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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膽毛賊

  • 折花
  • 捏汗老道
  • 3191字
  • 2020-11-01 10:42:54

寢室之內(nèi)其實是和諧的。

若是說十幾個學徒都是鉚足了心性要學這雕刻手藝的,卻是不對的。只是有食宿之憂,能夠得了去向,也有個盼頭,才能安定。

幾個學徒大多是三兩成群,說笑打屁,大多是按著年齡的。

阿祖啃著饅頭,只是聽著他們閑聊。

要是和他們聊天,其實是聊不進去的。十多個學徒之中,阿祖是最小的。如若自己沒有記錯,他今年才將將過了九歲,而其余學徒中年齡最小的也只有十三歲,都是正是青春熱血的時候,聊得卻是些怪異的話題。

比如以后是要當個什么人啊,以后要賺多少銀兩之類的云云,有時他們也會對著街上的女人指指點點,說是哪個生了一副好面孔,哪個屁股大之類的,盡是些聽不懂的,阿祖卻是不關(guān)心的。

他喜歡的是那些奇聞異事。這些師兄弟總是有奇奇怪怪的渠道,獲得一些所謂的小道消息。什么江寧出了絕世高手,以一敵百,殺得匪盜落荒而逃;什么三年之后有東郊大會,皇上與諸侯將在仙山群雄獵鹿。其實消息不一定準確,但是聽得人很有滋味,倒像是茶樓的說書人的意味。

“你們知道嗎?在京都出了大妖,專門挖人心吃呢,皇上出了全東廠的高手去抓呢……”

“你可別騙人了,這世上哪有什么妖精。”

“真的真的,聽說吏部尚書家的嫡子都被挖了心呢!”

阿祖又喝了口湯,卻是聽著這新的“說書”。

妖精?京城?

遷都之后,應(yīng)天只是留都,京都則是順天府了。

聽說順天府護衛(wèi)重重,十二禁衛(wèi)軍嚴防死守。真有妖精,怕也是入不了京城吧。

爹身為京官,入得是軍政,安置在京城之中。不得外出,也不得與外人通信,應(yīng)該不會有事……

心里想著,阿祖只是放寬了心,不再去聽它。

來這機巧坊已經(jīng)整整三年了。一侯有四日是要練習雕刻的,剛開始只是艱苦,現(xiàn)在倒是有些熟能生巧了。童老板也對自己客氣許多,自己似乎有些安于現(xiàn)狀。

但阿祖其實知道,終有一天,自己是要離開,要去順天的。縱然見不到爹,終歸是要去。

嚼著食糧,卻沒什么心去嘗滋味……

……

第二日其實是快活的。

童老板雖然嚴肅,但其實很通達,有些勞逸結(jié)合的覺悟。雖說不發(fā)餉錢,但是每候的最后一日其實是不定任務(wù),大可以出去逛逛的。

到了這一日,學徒大多是三五成群地在六合的街巷上閑閑地游蕩,有時候也會去找些臨時的營生,賺個幾文錢也是好的。

阿祖其實也是想出去找活的。只是六合生意本就不多,什么茶樓酒店都是獨苗家,完全不缺人手。若是去尋苦力活,看了他是個八九歲的孩子,又不都愿意收。

整整三年了,其實阿祖卻也就攢了二十文錢,想來就算是每日出去乞討,也比這賺的多些。

二十文錢,連能不能去到上元都是問題。

阿祖嘆了口氣,只是在機巧坊店門口發(fā)了呆,出來透透氣,也勝過整天悶在屋里。

“阿祖,你不出去嗎?”

卻是一只手搭在了肩頭。看了看那手,長得肥嘟嘟,好似一只豬蹄,阿祖都不需要抬頭就知道是誰了。

拍他肩膀的是六合王記豆腐坊的少東家,名叫王棟。其實年紀不大,也只有十一歲,卻是個人盡皆知的紈绔。

說是紈绔,卻從不欺男霸女,其實在整個六合,欺男霸女的事情都不太多,大概是民風淳樸的感覺。王棟只是不務(wù)正業(yè),靠著他爹的豆腐坊的生意,有那個資本每天玩樂。只是有一回當街被他爹抓了回來,說是幾日未回家,打聽清楚卻是獨自一人去了隔壁的溧水縣逛青樓,鬧得整個六合人盡皆知,才被落實了個紈绔的名頭。

王棟其實與人和善,卻是個自來熟,更是常常傳出來周濟困苦行俠仗義的事情。六合的人說他是紈绔,也并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王棟自從在青樓被抓了回來,自然是乖了許多,大概是做給他爹看的。只是每日帶了幾個隨從,在街上游蕩,逢人便是閑聊,游手好閑。

阿祖卻不是主動認得王棟的。只是有一日出來逛的時候,想著事情正嘆著氣,便看著這胖子跟著一起嘆著氣湊上來了。

阿祖本不想理他,可這胖子卻不像副紈绔模樣,只是上來便勾肩搭背了。而后便是有一句沒一句,卻是相識了。

知了阿祖的名字,卻是脫口就是稱了阿祖,卻是讓他愣了愣,倒是有些熟悉的稱呼。說來自己恍惚間好像是有個好友的,卻是不太真切了。

王棟只是阿祖阿祖地叫,阿祖也便是反擊地王胖子王胖子地喊。王棟卻也不生氣,只是臉上的肥肉都把眼睛擠成了兩條縫。

“出去做什么,又沒有錢……”

阿祖只是有些沒勁地說道。

王胖子眨巴眨巴眼睛,卻是說道:“你要錢?”

