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3章 蟾蟒(求支持)

  • 美人如璧劍如虹
  • 喝他娘的酒
  • 3452字
  • 2020-11-01 01:24:58

離開房間后,呼延蒹葭神色迷離得倚靠在墻壁上,雙腿并攏,但雙手卻伸入衣口中。

不一會她的身子就好像泡在水中,被淋透。

秋風送走寒涼秋意,但這份銷魂誘人的輕輕深吟聲卻無人可聞。

秋風尚寒,天橋下。

少年之間的訴說心事總是源源不斷,但困意卻不經意間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牛睪首先支撐不住徐徐困意,話還沒講完就倒頭睡去。

陳慶之瞧著牛睪憨憨的睡相,有呼嚕聲像打雷,心中卻有暖意,皇宮里何嘗有過這樣彼此身份平等的同行伙伴。

皇族的至高寒意不僅僅指的是天子的無上尊嚴。

還有市井百姓難以體會到的寂寞與孤獨。

陳慶之緩緩起身,生怕吵醒了身邊的熟睡少年,他走到天橋下的溪流旁,躬身用雙手捧起水中的一盞明月。

月在天上,月在水中。

人在流浪路上。

夜里有霧,打濕了陳慶之的雙眼,陳慶之恍惚間似乎可見平地起一座檐角掛著銅鈴的小樓閣,樓閣上有少年雙手負后,瞧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他只是抬頭盯著夜空,陳慶之也忍不住向上看去。

無星,殘月。

陳慶之低下頭去,卻發現自己的腳邊零星飄落著枯敗的梧桐葉,忽然,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化,樓閣化為廢墟,少年渾身是血,拄刀而立。

少年腳下是掛著尸體淌著滴答鮮血的云梯,有沖天火光落在他身后,他聽到將士們的死戰怒吼,他聽到披著縞素的喪夫寡婦在靈堂前悲泣.......

陳慶之猛然睜開雙眼,一切皆消散秋風中。

有知昂知昂的叫聲喚醒他,也似乎正是這聲音將他帶入夢境。

一只通體血紅色,眼里似乎閃爍著金光的蛤蟆蹲在溪流旁的一塊巖石上,陳慶之心中疑了一聲,蟾蜍的四肢似乎少了一肢,巖石上也有些晦暗的顏色,陳慶之定睛瞧去,才發現左后肢已被撕裂,有黃褐色不斷鼓著氣泡的膿血從斷肢處流出,蟾蜍的樣貌也丑陋無比,后背上都是顆粒狀的小突起。

陳慶之不敢靠近半步,兒時唯一一次的斗蟋蟀,他也是鼓足了勇氣才敢接近被關在罐子里的常勝將軍,后面更是在侍奉太監不厭其煩的一次次鼓勵下,才敢伸手碰了碰。這些興許能讓牛睪兩眼放光的小蟲,陳慶之心里有些抗拒。

陳慶之本想叫醒牛睪,想了想還是作罷,但是也不敢睡了,生怕這丑陋活物別不知何時爬到自己身上,只此一想,陳慶之渾身打了個寒顫。

陳慶之心里還有些奇怪,深秋,哪來的蛤蟆?

溪流邊的荒草里又傳來異動,陳慶之不敢作聲息,幸好沉睡的牛睪也不再做呼嚕聲。

有一條渾身五彩斑斕的大蛇身子如小碗,吐出有分叉的舌頭,悄悄爬向溪流旁的蟾蜍。

凡是大蛇蛇尾甩過的草叢都隱約散發著黑色霧氣,深秋的草本就枯黃。卻連那些勉強挺直的莖都馬上萎蔫而伏在地上。

陳慶之可瞧不見這足以令他頭皮發麻的場景,但他能確定的是,有蛇。

夜色中,陳慶之瞧不見荒草中的蛇,但是他似乎聽到了蛇吐信子的絲絲聲響,已有丑陋無比的蛤蟆作怪在前,再出現甚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陳慶之做不到心中不懼,但也有了心理準備。

將昂,將昂......................

