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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羅大島主

  • 遺龍記
  • 半月書生
  • 1977字
  • 2020-10-31 23:00:49

聽聞青巖正是羅伊島大島主羅山青的時候,左青的表情突出了兩個字——驚!喜!

不待左青多問,東方無乂已經(jīng)開始幫青巖回答此事由來。

“東凌以東是為廣闊東海,可查卷宗只對臨海的諸多島嶼略有涉及,但再東,乃至過了東海是什么,卻無從知曉。有機(jī)可查的史料記載著偶會出現(xiàn)的外海來人。但從來對東海以東語焉不詳。根據(jù)我所知道的消息,高祖皇帝安排的死士護(hù)持了無庭帝正是去了東海以東?!?

說道這里,東方無乂看了眼左青,左青卻毫無表情,只是示意東方無乂繼續(xù)說下去。

“五年前,青巖被驅(qū)往里人司,我與里人司少卿李泉當(dāng)年都跟隨常侯。青巖在里人司呆了三個多月,父皇大概是把青巖忘記了,結(jié)果華皇后的懿旨到了,著里人司秘密處決青巖,卻不知李泉從何得知青巖乃是常侯遺子,將此事知會與我,我尋人從舜天大牢覓了一個跟青巖身材大體相仿的死囚,李代桃僵,救出了青巖?!?

左青聽到這里,緊握起了拳頭,沒有說話,繼續(xù)聽東方無乂說下去。

“開始我把青巖安排在外公家中,外公去世多年,那處宅子母妃也一直是交給我打理,在京都來說很是偏僻,倒一直很是安全。小青,你也知道三年前出的那樁事,我離開了京都,父皇說是安排我去琨山駐軍,其實(shí)是著我到這東海駐軍做了團(tuán)總?!?

左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自然知道東方無乂說的那件事,正是那件事,才使得天狼公子不在渾渾噩噩,靜下心來跟隨泰淵、蔣桂芳演文習(xí)武。

東方無乂苦笑了下,繼續(xù)說道:“我離京之前便已安排手下護(hù)衛(wèi)著青巖離開京都,來到了這卞州。再后來我到東海駐軍,青巖卻不愿在人前露面,唯恐叫旁人知曉。你也知道青巖的性子,我再三勸阻,也沒能留住他。青巖只身一人去了羅伊島,至于后來青巖成為羅伊島大島主的事,我就不甚清楚了?!?

東方無乂說完,便將目光對著了青巖。這幾年來雖然知曉青巖一直在羅伊島,也時常見面,但每當(dāng)問起青巖他在羅伊島做了一些什么的時候,青巖總是語焉不詳。

聽完東方無乂的簡單敘述,左青很久沒有言語。清澈的目光看著青巖。青巖只是微微笑著,偶爾咳嗽一下,也沒有說什么來解答左青的疑惑。

羅伊島可不是三五人的島嶼,即便卞陵百姓口口相傳的十萬島民有夸大的成分,兩三萬的島眾總是有的。羅伊島畢竟不是卞州,甚至都不是嚴(yán)格意義上的東凌國土。絕不會有怎樣的律法跟規(guī)則,有的只是弱肉強(qiáng)食、腥風(fēng)血雨。

左青不知道青巖這三年是怎么過來的,孱弱的少年身軀是懷有一顆多么堅(jiān)強(qiáng)的心,成為一方島主。青巖吃過的苦,左青想都不敢想。

東方無乂摸著左青的腦袋說道:“青巖雖然從來不說,但我知道他一直記掛著你,一年前,沒隨君上朝的消息傳來的時候,青巖很是開心。比他自己做了島主都要開心。青巖不說,但是我知道,恐怕在深宮大內(nèi)、孑然一身的你,就是青巖一直在努力的因由了。何況,青巖一早就知道,你本是高祖皇帝嫡長玄孫的事情……”

青巖接過東方無乂的話,說道:“咳咳……小青……咳咳……你還在雪姨肚中的時候,雪姨便說了……咳咳……你不是我兄弟就是我老婆呢……咳咳……呵呵……”

左青靜靜地坐著,看著青巖,熱淚盈眶但沒有落下。今天再見了青巖,就絕不會在叫他離開。左青心里暗暗下著決定,再也不能流淚,永遠(yuǎn)不可以軟弱。自己要護(hù)持了青巖,就像當(dāng)初青巖為了自己擋在太子身前一般,為他遮風(fēng)擋雨。

“至于……至于王子堯跟羅伊島的事情,你還是回頭再問青巖吧?!睎|方無乂說道。

這時候,有軍士進(jìn)帳點(diǎn)燃了油燈。不覺得竟已近申時,三人不知不覺間,竟在這沙盤旁呆了三個時辰。

左青起身,拉起青巖說道:“我新官上任,不可肆意離開府衙,今晚還要趕回卞陵。三叔你安排車馬,將我送回去吧……只是,山青哥哥,你是留在這里,還是回羅伊島去?”

左青自然很想青巖隨他同去,但是他不想強(qiáng)求青巖,當(dāng)年青巖自己遠(yuǎn)去羅伊島尚且不愿在東方無乂庇護(hù)下生活,何況如今,他們都是大人了。

確實(shí)東方無乂說道:“青巖自然是隨你同去,若沒有咱們這位羅大島主助陣,只怕你這太守做不安穩(wěn)呀?!?

左青聽聞此言,已是喜形于色,再看青巖時,已是笑著點(diǎn)頭。

左青拉著青巖想著大帳門口走去。歡快的說道:“三叔,我兄弟二人這就去了,您老人家自己在大營安穩(wěn)呆著吧?!?

東方無乂也沒有阻攔他們,更沒有安排他們留下用過晚餐再走的意思,只是笑罵道:“小崽子,真是過河拆橋啊,我才把青巖給你送到眼前,你就要丟開我這‘媒婆’不成?”

左青“呸呸呸”的拉著青巖去了。東方無乂安排的人一直在帳外等著,見到二人出來,自是陰著二人向來路走去。

東方無乂沒有出賬相送,他心里知曉,只怕左青很多話不好當(dāng)著自己的面問出來。

卻說左青與青巖出了大帳,左青執(zhí)意要背著青巖走過里許長的青石路。青巖也沒有拒絕,坦然的伏在左青北上。左青一路走一路哼著兄弟二人小時常哼的歌謠

路邊開放野菊花

飛來一只小烏鴉

不吵鬧呀不玩耍

匆匆忙忙飛回家

它的媽媽年紀(jì)大

躺在家里飛不動

小烏鴉叼來蟲子

一口一口喂媽媽

多懂事的小烏鴉

多可愛的小烏鴉

飛來飛去不忘記

媽媽把它養(yǎng)愈大

…………

多少年沒有流過淚的青巖,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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