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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熊耳藏兵

  • 大內天魔
  • 花間酒友
  • 3331字
  • 2020-11-01 09:24:33

文彥博如愿以償,他坐上了河東路轉運使的位子。

過年之前,他還是轉運使明鎬的副手。轉運使和轉運副使的差別,就像一朵艷麗的牡丹,和陪襯花朵的綠葉。只是誰會去注意那些葉子?

坐在窗前,文彥博悠悠的品著一杯茶,面容平靜。他在年前被皇帝趙禎召回京師,到京的當天,即被越次召見問對。那時,他就知道,轉運使一職定矣。如今,只等過了十五,他就要啟程赴任了。

這只是一次利益交換罷了,文彥博忽的皺眉。

當初,明鎬看上了河東的煉礬買賣,上書朝廷成立官營煉礬務。文彥博是不贊成的,但是他并沒有反對。幾個副使,哪個看不明白?明鎬這是要以煉礬務為階梯,試圖再向上跨一個大步。

朝廷缺錢。生財有道的明鎬,豈會不受朝廷重視?文彥博想到此處,不由輕蔑的嗤笑一聲,想學著香皂買賣的法子,也得自己有那個本事才行。

果不其然,貪心的明鎬,下令取締了民間的煉礬工坊,希圖壟斷煉礬買賣,但是遭到了民間強烈的抵制。甚至被民間六家商戶,聯名告上了朝廷。

結果,歐陽修這個老好人,被朝廷派到了河東進行調查。歐陽修最是反對朝廷與民爭利,派他調查,其意還不明了嗎?

不過十天,歐陽修上書朝廷,認為河東路轉運使司違約在先,因此,他反對將煉礬工場收歸官營,建議“官罷自煎熟礬出賣,只令杜升等六戶,依舊管認年額。”好吧,由六戶繼續承包晉州的煉礬業。

朝廷最后折中處理,河東路轉運使明鎬調離,改知并州。官營煉礬務、民間煉礬工坊繼續保留,各煉各的。

明鎬一腔心思付諸流水,改任并州知州,看似升了官。但官場上,卻不能真的只看官職高低,而要看權力大小。還有,在皇帝陛下心中占據的分量。明鎬希圖幸進,最終搞得一地雞毛,皇帝能高興才怪。

恰在這時,汝南王府找上了文彥博。

來人是郡王府六子趙宗暉,帶著他父親的書信,執禮甚恭。文彥博不由感嘆,汝南王府是真能生啊,竟有二十多個兒子。和汝南王府一比,當今官家能眼紅死。

想到當今官家,文彥博的眼角猛地一跳。他與汝南王府結下緣分,卻是與皇帝趙禎有關。

七年前,文彥博任官殿中侍御史。官家長子薨逝,悲憤難當。而在此時,一股請立太子的聲音,在朝堂上傳開。

整個朝堂,似是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裹挾,向著皇帝趙禎發起了攻擊。皇帝無子,朝堂不穩。舉著這面大旗,盡可以大義凜然,一副忠義死節模樣。

但究竟有幾人是真的關心朝堂?還不是要投靠新的主子,以博取從龍之功?

文彥博是主力,他審時度勢,站在了皇帝的對面。攜滿朝文武百官之聲勢,逼迫皇帝趙禎早立太子。而那時的趙禎,還沒有三十歲。

面對滿朝逼迫,皇帝趙禎堅持了半個多月,無奈妥協了。下詔,以綠車旌節,迎宗室趙允讓十三子趙宗實入宮,交由皇后撫養。雖未立為太子,但皇帝無所出,立儲之事可以說板上釘釘了。

誰都不曾想到,四年后,皇帝的二子最興來出生了。當初轟轟烈烈迎進宮去的趙宗實,被皇帝趙禎轟轟烈烈的送了出來。

滿朝啞然。當初的興奮,變成了惶恐。

又三年,最興來染病薨逝。文武百官還沒有來及慶幸,忽又傳出皇二子福大命大、死而復生了。一時間,滿朝文武,就像是坐在激流中的一葉扁舟之上,被潮流顛簸的忽上忽下,充血的心臟,被興奮和惶恐輪番的蹂躪。

這一班逼宮之人,自知早已得罪了皇帝,由不得他們不患得患失。眼看著皇二子一日日長大,更是屢有神異之舉。汝南王府的野望越來越變的模糊,漸漸失去倚靠的價值。這一班人,更是心中惴惴難安。

而此時,忽的又傳出了一個驚人消息,皇后有孕了。一下子,讓本就暗流涌動的朝局,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汝南郡王的信上,當然不會寫什么正事,只是慣常的問候和一堆花團錦簇的廢話。以汝南郡王的老道,豈會將把柄落之于字紙?

