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軒，男，24歲，三流本科，精神病專業畢業，本來，在云陽這種大醫院，我實習完是沒有資格留下來工作的，但上天似乎對我不薄，給了我一次留下來的機會……
那就是老醫院打算翻新重建，需要一批人打頭。
云陽老院在遠郊，交通、生活，都很不方便，所以對于在市醫院安逸慣了的老人，以及那些有背景關系的新人而言，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于是，機會便落在了我這種沒關系沒背景的小人物身上。
到了郊區，路變得顛簸了起來，本來計劃天黑之前到，結果，中途還是因為一些事給耽擱了。
“師姐，你在云陽工作，差不多有七八年了吧，對老院了解多少？”
我本來想休息一下，可屁股老是被迫離開座位，抬起頭，看到師姐正襟危坐，很是嚴肅地坐在一旁，頓時沒了困意。
師姐搖頭道：“不太了解，只知道，老醫院已經荒廢了差不多三十年，當初因為城鄉規劃，才放棄的那邊，把中心轉移到了市區，結果因為一些事，那邊不僅沒開發，反而變得更加荒涼……”
“在這寸土寸金的年代，云陽想要擴建，重新規劃遠郊的老院，自然成了最佳選擇……而且精神病患者，本來就需要安靜祥和的環境，精神病醫院，也就應該開在那樣僻靜的地方。”
說到這里，師姐轉頭對我說道：“只是可能你們這一批人會辛苦一點，畢竟那邊現在的環境始終和市區本院有些差距，不過你放心，等建設工作徹底完成，去那邊工作的人也會多起來，人多了，各種設施也會更完善……”
“而作為第一批先行者，功勞和資歷，自然不用多說，以后你在云陽，肯定是前途無量。”
我沒有反駁，實際上，我就是這樣做的打算。
無論哪個行業，想要絕對的公平幾乎都不可能。
沒有關系背景的我，想要在云陽這樣的大醫院立足，只能劍走偏鋒，而且這樣的機會，還不多，所以我當然得珍惜。
我笑了笑，想謝謝師姐的照顧，就在這時，車子突然一陣急剎！
劇烈的顛簸，讓我差點摔在地板上，幸好師姐及時拉住了我。
“你沒事吧？”
“前面怎么回事？”
師姐開門下車，詢問情況，前面走來一名同事，緊張兮兮地解釋道：“前面的車，出了點狀況……”
“問題嚴重嗎？需不需要讓總院派人過來？”
“病人的情緒不太穩定，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你還是看看吧？”
師姐回頭對我交代道：“沒事，你待在車上，我去看看。”
“好，小心點。”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此刻已經是漆黑一片。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哪里，外面除了車燈，沒有一點光亮。
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八點四十三分，這個點就黑成這樣，離市區肯定很遠。
關上車門，我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深呼了一口氣，一邊打開保溫杯喝水，一邊看著前面的情況。
師姐站在車前和人交談了幾句便上了車。
我知道，像這樣的救護車，我的周圍還有三輛。
前面一輛，后面兩輛。
里面坐的，除了醫護人員以外，都各自攜帶了一名病人。
也就是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我是第一批去老院上班的人，他們則是第一批安排在老遠療養的病人。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感覺我這一去，根本沒有‘后路’……
而那些在常人眼里是異類的病人，反倒讓我感覺到了同伴之間的愜意。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我只是去上班而已。
但我還是下意識地回頭，透過玻璃，看向了來的方向。
一片漆黑！
看不到盡頭的那種黑！
就好像，那里根本沒有路，我是憑空出現在這里的一樣。
“砰！”就在這時，車門被人突然拉開。
師姐擦了擦汗，上車說道：“沒事了，我們走吧！”
我微微皺眉，趕緊拿出消毒紙巾遞給對方：“師姐，你脖子受傷了！”
“有嗎？”
“得消毒，不然感染可就麻煩了。”
師姐笑了笑：“謝謝，這點小傷，沒那么嚴重。”
說完，又提醒了一句前面的司機，趕緊跟上前面的車，繼續趕路。
師姐的皮膚很白，五官也很端正，頭發扎成馬尾，看起來很干練，只可惜她一直穿著白大褂。
這一晚，我都沒有看清楚她的身材到底怎么樣。
不過我想應該不錯吧！
至少她的長相是我的理想型，而且身高也不低。
我看著師姐脖子上的傷痕疑惑道：“不是說這三名病人沒有暴力傾向嗎，怎么會突然出手傷人？”
師姐搖頭：“精神病患者，這誰說得準呢。”
我又看一眼傷口，但對方不在意，礙于男女之別，最后我還是只能閉嘴，就這樣，車子又顛簸了兩個多小時。
直到接近晚上十一點，才到達此行的最終目的地。
云陽醫院舊址。
老院雖然很久沒有使用過了，但建筑結構還是很完整。
之前來過一批人，進行過簡單的整理，總院實在接納不下新的病人，只能一邊安排人住過來，一邊檢修。
同事幫忙將三名病人送到病房，病人都穿著病服，似乎是擔心他們又受到不明刺激，再失控，頭上還帶著頭套。
“我的任務完成了，后面這段時間，那幾位同事會和你一起工作，好好加油！”
說完，師姐就要上車。
我趕緊追上去：“都這么晚了，明天再走吧！”
“我明天還有工作，而且現在，這邊床位有限。”
我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你留個電話給我吧，你專門辛苦一趟，等這邊忙完，我總得找個機會感謝你一下，請你吃個飯吧！”
師姐環抱雙手，笑道：“我結婚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強顏歡笑地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單純地想表達感謝而已。”
師姐笑了笑：“沒必要……”我感覺她話沒說完，但她確實沒有再多說什么，直接上了車，和其他同事一起迅速離開了這里。
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他們覺得這里有什么恐怖的東西……
必須盡快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