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宇文卿
- 風(fēng)暴江湖
- 煙雨畫船
- 5309字
- 2020-11-01 07:58:24
段千彪略顯不自在,礙于顏面說道:“盟主,請。”說完向里院走去,寒云與小鳳跟著段千彪,來到一間廢棄的柴房,走了進去。
寒云看到柴房中間燒著一堆炭火,炭火上放著一塊燒紅的烙鐵,女孩與少年被反手綁在柱子上,少年披頭散發(fā)垂著頭,衣服上有一個被燙黑的烙鐵印,寒云上前抬起少年的頭,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神志不清。
“嗚嗚~!”旁邊的女孩對寒云喊道,嘴里塞著一團布,渾身被潑了冷水衣服都濕透了,發(fā)絲粘在皮膚上,女孩望著寒云眼里滿是驚恐。
小鳳輕輕拉了拉寒云,小聲說道:“云哥哥,女孩好可憐。”
段千彪上前說道:“盟主,今日天色已晚,我看不如明天再問。”說完對寒云不好意思一笑。
寒云說道:“段幫主,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希望你不要濫用私刑。”
段千彪賠笑說道:“一定,一定。”
寒云看了女孩一眼,女孩對寒云直搖頭,小鳳看著女孩心里別提有多難受,兩人最終還是離開了鐵鐮幫的駐地,段千彪送走寒云和小鳳后,臉色一沉回到柴房,關(guān)上了門。
兩名鐵鐮幫弟子給段千彪倒上一碗酒,說道:“幫主,那小子不讓咋們用刑,怎么辦?”段千彪坐下端起酒一飲而盡。
另一人在段千彪耳邊說道:“幫主,說不讓動那小子,可沒說不讓動小妞啊!”說完兩眼色瞇瞇看著渾身濕透的女孩。
女孩驚恐望著面前的幾人直搖頭,段千彪又仰頭干了一碗酒,趁著酒勁站了起來,歪了歪脖子看著女孩,眼中露出微笑,說道:“扒光她的衣服!”
“是!”兩人早就等不及搓著手掌靠近女孩,發(fā)出邪惡的笑聲,女孩搖頭渾身扭動著,濕透的身子不知是潑的水還是嚇出的汗。
“住手!”這時一旁的少年突然清醒,瞪著血紅的眼珠盯著段千彪三人,女孩看向少年,發(fā)出嗚嗚的聲音,眼淚流了出來。
段千彪看了一眼少年說道:“別管他!”兩名手下對視一眼,色瞇瞇盯著女孩的身子,將她圍在中間。
“放開她!”少年咬著牙齒,黑色指甲的手彎成鷹爪狀,綁在身上的繩子繃緊到了極致,突然,少年瞪大了眼珠,噗!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段千彪看了少年一眼,冷哼一聲,脫掉自己的上衣,哈哈哈哈!兩名手下解開女孩身上的繩子,抓住女孩的手臂,女孩掙扎著奈何手臂被兩人死死抓著,段千彪雙眼欲穿看著女孩向她走去。
女孩拼命搖頭!突然一腳踢向段千彪的胯下,段千彪雖不是高手,但比平常人強太多,于是用膝蓋夾住女孩踢過來的腳,段千彪兇狠看向女孩罵道:“小賤人,待會讓你好受!”
此時在一旁的屋頂上,洲兒背手而立看著底下的院落,柳青莎在一旁說道:“宮主,我們要去救人嗎?”兩人身后潛伏著十幾名紅衣女子。
洲兒揮手說道:“去吧。”
柳青莎遲疑了片刻,說道:“宮主,救下他,我們是不是就得背這個黑鍋。”
洲兒嘴角揚起一絲微笑說道:“如果是他自己跑出來的呢?”
柳青莎一聽,頓時明白了,拱手說道:“是!”柳青莎帶著十幾名紅衣女子飄然而下,頓時鐵鐮幫慘叫聲混成一片,柳青莎一腳踹開柴房的門,兩名拉著女孩的手下回頭一看,柳青莎瞬間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伸手打入兩人胸膛!
“婆娑宮!”段千彪酒勁全無,其他紅衣女子解決了外面的人,將柴房圍了起來,段千彪拿起兩把鐵鐮,柳青莎身影一晃出現(xiàn)在段千彪身后,一掌從他后背打入,段千彪渾身顫抖著瞪大眼珠,口中吐出暗紅色的血,倒在地上!
