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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丑兒 唐玉兒

  • 孤行錄
  • 步歸藏
  • 4727字
  • 2020-11-01 09:33:15

冷陽緊緊皺著眉頭,沉吟道:“姑娘,我們……認識?”

那漢子也是一臉的納悶,道:“玉兒,你倆……認識?”

被喚作玉兒的少女看到兩人鼻青臉腫,目瞪口呆的樣子,又是噗嗤一笑,向那樓上的客房里喊到:“小姐,小姐,那小混蛋也在這里!”

冷陽正在詫異,樓上響起了一個溫婉的聲音:“玉兒,怎么啦?”

冷陽抬眼望去,卻見夏冰嬋站在那樓梯的盡頭,身后站著一個紫面長須的男子。

夏冰嬋也是滿臉驚訝的看向了自己,問道:“你……你是冷陽?”

冷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撓了撓那一頭亂發,只覺得腦子里好似有一團漿糊,又看向那正笑著看他的少女。

突然,冷陽閃過一個念頭,他指著那少女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你是,是……”

那少女拍掌而笑:“是啦,我以前叫丑兒,現在我叫玉兒,唐玉兒。”

冷陽想起之前在藥池里更衣的場面,頓時臉色通紅地低聲道:“你……是女的?”

唐玉兒拍了拍胸脯:“當然啦!”看到冷陽那通紅的臉,唐玉兒也想起了那日藥池的事,不由得也是滿臉通紅,罵道:“小混蛋!”

冷陽也覺得尷尬,便看向夏冰嬋,問道:“夏姐姐,你們……怎么出谷了?這兩位是……”

輕功了得的漢子摸了摸被打腫的臉,道:“早知道認識,還這么打做甚,我叫阿牛,那個叫溫行言,我倆是南宮公子的當鋪伙計。”

溫行言看向阿牛,呸了一下,道:“我是朝奉,他什么本事都沒有,他才是伙計。你叫冷陽?倒是聽嬋兒說起過你。公子呢?”

阿牛道:“這里人多眼雜,我們去屋里再說吧。”

眾人也覺在這不妥,便上了樓梯,走入阿牛與溫行言的客房之內。

夏冰嬋雖然與冷陽仍有一定距離,卻感覺已經好了許多,與冷陽將這些日子的事情告訴了冷陽,冷陽也將兩人準備去歸燕樓的事詳細講給了眾人。

唐玉兒這十幾年來,都是在唐門與無恙谷內度過,從沒有見過外面大千世界,聽得甚是津津有味。

冷陽聽后,皺眉道:“那鬼王要找南宮大哥的麻煩,可是南宮大哥根本沒殺過一個人,除非是山統的陷害,想要借他的手殺了大哥。”

溫行言打了個哈欠,道:“不用想了,肯定是山統陷害,你說你和公子不但放走了蜃公子與鬼蛟夫人,還給他倆服用了雪參丸保命,但是江湖上卻傳言公子殺了蜃公子與鬼蛟夫人,想必是山統的人殺了他倆,卻把這事安到了公子身上。”

冷陽點頭道:“蜃公子與鬼蛟夫人應該就是那鬼王的故交了。不過你們為何會尋到了這里?”

阿牛道:“我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公子,嬋兒想來這塞北,看看她和公子相遇的地方,沒想到遇到你了。”

夏冰嬋點了點頭,一張俏臉卻是羞的通紅。

冷陽頓了頓,又道:“現在只有一件事情還不明了,宋楓之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溫行言笑道:“你不會當真懷疑我們家公子了吧?”

冷陽搖搖頭道:“那倒不是,只是在想,宋楓的房間確實離著大哥的房間最近,宋瀾和其他幾個內室弟子都在院外,而我也沒見到有任何山統的人,那么究竟是誰殺了宋楓,用得還是那棄劍閣的’驚雷閃’呢?”

阿牛與溫言行相視一笑,道:“放心吧,小兄弟,絕對不會是我家公子。”

溫言行接著說道:“這個謊言到棄劍閣就可以揭穿啦!”

冷陽道:“為何這樣說?”

溫言行笑道:“因為我家公子根本就不會用劍。”

冷陽奇道:“什么?”

阿牛也是笑嘻嘻的說:“我家公子除了棄劍閣的歸元劍,其他任何招式都不會,到了棄劍閣便知道這宋楓絕不是我家公子所殺了。”

溫言行冷哼了一聲:“我家公子是庶出,棄劍閣的狗屁規矩是不允許庶出之人用劍的。”

冷陽嘆道:“我倒是知道大哥絕不會殺了宋楓,可是宋楓究竟是被誰所殺呢,那么短的時間,就算是歸燕樓也決計做不出那么相似的傷痕的。”

阿牛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先在這休息休息,然后就去那十方渡等公子就行了。”

唐玉兒拍手叫:“好啊好啊,我只是小的時候和娘親去過一次沙漠,之后就再也沒有去過哩!”

