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還在左青跟青巖眼前,略微有些許笑臉的映竹,到了此地,卻是一片木納神色。
映竹看主位上的少女,不在假寐,也不多說,便要走上前去。卻只見那少女蹦跳著走下了位置,揮著手?jǐn)r住了映竹。
少女喝道:“你個呆竹子,快快聽步,休要再往前走一步,沒的污了我的地毯,這可是琨山雪豹的毛毯,我花大價錢弄來的。”
說著話,少女竟然一下子倒了下去,卻是五體投地地趴在了雪白的毛毯上,雙手還兀自在地上劃來劃去,做享受狀。
雙生子姐妹倆卻已掩口輕笑了起來,想來是素來知道自家主子的德行,只是心中歡喜。反倒是玉石一雙大眼,在少女躺倒的身上徘徊,卻只有尊崇之意,卻無褻瀆之感。賊眉鼠目的柴小虎卻不再直勾勾的盯著雙生子姐妹倆,對著映竹點了點頭,便一副正經(jīng)模樣地站在一旁。
卻是映竹開口說道:“子蘭,你何須如此,我又不是外人,再說你當(dāng)我不知,這地毯分明就是青州總閣的那同一塊,你還好意思說話大價錢買來的,你是摳門摳到什么地步了?!?
已在毛毯上翻滾了幾圈的子蘭卻已停下自己的搖擺,笑嘻嘻的站了起來。雪白的雙足,輕踏著毛毯,身形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瞬息已到映竹眼前。
子蘭比映竹要矮上一頭,分明就是一小巧玲瓏的少女,卻抵起腳尖,非要與映竹眼對著眼,卻還是不夠高度。子蘭鼻尖離著映竹嘴巴不過半尺之遙。
此時子蘭的聲音再次響起:“屁話,大人這么大的家業(yè),都是我在打理,你個呆子知道什么,就算這就是那塊毛毯又怎么了,我為大人管家看院,難道不該節(jié)約一分是一分嗎,再說狗屁的青州總閣,本閣主在哪,哪里才是總閣,今天本閣主還就告訴你了,這里就是青煙總閣?!?
看著咫尺眼前氣焰熊熊的小子蘭,一直緊繃著臉龐的映竹,終于笑了。
“是,是,是,我們蘭大閣主說的都對,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還請?zhí)m大閣主饒恕小人?!?
自小一起長大的映竹自然知曉子蘭的性子,如今換上一副樣子的映竹更是連連討?zhàn)垺?
子蘭卻仍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哼聲道:“哼,被你雙子門竹大護(hù)法一口一口的稱呼蘭大閣主,小女子可是擔(dān)當(dāng)不起。哼……你這呆子,不在大人身邊伺候,跑到我這邊來,小心本閣主到大人面前告你一狀。”
映竹脫鞋走到了地毯上,繞開子蘭,卻一副獻(xiàn)媚的樣子,笑瞇瞇的對著子蘭說道:“好妹妹,好妹妹,竹子哥錯了,竹子哥再也不敢了。好妹妹,竹子哥不裝樣了,竹子哥可是你的好哥哥呀?!?
看到映竹在手下面前如此服軟,子蘭卻也不好再鬧下去,抓住映竹手臂,向主位走去。
口中只是說道:“竹子哥,算起來,你有小半年時間沒有來這里,此番前來,是大人有什么交代嗎。”
映竹卻是說道:“是呀,我上次來的時候,這里還僅僅是一婆破破爛爛的石窟,今日卻已是如此景象,蘭妹妹好大的能量?!?
子蘭笑道:“還是大人的力量,我只不過是大人的小小管家。”
看著身邊從小玩大,一步步出落到如今的樣子,映竹真的很開心。是大人給了他們這些人生存下的機會,身邊這些人也都是把大人作為自己的天地去維護(hù),維護(hù)了大人,其實也是維護(hù)了他們這些人自己。
子蘭拉著映竹靠著她一起在主位上坐下。
此時左右四個少年才正式上前見禮。
雙生子姐妹倆夢雪、夢嬌只是笑著說道:“竹子哥好。”
玉石卻是稱呼道:“見過護(hù)法大人?!?