紅衣女子扶住了女孩,柳青莎來到少年面前,伸手抓住繩索,用內(nèi)力將繩索震成數(shù)截,兩名紅衣女子拖著少年,帶著他們離開柴房,
女孩眼中盡是驚恐看著這些紅衣女子,突然女孩看到洲兒背手站在屋頂上,看著下面,女孩望著洲兒一眼認(rèn)了出來,嘴中念道:“神仙姐姐。”洲兒看了看女孩,轉(zhuǎn)身離去。
寒云和小鳳走在大街上,小鳳拉著寒云的手臂說道:“云哥哥,我總感覺那姓段的不是什么好人!”
寒云雙手插在胸前說道:“我也知道,可現(xiàn)在佟家的線索都在那少年的身上。”
小鳳瞪圓了眼睛看著寒云,搖著寒云的手臂說道:“我的云哥哥,我不是擔(dān)心那男的,我是擔(dān)心那女孩。”
寒云微微一愣看向小鳳,小鳳說道:“云哥哥,你想他們?yōu)槭裁赐⑸砩蠞娝俊?
寒云停下了腳步,忽然說道:“快回去。”說完和小鳳兩人飛快朝著鐵鐮幫駐地跑去。
來到鐵鐮幫駐地,寒云和小鳳走進院子,四周倒了一地的尸體,小鳳害怕靠在寒云身邊,說道:“云哥哥,是誰殺了他們?”
寒云看了看慘死的尸體,說道:“萬骨鎖心手!”隨后把目光看向柴房,寒云和小鳳走進去一看,段千彪慘死在地上!
小鳳嚇了一跳,說道:“云哥哥!那對兄妹呢?”
寒云看了看地面,上前撿起斷成幾截的繩子,說道:“那少年一定是掙斷了繩索,殺了所有人。”
小鳳拉著寒云說道:“云哥哥,這也太可怕了!”
寒云說道:“他們應(yīng)該沒走多遠(yuǎn),我們出去找找。”
兩人出了院子,在城里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那對兄妹,一個時辰過后,小鳳捂著肚子說道:“云哥哥,我實在走不動了。”說完喘著氣在一旁蹲下。
寒云看向小鳳,伸手扶住她說道:“丫頭,我送你先回去。”說完扶小鳳向鏢局走去。
寒云和小鳳回到鏢局,柳青莎剛好從房間內(nèi)走出,看向兩人,寒云說道:“姐姐。”柳青莎上前扶住小鳳,說道:“公子,你們這是去哪兒了?”
寒云說道:“姐姐,那少年殺了鐵鐮幫所有人逃走了。”
柳青莎微微低頭說道:“是嗎,公子,有沒有找到他們?”說著扶小鳳到屋里。
寒云搖了搖頭說道:“不知所蹤。”
柳青莎說道:“公子,現(xiàn)在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去找。”說完給寒云和小鳳倒了一杯茶。
小鳳在桌邊坐下揉著腿說道:“云哥哥,柳姐姐說的對,現(xiàn)在城門是關(guān)著的,他們跑不了,明天在找吧。”
寒云說道:“好吧。”
小鳳看向柳青莎說道:“柳姐姐,那少年怎么會你們的武功?”
寒云看向柳青莎說道:“這也是我一直困惑的。”
柳青莎說道:“公子,目前我也不清楚,但可以確認(rèn)的是,他并非婆娑宮的人。”
寒云說道:“這個我知道,婆娑宮都是女人。”
小鳳說道:“那就奇了怪。”
此時在城外一座廢棄的院子里,少年從昏迷中醒來,女孩正擔(dān)心的看著他,少年看到周圍站了很多穿著紅衣的姐姐,再一看,洲兒背手而立望著他。
“姐姐!”少年立即爬起來跪在地上,對著洲兒頭貼在地面,女孩也跟著跪在了地上,少年只感覺喉嚨仿佛有異物,以至于說話的聲音變得有些陰柔。
洲兒打量了一下少年,昂首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不敢看洲兒,伏在地上說道:“姐姐,我名叫宇文卿,這是我妹妹宇文蓉。”
洲兒說道:“你從哪學(xué)的武功?”
宇文卿趕緊從懷里掏出一卷羊皮紙,說道:“那日在破廟姐姐離去后,我和妹妹發(fā)現(xiàn)了此物。”說完雙手呈上。
洲兒單手接過羊皮紙往下打開,正是《萬骨鎖心手》!洲兒目光看向宇文卿說道:“你可知這是什么武功?”