蛤蟆眼里金光大盛,直勾勾盯著草叢里的蛇,蛇也知道自己身形被發現,再不故意隱藏行蹤,一條極粗的繩索般的物事破開荒草的遮掩,頭顱高高的抬起,蛇頭忽然伸長忽然縮回,向那蛤蟆搖動,整個身子也忽而曲成圓盤忽而筆直前行。

蛤蟆四肢已殘了一肢,卻不見那怪蛇有何負傷,顯然是在先前的搏殺中,蛤蟆占了下風。似乎有挑釁意味,蛇粗厚的脖子如浪般起伏,有東西自胃里上涌,等蛇吐出東西去,那東西被胃液包裹,酸臭難忍。但蛤蟆卻清晰認識,正是自己被生生撕裂的后肢。

陳慶之瞧不清狀況,但是蛇的身形已漸漸清晰開來,先前有荒草遮掩,現在斑斕的色彩在昏暗的夜色中詭異無比。

蟒吞蟾還是蟾吃蟒?

蛇步步逼近,被挑釁的蛤蟆也好像再也沉不住氣,僅剩的后肢猛地發力,向前彈跳,躍入空中。

夜色中,閃爍著血紅色的鱗的蛤蟆向蟒直直躍去。陳慶之瞧得清楚,這不是找死?

蛇被這尋死無異的舉動激起了殺性,仍淌著胃液的血盆大口中突出的牙齒像是擇物而噬的冰柱,想要一舉刺穿蛤蟆的身體。

陳慶之瞧得忐忑,正疑惑蛤蟆的尋死,卻見在空中正要下落的蛤蟆兩幫鼓起,將昂一聲,突出一團紅色的迷霧,蛇正瞪大眼睛瞧著即將入嘴的美味,如何料到這一手,登時兩眼被迷霧噴中,瘙癢難耐,隨即整個頭顱都似裂開般的疼痛。

蛇再難穩定心神,也睜不開眼睛,發瘋般扭動身體,蛤蟆見準時機,被蛇向后仰的身形一帶,直接落在蛇斑斕的后背上,蛇也感覺到了軀體上有異物,登時發作,蛤蟆正想一舉爬上頭顱,施展殺機,忽覺后背一緊,似乎被緊緊纏住,再也掙脫不得。

蛇擰緊身軀,蛤蟆的肚皮似乎要被撐爆,卻見一顆猙獰丑惡的頭顱轉到身后。睜不開眼倒是好事,這蛤蟆的迷霧只有一次的機會,毒只能透過眼睛流進腦袋里再順著血液流到全身,剛剛的迷霧蛤蟆沒有來的及積攢太多,本就是死中求活的險招,不是殺計。

蛇的整個頭顱被毒霧侵擾,本想湊近了張開嘴直接吞了,身體卻不聽使喚,似乎腦袋發令紊亂,一甩將蛤蟆直接甩飛出去。

陳慶之正自瞧熱鬧,雖怕,但終究是獵奇心理作怪。

陳慶之咦了一聲,竟也瞧不見蛤蟆的身形,正想四處尋找一下蛤蟆的藏身。

之昂,之昂的聲音宛如就在耳邊。

陳慶之臉色發白,肩膀不知何時停了一個渾身血紅的怪物。

不是那****?

陳慶之再也管不得破不破壞牛睪的美夢,慌亂間正要出聲求救,忽覺腿上一緊。

陳慶之心中暗暗叫苦,這可不是你倆決生死的最后沙場,但也不敢動彈,生怕腿上那已被激怒的活物先給自己來一口。

少年不動不敢動,愣愣立在河邊。肩上一只丑陋蛤蟆。腿上纏繞一只似乎較之更丑陋的蛇。

蛇的頭顱已先伸展出來,漸漸升高到陳慶之的臉前,身軀卻仍然緊緊纏住陳慶之的雙腿,陳慶之臉色蒼白,死死壓抑著莫大的恐懼......................

