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雪將所有的靈位都擺在了她的住處。

這一晚，離墨待在鄔雪身旁許久。

鄔雪一直安安靜靜的，離墨也一直安安靜靜，房間里，大多時候都靜得恍若無人。

待到晨光微露，鄔雪才再次同離墨開了口。

“聽說，巫族的人都很擅長醫術，也很擅長易容之術，尤其是夜幽谷谷主，不知直接換皮的易容之術，你可會！”

“你可是想直接換皮易容？”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雖然從開始刻第一塊靈位起，鄔雪便再沒掉過眼淚，但離墨知道，對于那狗皇帝，鄔雪是很恨很恨的。

恨之入骨的那種！

因為他看見，鄔雪在柳木上刻下工整的大字時，每一下都刻得很使勁兒，似乎只要再多使兩分力，柳木就會被刻刀戳穿。

鄔雪仍一動不動的面朝眾靈位跪于地上，她不悲不喜道：“狗皇帝生性多疑，普通的易容術是騙不過他的！”

“換皮易容固然牢靠些，卻也非容易之術，我雖也會，卻沒實踐過幾次，稍有不慎，你的容貌就會……”

“一副皮囊而已！”于離墨還來不及說完，鄔雪便出聲道。

報仇一事，能越快開始盡行，越好，于是，她緊接說：“若是你今日有空，還請你今日便操刀為我易容！”

“其實，你不用親自出馬，也能大仇得報！”

整整一夜，離墨始終站于鄔雪身旁，他的聲音總是輕輕柔柔中，又帶著幾許深沉。

于鄔雪猛然抬頭看向他后，他盯著鄔橋的靈位，緩緩道：“其實，我和你一樣，原本有著很美滿的家庭。

母親溫柔大方，父親威武有為，他們一起努力著經營著一方天地，欲讓那方天地能再多些富足安樂，歡聲笑語。

奈何，所有的汗水和心血，終究敵不過只知獻魅弄姿之人的幾句枕邊風。”

“你……”

離墨的眸中突有恨意浮現，那恨意來勢洶洶，很快蔓延至那如玉面龐的每一寸肌膚。

鄔雪起初有些震驚，聯想到離墨之前說的那句“其實，你不用親自出馬，也能大仇得報”后，心生了大膽的猜測。

據鄔雪的反應，離墨知道，鄔雪已經猜到了。

而除了顯而易見的恨外，還有難以忽視的凝重、沉痛。

“兵部尚書秦煜，因曾幫先皇登位有功，風光無限數年。

加上先皇登位后，他又屢建奇功，一時間，權勢、財力、人心，一樣不缺。

然，身為朝中大臣，有能有才自然是好事，但太有能有才，未必是好奇，畢竟，連天都會妒英才，何況是心性復雜的人呢！

太元二十三年，秦煜亡，因心戀皇位，在府中行咀咒天子之術，并意圖謀返。

咀咒天子，意圖謀返，及誅九族的大罪，一夜之間，人丁興旺的尚書府一片荒涼，秦煜兒媳與秦家小公子不知所蹤。”

“既是先皇有欠秦家，又與那畜生有何干系？”鄔雪總覺的：離墨口中的秦家小公子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此時，離墨的目光沒什么焦距，他在透過鄔僑的靈位憶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