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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重逢(一)

初夏的夜帶著些如水般的涼爽,不知名的昆蟲不時發(fā)出一兩聲低鳴,讓本就發(fā)慌的心更加慌亂。三人一路走過去居然沒有碰到一個仆從,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不知何故,澤弘落下腳步站到南宮鑰身邊,像是為她解惑:“如你所知,現(xiàn)在這邊連僅住的幾個仆從都搬到其他院子去了,一個廢掉的舊祠堂未作其他用途,遠天遠地的又出了件命案,大晚上陰森可怖,自然沒有人往這邊來。”

她就著月光抬頭看他,可他低著頭,她看不清他那張臉上是個什么表情。南宮鑰很好奇,他究竟是如何知道她心中所想的呢?

轉(zhuǎn)眼就到了舊祠堂,澤弘看著那關(guān)得緊緊的六開大門沉吟道:“我就不進去了吧,在這里給你們放哨。”

孟贏正有此意,便欣然應(yīng)下。

看著澤弘,南宮鑰心道他莫不是怕了?可看他去劫個人如此干脆利落的做派倒不像是怯懦膽小之輩,想到門口確實需要個人守著,心想他確是個心細之人。

不知怎的,澤弘查覺到了她的目光,轉(zhuǎn)頭來對她一笑,月光下隱約可見那一口白牙整齊又好看。南宮鑰做賊般地回過頭,想著動作許是太過迅猛了些,便又轉(zhuǎn)過頭去,見他還望著自己,只得勉強一笑,心中想著好在自己的牙齒也是又白又齊倒不會比他差。

孟贏走過去將幾張符紙分發(fā)給眾人,幾步踏上青石臺階,站在一大片陰影之中的他仿佛與臺階下的眾人隔開成了兩個世界一般。他低聲道:“門口我早兩日前貼了符,雖說她受了傷本也出不來,不過還是小心為上。現(xiàn)下,我要開門了,進去后指不定會發(fā)生些什么事,手里的符至少可保平安,拿好了。”

南宮鑰點點頭,甩開腦中的不知所謂也是幾步邁上臺階,再回頭去看站在臺階之下猶猶豫豫的黃誠,看他欲動不動的一副樣子不禁皺了皺眉,一股子酸話又想往外傾倒時他卻像是拿定了主意,幾步走了上來。

她這才注意到他穿了一身白底暗花的衫子,襟口袖邊都用黑色錦布裹了邊,這一身喪服一般的打扮去見早已化作厲鬼的妻子倒是應(yīng)景。他的面色在月光下看上去有一種慘淡的白,直到隱入了房檐下的陰影中才聽他顫抖著開口:“你說她……是在這里?”

孟贏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伸手按到木門上問了一句:“準備好了嗎?”

黃誠嘴角抽動,似乎想說的話被一只無形的手卡在了嗓子眼里。過了許久,他點了點頭。

年久失修的陳舊木門緩緩打開,發(fā)出腐朽的“吱嘎”聲,想不到的是黃誠居然加急幾步第一個走了進去,這個舉動倒是讓當場的人皆愣上了一愣。

孟贏怕出意外,緊跟其后走了進去。南宮鑰頓了頓腳步,對于這個祠堂她有一種打心底里的排斥和恐懼,不得不說親身體會帶來的心里陰影面積實在是太大。她深深吸了口氣,空氣中滿是濕漉漉的霉味,她希望在這腐朽中能開出花來。

帶著這樣的心情,南宮鑰走進了那黑暗之中。待眼睛適應(yīng)了屋里的黑暗后隱隱還是能看到些東西,朽爛的供臺倒塌了一半,偌在的祠堂里空蕩蕩的,兩座九層蓮花燈座孤零零的,一座靠在墻角一座倒在地上。

屋里頭溫度驟降,沒由來的刮過一陣陣慘慘陰風,直吹得人心底發(fā)毛。南宮鑰覺得自己的心理建設(shè)簡直強大,作為一名十六歲半的少女,她能夠不尖叫不暈倒不顫抖的站在這樣的一間屋里頭實在已是讓人佩服的一件事了。

害怕還是有的,她心里清楚這屋里頭的那個并不是那活著的慕雨儀,她看過那女鬼一張可怖的臉,雖早有心理建設(shè)但多少還是有些止不住地發(fā)寒。

一只微涼的手在這時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嚇得她一頭冷汗立馬甩開,待模糊見得得身邊人是孟贏后松了一口氣,即刻在心中將孟贏全家問候了不下十遍。

“師兄。”她小聲道:“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何況我還是個……”女孩子。

孟贏不解,小聲應(yīng)道:“我這不是怕你害怕嗎。”

人家一片好心她當然不能駁了,雖然她很想罵他兩句,可考慮到這個環(huán)境必需要他壓陣便嘆了口氣松懈下口氣:“你可以先說句話呀。”至少讓她知道她身邊站著的是個人嘛,真是。

孟贏說:“你在害怕。”

她嘴里狡辯道:“何以見得!”

孟贏說:“因為你生氣了。”

她扁了扁嘴,她確實害怕,承認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正想著,孟贏拉著她幾步向黃誠靠過去:“來了。”

什么來了不言而喻,屋里急速下降的溫度便很能說明問題了。南宮鑰握緊孟贏的手,暗暗吞下口腔中突然開始瘋狂分泌的口水。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另一只手拿出一張符紙,手一晃,那張紙便亮起了幽幽的綠光。這屋子本就陰森,配上他點的這個光更顯出一派詭異可怖之象。

一團暗紅從一個黑暗的犄角旮瘩處冒出來,明顯異于屋內(nèi)光線的暗紅色澤似一團煙霧,隨著屋內(nèi)憑空而起的冷風轉(zhuǎn)了幾個來回后定定地停在了黃誠三丈之外。

讓人驚嘆的是黃誠居然沒有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呆,還能鎮(zhèn)定的發(fā)出兩個字音來:“這是?”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語音開始顫抖:“你是?”

這樣問就有水平多了,但凡有點意識的鬼魂也會因此而消些戾氣,必竟是自己曾愛過的人。雖不知變成了鬼那份愛還在不在,但這次要追究的并不是這一人一鬼還愛不愛的問題,而是本著救鬼一命要讓黃誠知曉這一樁陳年慘案。

那團紅色的煙霧怕是有些忌憚孟贏,在黃誠身邊變換了三個位置卻遲遲不敢靠得更近。南宮鑰心里繃著一根弦,但還是硬著頭皮將孟贏往后拉開了些許,估摸著這個距離便是那女鬼有什么動作孟贏還是來得及去將黃誠救下來。他們一退開那團暗紅色便向黃誠靠近了些許,待他們走到足夠遠時那團紅色的煙霧才逐漸凝出一個具體的形象來。

沒有瞳仁的眼睛,皮肉翻飛的一張臉慘白發(fā)綠,她身著紅衣,黑發(fā)無風自動,就那么定定地看著黃誠。她顯然是認出他來了,張開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見著那從嘴角豁開的刀口一下子裂開,整個左臉的牙齦全都血淋淋地暴露了出來,看起來極為瘆人。

拋開這些可怕的地方不說,這女鬼身上多多少少還殘留著慕雨儀的影子。黃誠身子猛地一晃,支撐不住地跪了下去,整個人在符火下縮得很小,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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