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娥皇
- 鐵劍寒光
- 百里卿
- 5992字
- 2020-11-01 10:11:01
古幽冥聲音低沉而森冷,所有人都為之變色,他們都知道,只要古幽冥與他們?yōu)殡y,今日都絕無活命可言。
娥皇瞬間花容失色,她才思敏捷,聰慧過人,但是有些人是不能以常理來度的,她也沒把握古幽冥不會對她出手,隨即娥皇臉上又綻放出笑容,道:“我的目的就是讓此間所有人都清楚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古幽冥平靜地道:“所有人,也包括我?”
娥皇笑道:“前輩說笑了!”
古幽冥道:“你想知道我是為什么來的?”
“不敢。”
古幽冥冷哼一聲,隨即站起來看向李贄,微微一笑。
所有人都想不到古幽冥居然也會笑,只不過那笑容像極了僵尸,只不過非僵尸卻遠比僵尸還可怕。
那笑容說不盡的諷刺。
李贄直視著古幽冥,在恐怖也不過是一個人,李贄又怕什么,當一個人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時,世界上就很少有什么人或物會令他害怕。
笑容盡頭,古幽冥已經(jīng)不見了,他的身影出現(xiàn)在客棧門口,卻又回頭看了一眼李贄,隨即便完全消失了。
直到這時,所有人才都放松下來,陰氏夫婦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孟淮仲已經(jīng)僵在原地,胸前衣服緊貼著胸膛,并非肌肉凸起,而是衣服已被汗水浸濕,粘粘在胸前肌肉上。
只有鬼仆與吳群表現(xiàn)還算自然,不過原因卻恰恰相反,鬼仆太知道古幽冥,吳群太不知道古幽冥。
隨著古幽冥離開,眾人頭頂那一片遮住陽光的烏云算是消散開了,李贄心中輕松了不少,只笑自己托大,像古幽冥這樣的人物怎么會無緣無故與他為難。
李贄看似安靜地坐著,心中卻在盤算如何應對這些人,不過他更想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背后那人是不是真是蘇倩。
娥皇站起身蓮步輕移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鬼仆跟在她身后,娥皇突然停下來,鬼仆也趕緊停下腳步。
娥皇轉(zhuǎn)身,鬼仆沒有轉(zhuǎn)身,一臉殷切地瞧著娥皇,娥皇輕笑道:“你是鬼的仆從,又不是我的仆從,跟著我做什么?”
鬼仆居然露出靦腆的神色,低下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小聲地道:“我……我就想跟著你,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再次見到你……”
李贄看著這好笑的一幕卻是笑不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笑過了,他早已笑不出來了。他實在沒想到傳說般的鬼仆竟是這樣一個可愛的人,只不過他也知道,鬼仆并不是對任何人都這樣的,娥皇也許是唯一的人,世間只有一個娥皇這樣的人。
李贄抬頭看向娥皇,不想正碰上娥皇的清澈動人的眼眸,娥皇嫣然一笑,道:“我想我們還會在見面的。”
李贄沒有回答,娥皇本來就沒有問他,他連神色都沒有變,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就好像沒人點了穴道一般。
娥皇已經(jīng)出門去了,只有一句話飄進來,“不要在跟著我了,我不喜歡被人跟著!”
李贄知道這話是說給鬼仆的,只不過他也沒想到娥皇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一個孩子的要求總是讓人難以拒絕,尤其像鬼仆那樣厲害又可愛的“孩子”。
鬼仆果然止住腳步,沒有跟上去,他的臉色變得又委屈又可惜,沮喪的獨自走出去,武功在厲害又能怎樣?
李贄收回目光看向陰氏夫婦,現(xiàn)如今對他威脅最大的就屬陰氏夫婦了,正好陰氏夫婦也同時看向他。
沈立三面露難色,看著李贄道:“你明明已經(jīng)喝了毒酒,為什么還沒有中毒?”
