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子真是把原初的壞毛病學得一干二凈。”盧瑟伸了個懶腰，拍了拍哈里曼的頭說道。又毛躁的搓了一下自己的臉后打了個響指。

響指聲響起，周圍蒙上一層淡金色的色彩，周圍摩德和原初的力量平衡發生了很微妙的變化，哈里曼嘗試著用力踩了一下地面，有些松軟但和自己完全陷入始源視界時不同。

“這是怎么回事？”哈里曼開口后，一個身形略矮的伊斯特人徑直從他身中穿過，他感到胃里一陣惡心，好像是宿醉了一般。盧瑟又拍了一下哈里曼的肩膀他才感覺稍微好了一點。

“一個小把戲了罷了，術士有很多事是見不得人的。元老院里的那些家伙雖然對人命不太在乎，但你要是鬧出大規模的恐慌影響那些人的收益那些家伙是一定會收拾你的。”盧瑟懶散的說道，口中有著沖天的臭氣，跟他那副米德美男子的長相十分不搭。

“走吧。”盧瑟拉著哈里曼往某個方向走去，哈里曼感覺自己的腳程要比往常快上許多，甚至可以與那些人力車夫全力奔跑的速度相比。

看樣子以后可以用這種手段混進混血和威斯特居住區找一下芭芭拉的蹤跡，哈里曼暗自想到。

“那個作家的事米德官方就沒人管嗎？”哈里曼想米德官方對術士的控制如此松散，那么還怎樣維持社會的穩定。術士的能力完全可以輕松對社會造成巨大的損害。

“米德對術士的管理在三大王國是最為松散的但也不是全無限制。術士的快速成長需要耗費大量的資金，這也決定高等級的術士往往也都集中在米德的上層。元老院里的那些富豪個個都是術士中的強者，現在米德的規則也是由他們制定的。術士自己制定的規則對于術士來說自然是最為松散的，但倘若有異端傷害到了大家的利益自然會有人收拾掉他們。”

“你是說米德的上流社會里的名流全都是術士？那些新貴呢？”哈里曼不禁對此感到疑惑，術士的事在民間頗為保密，但在上層因為其特殊構成竟然已經成為了公開的秘密。

“你聽說米德有過存活超過十年的新貴嗎？”盧瑟笑了一下反問道。

哈里曼沉默了下來，近來隨著對米德的了解他也知道米德所有強勢的新興富豪往往會如流星一般崛起，但很快就會詭異的出現階層下落的現象。他們的產業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運輸貨物的貨輪會詭異的迷航，子女親人也會相繼發瘋。他對此一直不解，但沒有想到癥結卻是在這里。

“那些莫名滑落的新貴就沒有想過嘗試進入術士世界嗎？”

“術士的門檻是很高的，對自身的血脈純度有著極高的要求。而由于摩德時代的大混居各個種族的血脈都被各種程度的摻雜在了一起。只有刻意保護血脈的王室自身的血脈才得到了較大了留存，這也是混血種低賤的根本原因，至于那些新貴只有極少數血脈純度較高又通過各種途徑成為術士的家伙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基業。”盧瑟事不關己的說著。

“當然這個秘密也不是所有的新貴都知道的。”盧瑟又嘲諷的補了句。

“忽然覺得米德也沒有比伊斯特說的那么好。”哈里曼有些苦澀的說道。他原本以為伊斯特那種血脈所限制的階層在米德會被打破，卻沒有想到向上爬的道路上竟然有著這樣的阻礙。

舊時代已經死去了，那個時代的貴族卻通過這種手段控制了世界。下層的人們以為在米德就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卻沒有想到自己一切奮斗的成果都是在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以后習慣了就好，起碼米德還是很適合你的，先把自己活好再去可憐別人吧。”盧瑟看著有些失落的哈里曼安撫了一句，隨后兩人便沉默的不斷向前走著，哈里曼一直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個小時后哈里曼被盧瑟帶著走到了一個米德人居住的高檔聚集區，這里房子明顯裝飾的要比外界更為華麗一些，房子上用金粉描畫著各種各樣的紋路，有幾棟明顯要比其他房子高上一截的房屋上甚至還懸掛著金質的家族徽章。

在接近那些帶著家族徽章的房屋時，哈里曼，明顯感覺周圍摩德與原初的力量交換受到了明顯的限制，自身體內力量的流動也有所減緩。看樣子這些裝飾對術士的能力發揮有著很大的限制。

周圍有著不少純種的米德人穿過，他們都有著彎卷的黑發，身上佩戴著金質的飾品，有些孩子在和哈里曼擦肩而過時還回頭看了他幾眼，似乎是發現了哈里曼，但他們那探尋的眼神說明他們并沒有發現哈里曼的存在，只是感知到了而已。這些人雖然不是術士但對于周圍摩德和原初變化的感知十分敏銳。

沉思間哈里曼被盧瑟帶著走向一所明顯是新建的房屋邊，這所房屋與其他房屋相比要顯得怪異了許多，房屋上畫滿了不成章法的金色紋路，到處都懸掛著金質的詭異裝飾，看上去十分唬人，卻并沒有對周圍摩德以及原初的運行產生絲毫的影響。