“是啊,我要錢。”阿祖翻了個白眼。

“要錢便是簡單,你叫我聲大哥聽聽,我便給你一兩銀子如何?”王胖子只是嘿嘿的笑,兩只瞇瞇眼都笑沒了。

“你可別吹牛了,王胖子。”阿祖看了他一眼,卻是笑了出來。“你哪有那么多錢?”

王胖子被看穿,只是哭喪了臉:“被你看出來了,我爹現(xiàn)在是不給我錢了。”

那是自然,都出去逛青樓了,再給你錢,你豈不是要翻天?你以為給你配這幾個侍從是干什么的?

阿祖只是心中嘀咕,那胖子又是一副不安好心的模樣,湊近過來。

“你若真是要錢,卻是簡單的——”

阿祖詫異,莫非這胖子真有門道?

卻見他揮揮手讓自己的幾個侍從回避一下,卻是貼了阿祖的耳朵:“你便把童老板的家業(yè)弄過來便是……”

阿祖咦了聲,云里霧里:“什么意思,我只要好好學,自然能繼承童老板的衣缽。”

“……你是不是傻……”王胖子只是露了無話可說的神情。“我說的是你把童老板的孫女給辦了……”

“辦了?”阿祖更是懵懂。

王胖子臉上肥肉顫顫:“娶她啊,娶她。”

阿祖愣了愣,只是哈哈大笑:“詩詩姐都十九歲了,馬上就要婚配了吧。我才九歲,你是在想什么呢?”

“女大三,抱金磚。”王胖子搖頭晃腦,“她大你十歲,你不得抱了金山去,還愁沒有錢?”

阿祖覺著這胖子大概是昏了頭,不去理他了。

王胖子倒不覺得無趣,反而卻覺得自己是很有見解的,只是還在循循善誘:“你看人家詩詩姐,又有才華,長得又漂亮……”

侃侃而談之間,只是又看得一個靚麗的身影,一轉(zhuǎn)話題:“你就是看不上詩詩姐,就是那邊的那位小姐也是不錯的……”

阿祖只是白了眼,自己又何曾說過看不上詩詩姐了。耐著心思,順著王胖子的目光看去,卻是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兒。

在阿祖那遠超常人的目力看來,那確實是個粉雕玉琢的人。女孩兒大概十二三歲,臉上不施粉黛,卻是素面朝天,白得撩人心。小巧的鼻子,粉色的唇,最讓人注意的還是她一雙清澈的眼,讓人有些迷醉。頭上只是簡單地別了金色的鳳尾頭飾,身上穿的卻是粉紅絲綢長裙,應(yīng)該是富貴人家。

單單比起來,卻是比詩詩姐還漂亮上幾分。

“怎么樣,漂亮吧?”王胖子只是嘿嘿的笑。

阿祖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得意些什么勁。

那女子容貌是極好,但更讓人駐目的,是她背后跟著的幾位大漢,都是一臉肅殺氣,身上都背了個大包裹,只是不像什么簡單角色。

六合正街上大概幾百戶人,其實阿祖大都認得面孔,只是看著這幾位,卻不像是本地人。看了那副模樣,怕是有事要發(fā)生。

阿祖只是盯著,卻是眼里閃了光,果然是有事發(fā)生了。

“漂亮是漂亮,就是有些倒霉運……”

“什么,什么倒霉運……”王胖子聽不懂,只是懵了。

“她腰間掛的那塊金腰牌被剛剛走過的那灰衣人偷了。”

阿祖眼里看得清楚,那女子領(lǐng)著頭走在前面,后面的幾位大漢也一絲不茍。只是幾個人走得緩慢,跟著迎面而來一個穿著灰色衣裳的人錯過。那人長得不起眼,手卻是分明一抖,就好像生了花,變戲法似的便把那女子腰間的腰牌順走,藏在袖里了。

一切好像天衣無縫,只是阿祖偏偏生了這一雙眼,就是看見了。

王胖子聽得一愣:“真的?”

阿祖點頭,不想那王胖子卻是好像正義使者般的跳將了上去。

“呔!大膽毛賊,給我站住!”

王胖子只是像個愣子,聲音喊得響亮,滿街都聽見了。登時連著那女子在內(nèi)所有人都駐足了,只是不知這位紈绔要搞些什么。

王胖子被這么多目光盯著,卻是渾然不覺,只是中氣十足。一只肥胖的手拉住了那灰衣人,喊道:“毛賊,不許動!”

灰衣人只是有些震驚,看了那胖子一眼,故作平靜:“小兄弟,是否是認錯人了?”

王胖子鼻孔朝天,只是一副扯氣高昂的模樣,又是高聲道:“你是不是偷了前面那位姑娘的腰牌了?”

那姑娘聞得此聲,也是猛然驚覺,只是摸了摸腰間,那腰牌卻是不翼而飛了。

滿街人盯著,那灰衣人也只是強裝無辜,不想露出馬腳,只是笑瞇瞇:“小兄弟怕是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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