉,你會同意嗎?”
徐母瞳孔一縮,只是問道:“你要修煉?”
阿祖兜不住話,也不想母親擔(dān)憂,便把一五一十地把遇到老道之后的奇事都說了出來。
那話若是常人聽得,大概是嘲弄著不信罷了。徐母卻是聽得很認(rèn)真,絲毫沒有當(dāng)做戲言,其中大概是母親對兒子的信任占了許多。
細(xì)細(xì)聽罷,徐母蹙眉沉思。她的心思與阿祖不同,畢竟是成熟了許多的。老道,大火,道德經(jīng),以及那所謂的大鳥,聽著大致便是金烏了,這一切都是串聯(lián)著的。只是老道的目標(biāo)是道德經(jīng),或者便是祖兒得了的奇門遁甲,那金烏的目標(biāo)卻是尚未可知。
只是那老道和金烏聽起來都有其恐怖之處,不知道可否善與。
“祖兒,這些事情,都不要和外人說。”徐母臉色有些凝重。
那老道看來分明是修煉有成,卻依舊對道德經(jīng)如此執(zhí)著。但他不知其中神異,得了道德經(jīng)卻不知驅(qū)使之道,那便只有一個解釋:這道德經(jīng)高深到連這老道也只能仰止。若是有強(qiáng)人知了這消息,未必不會起歹心,必須得保密。
阿祖點點頭,銘記在心。
“也不必過分憂心。”徐母摸了摸阿祖的頭,“你要做什么,娘都是同意的。只是修煉這事,娘也只是聽說,不能給你什么幫助……”
“娘,只要你平安,其他別無所求……”
阿祖只覺得鼻子酸酸,看著娘眼中母愛真情流露,自己眼中淚滴也是打了轉(zhuǎn)。只是腦海中又浮起徐思安那句“男兒有淚不輕彈”,便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少年修煉,前途茫茫,而背后卻有退路,便是娘親。
……
還有兩天就是小年了,年味又足了一些。阿祖下了決心要修煉之后,也不再窩在屋中讀那些書了,反而常常出門跑步鍛煉。
修煉,鍛煉,一字之差,自然是有些相通的。阿祖雖然不懂得修煉,縱然得了法決也不知如何進(jìn)展,卻也不想單單等待。修煉修的是法力,鍛煉練的卻是體魄,終究是有些好處的。
在這深冬,阿祖往往是第一個起床的,有時門口積了雪,他便拿了鐵鍬鏟開,也是有些鍛煉的效果的。爾后大多是跑步,從家中跑到村口,又從村口跑到后山,大概是每個村道都跑上幾圈。
那金色小球給阿祖開脈之后,便是沉寂了,再也不見什么神異。阿祖只是覺得要些契機(jī)來觸發(fā)它,卻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開脈之后,自己力氣大了許多,體魄也更為強(qiáng)健,不穿著冬衣也感覺不到冷冽,更是不怎么感覺累。
娘親是支持自己修煉的,每日會多做些飯菜給自己。阿祖只覺得母親用心良苦,也不曾懈怠鍛煉。鍛煉之后自己覺得力氣有些增長,有些長高的模樣,只是那修煉沒什么進(jìn)展,卻也沒有太氣餒。
這幾日跑到那溪流之旁,只是覺得冰層有些更加厚了。阿祖覺得奇怪,大概是自己的目力得了那開脈的好處,能夠觀察得更加清楚了,其他村民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