盧瑟在這棟詭異的房屋前停下，掏出一個裝著透明液體的瓶子，將液體從瓶中倒出后，在臉上抹了幾下哈里曼就看不清盧瑟原本的樣子，只能非常模糊的看出一個輪廓。

“這是什么東西？”哈里曼問道。

“卡夫的面具，術士如果不想暴露自己的臉就可以把這個東西抹到自己的臉上。”盧瑟抹完后就把那瓶被叫做卡夫的面具的東西遞給了哈里曼。

哈里曼接過后細細打量了一下后，就倒出一點摸到自己的臉上。嗯，檸檬味的。盧瑟接過哈里曼手中的顏料后又是一個響指，哈里曼和盧瑟就出現在了現實世界中。

盧瑟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的鋼筆。敲門，過了好一會房子里才出來一個樣貌有些猥瑣的家伙。雖然是純正的米德種但米德人的美麗在這個人身上卻沒有絲毫的體現。

略顯肥胖臃腫的身軀掛著各種奇怪的金飾品，肥胖的大臉一張苦相，憂郁的小眼前掛著一幅金絲眼鏡。臉色蒼白，一頭油膩的長發已經很長時間么有打理凝成了一道道長條。哈里曼甚至可以在長條中看到白色的頭皮屑。

盧瑟將那枝黑色的鋼筆遞給那人，開口說道“斐樂先生，我是你委托的接受者，您可以叫我卡爾。這位是我的助手。”

盧瑟沒有用真名，哈里曼略頓了一下向那被稱作斐樂的人說道：“您可以叫我唐德。”他下意識的用到了這個在夢里經常聽到的名字。

斐樂接過盧瑟手中的鋼筆檢查了一下，憂郁的小眼中迸發出喜悅。“謝天謝地，你們終于到了，那個家伙說是今天下午就要來拜訪我，如果沒有你們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撐過今天。你看我還專門搞了這么多東西，那些家伙平時都要不得的巴結我，這個時候見到我卻都一個個跟見了鬼一樣。”

斐樂激動地說著，說話間就要摻上盧瑟的手臂，盧瑟不動聲色的推開，“斐樂先生，您是不是該先讓我們進去。”

“我都差點忘了這事，見到你們我真的是太高興了。”斐樂并沒有為盧瑟疏遠的舉動感到尷尬，一邊把盧瑟兩人引進房屋，一邊又滔滔不絕的吐槽著自己遇到的那個該死的術士。

斐樂的房屋很暗，除了門以外所有的窗戶都被釘死，屋里透不進一點陽光，屋中全靠幾盞煤氣燈照明，哈里曼很想知道這個家伙怎么沒有被自己悶死。屋中的擺設很是雜亂，到處都是寫廢的稿紙，有的桌上還有著幾坨貓屎。

盧瑟走到屋后先是要把窗戶上釘著的木條拆掉，斐樂想要阻攔卻被盧瑟打斷，“斐樂先生，如果你不把這些封條拆掉我想在那個術士到來以前我們幾個就要先被悶死了，而且那些家伙如果真的想要進來您這些防護也派不上什么用場。”

斐樂聽后本來想要說些什么但還是沒有開口，只能看著盧瑟把他這兩天的辛苦所搭建的房屋措施拆掉。盧瑟的力氣很大，經過摩德力量的洗禮的身體要比常人強悍幾倍。哈里曼也在一邊幫忙。斐樂反而被擠到了一邊。

“這位助手是伊斯特人嗎？身形真是高大。”被擠到一旁無事的斐樂跟哈里曼搭話道。

哈里曼不想跟他說話，但出于禮貌還是應了一句，“嗯，伊斯特人。”

“伊斯特女人身材都很好，而且聽說伊斯特男人那方面好像都。。。”斐樂想要說些什么，看過幾頁斐樂所寫的三流言情小說的哈里曼想起他在書中所寫的關于伊斯特人跟米德貴婦的某些橋段想到了一些非常不好的東西，借著拆卸木條的勢在斐樂把話說完以前悄悄的撞了他一下打斷斐樂想要說的話。

“抱歉。”哈里曼嘴上說著，話里卻沒有絲毫抱歉的意味。

“沒什么。”斐樂沒有在意，又看向哈里曼的胸部和喉結，胸部微微鼓起，那明顯凸起的喉結卻證實了哈里曼男性的身份。哈里曼轉身離開后又裝作不經意的踩到了地上的手稿。

斐樂眼皮一跳，嘴里嘟囔了一句，“是個男人，不應該啊。”盧瑟看著斐樂吃癟，嘴角略帶笑意“他只是我的助手而已，男的。”盧瑟又補了一句，這家伙明顯想到了什么不該想的地方。

米德上層以圈養高大的伊斯特奴隸或者雇傭伊斯特人當助手為榮，這些被豢養的奴隸或者被雇傭的助手往往有著一些特殊的用途。不過，盧瑟卻沒有這種愛好。

“男的。”斐樂看向高大的哈里曼又看看與之相比明顯有些瘦弱的盧瑟，聯想到了貴族中一種頗為少見的癖好連忙又點點頭，拍了幾下盧瑟的肩膀說道：“懂，懂，懂。理解，理解，理解。”

盧瑟一臉黑線，這家伙明顯又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