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50章 汝妻人頭

  • 天地一劍也
  • 我叫王十四
  • 3098字
  • 2020-11-01 09:31:04

翟要和賈元已經(jīng)被東方玄拿著趙棟的諭旨從刑部大牢轉(zhuǎn)到了緹騎的詔獄

這里地處皇城一隅,是關(guān)押欽命要犯的地方,一應(yīng)審理判罰等事項(xiàng)全部由緹騎總管負(fù)責(zé),便連三法司都不得過問。

凡是進(jìn)到此處的要犯,很少有人能活著再從這里走出去,能落下個囫圇尸就不錯了。

詔獄大門開在東北角,按照陰陽風(fēng)水的說法,正是鬼門的方向。

進(jìn)門便是一株七八人合抱的古槐,據(jù)說種于大夏年間,距今已有將近四百年的歷史。

大乾十三年,趙棟初承大寶,越明年,改元建安,是年夏,京都暴雨,雷擊古槐,古槐大半個樹冠都被燒成了灰燼,至今未曾再長過枝丫。

身穿大紅蟒袍的東方玄在古槐下停頓了片刻才繼續(xù)向內(nèi)而去,眾隨從無人知道在適才那一刻這位統(tǒng)領(lǐng)內(nèi)宦權(quán)傾朝野的大太監(jiān)想了些什么。

沒人敢問。

下弦月斜掛中天,踩著古槐怪模怪樣的斑駁投影走不幾步便是一排十多間北房,間間燈火通明,數(shù)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在里頭忙碌。

東方玄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情形,不緊不慢的走進(jìn)正中的房間,早有一名緋袍宦官迎了上來,大禮參拜,其余人也紛紛停下手里活計(jì),撅著屁股匍匐在地。

東方玄看都沒看,絲毫不作停留,于是當(dāng)先跪倒那名緋袍宦官受驚兔子般躥了起來,搶在他的頭里打開了立于北墻的沉重鐵門。

鐵門由精鋼打造,厚達(dá)三寸,門軸也有兒臂粗細(xì),力量小的人想要開門還真有點(diǎn)兒費(fèi)勁。

緋袍宦官毫不費(fèi)力的推開了鐵門,彎腰伸臂,嘴里還不忘小意叮囑:“老祖宗慢些,里邊潮,有點(diǎn)滑?!?

東方玄無須白面之上古井無波,不疾不徐跟在那緋袍宦官后邊而行,經(jīng)過鐵門,卻非穿墻而過,而是沿著一道幽暗深邃的地道一路向下。

地道寬可一丈,臺階由巨大的青石堆砌而成,借著每隔一段插在墻壁上的火把光亮,可見臺階上除了中間經(jīng)常走人的地方磨的發(fā)亮,其余位置大多長有厚厚的青苔,和墻壁上的連到了一處,讓整個地道顯得愈發(fā)陰森可怖。

沒有人說話,耳邊除了火把燃燒偶爾發(fā)出“噼啪”聲外,便只剩一行人雜亂而又單調(diào)的腳步聲。

不知走了多久,忽聞前方隱隱傳來一聲慘叫,又行一段距離,地勢忽的平坦,慘叫聲也愈發(fā)清晰起來,此起彼伏,竟然非止一人。

眼前一亮,眾人已經(jīng)來到一處十分寬敞的空間,只見四周以厚厚墻壁隔開八個空間,每個空間外邊都是兒臂粗細(xì)的鐵欄桿。內(nèi)里全部關(guān)得有人,有被掉在空中抽打的,有被人字形綁在木頭架子上正在承受烙鐵之刑,還有個人被牢牢綁著,鞋襪俱脫,卻有一只雪白山羊伸著舌頭舔舐腳心,正發(fā)出有氣無力的詭異笑聲,聽的人心頭發(fā)緊……

種種酷刑各不相同,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diǎn),那便是承受者的痛苦,瞧他們那樣子,真不如一刀宰了來的痛快。