夏冰嬋輕聲道:“可是,可是南宮大哥他……”

阿牛嘿嘿一笑:“放心吧,知道你擔心公子,不過那鬼王和什么神劍山莊,還真奈何不了他!”

夏冰臉上又是一紅,低下頭不說話了。

冷陽對唐玉兒道:“我可是在那沙漠里長大的,要是你叫我兩聲好哥哥,我便帶你去玩兒。”

唐玉兒笑道:“我才不叫呢,你不帶我去,我找阿牛哥帶我去。”

冷陽道:“我告訴你,沙漠里面有惡鬼的宮殿,一不小心,就會把你吃掉,只有在沙漠里土生土長的人,才能避開。”

唐玉兒伸出手指刮了刮臉,吐舌道:“你當我是小孩子騙我呢,有阿牛和溫大哥在,我才不怕。”雖然嘴上說不怕,但那小手卻拉緊了夏冰嬋的衣襟,看起來甚是可愛。

夏冰嬋見這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心情倒也放松了下來,莞爾一笑,不再說話了。

神劍山莊內。

宋瀾坐在了以前宋楓坐的椅子上,眉頭緊鎖,感覺這張椅子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的舒服,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好坐。

每家每戶的供奉,已經把他看得頭昏腦脹,卻還要再看那些探子的回報,酆都城有什么動作,三十六堂如何了,唐門又有了什么行動。

所以當他聽到內室弟子的聲音時,他恨不得一劍把他的腦袋砍下來。

“報少……莊主。”那弟子生生把那個“少”字壓了回去,然后用驚恐的眼神看向了宋瀾。

宋瀾抬了抬眼,道:“怎么了?有南宮恨我的蹤跡了嗎?”

那弟子低頭道:“沒有那賊人的蹤跡,但是,馮師兄也遭了那賊人的毒手!”

宋瀾面不改色:“馮貴死了?怎么死的?”

那弟子道:“也是被那棄劍閣的’驚雷閃’,一劍穿心。”

宋瀾似乎覺得很疲倦,低聲道:“把他安葬了,給他家里人送些銀子過去。”

那弟子躬身領命,正要離開,宋瀾又問道:“劉振業找到了嗎?”

那弟子緩緩搖頭,宋瀾揮了揮手,那弟子再次躬身,慢慢地退出去了,只留下宋瀾定定地看著桌上的白玉鎮紙,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夜,萬籟俱寂,宋瀾卻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沉聲道:“誰?”

那人用慵懶的聲音答道:“少莊主,久違了。”

宋瀾陰冷一笑:“南宮恨我,你居然敢來這里?”

南宮恨我點亮了桌上的油燈,輕聲道:“少莊主,恨我只是來自證清白的,因為恨我已經將兇手捉到了。”

宋瀾面色極為難看:“你以為你隨便找一個人,說是殺我父親的兇手,我便會相信嗎?”

南宮恨我搖了搖頭,指著地上的一個人形大小的布袋,道:“少莊主,我若沒有確實的證據,又怎么會涉險來到這里呢?你若相信,便聽恨我說幾句話。”

宋瀾看向了那個布袋,道:“里面是誰?”

南宮恨我笑道:“如果可以,還請少莊主從頭聽起。”

宋瀾道:“好,那我就先聽你說說,如果你說的有半點虛假,我便召集全莊之人,讓你插翅難逃。”

南宮恨我點頭道:“這是自然,那一日神劍山莊幾乎傾盡全力搜尋在下,恨我覺得無路可逃,所以便沒有再逃,而是干脆就藏在了山莊之內。”

宋瀾咬牙道:“所以我們這么多人去找你,卻連你的影子也沒有找到。”

南宮恨我道:“因為你們不會想到,你們一直在找的人,就在這個山莊里面。”

宋瀾臉上露出贊賞的表情,道:“好膽識!說下去。”

南宮恨我接著說道:“我一直在想,明明我的房間離宋莊主最近,那一日的院外也都是你們的內室弟子,照理來說,不可能會有外人能到老莊主的房間而不被人發現。因此,那時,連恨我都懷疑我自己才是兇手了。

但是,恨我知道自己并不是兇手,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山莊內的人作的案,可是莊主房間兩側除了我便是冷陽,說句實話,我們二人想要殺宋莊主,恐怕是天方夜譚吧。”

宋瀾定定看向南宮恨我,道:“除非你們是籍著先父對你們的信任,偷襲得手。”

南宮恨我搖搖頭:“可是,宋莊主心機過人,又怎么會相信我們兩個剛剛認識的人呢?”

宋瀾的嘴角突然露出一絲冷笑:“你的意思,是我們山莊的人了?”

南宮恨我道:“在下當然懷疑是山莊的人,因為山統的勢力遍布天下,就算貴山莊之內有著山統的人,也是不足為奇。但是,從我聽到宋莊主的聲音,及到宋莊主的臥房時,不過短短幾瞬,除非那兇手會隱身之術,否則又怎會消失不見?

所以,恨我前幾日,趁著夜色,在宋莊主的臥房內細細查了一查,結果卻發現了一件事。”

宋瀾問:“什么事?”