宇文卿伏在地上說道:“姐姐,我本不愿窺探里面的武功,奈何妹妹被那禽獸擄去,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請姐姐原諒!”說完在地上磕著響頭。
女孩流著淚看向洲兒說道:“姐姐,不要怪哥哥好嗎?”說完對著洲兒磕下了頭。
洲兒收起羊皮紙說道:“你們兩個起來吧!”
宇文卿和宇文蓉對望一眼,相互攙扶站了起來。洲兒轉(zhuǎn)身背對著兩人說道:“從今天起你們便是婆娑宮的人,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可踏入江湖一步。”
宇文卿和宇文蓉對洲兒深深一拜說道:“多謝姐姐收留。”
第二天,洲兒來到龍威鏢局門口,寒云,小鳳,柳青莎剛好從屋內(nèi)出來,小鳳看向門口一眼認(rèn)了出來,跑過去喊道:“洲兒姐姐!”洲兒微笑看向小鳳,走進鏢局,小鳳拉著洲兒的手說道:“洲兒姐姐,你什么時候來的啊?”
洲兒抿嘴一笑說道:“我剛到這里。”說完看向寒云,喊道:“云兒。”柳青莎對洲兒微微低頭。
寒云來到洲兒面前,說道:“洲兒,這些天發(fā)生了很多事情,佟家被滅門,鐵鐮幫前來討公道也全被殺了。”
洲兒眉頭微皺說道:“兇手抓到了嗎?”
寒云說道:“兇手是一位少年,我正要去找他。”
洲兒拉住寒云的手說道:“云兒,這些事交給官府去處理吧。”說完柔情看著寒云。
寒云說道:“現(xiàn)在江湖上都知道鐵鐮幫來找我主持公道,現(xiàn)在連他們也被殺了,如果我不抓到真兇,以后有何顏面行走江湖。”
這時一個身影在院子里落下,寒云一看來人,上前喊道:“蒙爺爺!”來人正是蒙一笑,蒙一笑纏著繃帶的雙目看向洲兒,洲兒目光毫無波瀾看向蒙一笑,柳青莎慢慢抬起頭看向蒙一笑。
寒云說道:“蒙爺爺,你怎么來了。”
蒙一笑對寒云說道:“徒兒,跟我回太湖。”
寒云說道:“蒙爺爺,我正要去找殺害佟家和鐵鐮幫的兇手。”
蒙一笑背手轉(zhuǎn)過身說道:“不用找了,跟我回去。”
寒云說道:“那好吧!我跟蒙爺爺回去。”寒云來到洲兒,柳青莎,小鳳面前說道:“洲兒,姐姐,小鳳,我要回太湖了。”
洲兒瞟了一眼蒙一笑,對寒云微笑說道:“云兒,我也正好要去太湖。”
寒云說道:“真的嗎?那太好了!”寒云來到蒙一笑面前說道:“蒙爺爺,洲兒跟我們同路。”
蒙一笑不做聲,對寒云說道:“走。”說完向鏢局外走去。
小鳳上前喊道:“云哥哥!”寒云看向小鳳說道:“丫頭,好好打理鏢局的生意。”小鳳看著寒云點頭說道:“云哥哥,我一有時間就去看你!”
寒云摸了摸小鳳的頭說道:“好!”隨后寒云看向柳青莎說道:“姐姐,你就在這里住下吧。”
柳青莎微微低頭說道:“公子,我也正好要去一趟太湖。”
一行人雇了兩輛馬車,寒云和蒙一笑同坐一輛馬車在前面行駛,洲兒和柳青莎同坐一輛馬車在后面跟著。
寒云看向蒙一笑說道:“蒙爺爺,您捎個信過來就行了,非得要親自跑一趟。”說著給蒙一笑捶捶肩。
蒙一笑纏著繃帶的雙目看向寒云,說道:“你個傻小子,我再不來怕你魂都沒了。”
寒云一臉不信說道:“怎么可能。”
蒙一笑取出腰間的酒壺仰頭就喝,寒云一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間,空空如也,于是說道:“哎,這幾天連喝酒的時間都沒有了。”
蒙一笑說道:“給。”將酒壺往身后一丟,說道:“你不是沒時間喝,你是沒有心思喝。”
寒云接住酒壺仰頭就喝,長長的品了一口,說道:“還是蒙爺爺?shù)木坪煤取!闭f完看向蒙一笑說道:“蒙爺爺,您知道佟家被滅門的事吧。”
蒙一笑說道:“知道,鐵鐮幫也被滅了。”
寒云瞪圓了眼睛說道:“這你都知道?”
蒙一笑說道:“你不用去查了。”
寒云說道:“蒙爺爺,為什么?”
