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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傷別離

“嚶嚶,你去將梁周放在床頭的一個巴掌大的小錦盒拿過來,不要讓他發現,還有一對兒玉龍雙珠。”

昨晚李錦無心睡眠,因此她看得真切,原來她不是在做夢,而是梁周還沒睡,在偷偷的搗鼓東西,李錦看得真切,早上梁周出門上街閑逛的功夫,李錦要嚶嚶去“偷”梁周的東西去了。

嚶嚶動作很快,她將盒子放在李錦的面前時,李錦吩咐她做事都不到一刻鐘。

“你可認字?”

“公主,屬下不識字。”

李錦點了點頭,道:“好,你退下吧。”

嚶嚶答應了一聲,一閃身,人不知躲在了什么地方去了。

“桂嬤嬤,你在嗎?”

“在!奴婢這就來!”寑殿外響起桂嬤嬤高聲的回應。

不一會兒,桂嬤嬤走了進來,看她身前隱約還有水跡,定是又在漿洗衣衫了,之前在外面,李錦穿的很隨意,如今回了公主府,李錦不論是在家中待著,還是出門,都要著裝得體,若是不成樣子,路過巢姑居的時候便會看到坐在門前,手拿著戒尺的劉嬤嬤。

很遺憾,輕一些的懟你兩句,重一些要挨幾記戒尺的,李錦小時候之所以喜歡往先皇后的宮里跑,就是因為劉嬤嬤這也管那么管的,不像皇后宮中那般自由自在。

如今公主雖然長大了,可劉嬤嬤仍然氣場十足,每次經過巢姑居門口的時候桂嬤嬤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這位劉嬤嬤又眼尖瞧出些毛病來。

“公主有什么事吩咐?”

“嬤嬤,你去文華苑,幫我把月兒叫來,我有事找她。”

桂嬤嬤答應一聲,道:“這時候該去書樓找她吧?不是奴婢多嘴,杜月兒到底是咱們府上的丫頭,這愣是讓公主養成了大家族中的千金小姐,一不做活,二不伺候主子,月錢還比別人的多,到劉嬤嬤那告她黑狀的海了去了,公主您就不怕下人們議論您偏心嗎?”

李錦一笑,道:“說到底她們是嫉妒心作祟,現在我用到她了,讓她過來給我認些字,嬤嬤替我放出話去,誰要是也能在一方面特別的優秀,替我分憂,我一樣給她這般待遇。”

桂嬤嬤拍了拍大腿,道:“只這時候能瞧清楚她們的嘴臉,待會兒我挨個問去,看她們認不認識字,斗大個字不識一個,還總想著多拿些例錢,好事兒都讓她們得了去,還不反了天去?”

“好啦,也不要太刺激她們,總歸讓她們明白這道理就是,我要的是和和氣氣,整個府里天天烏煙瘴氣的,我看著也心煩。”

“行,公主您歇著,奴婢這就去叫月兒來,門外今日是三七兒當值,有事公主就叫她。”

李錦道:“不是說了不要叫芍藥園的兩位過來了嗎?讓她們專心伺弄師傅的藥園子,師傅即使不在,也不該有半分懈怠。”

“那我再去叫別人來換她們?”

“路過巢姑居,讓劉嬤嬤也過來我這里,我和她說。”

桂嬤嬤答應了聲,匆匆離開了。

劉嬤嬤進來的時候寑殿只有李錦一個人,她站在門口輕咳一聲,道:“公主叫奴婢過來,有什么事?”

李錦抿嘴一笑,道:“嬤嬤到我身邊來,一個府里住著,怎么反而越發生分起來了。”

劉嬤嬤走了過來,道:“娘娘前兩日派人過來訓斥,說奴婢做的過了,又有陛下的旨意,叫奴婢少管閑事。”

李錦一愣,道:“我不曾說過,這話如何傳到了宮里?”

劉嬤嬤道:“公主不必驚訝,這公主府呀,看似平靜,實際上復雜著呢,奴婢這老胳膊老腿兒的,也做不了幾年了,心氣兒一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了,不如提早出府,過兩天安生日子來的好。”

李錦心下一緊,道:“嬤嬤,您這是什么話,錦兒就是哪里做的不對,你說我,罰我就是了,我沒有不依的,干嘛要走?”

“不是奴婢要走,實在是心力不足,難堪重任啊。”

李錦苦笑一聲,道:“別人若離開,我不惱,只當我這府里留不住人,擋了別人的路,嬤嬤自小看著我長大,與我親如一家,如何就舍得我,這么就走了?”

“千里搭涼棚,沒不散的宴席,奴婢老了,總要給年輕人多些歷練的機會。”

“錦兒不許你走!偌大這公主府,就只有您是我李錦的親人,你若是走了,這冰冷的府里,我如何待的下去?嬤嬤便是要養老,也該在我身邊安享晚年,錦兒舍不得你,離不開你。”

劉嬤嬤臉上微微有些動容,道:“終歸是晚了一步,奴婢前兩日已經回了娘娘,要回老家的,娘娘也首肯了的。”

“為什么不和我說?為什么要瞞著我?”

