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若身死,合該天命
- 公主又虐穿越君啦
- 無暮
- 3164字
- 2020-11-01 08:15:38
刑部侍郎韋鷹眼睛一轉,出來插話道:“是臣的頂頭上司宋大人下的批文,臣才抓捕的。”
李錦疑惑的哦了一聲,刑部尚書宋兼,那可是位老好人啊,他怎么會這么做?
李錦轉念一想,柴茂學緊逼著我不放,如今韋鷹又在邊上溜縫兒,怕是韋貴妃那里又出什么幺蛾子,這些人專撿著這時候落井下石來了!
“果真是小人行徑!”
上次韋貴妃求李錦為李尤沛說情,要和李智武提及換封地的事兒,李錦轉頭就給忘記了,如今這報復來的還真快,都不容李錦解釋一二!
李錦心下思量著,該如何將韋貴妃和她這一票人全都搬倒,得想個別的法子才行!
李智武看向觀音毋,問道:“愛卿一直執掌太平居,可收到了長公主私蓄甲兵,私造兵器的消息?”
觀音毋看了看李智武,他想從李智武的眼睛里看出點訊息來,可是李智武現在十分平靜,好似被彈劾的不是他的女兒一般。
觀音毋道:“臣確實收到了些信息,但因為缺少實證,并未向陛下提及。”
“缺少實證?現在眾位愛卿替你把證據湊全了,你怎么說?”
觀音毋道:“長公主收留叛黨,意圖不軌,當懲!”
“直接說,怎么懲?”
觀音毋道:“褫奪一切封號,貶為庶人。”
李智武點了點頭道:“錦兒,聽到了嗎?你今日要是解釋不清,這就是后果,明白嗎?”
李錦道:“當年的秘辛父皇最是清楚,不錯,我確實收留了二十二堂之中的一些人,但這八人都是父皇您首肯的,并給了千牛備身的身份,勒令他們保護我的。”
李智武道:“朕確實下過這樣的旨意,但朕沒讓他們發展堂眾,意圖不軌吧?尤其是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父皇既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吧?女兒不過是為了搜集治療眼疾的法子,才準許他們發展線人的,女兒一舉一動父皇都一清二楚,我有沒有異動,您不知道?難道就真的任由他們往女兒身上潑臟水?”
嗯?韋鷹與柴茂學對視一眼,這事情有點兒不對啊,陛下難道在長公主身邊安插了暗探?
李智武道:“朕將她賜給你是要保護你的安全,其余的,朕從不過問!”
李智武話一說出,眾臣便都清楚怎么回事了,長公主果然被監視了,至于什么保護安全,我就笑了,長公主身在長安,誰敢對一位皇家公主放肆?那簡直是嫌自己活得太長,找死了!
果然,李智武一開口替長公主分辨,眾臣便不再咬著這個事兒說了,柴茂學眼睛一轉,道:“私蓄甲兵這事兒雖然有待商榷,但私造兵器確是事實!公主如何也抵賴不得的!”
李錦笑道:“這更是無稽之談,柴大人,你最好拿出證據來,再在這里饒舌,若不然你憑空污蔑公主,罪名也不小吧?”
韋鷹捅了捅柴茂學,柴茂學有些上頭,渾然不理會韋鷹,繼續道:“臣若沒有證據,自然不會御前和長公主對峙!”
柴茂學從袖子中取出了一封奏折,雙手舉起道:“臣中書侍郎柴茂學冒死進諫陛下,長公主在城外太平別居私造兵器已達兩百件,現有各人證詞呈上,兵器已經入了刑部保管。”
李智武對著費異一揮手,道:“呈上來。”
費異應了一聲,取了柴茂學的奏折,遞給了李智武。
李智武打開奏折看了一遍,里面一個叫元寶的名字落在了李智武的眼中。
李智武憤怒的將奏折摔在地上,道:“李錦!你做的好事!這個叫元寶的,是你府上的侍女吧?一樁樁,一件件,這奏折上寫的清楚明白,難道也是柴大人憑空捏造,誣陷你的不成?”
李錦聽了這名字,先是一愣,隨即苦笑一聲,道:“我本以為她會明白我的用心,但還是走出了這一步,桂嬤嬤,早知如此,我就該聽你話,將這些人都送到劉嬤嬤那里管教管教,木頭人雖無生氣,卻勝在忠心,這些個人一個個都將我賣了,我卻還不忍心,當真是我若死了,合該天命喪我!”
桂嬤嬤聞言哭倒在地,道:“公主,您不要說這些喪氣話,即便是有那背信棄義的奴才誣陷公主,也不至于讓公主說出這些死啊活的話!”
“哀大莫過于心死,我的心冷了,如何再去溫暖別人?”
李錦轉頭看向李智武,起身整了整衣冠,道:“父皇,您也認為女兒私造兵器意圖不軌?”
李智武沉著臉道:“事實如此,朕如何不信?”
