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郢王
- 三千棠華盡
- 唐吃包子
- 3646字
- 2020-11-01 10:09:42
“負責任?那你現(xiàn)在娶我也是因為責任,為了你想給就給,不想給就不給的責任心嗎?”千云涵眨了眨眼睛,害怕眼淚流出來,“南亭植,我知道我無力改變這門婚約,但如果你只是為了負責,那么大可不必……”
南亭植的臉色略顯陰沉,神色黯然的臉龐上,有種難以排解的孤寂之色。
“你究竟明不明白,橫亙在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只是我們的信任。”千云涵把憋在心里這么多年的話終于說出來了,“顧容的傷,凈哥哥的死,還有那一晚……南亭植,讓你對我說一句真話,有那么難嗎?”
“對不起。”南亭植終于是別開了目光,睫毛一扇,竟讓人感覺到了他的無措。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說這三個字。”千云涵盯著南亭植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今日的風屬實是大了些,吹的千云涵眼前都有些模糊,南亭植立在風中,眼里竟恍惚間被悔疚充斥。
“左相是恪王一黨,蘇毅不涉黨爭,孟恒跟睿王走得比較近。就剩郢王那里了。”已經(jīng)死的這三個人除了都曾是朝廷命官外,幾乎沒有什么其它的共同點,卻都有可能為單澤所殺。雖說單澤曾經(jīng)是煉心教的人,只是收錢辦事,但這個背后的金主肯定不簡單。而這三樁命案時間間隔太久了,想要調(diào)查清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聽說那位郢王是個病秧子……”
如今的朝局,大家都心知肚明,睿王凌弘和太子凌霄,兩黨相爭,而郢王凌琛只是一個不怎么得寵的皇子,在眾多皇子中最是平平無奇。不過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都是一團和氣,內(nèi)里大都會有些小心思吧。
棠離和傅朔暗中保護,突然出現(xiàn)幾十個黑衣人,拿著劍沖上來。雙方經(jīng)過一番激戰(zhàn)過后,棠離和傅朔意外分開了,車隊的人也都四散而逃。
棠離手中的長劍已經(jīng)斬殺了數(shù)十名刺客了,鮮血直濺,卻絲毫沒有沾上她的青衫,突然那幾個黑衣人合力攻向棠離,一男子飛身騰躍而上,和棠離撞了一個滿懷,棠離右手虛空一抓,男子微微驚愕,淡淡的氣息似有似無地縈繞在鼻尖,突然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棠離就使勁兒推開了他,獨自面對那幾人的合力攻擊,出乎男子意料的是,那些人根本不是棠離的對手,本來他還是想上去幫忙的,沒想到還添了亂子。
棠離應聲安然落地。
“姑娘,沒想到過了四年,我還是需要你救啊。”男子微微一笑走向棠離。只在那一瞬間男子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東西填滿了。
“你認得我?”棠離看著眼前這位公子,身穿水墨色衣,烏黑的頭發(fā)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fā)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發(fā)冠之中,清秀的面孔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出完美的側(cè)臉,一雙修長潔凈的雙手不時遮擋著陽光,一身的書生氣質(zhì)。棠離仔細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臉上滿是疑惑。
“百無一用是書生。”那男子提醒道。
“我好像記得了,你是那個書生。”棠離恍然大悟。
四年前,棠離出谷遇到了他,那時他還是個文弱書生。“這點小事還記了這么久。這位公子,不用這么記仇吧。”
“我雖然是個記仇的人,但你救了我兩次,我應該報恩的。我叫凌琛,不知可否讓我知道救命恩人的芳名啊。”凌琛臉上掛著真誠十足的笑容。
“棠離。”棠離說道。
“棠梨,好名字。”凌琛毫不掩飾對她的欣賞。
“郢王殿下,你就是郢王?”棠離的反應過于慢了,原本以為朝廷的那些皇子、太子都是一副兇神惡煞,一個不高興就要殺人的模樣。
“怎么,不像嗎?”凌琛看著棠離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疑惑地問道。
“沒有……”棠離心想,眼前的這位哪里符合眾人對他的描述了,光是這樣貌就已經(jīng)很不平平無奇了,而且說話中氣十足的,哪兒像個病秧子了?
“三年前聽了姑娘一席話,我勝讀十年書啊。之后我便拜入了齊云山諺道散人門下。”
“……”又是齊云山,聽說這齊云山的諺道散人收徒,全憑機緣。因此他門下弟子不多,但凡是齊云山的弟子,一直是武林中的佼佼者。棠離心想,自己才出谷的時間,都結(jié)識了三個齊云山弟子了。
有人來了!
“師傅,你來了!”恒歡看見秦紫蘇來了,馬上跑到她身旁。
“秦姐姐,你真的是歡歡的師傅啊?”小虞不可置信道。
“我就是白擔了師傅的名頭,還沒教她什么呢!”恒歡自從上次見到秦紫蘇打傷祁扇過后,竟然一點兒也沒有害怕,反而一直迫切地希望秦紫蘇能教她武功。
“小兄弟,是你啊!”沈易認出懷暉,就是上次用一枝花換了他一根簪子的那位小兄弟。
“叔叔!”懷暉上來就喊道,“兩位姐姐好!”沈易聽到懷暉喊他叔叔,卻叫秦紫蘇為姐姐,聽著怪怪地,這不是差輩分了嗎?
“在下祁扇。”祁扇走上前來,拱手道。
秦紫蘇心想,看來他還不想戳破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好再找機會從他那里打探到消息了。
巡天府司的人議論紛紛。
“他的下一個目標不知是誰?”“那他的仇家應該很多啊!”
“左相是怎么知道單澤要殺他的?還提前準備那么多護衛(wèi),難道他得罪了什么人,所以知道自己要被滅口?”