“沒有瞞著,娘娘說要安排心腹之人過來接替奴婢,人還在江西,還沒到罷了。奴婢想著遇到公主再說起這話,這不是公主就找了奴婢了。”

李錦心中一苦,臉上帶淚,道:“別人是她的心腹,卻與我無干,自從我離開長安后,一直是將公主府交給嬤嬤打理的,我信任嬤嬤,一應事物皆由嬤嬤做主,嬤嬤不該因為外人說了兩句閑話,就要和錦兒鬧情緒,我不依!”

“常言道:君無戲言。就是后宮的娘娘說話那也沒一句是戲言,奴婢已經請辭,公主若念著舊日的恩情,便不要再為難奴婢,讓奴婢放心的走。”

李錦哭著道:“自來就會欺負我這個眼瞎的,我的鼠媽媽他們要了去,就再不肯還回來了,再還回來時,鼠媽媽都死了。我的太子哥哥他們也要了去,再沒還回來,跟著一杯毒酒下去,什么都沒了。

如今你也要走,我身邊便是什么好的都要被要去,連你也嫌惡我了,不肯留下了,走吧,都走,反正我也是沒人疼愛的孩子,哪能真個強求什么,最后落不得半分好處,連同情面也從里面扯到了外面。情分什么的,就如同這一面鏡子,摔在了地上,如何又能重新粘起來!”

李錦將手中的琉璃鏡一把摔在地上,趴在桌子上大聲哭泣。

劉嬤嬤沉默不語,看著地上摔碎的鏡子,慢慢蹲下身子,一片一片將碎了的琉璃撿了起來,從身上拿出一方手帕,將碎片包裹了起來。

“我的小祖宗,怎么又哭了!外面雨下得太急了!這又是怎么了!”

“誰讓你進來的,快快出去!”

桂嬤嬤的腳步一頓,她張大了嘴巴,她從未見過長公主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生怕說的重了,會傷了她的體面,如今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哭得傷心極了,連同說話都重了幾分。

桂嬤嬤低頭嘆了口氣,轉身向外走,身后的杜月兒問道:“嬤嬤,怎么不進去?方才好像聽到公主的聲音了,她怎么了?為什么哭了?”

桂嬤嬤心里正煩著,道:“莫要打聽,我現在這腦子里也亂哄哄的沒個頭緒。”

二人等在外面片刻,劉嬤嬤雙眼通紅的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桂嬤嬤和杜月兒,道:“做奴婢的,最主要便是這本分二字,莫要仗著公主的寵愛便失了分寸,你說是嗎,桂嬤嬤?”

桂嬤嬤低著頭道:“劉嬤嬤教訓的是,是奴婢孟浪了。”

劉嬤嬤又轉頭看了看杜月兒,道:“讀書識字終歸是好的,但也別忘記了本分,去吧,好好照顧公主。”

杜月兒把頭一低,不敢回嘴。

劉嬤嬤走后,李錦憤怒的將整個寑殿凡是她手能碰得到的,都砸了個便。

桂嬤嬤站在門外,一會兒心疼一下,怕公主傷著自己,一會兒又心疼這些瓶瓶罐罐的東西,這都是上好的瓷器,說摔就都給摔了。

好在李錦的體力有限,只砸了幾件,便坐在地上哭,哭一會兒累了,竟然歪在那里睡著了!

桂嬤嬤扶著李錦到榻上歇息,替李錦換眼紗的時候發現,她的眼睛不光有血水流出,跟著還有些粘稠的膿水流了出來。

桂嬤嬤仔細的替李錦擦拭好,又換了干凈的眼紗,心里不免有些急躁,公羊神醫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眼看著公主的眼疾一天比一天嚴重了,唉!

杜月兒和桂嬤嬤開始收拾寑殿里被打碎的東西,這一收拾便是一個時辰,梁周都已經回來了,李錦卻還沒醒。

“這是怎么了?我才出去一天,公主怎么就病成這樣了?”

桂嬤嬤撇了他一眼,道:“哪里是病了?公主是累了。”

梁周道:“你老眼昏花是怎么著?你看她臉色慘白,嘴唇發紫,不是病了是什么?你們府上不是有個常駐的太醫嗎?趕緊叫過來給公主看看。”

梁周這么一說,桂嬤嬤才注意到公主臉上細微的變化,一直忙著拾掇,居然忘了看公主的臉色好不好,真是該死!

“梁周,你去前廳廂房請胡太醫過來,我們還要繼續收拾一下。”

“哇,不是吧?被打劫了?”

“快去,少貧嘴!”

梁周聳了聳肩,轉身去找胡太醫去了。

胡太醫來的很快,不快不行啊,梁周居然請了達達里和鐵疙瘩這兩個莽漢將他架了過來!

胡太醫摸了摸胡子,一會兒點點頭,一會兒搖搖頭,看得梁周煩躁不堪,道:“我說您這都什么毛病?點頭搖頭的,公主到底怎么樣啊?你這半天不說話,難道要我看你表情自己猜嗎?”

桂嬤嬤道:“鬼扯些什么?不要打擾胡太醫為公主切脈。”

胡太醫將手收了回來,道:“此乃心力受損之癥,好在郁結不深,老夫上次開的補藥再吃上幾濟,興許管用。”

梁周一聽怒了,道:“你這庸醫!心力受損吃補藥?上次是什么?哦,對,食欲不振,食欲不振你該開些恢復食欲,強健脾胃的藥,干什么都補補補的,倒是真的好,吃不出毛病來,你這么看病,怎么混上太醫的?不是敵對勢力派來故意害公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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