反倒是賊眉鼠目的柴小虎行禮,說道:“見過師兄。”
房間內(nèi)除去一張主位竟然沒有再有其他座位。其實這一直是子蘭在青煙閣中留給左青的位置,不過左青基本沒有來過罷了。
映竹示意各人直接席地而坐。四人也不嫌棄什么,何況這地毯卻是雪白一片,平日子蘭又甚是愛護(hù)。席地而坐也是常事了。
還不待子蘭開口說話,映竹卻已說道:“蘭妹妹,大人命我著令菊香明日來卞陵。我剛知會了玉柱,去通知他?!?
子蘭說道:“原來如此,我說竹子哥怎么到了我這,原來是想知道大人為何要見小香香呀。”
映竹卻是輕笑道:“卻是是竹子哥想你了,才來這里見你的,咱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許久不見,竹子哥來看看你也不行了嗎。”
子蘭笑罵道:“呸呸呸,有話直說,跟我你還弄這些彎彎道道,你這呆子心中有點啥我還不知道。哼……你是害怕小香香要被大人責(zé)罵,提前跑我這來問話來了。”
映竹被子蘭點破心里所想,悻悻然一笑,沒有說話。卻是子蘭繼續(xù)說道:“今日圣旨到了卞陵,你知道嗎?”
“這個,竹子哥自然知曉?!?
“大人要回京過年,你知道嗎?”
“好妹妹,你快快說吧,休要這樣難為哥哥,大人身邊一應(yīng)事情,我俱都知曉?!?
子蘭卻是生氣了,小臉紅彤彤的喝道:“你知道,你知道個屁。母皇太后要死了?!?
映竹聽到此處,卻已明白了。他也知道,自己這位大人,對待外人冷血的很,但是對待自己這些身邊人,卻從來很是寬容,何況對他極為愛護(hù)的母皇太后了。此番菊香來卞,只怕大人是要問責(zé)他知情不報的罪責(zé)了。到得這里,映竹卻是不敢再提前為菊香準(zhǔn)備什么了。
子蘭卻是說道:“小香香此來,少不了一頓責(zé)罵,不過這是我之前便就知曉,到時候我倆一起承擔(dān)就是,想來大人也不會對我二人都不加顏色吧。”
卻聽子蘭突然問道:“竹子哥,你還知道咱們雙子門的由來嗎?”
映竹應(yīng)聲道:“自然知道,咱們雙子門,雖然主要架構(gòu)是咱們這些從小被大人……被大人救下……被大人收留的少年少女們,但后來收納的門眾,大都是孿生子。這次有了咱們雙子門?!?
“呆子,最笨最笨的呆子,我是說咱們雙子門的由來,由來?!弊犹m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瞪著映竹說道。
映竹卻仿佛才反應(yīng)過來一般:“你是說,咱們雙子門一開始……”
子蘭見映竹木愣愣的說不出話來,氣憤道:“你知道為什么青煙閣,是青煙閣不是什么紅粉閣,綠茶閣吧,你這個呆子?!?
映竹卻才想起來一般,說道:“你是說,當(dāng)年大人那位至親的兄弟?!?
子蘭臉色終于緩和了一些,說道:“青巖,大人諱名上左下青,他的兄弟大名青言,這才有了雙子門,到現(xiàn)在雙子門門主之位高懸,一是大人不想擔(dān)當(dāng),還有就是為青巖門主留下的。”
映竹卻又迷茫了:“蘭妹妹,我此番前來,是說菊香的事,你怎的就扯到青巖門主身上……”
還不待映竹說完,氣憤的子蘭已經(jīng)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笨蛋,大笨蛋,你這個死呆子,你當(dāng)真不知,太守府的羅山青,便是青巖門主?!?
聽聞此話,映竹已徹底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