李贄道:“我既然喝了酒那就一定中了毒,只不過我身上有軟骨散的解藥。”
沈立三面色突然變得很難看,道:“你問我下的什么毒,就是為了解毒?”
李贄沒有說話,既然沈立三已經(jīng)想到了,他就沒必要在說了。
沈立三走了,他在沒有必要留下,就算李贄真的中了他的毒他也帶不走,他若繼續(xù)留下,說不定會死的。
可笑客人還在,主人卻不得不走了。
孟淮仲雖然沒有說話,但他也沒有離開的意思,明顯也是為著李贄來的,沒有放手的打算。
吳群見沈立三走了,瞪著眼睛在李贄和陰氏夫婦身上來去看著,此刻他已知曉陰氏夫婦的身份,自然不敢大意。
殷大娘目光轉(zhuǎn)向吳群,厲聲喝道:“小子還不趕快滾出去,難道要我動手么?”
吳群少年英雄,雖然陰氏夫婦是十分可怕的殺手,卻也嚇唬不了他,他哼聲道:“想要我走,癡心妄想,今日我一定要帶他走。”
可笑他們都是為著李贄來的,只不過都想要帶走李贄,但李贄只有一個,所以他們一定要爭搶一番的。
果然殷大娘大喝一聲撲向吳群,吳群閃電般拔出長劍迎向陰大娘,一路疾風劍法犀利無比,陰大娘赤手空拳卻詭異莫測,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狠辣的殺招。
他們本是殺手,他們出手一定是一擊斃命,如果一擊不中就會立即退走,在重新布局,像今日這般與人交手實在是不多見。
原本陰大娘以為像吳群這樣的少年武功一定不會高到哪里去,自信三五招之內(nèi)就可以將之斃于掌下,誰知吳群年紀輕輕武功卻實在不弱。
陰大娘一陣急攻不但沒有殺死吳群,反而讓吳群越戰(zhàn)越精神,吳群原本對陰氏夫婦很是忌憚,十數(shù)招下來,發(fā)覺陰大娘武功也沒有傳言的那樣可怕,于是心中懼意消失,少年人的爭強好勝心起,逼的陰大娘只有招架之力。
陰大娘剛剛避開吳群的快劍,不料吳群嘴角帶起一絲輕蔑的冷笑,左掌忽然擊出,誰也料不到他居然在那樣的緊急情況下還有余力積蓄這一掌。
陰大娘連忙側(cè)身倒退,可還是慢了一步,被吳群打中肩膀向后拋飛出去,吳群見自己一掌傷到了陰大娘,臉色剛帶上笑容突然又大驚失色。
原來陰大娘在倒飛出去的剎那發(fā)出五枚透骨釘,五枚透骨釘分別向著吳群頭頂神庭、胸部膻中、腹部氣海以及兩肩肩井穴等要穴而去。
李贄看著這一幕神色更加凝重,江湖上盛傳陰大娘透骨釘絕學獨步武林,但凡是見過透骨釘?shù)娜耸邪司湃妓懒耍蓱z吳群少年高手居然忘記了陰大娘最厲害之處。
致命的威脅讓吳群面色緊繃,使出疾風劍法全部精髓應對透骨釘,盡管疾風劍法密不透風,卻也擋不住透骨釘,他只挑去了上中下三路的三枚透骨釘,同時側(cè)身避開了擊向他右肩的那枚,只可惜擊向左肩的那枚透骨釘再也避不開,射進了他的左胸,釘上攜帶的力道將他帶飛出去。
陰大娘也沒想到吳群居然能在觸不及防的情況下保住性命,回過神來在想要出手徹底擊殺吳群時,吳群已經(jīng)忍住疼痛掠出門去,陰大娘也沒有去追,因為他們的目標還在這里。
李贄看向孟淮仲,孟淮仲需要做一個選擇,一個簡單的選擇,但是卻是一個無法預料結(jié)果的選擇。
陰大娘也看向孟淮仲,她的眼睛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在她看來孟淮仲唯一活命的機會就是退出去,只可惜他還在這里,所以他并沒有選擇活路。
陰大娘已經(jīng)要忍不住出手了,她出手就是殺招,陰天厝也看向孟淮仲,只不過他卻在笑,他的笑容沒有一絲惡寒,反而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孟淮仲也在笑,他居然還笑的出來,李贄皺著眉頭,他不知道孟淮仲到底是什么用意,不過他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畢竟他是他們的目標。
孟淮仲笑道:“葬花谷陰氏夫婦威名遠播四海,怎么能做出以多欺少的事呢?”