蒙一笑轉(zhuǎn)身看向寒云說道:“徒兒,你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專心武學(xué),不要有其他雜念。”
寒云一聽低下了頭,說道:“知道了,蒙爺爺。”接著抬頭看向蒙一笑說道:“我一定專心練劍!”
后面的馬車內(nèi),柳青莎明眸低垂看著洲兒。
洲兒說道:“有什么話就說吧。”
柳青莎微微低頭說道:“宮主,宇文卿是男人,怎么可以讓他入宮?”
洲兒看向柳青莎,說道:“我安排他住在酒池林。”
柳青莎頓時一驚,酒池林是進入婆娑宮的必經(jīng)之路,柳青莎說道:“宮主,這是何意?”
洲兒說道:“萬骨鎖心手傳女不傳男,男人一旦練了,體內(nèi)陽氣盡失,我把過他的脈,他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
柳青莎說道:“宮主為何不將他直接殺了?”
洲兒說道:“此人筋脈與常人不同,一般人沒有基礎(chǔ)練第九重會當(dāng)場暴斃,就連我們也是循序漸進,緩慢化解其中血氣,怎料他非但沒有死,為了救妹妹還滅了佟家滿門,此人有情有義,留著或許有用。”
柳青莎說道:“難怪他會陷入瘋狂,甚至走火入魔。”
洲兒說道:“我讓他從頭開始練,應(yīng)該可以慢慢化解血氣,以后我們不方便做的事,可以讓他做,沒有人會懷疑他在婆娑宮,除了一個人。”洲兒說完眼底冷光環(huán)繞。
柳青莎說道:“宮主,是何人?”
洲兒說道:“云兒的師傅。”
柳青莎說道:“蒙一笑。”
洲兒說道:“這些日子以來,我總感覺有雙眼睛盯著我們,不出所料,就是他。”
柳青莎說道:“宮主,他的武功有這么高?上次不是被您打傷了嗎?”
洲兒說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柳青莎說道:“屬下不知。”
洲兒說道:“我已經(jīng)查清楚了,他就是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六道劍神,練功走火入魔導(dǎo)致身體變了樣,雖然功力大退,但是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比我們強太多,以至于幾次都抓不到他。”
柳青莎說道:“原來如此。”
洲兒說道:“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
柳青莎說道:“那公子他?他要知道了怎么辦?”
洲兒說道:“蒙一笑是個聰明人,他不會直接告訴云兒的。”
柳青莎說道:“難道他這次來,是為了讓宮主遠(yuǎn)離他?”
洲兒冷笑一聲,拽緊了拳頭說道:“無論是誰,阻擋我和云兒都得死!”
柳青莎明眸低垂,屏住了呼吸。
幾日之后,寒云來到太湖,一下馬車蒙一笑就帶著寒云朝湖邊走去,兩人上了一艘小船,朝碧云島駛?cè)ィ迌汉土嗌瘡暮竺孚s來,站在岸邊看著寒云。
寒云站在船頭望向岸上的洲兒,連句道別的話都來不及說,寒云感覺心里愧疚,兩人隔湖相望著,小船越走越遠(yuǎn),直到誰也看不見誰。
洲兒和柳青莎站在湖邊許久,柳青莎扶住洲兒說道:“宮主,我們走吧。”洲兒這才轉(zhuǎn)過身,兩人朝著小鎮(zhèn)走去。
巫山酒池林,幾名紅衣女子帶宇文卿來到一處茅屋前,宇文卿背著一些衣物,打量了一下周圍,見這片林地中遍布著許多大大小小的湖泊,一名紅衣女子拿出一卷秘籍說道:“宮主有令,讓你從頭修煉本門秘籍。”
宇文卿接過秘籍,喉嚨有些變聲說道:“多謝姐姐。”
幾名紅衣女子說道:“告辭。”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宇文卿在后面喊道:“姐姐,我妹妹在哪?”
為首的紅衣女子說道:“她有我們照顧,你安心練功。”
宇文卿對著幾名紅衣女子深深一拜,待紅衣女子遠(yuǎn)去之后,宇文卿將衣物放回屋內(nèi),來到一個小湖泊邊,目光慢慢看向湖內(nèi),卻看到一個長發(fā)飄逸的人,分不清是男人還是女人。
“我這是”宇文卿嘴唇微動,眼角流下一滴淚水,閉上了眼睛,宇文卿單手拿著秘籍向下打開,睜開雙目,看了一遍之后,抬手將秘籍拋向空中,身影一晃雙手彎成爪狀飛快揮舞著,黑色的指甲在空中劃出無數(shù)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