地獄估計(jì)也就這般光景了。

東方玄卻面不改色,徑直隨著緋袍宦官穿過這處八卦形刑房,又經(jīng)過兩排牢房,終于在最深處的一間牢房前停了下來。

石制牢門同樣沉重?zé)o比,緋袍宦官輕松打開,東方玄邁步而入,便見里頭只有一張石桌一張石凳一張石床,腐敗的氣味和外間并無不同,兒臂粗細(xì)的蠟燭火光輕輕跳動,將床上躺的人也照的輕輕跳動起來。

東方玄輕輕抬起手?jǐn)[了擺,緋袍宦官彎腰倒退了出去,還將牢門也帶上。

“翟兄別來無恙?!睎|方玄自顧坐到石凳上,聲音尖細(xì),語氣卻很平和。

正是翟要,只見他頭發(fā)蓬亂,皺眉撐床坐起,腿卻十分不自然,仔細(xì)再看,居然已經(jīng)變了形,顯然是吃足了老虎凳的苦頭。

他的呼吸很粗重,顯然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卻連哼都沒哼一聲,只是接連喘息幾口,待調(diào)勻呼吸后咧嘴一笑:“內(nèi)相大人可是大忙人,平日里想見都見不到,卻不想今日屈尊來看翟某人,這是要折煞翟某啊,哈哈哈……”

最后一笑許是扯動了傷處,翟要疼的倒抽涼氣,卻仍舊不吭不哼。

東方玄的語氣仍舊不疾不徐,并未因?qū)Ψ睫揶矶薪z毫起伏:“本來咱家是不想來的,不過身為天家的奴才,總得想著為主子分憂才是……念著昔日情分,你就老實(shí)招了吧,咱家不但保證給你個痛快,還會盡力向陛下進(jìn)言,爭取替你留個后?!?

翟要神情掠過一抹痛苦,嘿嘿一笑:“內(nèi)向大人讓翟某人招什么?謀刺陛下這事兒本就是翟某人一個人的想法,就連賈元都是奉命行事……”

“格格格……”翟要被東方玄陰惻惻的笑聲打斷,東方玄道:“翟兄這話可就太瞧不起人了,當(dāng)咱家三歲孩童不成?”

“內(nèi)相大人說笑了,誰不知道公公足智多謀,乃今上最為倚重之人,翟某怎敢在公公面前班門弄斧,實(shí)在是并無幕后主使,總不能胡亂編造一個。”

“很好!”東方玄輕輕點(diǎn)頭,忽然提高聲音:“來人,將咱家給翟大人準(zhǔn)備的禮物呈上來!”

應(yīng)聲門開,一名青衣小宦捧著個大木頭盒子匆匆入內(nèi),走到翟要面前揭開了蓋子:“翟大人請過目,天兒熱,老祖宗怕腐了尊夫人,特意請張一刀硝制過。”

翟要緊盯盒中栩栩如生的人頭,雙手死死抓著床沿,青筋畢露,雙目噴火,忽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猩紅的鮮血。

東方玄面無表情,不疾不徐說道:“翟兄可還滿意?這是第一份大禮,聽說翟兄二子一女,三孫四外,翟兄一天不交代,那咱家便每日再依嫂夫人的樣子派人給翟兄再送禮物,若全部人頭奉上翟兄仍舊不改初衷,小弟佩服,便信了你的話便是?!?

“你無恥!”翟要聲音低沉,冷冷盯著東方玄,恨不得生啖其肉。

東方玄扯了扯嘴角,長身而起,邊往外走邊道:“翟兄三思……對了,你那在清風(fēng)山修道的女兒失蹤了,不過相信咱家,很快就能找到她……咱家告辭。”

翟要重重一拳打在石壁上,留下血跡斑斑的一個印記,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一邊用力撕扯著自己的頭發(fā),一邊直勾勾的盯著地上敞開木盒中那顆面貌熟悉的人頭,雙目赤紅,猶似滴血。

“老祖宗,賈元自盡了?!?

