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大人不必這樣說，這都是我們該做的！”莫清淵臉色依舊謙恭有禮，袖中的雙手卻已緊握成拳，顯示著主人內(nèi)心的緊張！

見九尾將玉瓶輕輕放在桌上，莫清淵咬咬牙上前一步道：“九尾大人還是現(xiàn)在就嘗嘗吧，待清淵回去后也好讓族人知道他們的心意沒有白費(fèi)！”

九尾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第一次在自己眼前提出不同意見的莫清淵，沉吟片刻將少許優(yōu)曇釀倒入一個小巧的玉質(zhì)酒杯中，瞬間空氣中便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優(yōu)曇香，清幽淡雅，煞是好聞！

九尾瞇著眼贊道：“不愧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優(yōu)曇釀！”說著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沉浸在優(yōu)曇釀中的他沒有發(fā)現(xiàn)莫清淵眼神中的忐忑與糾結(jié)。

緩緩咽下嘴中的優(yōu)曇釀，九尾看著沒有離開打算的莫清淵，好看眼睛微微一瞇道：“你可還有事？”

莫清淵頂著九尾探尋的目光，脊背全是冷汗，但想到莫七說的話，還是咬咬牙道：“九尾大人，我代莫家眾人請求大人將清輝歸還！”

“哦？為何？”九尾有些玩味道。

莫清淵察覺到九尾落在自己身上略帶審視的目光，額頭漸漸滲出冷汗，半晌終于鼓起勇氣對上那雙不帶任何情感卻似乎洞知世事的眸子，硬著頭皮道：“還請大人歸還！”

九尾聲音微涼道：“清淵，是誰給你的膽氣敢這樣跟我說話？是那杯優(yōu)曇釀嗎？嗯？”最后一聲“嗯”微微上揚(yáng)，帶著莫名的涼意，聽得莫清淵心中一顫，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道：“大人恕罪！”雖失態(tài)至此，別的竟是咬著牙關(guān)一句都不說！

感受到提不起一絲氣力的身體，九尾輕嘆一聲道：“恕罪？你是篤定我不能將你如何，對嗎？”

那聲輕輕的嘆息聽在莫清淵耳中百轉(zhuǎn)千回，使他不由抬頭道：“九尾大人，清淵只想拿回清輝，絕不會傷害大人！大人只是中了軟筋散，兩柱香后便會無事！”

“清輝本就是莫家之物，我不過是代為保管罷了，若有人能使清輝認(rèn)主，我定二話不說將其奉上，你出此下策拿回一個未認(rèn)主的清輝，值得嗎？”

九尾說著起身從墻上的暗格中拿出一個未加任何雕飾的木盒，沒絲毫留戀地扔在莫清淵腳下道：“拿去吧！”

莫清淵手指顫抖的打開木盒，看著靜靜躺在里面的清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拿到了它，回過神來后恭恭敬敬地對九尾磕了三個頭道：“清淵謝過大人！”

九尾看著莫清淵將木盒珍而重之地收在懷里，心中涌起一股不知是解脫還是失望的滋味，淡淡道：“從此我與你莫家，再無任何關(guān)系！你，好自為之！”

莫清淵聞言身子一震，但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身體伏在地上語氣略帶哽咽道：“清淵，對不起大人……”

九尾搖搖頭抬步想要離開，卻見一個一身錦衣，神色陰鷙的老者堵在門口，看著莫清淵搖頭道：“清淵，你怎么這么不聽話？竟然背著我將烏頭毒換成軟筋散，成大事者怎能有婦人之仁？須知打蛇不死反咬人！”

九尾看著老者臉上不加掩飾的惡意，微微后退兩步，神色戒備，莫清淵從地上爬起來祈求地看著老者道：“大爺爺，九尾大人已將清輝留下來了，您就讓大人走吧！”

那老者聞言怒斥道：“現(xiàn)如今他為魚肉，我為刀俎，自然萬事都依著咱們，但待其妖力恢復(fù)后，會放過莫家上下嗎？”

“大爺爺，九尾大人不是那樣的人，清淵求您了，讓九尾大人離開吧！我已經(jīng)對不起他一次，不能對不起他第二次??！”莫清淵緩緩跪在老者身前，目光懇切地望著老者。

老者不理會腳邊痛哭流涕的莫清淵，轉(zhuǎn)頭對九尾道：“九尾，老夫勸你還是留下來吧！”

九尾神色淡漠道：“你是什么東西，敢在我面前自稱老夫？”即使身陷險(xiǎn)境，他的語氣依舊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那是長期身居高位而滲到骨子里的一種高傲！

莫七聞言冷笑道：“死到臨頭還這么大言不慚！老夫莫七，是送你上路的人！”說著屈指成爪向九尾心口抓去。

九尾眼睜睜地看著莫七猙獰的臉龐越來越近，甚至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興奮，有些自嘲的一笑，沒想到自己最后竟死的如此窩囊！

突然一道身影撞向莫七，使那只直取九尾心口的利爪從其肋下擦過，手指的勁風(fēng)帶走一大片血肉，顯然莫七下手沒有絲毫留情，鐵了心要制九尾于死地！

九尾蒼白的臉上涌上一抹紅潮，腰間的青衫迅速被血染紅，捂著傷口后退兩步無力地靠在墻壁上，額頭上因?yàn)樘弁礉B出密密的汗珠，整個人有一種蒼白脆弱的美！

莫七看著死死抱住自己的莫清淵怒其不爭道：“清淵，你想干什么？放開我！”說著掙扎著想從莫清淵手中掙脫。

莫清淵沒想到莫七竟會突然動手，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shí)只來得及撞歪那必殺的一擊，此時(shí)死死抱住懷中的莫七，對九尾喊道：“大人快走！快走??！”

九尾一言不發(fā)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捂著傷口慢慢向門口走去，經(jīng)過莫清淵時(shí)輕聲道：“我不怪你！”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莫清淵在九尾看不見的地方淚如雨下，九尾大人不怪自己，可自己該怎么原諒自己？

莫七看著漸漸消失的九尾，心中一急出手便用上了真力，但在聽到莫清淵的悶哼時(shí)，心中一軟，對于這個比較優(yōu)秀的子侄他還是在乎的，不由慢慢停下掙扎，嘆息道：“清淵，事已至此，你何苦呢？”

莫清淵身子漸漸委頓在地，卻倔強(qiáng)地抬頭看著莫七道：“大爺爺，您不會懂的！”

莫七神色不明，片刻后一揮袖袍高呼道：“來人，將清淵給我關(guān)起來，在我回來之前不準(zhǔn)踏出房門半步！其他人，跟我走！”

若是九尾還在，便會發(fā)現(xiàn)這些人沒有一個是莫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