陰大娘厲聲喝道:“這么說你是要幫他了,你也想得到那十萬兩銀子?”她說話時臉上的刀疤像是活了過來,變得更加猙獰可怖。
陰天厝笑的更加開心,不知道的還以為孟淮仲要與他們聯(lián)手呢,真正了解他的人就會知道,陰天厝笑的越是開心,殺意也就越甚。
李贄實在想不到孟淮仲為什么要幫他,可他也已來不及想了,因為陰大娘已經(jīng)閃電般出手攻向孟淮仲,她的速度快的可怕,每一招出手都帶起一陣風來。
李贄還是筆直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因為陰天厝沒有動,他看著正在交手的兩人,預算著孟淮仲的勝負之數(shù),不過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陰天厝身上,他知道,陰天厝才是最可怕的那個人。
就在陰大娘動的那一刻,孟淮仲的刀也已劈向陰大娘,他的刀又寬又厚,由精鋼鍛造而成,初步估計不下五十斤,換做平常人想要舉起來都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可是在他手里偏偏很靈活。
陰大娘每一招每一式都沖著他的要穴去的,可是不管陰大娘在那個方位下手他都游刃有余,終于陰大娘似乎漸漸有些不支,李贄連眼睛也看向陰天厝,他猜出陰天厝要出手了,他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孟淮仲已連續(xù)攻出十二招,逼迫的陰大娘連連后退,馬上就要落敗,突然陰大娘直接摔倒在地上,三根透骨釘已分上中下三路射向孟淮仲,對于陰大娘的暗器絕招孟淮仲也是非常忌憚的。
忽然間刀光閃爍,李贄只聽見“叮叮叮”三聲清脆的聲音響起,他知道孟淮仲將已將陰大娘的透骨釘全數(shù)劈飛出去,只不過刀光并沒有止息,竟然閃爍的更加迅捷,又是“叮叮”兩聲金屬撞擊聲響起,原來陰大娘在射出前面三枚透骨釘后又立即射出后兩枚透骨釘。
同樣是五枚透骨釘,只不過這次是分兩次射出,李贄雖然沒有看見,但也想得到這五枚釘子要比之前射向吳群的還要更加危險,因為同時射出五枚只有三枚是致命的,而分兩次射出,五枚全都致命,更何況越少就越快、越準、越穩(wěn),這道理誰都知道。
只要練過武的人都知道穩(wěn)準快本就是武學的三大要素,孟淮仲一枚透骨釘都沒中,因為他是個老江湖,最會防備別人的,更何況五虎斷門刀的功夫傳承了數(shù)百年,必然是非常不弱的。
李贄也動了,因為對面那個常笑的人已先他一步動了,他閃電般出手,幾乎瞬間就已來到李贄近前,直到這時李贄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武器是一柄劍,在此之前李贄從沒看見過他的劍,李贄當然也不知道他的劍從什么地方出來的。
而且陰天厝的劍幾乎叫一條劍,他的劍很細,很長,李贄還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劍,如果不是兩邊有劍鋒,它就不會是劍,而應該是鞭。
陰天厝每次殺人都是在明處殺,他是殺手,卻很少在背后偷襲,因為他沒必要,只要是見過他的劍的人幾乎都死了。
李贄用的也是劍,他的劍除了顏色,看上去就很一般,很普通,但是高手都不會看輕它,因為它散發(fā)出來的寒氣實在過于驚人。
