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魚兒上鉤了 朝廷線
- 獨占江山
- 永夜孤立
- 2371字
- 2020-11-01 10:15:52
獄卒卸下鎖門的鐵鏈,尉遲文俊走下臺階,這是個通往地下監牢的通道。此處是前朝的開國皇帝所建,專用來關押和審訊功臣及其家人,傳說此地最盛時,每日有百余人頭落地。但因被關于此處死反倒是解脫,故此地除了官方名稱馬爺洞監獄外,又有怨生的別稱。
越往下走,陰冷之氣就越是厲害,伴隨著凄慘的喊叫聲時有時無的從深處傳來,給人一種步入地獄之感。
又是一道監門,穿過之后,便到底部,有兩位官員已經在此處等候。
“御史大人。”說話的是站在靠前位置的獄丞尹峰。
“能給我點有用的消息嗎?”尉遲文俊沒有停下腳步,徑直往更深沉處走去,尹峰跟上回答道:
“幾乎不需要用重刑,這些人在最多在第三輪就交代是自己干的了,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各個都承認自己是案犯。但關于那個箱子,是誰要求放的,為什么要放,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給了些亂七八糟的線索,但都是些沒有邏輯的胡說八道。”
“你的意思是現在查了很多,但一點有用的也沒有。”尉遲文俊問道。
“抱歉大人,目前確實是這個情況。”尹峰回道。
走到一處審訊室,尉遲文俊停下了腳步。里面的獄卒正拎著水桶四處沖刷著地面,血水流向排水溝,粗糙的地面露出它本來的顏色。
“這個是景大川?”尉遲文俊看著那個雙手被鎖鏈吊起,半跪在地上垂著頭的人道。
“是的,大人。”尹峰答道。
“把門打開。”尉遲文俊說道。
門打開了,尉遲文俊走進去,他從墻上取下火把,命令獄卒把他澆醒。
四五瓢涼水從臉上甩過,景大川終于有了動靜,尉遲文俊彎下腰,拿火把照著照著他的臉道:“景大川,清醒點。”
景大川艱難地抬起頭,眼睛卻被火光晃的睜不開。
“大人,這輩子干過的壞事,我都交代了,發發慈悲,放了我吧。”
“你當這是什么地方,放了你,誰放了我呀,咱們都不容易呀。”尉遲文俊回道。
“可小的真的沒有什么要說的呀!”景大川說完崩潰大哭起來。
“你到底還有沒有話說,不取決于你,而取決于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只要回答有或沒有,是或不是就行了,行的話就別哭了,問題要是回答的滿意,等會犒勞犒勞你。”尉遲文俊說道。
“大人我不哭,我不哭,有什么您就問,我一定叫您滿意。”景大川突然來了精神,頭抬得高高的。
“好,第一個問題是,有沒有人指使你把那個青銅盒子送到宮里去。”尉遲文俊問道。
景大川糾結了一下,回答道:“有。”
“第二個問題,這個人是不是宮里的人。”尉遲文俊問道。
“是。”景大川脫口而出。
“第三個問題,是瀟湘樓的人嗎?”尉遲文俊問道。
“是”。也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
“第四個問題,是瀟湘樓的張嬤嬤嗎?” 尉遲文俊問道。
“是。”景大川回道。
“第五個問題,這個盒子是不是江東商會的秦東海交給你的。“
“是。”景大川回道。
“第六個問題,需要你自己回答,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是給了你什么好處,還是許諾了你什么好處。” 尉遲文俊問道。
“大人,小的..小的是被豬油蒙了心,呃.呃.收了她的錢,但小的并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這個請大人明察。”景大川懇切的目光看著尉遲文俊。
“好,很順利,把他放下來吧。”尉遲文俊吩咐道。
鎖著景大川雙手的鐐銬被解下,他趕忙跪倒在尉遲文俊面前磕頭感謝。
尉遲文俊看都沒看他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張已經寫得密密麻麻的紙來,對景大川說道:“在這紙上寫著你名字的地方,按下手印。”
“好的,大人叫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景大川不停的點著頭。
“哎,不對,大川啊,你要記住,不是我叫你做的,是你自愿的。”尉遲文俊說道。
“是,大人,一切都是我自愿的。”邊回答著話,景大川把食指頭按在獄卒遞上的印泥里,然后又印在自己的名字上。
尉遲文俊拿起來看了看,很滿意的樣子,而后又把紙遞給尹峰道:“交上去吧。”
“是,大人。”尹峰回道。
(此處場景轉換)
一身絳紅色服裝的信使騎著一匹栗色的驛馬疾馳進江漢行省的省城江安府,
江安府地理位置顯赫,為五省通衢,又是北上漕運的重要中繼站,故大魏在此處設有掌握江漢,東越二行省兵事的江東總督府,而信使的目的所在,也正是此處。
“北方急件!速開大門!”信使行至總督府門前的大道,揮舞的信旗大喊道。
總督府門前的皂吏趕忙打開府門,信使御馬直沖進去,馬行至總督府衙前,信使拉緊馬韁,翻身下馬,邊跑邊取下身后的信匣。
總督幕僚王安民接過信件,快步走進總督府的生活區域,把信交給正在花園中垂釣的總督魯冠軍。
“大人,北邊來的急件。”王安民說道。
魯冠軍抽出信件,將信紙展開,信上的字跡寫的很潦草,但魯冠軍卻越看越心驚膽戰。
“這不是軍中的急件,這是家妹寫的信。”魯冠軍看完后,臉色蒼白,把信交給王安民。
“這是德妃娘娘的寫的嗎?怎么是用軍用驛站的信使送來的。”王安民邊說邊接過信,快速的看了一遍,這封信給他的感覺像是看了某部市面上流行的荒誕小說里的劇情。
“有人陷害我用巫術詛咒陛下生病,案件的審理階段我兒韓王從王府里消失,有消息稱其正逃亡至家兄處,若果真如此,請家兄一定要保護他。另外,京中兵部,刑部,青衣衛已聯合組成調查隊伍,正趕往江安府,請家兄速速準備,切莫人為刀殂,我為魚肉。還有,為了自證清白也是為了消除家兄你的顧慮,我寫完此信后,決議自裁,如果家兄能夠再到京城,請將我的尸首帶回家鄉安葬。”
“這..這真是德妃娘娘寫的嗎?”王安民驚呼道。
“是的,我們平常通信時會在信中加一些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的符號,正是因為它的真,才叫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魯冠軍看著在花園中捉著蝴蝶的孫輩,嘆了一口氣。
一時間,兩人沉默無語,但還是王安民打破了沉默。
“大人,屬下建議先布置著,然后在確定那只隊伍的位置,如果真的沖著大人你來的,那咱們就拼個魚死網破吧。”王安民雙手握拳道。
“可是這樣,咱們不就坐實那些污蔑嗎?”魯冠軍回道。
“但要是落到他們的手上,大人不也是坐實嗎,而且那幫人為了拿到“罪證“,什么都做得出來的,與其落到他們手里,還不如搏一搏。”王安民急切的看著魯冠軍。
魯冠軍又沉默了,這時,他的孫輩走到池塘邊,興高采烈地沖他喊道:“爺爺,魚兒上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