南宮恨我道:“宋莊主的心機,果然非比常人,神劍山莊在與幾大門派斗爭之中得以幸存,也是宋莊主步步為營。

在下在宋莊主的臥房內巡查時無意間發現,原來宋莊主的房間內,有一條暗道,通向了山莊之外。在下猜想,宋莊主是怕山莊有什么萬一,也可以從這條暗道逃出生天,以圖東山再起。但沒想到的是,這條暗道卻害了宋莊主的性命。”

宋瀾面色赤紅,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從這條暗道出現,殺了家父?”

南宮恨我點點頭:“正是如此,因此,一定是知道這條暗道的人,殺了宋莊主。”

宋瀾道:“那究竟是誰殺了我父親?”

南宮恨我道:“少莊主莫急,在下還沒有說完。那一日我初到神劍山莊,總共見到了八名白衣的內室弟子,以在下的猜想,既然少莊主也是身穿白衣,想必這八名內室弟子應是宋莊主的首批弟子了。”

宋瀾點頭道:“不錯。”

南宮恨我微微一笑:“可是,晚上少莊主你們聽到莊主的聲音時,進入莊主臥房的,卻只有七個白衣弟子,有一個與少莊主差不多年紀高矮的白衣弟子,卻是不見了蹤影。”

宋瀾一驚,卻是沒想到這南宮恨我在那十萬火急之時,居然仍能將所有人觀察得如此仔細。

南宮恨我接著說道:“既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在下就要著人一問,可是恨我已是整個神劍山莊的敵人,想必是問誰都不會告訴我。

所以,在下只能悄悄捉到一個,問他一些事情。”

宋瀾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道:“劉振業是被你捉走了!他怎么樣了?”

南宮恨我無奈道:“劉大哥安然無恙,在下知道此乃下下之策,但是苦于沒有辦法,只好冒險行之。豈料這位劉大哥卻絲毫不知那暗道之事,對于那位不見的白衣弟子,也是毫不知情。

在下只是知道了那名弟子喚作馮貴,家就在這神劍山莊腳下,因此他經常夜間便回家住宿去了,也是不足為奇。

可這馮貴是為在下證明清白的唯一線索,所以恨我安頓好劉大哥之后,便順著這暗道下山打聽這馮貴的線索。沒想到,卻還真打聽出了一些門道。”

宋瀾從床上走了下來,披上了白色的外衣,坐在了另一側的椅子上,問道:“打聽出了什么?”

南宮恨我道:“說來有趣,這馮貴是出生在山下一個普通人家,這家本是賣藝的,雜耍絕活,口技了得。聽街坊鄰居說,他們家甚至學那鳥鳴獸叫,亦可以假亂真。只是那馮貴的父親,因實在交不起神劍山莊的供奉,不得已把那馮貴賣到了神劍山莊,為的便是不被神劍山莊為難。

豈料這馮貴也算天資聰穎,被提拔為白衣內室弟子,供奉自是又少了許多。”

宋瀾道:“但馮貴已經被殺了,你還不知道嗎?”

南宮恨我嘆了口氣,道:“這是兇手犯的最大的錯誤,所以在下才能把他捉到,還自己這個清白。”

宋瀾問道:“什么錯誤?”

南宮恨我道:“因為兇手殺了馮貴,就證明在下的推測都是正確的。山統恐怕與那歸燕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山統就連陰陽面都可以得到手,若要得到人 皮面具,自是容易之極。加上馮貴口技了得,所以要想裝扮成任何一個山莊之人,都是易如反掌。

那一日,兇手殺了宋莊主之后,便立刻躲到了那暗道之內,他本人卻是由那馮貴假扮,假裝后來進入到了宋莊主的臥房里。而馮貴本就經常回家過夜,就算他不在那里,饒是誰也不會在意。”

宋瀾看向南宮恨我,道:“你的意思是……”

南宮恨我道:“在下的意思,便是山統之人殺了宋莊主,之后嫁禍給了在下,現在殺了馮貴,為的便是滅口。”

宋瀾站起身來,看著那地上的布袋,咬牙道:“那驚雷閃又是怎么回事?”

南宮恨我沉聲道:“因為少莊主的亡兄,宋濤。”

宋瀾皺眉道:“但,但家兄已經去世五年了。”

南宮恨我道:“這件事本就沒幾人知道,當年宋濤少俠名滿天下,曾與家兄南宮澤有過一面之緣。兩人相約試劍,結果如何在下并不知曉,只知道他們二人惺惺相惜,家兄便傳給他一式驚雷閃,而宋濤也教與家兄貴山莊的一式劍法。想必,宋濤少俠在未去世之前,就將這式劍法教給了山莊之內的他人。”

宋瀾接道:“也就是說,你說的這個人才是兇手?”

南宮恨我緩緩的點了點頭。

宋瀾又看向了那個布袋,低聲道:“你說你捉到了兇手,便是布袋里這個人嗎?”

南宮恨我雙目如電,看向了宋瀾,一字一句的說道:“少莊主,你為何要殺了老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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