陰天厝絕對不是一般的一流高手,雖然那股寒氣令他頭皮發(fā)麻,可是絲毫也影響不了他,沒有像莫貳那樣感到驚駭,可以看出來他是個很冷靜的人,冷靜的對手一定是可怕的對手。
李贄判斷的不錯,陰天厝果然一劍向他心口刺來,來時雖急,李贄還是可以應付的,他本來就練的就是破解所有招式的武功,他一劍斜斬而出,以鐵劍的鋒利,若是以硬碰硬,李贄相信他一定可以斬斷對方的劍。
突然李贄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本來絕對會撞擊到一起的劍居然擦肩而過,陰天厝那細長的劍居然像蛇一樣彎曲了,以極快的速度向李贄脖子纏繞而去。
李贄已經(jīng)來不及回劍抵擋,他唯一的辦法就是閃避,情急之下李贄似乎腳下一滑跌倒了,他沒有跌倒,而是閃電般后退,還好他的輕功很不錯,勉強避開了陰天厝必殺的一劍,只有一縷黑發(fā)慢慢飄落,那是李贄的頭發(fā)。
那柄劍是可以變形的,這一點李贄原本應該看出來的,可是他偏偏沒看出來,他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
陰天厝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在笑著,原來他在殺人的時候都在笑,他只有不殺人或不準備殺人的時候才不笑的,誰也不知道為什么,李贄卻知道這可怕的殺手比傳聞的更加可怕。
陰天厝又是一劍刺向李贄,孟淮仲豪爽的對著陰天厝笑道:“他娘的,欺負你那賤內(nèi)的是我又不是他,你干什么要將火都發(fā)到他身上?”
任誰聽見這樣的話都不會高興,孟淮仲說完后還大笑著,笑的說不盡的放肆,陰大娘聽見外人稱她作“賤內(nèi)”只氣的渾身發(fā)抖,奇怪的是以她的脾氣竟然還是站著不動,就連大笑的孟淮仲都停下笑聲,疑惑地看著她,他盯著一個丑陋的婦人看個不停,看起來很滑稽,只聽說過有人喜歡盯著美麗的少女看,還從沒聽說過有誰喜歡盯著一個又丑又老的婦人看。
李贄發(fā)現(xiàn)陰天厝聽見孟淮仲的話非但不高興,反而笑的更開了,連牙齒都露了出來。
經(jīng)過一次險境李贄開始全心全力對付陰天厝,極短的時間里,陰天厝已經(jīng)刺出了十幾劍,可李贄每一次都能險而又險的避開,他知道的武功很多,只不過想陰天厝這樣的劍法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陰天厝突然轉(zhuǎn)身攻向孟淮仲,無論是誰都想不到,因為他沒有理由放棄李贄轉(zhuǎn)攻孟淮仲,李贄知道陰天厝的可怕,不敢冒險,無論如何孟淮仲都幫了他,他不能讓他死了,于是他轉(zhuǎn)守為攻,劍法更加犀利,更加迅捷。
孟淮仲也完全沒想到陰天厝會向他攻來,難不成還想以一敵二?他的刀可不是用來切菜的,大喝一聲一刀劈下,想要阻住陰天厝的攻勢,可惜他太高看自己,或者太小看這個笑面殺手了,他的刀落了空,陰天厝的劍已經(jīng)距離他的心口只有一寸了,他真正體會到了臨死前的感覺。
可惜他沒有死,因為陰天厝不想死,若是他的胸口被刺穿,陰天厝的腦袋也會跑到別的地方去,孟淮仲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時陰大娘的臉色也很難看,她是殺手,殺手最會把握機會,可惜她沒有把握住剛才那一瞬間的機會,要不然現(xiàn)在孟淮仲一定是個死人了。