趙宗暉言道,“近日有從南邊兒運來的竹筍,正好小侄要到河東來,是以父親大人命小侄帶些來,給運使嘗嘗鮮。”

“王爺有心了。”文彥博拱手說道。冬日里能吃到竹筍,這可是很稀罕的。但他知道,南邊兒的商人,在大棚里點起炭火,一如春日,育出竹筍,冬日年節時發賣,博取厚利。只是北邊兒不常見到。

見文彥博沒有推辭,收下了禮物,趙宗暉已經完成了差事。又閑談幾句,隱晦的說著,他和人一起開了家買賣,就在晉州的地界兒上,希望得到文彥博的照拂。這卻是正常之事了。

但文彥博什么都明白,不經意間,已經做了利益的交換。

竹筍嘛,這個關鍵的時候送來,自然是要助文彥博一臂之力,使他節節高升了。還能是什么?當然是轉運使之位。

對方要的,也不會簡單。什么樣的買賣,需要借助轉運使的權利?自然是鹽鐵酒之類,官府專賣的買賣。

文彥博知道這里面有多大的利,也知道有無數的官員,都在挖著大宋的墻角。只是,這關他什么事?自有皇帝和宰輔操心,他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夠了。

等自己成為了宰輔之時,再來關心這些事情。文彥博想著,緊了緊身上的大氅,冷風夾著雪花,從敞開的窗戶灌了進來。如今,東京城是愈發的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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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秦紅英牽著馬,慢慢的走進了洛陽城。

裹緊了身上的斗篷,她沿著城中的道路,一邊走,一邊看。走不多遠,她就看見了那輛熟悉的馬車,正在小二的招呼下,趕進客棧。車上沒人,應是已經進了客棧。

秦紅英是追著趙宗詠,從開封來到了洛陽。秦紅英從未放下過心中的仇恨,也一直密切的監視著趙宗詠。

三天前,阿芷告訴她,趙宗詠急匆匆的出城了。秦紅英疑心大起,因為趙宗詠一副貴族的做派,什么時候都是安步當車、不緊不慢,能讓他急匆匆出城去,定是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秦紅英立刻騎了馬,緊著追了出去。趙宗詠卻是去了城外河灣的莊院,直到天快黑了,才見一輛普通的馬車,從莊院里出來。

馬車并不進城,而是一路向西而去。秦紅英猶豫片刻,決定追上去看看,她不確定趙宗詠是否在車上。馬車速度不快,到了半夜,才算是走到了陳橋驛。而秦紅英也終于看見,趙宗詠從車里下來走進客棧。

只是此時的趙宗詠,形象大改。哪里是翩翩公子,頭戴英雄巾,身穿對襟的大褂,手里提著樸刀,竟是江湖好漢的打扮。

確定了車里的人正是趙宗詠,秦紅英放下心來。趙宗詠如此改頭換面,隱秘行事。秦紅英更加確信,趙宗詠將要去的地方,肯定藏有秘密,這讓她很是期待。

又三天,趙宗詠遇店投宿,不緊不慢的趕路,終于到了洛陽。可是苦了秦紅英,跟進店內投宿,怕被認出來;找其他客棧投宿,又怕跟丟了趙宗詠。

無奈,只能在客棧外面隱蔽處將就。大風大雪,苦不堪言,好在秦紅英當年尋找陳景元,餐風露宿尋常事,還能撐下來。

之后幾天,趙宗詠明顯加快了速度。出了洛陽,竟是一路向西,也不知要到哪里去。秦紅英咬咬牙,堅持跟上去。

一座巍峨的山脈,已經出現在眼前。秦紅英早年來過,這里已是熊耳山的外圍了。熊耳山乃是道教圣地,與武當山有著深厚的淵源,道觀眾多,香火繁盛。山中層巒疊嶂、奇峰林立。更有廣袤森林,千百年未有人跡踏入。

路越走越險,趙宗詠讓馬夫在原地等待,獨自步行進山。秦紅英跟蹤的難度大增,好在她武藝高強,借著山石樹木遮掩,總算是沒有落下太遠。

從中午走到半夜,越走越荒僻,漸漸遠離了人跡,依然沒有走到地頭。此時,趙宗詠卻顯出了他強悍的體質,也讓跟蹤在后的秦紅英警惕。趙宗詠竟是身懷不弱的武功,攀崖過澗,縱躍如飛,哪里還是文縐縐的樣子。

進入一條峽谷,秦紅英明白到地方了。她已經看見哨衛,從隱蔽處跳出來,查看趙宗詠進山的信物。

秦紅英更加小心的隱蔽身形,慢慢的繞過哨衛,跟著趙宗詠的痕跡,向深山森林里潛過去。夜色如墨,給了秦紅英最大的保護。

轉出峽谷,一座巨大的寨堡橫亙在眼前。如同兵營,四周圍著柵欄,寨門前橫著拒馬,寨墻上的火把,映照的四下里一覽無余。足有上百人,手持刀槍,在寨墻上巡邏。

秦紅英被震驚了,千算萬想,也猜不到深山腹地,竟藏著如此闊大的一片軍營,刀槍在手、如臨戰陣,怕不有數千上萬人。

秦紅英不敢再深入,她就是再自負自己的武藝,也不敢獨闖軍營啊。那可是數千上萬的軍兵,不是大蘿卜。她悄悄的起身,一點點的向后退去,她要趁著沒人發現,趕緊離開。

腳下忽然砰的一響,一陣劇痛從腳腕上傳來。她明白,中了陷阱,獵人抓捕大型野獸的那種夾子,一旦踩中,夾子猛地合攏,足以夾斷腿骨。

不等她有反應,一張大網已經兜頭罩了下來。秦紅英手中劍如閃電,一劃而過,想要破網而出。但是她卻看到了,劍尖所觸,一溜火花兒,竟是雜糅了銅絲的網。

下一刻,她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兒,心里明白壞了,但身子已經不聽使喚的倒了下去,瞬間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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