“這其中的原由就不得而知了……”
“當初我二叔就是左相的其中一個護衛(wèi),據(jù)他所說,單澤刀法凌厲,劍法狠辣,目標唯一,除了上前阻止他的人,他只殺了左程。”夏侯昭疾言厲色地說道,“現(xiàn)在江湖上不少人出重金懸賞單澤的人頭,太初的人已經(jīng)出面,煉心教也都在追殺他。單澤屢次殺害朝廷命官,是在挑戰(zhàn)朝廷的威嚴。我們只有殺了單澤,才能讓那些江湖人明白,皇權(quán)不容侵犯。”
“單澤作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他殺左相的時候,還有滅蘇家的時候,為什么朝廷不出面,現(xiàn)在死了個孟恒,倒知道出來露個臉了。”朝廷的人慣會玩弄權(quán)術(shù),只要災禍不落到自己頭上,都沒什么所謂的。洛辛瑤忍不住說道。
“長鞭適合遠距離攻擊。但你只要能近得她身,就不怕沒辦法打倒她。”秦紫蘇細心地教授恒歡武功,還特意為她選擇了長鞭作為她的武器。
恒歡揮動手中的長鞭,仿佛長蛇般靈活。沈易也教了懷暉一些腿腳功夫,兩個孩子平時可以互相切磋切磋。
“這孩子,有前途啊!”沈易忍不住揶揄道,“現(xiàn)在就懂得憐香惜玉了!”
“明明就不是對手,還偏偏要逞強,懷暉,你可千萬別學這位沈叔叔!”小虞儼然一個大人似的訓起了懷暉。
郢王安然無恙,棠離也回來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又來了一個艮淵谷的弟子啊!”一個太初弟子用非常不善的語氣說道,“師兄把人打到重傷,師妹跑過來假情假意地關(guān)心。”
“顧師姐以前是多么驕傲的一個人啊,她雖是女子,卻比同齡的師兄弟們刻苦用功得多。可如今她再也拿不起劍了。”另一個太初弟子憤憤不平道。
“什么時候都這么會論人是非了?”千云涵正好經(jīng)過來看望顧容,卻見到兩個太初弟子在借機奚落棠離,“棠姑娘,請見諒。”
“沒事。”棠離能體諒他們對師姐的關(guān)心,才會對傷害他們師姐的人以及相關(guān)的人產(chǎn)生敵意。
“千姑娘,我有些事想問你。”棠離還是想不通,不相信是南亭植所為,“大師兄和顧容比武那日,你應該也在場吧?”
“我在。”千云涵回答道。
“那以你對大師兄的了解,你認為那天傷顧姑娘的是大師兄嗎?”棠離感覺到千云涵是相信大師兄的。
“你是懷疑有人易容成他的樣子吧,應該不會。模樣可以改變,但劍法卻不能輕易模仿。”千云涵清楚地記得那天比試時,南亭植并無異樣。“當時我也和你一樣,認為傷顧師姐的不是他,但我親口問過他,他承認了。以他的脾氣,不是他做的事,他不會承認,更不會去道歉。那件事發(fā)生后,他一直都有去看望顧師姐,替顧師姐尋來了各種藥材。直到現(xiàn)在,我還是不知道是不是他。”
“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但如果連他自己都不在意的話,我們旁人又何必自討沒趣呢!”千云涵確實對南亭植的故作隱瞞有了芥蒂。
“阿綏?”傅朔緊握著那塊玉佩,緊緊地看著眼前這位姑娘。
“哥。”穆莞眼角含淚,沒想到傅朔真的是她哥哥,怪不得之前在燈會上見面時對他就有了莫名的熟悉感,然后在天問山莊又得知哥哥就在她身邊,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
傅朔緊緊地抱住了穆莞。
“我當初去太初求學,就是為了練好武功報我家仇。結(jié)果老天有眼讓我在太初遇到了仇人,恪王凌霄和他的部下向鈺凡。當初便是向鈺凡受凌霄的指使買通煉心教的殺手滅了我們?nèi)摇N易プ∫磺袡C會接近凌霄和向鈺凡。凌霄雖然生性冷酷,但他卻有個喜歡的姑娘,長得和我頗為相似,我決定利用這一點讓凌霄和向鈺凡反目。凌霄多疑,我只是稍加挑撥,他便對向鈺凡存了疑心。但他遠比我想象的冷血,凌霄利用單澤對女兒的愛,替他除去了不少人。我也是后來才知道是因為一塊玉佩,單澤才誤以為我是他的女兒。我還知道了單澤是當初煉心教派來滅蘇家的殺手之一。”穆莞攥緊了拳頭,“我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阿綏,報仇的事情,交給我。”傅朔好不容易才找回妹妹,怎么可能忍心讓她再去冒險呢?“我入巡天府司,就是為了搜集證據(jù)。”
“哥,沒用的!”穆莞的淚水仍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就算找到了證據(jù)又怎樣,朝廷奈何不了單澤,而凌霄是太子啊,他們怎么可能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傅朔回想起阿綏的話,開始對自己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產(chǎn)生了質(zhì)疑,他現(xiàn)在在為朝廷效命,但其實他心里只有手刃兇手這一個信念,他現(xiàn)在做的真的有意義嗎?
“師兄,怎么了?”洛辛瑤見傅朔一個人在亭子里發(fā)呆,現(xiàn)在他們都應該在為單澤的事發(fā)愁呢!但傅朔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明日是南老爺子的壽辰。去參加宴會的人很多,我是在擔心別到時候出了差錯。”南府是盛凌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戶,南老爺子六十大壽,家主南敘華自然是要大辦宴會來恭賀壽辰了,到時參加的賓客不是位高就是權(quán)重,而最近錦陽城又不怎么太平,巡天府司自然責無旁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