只不過誰也想不到像孟淮仲這樣的人也會犯那樣的低級錯誤,孟淮仲到底是老江湖,突然紅著臉向陰天厝劈下一刀,他本就不是一個多么冷靜的人,他也不愿冷靜,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他越是憤怒越是厲害。
五虎斷門刀是典型的怒刀,走的是憤怒、瘋狂的路子,此時的孟淮仲就很瘋狂,他的力量速度都翻了一倍,每一刀劈出都會卷起狂風呼嘯,風聲急切卻趕不上刀光乍起,一直都表現(xiàn)的勝券在握的陰大娘臉色也變了,若是方才孟淮仲就如此神威,恐怕她也已經(jīng)折戟。
李贄依舊精神抖擻,只不過壓力卻小了很多,現(xiàn)在的他還不是陰天厝這種超一流高手的對手,能在對方手中保住性命就已很不錯,不過孟淮仲這種自損八百的法子只能一時拖住陰天厝,等到他傷勢嚴重,無力在戰(zhàn)時,就是他們的死期。
李贄不傻,他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所以他也瘋狂出手,只不過他走的是穩(wěn)的路子,在接下對手所有殺招的同時尋找對方的破綻,對精神是有極大考驗的,但他速度卻比一點不比孟淮仲慢,因為陰天厝太快了,同時向兩大高手出招卻絲毫不亂。
漸漸地孟淮仲的攻勢開始下滑,這讓陷入苦戰(zhàn)的殺手看見了希望,殺人的希望,他的殺招李贄可以躲避也可以挺劍回擊,但面對鐵劍,陰天厝只能以殺招來破,因為孟淮仲的牽制,他想要避開李贄的劍太難,但是他的劍法又絕不是能接招的劍法。
突然李贄急切的一劍向孟淮仲劈下,孟淮仲神色大變,憤怒使得他的臉漲得通紅,他不知道李贄為何要向他下手,他急忙避開,鐵劍順著他胸口劃下,身上的衣服被割開,露出大片的肉,一滴滴血順著劍痕流下,孟淮仲渾身似乎都冰冷了。
他聽到幾聲急切的“叮叮”聲響起,又忽然傳來女人的慘叫聲,他已知道那是透骨釘撞擊的聲音和陰大娘的痛呼聲。
他來不及去想發(fā)生了什么,因為陰天厝的劍已經(jīng)快要觸及李贄的命門,李贄的生死只在剎那間,孟淮仲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李贄決不能死,起碼不能死在現(xiàn)在。
早死晚死都是死,又有什么不同?對別人來說都一樣的,唯獨對孟淮仲來說天差地別。
孟淮仲動了,不是他的刀,而是他的人,因為他的刀已來不及,所以有著利器刺進血肉的聲音傳來,聲音很小,可是不管在誰聽到這聲音都會抽搐,實在是太恐怖。
李贄轉(zhuǎn)身一劍刺出,劍從孟淮仲腋窩下刺出,卻沒有傳來剛才的可怕聲音,陰天厝已經(jīng)不見了,李贄驟然轉(zhuǎn)身,剛才被她打傷的陰大娘也不見了,李贄松了口氣,他知道陰氏夫婦已經(jīng)退走了,他們是殺手,必殺的一擊不中便失去了所有機會,便只有迅速退走。
李贄倒了下來,孟淮仲就倒在他的懷中,他并沒有去想孟淮仲為什么冒死替他當下那一劍,他知道陰天厝的那一劍又快又準又穩(wěn),快的孟淮仲來不及舉刀,準的直奔他的命門絲毫不差,穩(wěn)的洞穿孟淮仲身體不偏不倚。
他沒有時間去想那是怎樣犀利的一劍,因為孟淮仲生死只在旦夕之間,孟淮仲不能讓他死在那前一刻,他就更不能讓孟淮仲為他而死這一刻,“刺啦”一聲,李贄撕下衣襟替孟淮仲止住了血,還好那一劍沒有傷及心肺,孟淮仲看來是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