陳慶之如何能注意到蛇所纏住的腿已經愈發紫黑色。

一陣秋風,陳慶之再也撐不住,渾身一哆嗦,打了個寒顫。

咱們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放下陳慶之的不可思議遭遇。

說青山城外走五十里,是荒亂的山嶺,自西楚建國以來,就有匪患,不過始終沒有折騰出太大的風浪,都是些綠林草寇,出身也無非大多數是附近混不出頭的些個小民,沒什么惡霸之說。

山嶺的地勢復雜,山頭自然也多,山賊之間也各有合作和吞并,到了今天,也就只有蝴蝶山的土匪還算有些名頭,其余的不是死于糾紛就是被合并。

蝴蝶山原來的大當家據說是從吳越國那邊逃難來的,為人頗有俠義心腸,姓柳名子龍,原是當地屠夫,后來也是因為一怒為紅顏,給一個仗著家里有些權勢的公子哥的的腦袋砍了下來。

被砍腦袋的這公子哥在當地口碑極差,是青樓里的常客,不缺惡狗惡奴,也不缺暖被窩的小娘子,無非是花錢買快活。

沒曾想一次摔了跟頭就是直接掉腦袋,看上了和柳子龍一個胡同里的一個叫李嘉怡的女子,用的是花錢雇流氓調戲,再自己上去英雄救美的無良紈绔用俗了的戲碼。沒想到女子直接識破,沒捅破這層玻璃紙,這公子哥不介意優雅一番,直接沒給面子的話,就直接霸王上弓就可。

柳云龍市井草莽,生性憨直。掙著些銀子也不會和狐朋狗友去喝花酒嫖姑娘,孝敬老爹老娘,攢著娶媳婦。從小就暗戀一個胡同口里的李嘉怡,但糙中有細的漢子沒敢表明心意,就一直擱在心里頭。

也是巧合,收攤回來,在巷子的角落里正好瞧著這一幕。

那公子哥跨下玩意剛起了桿,也不顧嘴里被塞了布條女子的拼命反抗.............................

一刀斷頭顱。

當時鮮血濺了李嘉怡一身,從來恪守本分的李嘉怡花容失色,忍不住哽咽大哭起來。她伸手捂住眼睛不敢去看,心里有脫險的喜悅,但更多的是殺人之后的恐懼,人不是她殺的,但卻是為她而死。也有些愧疚。還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

第一次瞧著喜歡姑娘不再羞紅了臉的粗漢子只說一句話:“跟我走。”

簡單的三個字,絕不動聽,也不華麗,但就是讓女子心里生出莫大的依賴感。

她顫巍巍伸出一只手。

柳云龍拉住。

將她從黑暗中拉起。

青山城里不僅僅是富賈一方的商人享樂縱欲的天堂,也會有些小巷子小街道,住著一些艱辛謀生的小戶人家,他們雖在青山城,但即使是拼盡三代人的努力也難在中央河附近買一套像樣的宅子,但那又如何?

男人流些汗出出力氣,女人做些個女紅填補家用,還是得鼓勵家里的娃娃好好念書當狀元。

平日里吃糠咽菜,但哪天有些閑錢,買些個燒雞燒鴨滿足一下孩子的饞嘴,再硬氣些,給自家娘子買些個胭脂水粉。

生前已至巔峰又如何?

終日與小販叫賣聲作伴又如何?

活著是得有個目標,求名求利自是無不可,但終究是求一個勿忘心安。

這家已熄滅了蠟燭,孩子已熟睡,女人有些難為情得問:“孩子睡了?”

男人憨憨點頭。

男人撓撓頭,苦笑道:“娘子,腰子有些疼。”

“別廢話。”

陌生女子本來趴在屋頂上,她喜歡聽一家人在一起的打鬧和嬉戲,也許偷聽不對,但是她忍不住。

聽到這,女子嫣然一笑,輕輕地腳尖一點屋檐,飄向遠處。

名字喚作柳玲玲的女子姿色美艷,一襲白衣,抬頭仰望天上明月。

明月在天上,也在心里。

“爹,娘,女兒想你啦。”

有晶瑩淚光灑在河里,明月微微蕩漾。

主站蜘蛛池模板: 赫章县| 成安县| 蕉岭县| 天等县| 西安市| 孟津县| 理塘县| 新闻| 大宁县| 无为县| 梓潼县| 同德县| 施秉县| 米易县| 太和县| 瑞丽市| 玉溪市| 乃东县| 敦煌市| 广东省| 宿州市| 商都县| 瓦房店市| 福安市| 孟津县| 宝应县| 和平区| 南澳县| 莫力| 容城县| 犍为县| 武川县| 保定市| 保德县| 岗巴县| 凤凰县| 金秀| 宁安市| 株洲县| 忻城县| 霍林郭勒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