李錦呵呵一笑,凄凄道:“說我圖謀不軌,意圖謀反,我到底是姓李的,如何心腸便這般硬,全盤不顧及皇家親情?父皇,李錦若是個男兒身,自然要爭一爭的,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李錦是女兒身。”
柴茂學皺眉道:“女兒身又如何?”
李錦道:“一朝嫁作他人婦,從此名前添新姓。再不得以李家公主為貴,泯于眾人而已,又何談謀反?”
李錦慢慢伸手,將身上的服飾慢慢除了下來。
桂嬤嬤上前拉住李錦的腿,大哭道:“公主,不可啊!”
李錦沒有停下來,頭上的翟冠隨手一扔,費異趕緊閃身過去接住。
李錦又將身上的大衫霞帔除下,眾臣趕緊轉過身去,都不敢再看。身下的桂嬤嬤拖住李錦脫下來的大衫捧在手里,坐在地上不停的嚎哭。
李錦僅穿著單衣,向邊上摸索著,直到摸到桌子的一角,道:“李錦不孝,今日叩別父皇,也望父皇告知母后,勿以不孝女為念。”
李錦的面色很平靜,對著李智武三叩首后,起身慢慢的向外面摸去,她轉身道:“費總管,李錦求您個事兒,能不能著人送李錦一程?宮廷太大,李錦又眼盲,耽擱的久了,又要生出許多事端。”
桂嬤嬤自地上爬起來道:“奴婢和公主回去!”
李錦擺了下手道:“李錦已經不是皇家公主,自然不得她人伺候,桂嬤嬤,你也珍重吧。”
桂嬤嬤腳步停下,眼中淚水已經泛濫成災,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給李智武死命的磕頭,道:“陛下!陛下!奴婢自先皇后在世時便一直伺候公主,一晃一十九年過去,公主什么樣子,奴婢看在眼里,公主從未做過什么危害社稷的事啊,陛下,請您明察啊!陛下!”
“滾下去,君前咆哮,成何體統!拉下去!”
柴茂學上去一腳踢在了桂嬤嬤的身上,將她踢倒在地,摔得桂嬤嬤臉上都流出了血。
李智武看向管立勛和鮑輔平,問道:“管愛卿與鮑愛卿以為如何?”
管立勛眉毛挑動道:“長公主不修德行,經常以權謀私,拉攏朝廷官員,又借陛下之名私下經商,大失我皇家體面,臣以為,廢除長公主的封號勢在必行。”
鮑輔平搶言道:“陛下,長公主得失如何暫且不提,畢竟是陛下嫡親骨肉,貿然處置恐天下震動,不如幽禁在府中,勒令其閉門思過,若再有不當之舉,二罪并處,也能讓人信服,否則長公主今日出了宮,一有眼疾在身,無力維持生計,二失了皇家體面,如此處置實在欠妥。”
李智武點頭,道:“鮑卿言語公正,當為首選,但此事不可過分寬容,當以盡效尤,讓其他臣民知道,我李智武對自己最寵愛的女兒也是有底線的!責令李錦收回一切封號,貶為庶人,暫且收解在宗正寺,由皇叔看管,其他人不得朕令,不得私自探視!”
李錦面色始終平靜,只是她眼上的眼紗微微滲出些血跡,她此時嘴角掛著些許的微笑,轉身欲走,桂嬤嬤趕緊上前攙扶。
李錦將手收回來道:“李錦如今是待罪之身,不好再連累嬤嬤。”
桂嬤嬤道:“公主這是說的什么話?奴婢這一生都沒打算和公主分開,便是真個流浪街頭,也有老婆子跟著!”
李錦嘆了口氣,道:“桂嬤嬤,你還是先回去吧,府中不知我出了什么事,你還要回去知會一聲,我最后囑咐你一件事,這事情不要主動去和母后說,你明白嗎?”
桂嬤嬤道:“奴婢明白,等再往前走些,沒人見了,奴婢先扶著公主出宮,再回公主府。”
李錦點了點頭,終是費異知會了人過來引路,拉著繩子拽著李錦走,等過了卻非門,桂嬤嬤緊走兩步趕過去,攙扶著李錦出宮,一直將她送到了宗正寺。
李思重接到李錦的時候心里多少有些不忿,可看李錦面色平靜的如同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他雖是李錦的七爺爺,可畢竟不是李智武這一支的親族,如今又卸下軍務專管宗正寺的事物,皇家的事他也是能不管就不管的。
“錦兒,到了爺爺這里盡管住下,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說,千萬不要客氣,知道嗎?”
李錦笑道:“七爺爺最是疼我,我又怎么會見外,左右不過是換個地方住,正巧我嫌棄那公主府太過空曠,在爺爺這里謀一間屋子落腳,一樣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在哪里不是過活?”
李思重道:“你能想的通透,也省的爺爺勸你,陛下畢竟是一國之君,所謂帝王之家無私事,就這么屁大點兒事兒也鬧騰,我看這幫子朝臣都是吃飽了撐的。”
李思重正勸慰李錦呢,門外報說:“大人!陳老將軍打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