經(jīng)過八卦形刑房時,一名青衣宦官神色惶急的匆匆追了上來。

帶路的緋袍宦官神色大變,本就躬的極低的腰身愈發(fā)矮了半頭,瞬間冒出一身的冷汗。

東方玄略停一步,花白修長的眉毛輕輕上挑了一下,斜乜緋袍宦官,寒聲問道:“怎么回事兒?”

“回老祖宗,”緋袍宦官絲毫不敢隱瞞,湊近東方玄,在他耳邊輕聲道:“靜安宮郭公公的干兒子郭義不久前來看過賈元。”

東方玄皺了皺眉:“知道了,此事不可外傳,仔細(xì)你的腦袋。”

緋袍宦官點(diǎn)頭如小雞啄米,見東方玄擺手,這才抬袖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一直將東方玄從院子西南的人門送走,緋袍宦官的身子忽然直了起來,恢復(fù)了緹騎指揮使兼詔獄鎮(zhèn)撫使的威勢,冷聲吩咐:“都把嘴巴給咱家管緊點(diǎn)兒,不然印公收拾咱家之前,咱家絕對先扒了他的皮!”

眾人噤若寒蟬,齊齊匍匐于地。

東方玄回到乾陽宮趙棟還在批閱奏折,他垂手肅立,等了足有盞茶時光才見趙棟擱筆,忙上前一步,伺候?qū)Ψ胶攘税胪霚責(zé)岬哪套?,又抬手不輕不重的幫其按摩肩膀。

趙棟輕輕呻吟了一聲,閉目享受,嘴上笑道:“你這老貨,手藝愈發(fā)的好了,胡春華也不錯,比你總是不如……唔,翟要可曾吐口了么?”

“回陛下,奴婢無能……”

“罷了,”趙棟擺擺手:“真招認(rèn)出那韓屠夫又如何,徒增麻煩罷,朕有點(diǎn)后悔,當(dāng)日直接殺了他們多好,現(xiàn)在好,還真有點(diǎn)騎虎難下了?!?

“賈元自盡了?!?

“哦?”趙棟倏地睜開眼睛:“熬刑不?。坎粦?yīng)該啊,定北軍出來的都是硬骨頭……是了,怕是他將所有事情全攬到了自己頭上,一了百了,妄圖替翟要脫罪罷!”

“陛下圣明!”東方玄沒提郭義曾去見賈元之事。

“翟要怎么不自殺呢?”趙棟偏身下炕,一邊做擴(kuò)胸的動作一邊道:“他若也自殺多好!”

“不繼續(xù)問了么陛下?”

“問,朕還真想看看他骨頭到底有多硬!”

東方玄躬身應(yīng)承了下來。

“也不知道鐘無離抓沒抓住韓飛那小子,抓住就好了,有他在手,翟要就不重要了?!?

東方玄道:“奴婢還是堅(jiān)持從前的觀點(diǎn),估計(jì)此刻那小子正在那頭白狐貍的護(hù)送下快馬加鞭的往回跑呢!”

趙棟笑了,道:“倒是符合那小子的性格,不過,”他忽的話鋒一轉(zhuǎn):“前些日子聽靜妃磨叨,那小子竟然打了左慈倆耳光,朕不禁要問一句,韓勝如此看重韓飛,莫不是從前種種,都是那小子裝出來的?”

東方玄花白的眉毛輕輕一跳:“果真如此,此子可真就太可怕了。”

主站蜘蛛池模板: 金溪县| 九寨沟县| 吴川市| 古蔺县| 闵行区| 札达县| 锡林郭勒盟| 平乡县| 衡阳市| 顺平县| 富顺县| 呼玛县| 武汉市| 霍州市| 嵊泗县| 丹巴县| 龙胜| 巨鹿县| 英吉沙县| 秦皇岛市| 彭阳县| 平安县| 万全县| 新竹市| 同德县| 正安县| 连州市| 湘潭市| 香河县| 乌兰县| 边坝县| 彭州市| 延边| 芦山县| 左权县| 绥德县| 德兴市| 渝中区| 平潭县| 潍坊市| 大方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