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風(fēng)吹過,撩起素女耳際一綹發(fā)絲,一抹亮麗的銀色隨風(fēng)飄蕩。面對魔佛出言調(diào)戲,素女不為所動,只是用一雙清冷的秀眸在魔佛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西疆毒叟后面的幾個怪袍大師由于功力相對較淺,被素女瞪得連退兩步。
“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毀掉你那雙狗眼。”素女的話語不帶絲毫情感,卻讓西疆毒叟等人心里發(fā)寒。按現(xiàn)在的狀況,素女想要逃脫似乎不太可能,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邪道亦深明這一點,于是開口說道:“魔和尚,動手!免的夜長夢多。”
邪道一聲怪叫,枯瘦的雙手如同鬼爪一般率先抓向素女纖細白凈的脖頸,魔佛等人也隨后動手攻向素女。情況頓時可變得十分危急,盡管素女身手高絕,但魔佛和邪道卻都是不差于她甚至功力還要強于她的強力對手,加上西疆毒叟等人在一旁虎視眈眈,素女已然是四面楚歌之境。這種情況之下,素女抽出了素女劍,道道寒光連閃,硬生生逼退了欺近身前的邪道。而后反手幾指點出,指勁直射魔佛面門。魔佛哇呀呀地一陣鬼叫,身形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數(shù)次扭曲,竟是閃了過去,仿佛渾身的骨頭仿佛似那軟繩,可以隨意彎曲。兩招過后,素女閃電般沖向西疆毒叟所在的方向。唯今之計只有從薄弱的方向突圍,機會稍縱即逝,素女選擇了從西疆毒叟這里做出突破。
之前吃過素女的虧,西疆毒叟顯然有些畏懼素女那莫測的劍法和詭異而犀利的指勁。他不敢硬擋,但也不想輕易放素女過去,使出出渾身解數(shù)拖延素女脫離的腳步。他的做法顯然奏效了,就在素女即將沖出去的時候,魔佛和邪道重新來到了素女的前方和側(cè)面。素女再度陷入包圍之中,邪道和魔佛獰笑著逼近,素女忽然手一揮,一細小的金黃色身影從眾人包圍間隙中穿了出去,在空中帶起一道金色的影跡。
“那是什么東西?”素女這一招讓魔佛等人有些始料未及,而且他們并不知道素女扔出去的是什么東西,一向謹慎的邪道立馬問道。
素女不言不語,靜靜地立在那,冷對眾人,毫無畏懼之色。
西疆毒叟盯著那道金色身影消失的方向,沉思片刻后轉(zhuǎn)而說道:“素女乃五天十地上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女人之一,能進入那個榜單的都不是平常人物,更何況一個女人!”
“你到底想說什么?”魔佛盯著西疆毒叟,臉色陰沉。
“據(jù)說素女除了素女劍法和素心指之外,還有一手獨門傳訊絕技,她養(yǎng)了一只金蟬,可以于危難中替她發(fā)出求救訊號。”西疆毒叟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剛才那金色的物體很有可能就是她養(yǎng)的金蟬!”
“你的意思是她已經(jīng)向外傳訊了?”邪道一下謹慎了起來:“能與素女結(jié)交的肯定也是中原絕頂人物,多半同屬五天十地,魔和尚!不需要留手了,中原女人多的是,殺了她!”
“這自以為是的臭婆娘,本座要親手捏斷她的脖子!”魔佛運起十成功力,全身真氣鼓蕩,原本矮瘦的身體立時膨脹了起來。七煞掌兇狠地拍出,黑色的掌勁毫不留情地擊向素女胸口,倘若被擊實,素女恐怕難免受到重創(chuàng)。素女的身影悠地飄了起來,如同隨風(fēng)飄蕩的落葉,輕盈無比,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讓魔佛等人難以捕捉到她的身形。
青陽鎮(zhèn)西郊,依然是一派風(fēng)和日麗的景象,寬敞的官道上走著一對男女。男的豐神俊朗,高大威武;女的柳眉細腰,嬌弱嫵媚,尤其是那清澈明秀的雙眸,似有瑩泉在流動,十分地美麗。
“哇!青陽鎮(zhèn)的風(fēng)景真好,難怪師父會來這里。”美女的女子在路上走走停停,不時張開雙手打著轉(zhuǎn),像一個快樂的精靈。
“是啊!以前只知道青陽鎮(zhèn)有一家新月客棧,以鮮美的驢肉和驢唇聞名天下,現(xiàn)在看來這青陽鎮(zhèn)的山水也是這般秀麗,果然是個好地方啊!”男子雙手交叉于背后,握著一柄劍,緩緩地跟在前面女子的身后,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嗯!”美女的女子停了下來,仰頭閉著眼睛深呼了一口氣,喃喃道:“浩天,等以后我們退出江湖了,也要找個風(fēng)景秀美的地方定居!”
“呵呵!”男子有些無奈地笑著,想要退出江湖談何容易。
被美麗女子稱作浩天的男子全名何浩天,年方三十;美麗女子名為鳳喬曦,芳齡二十,兩人相識二載余,相互傾慕。何浩天所使兵器為一把劍,劍名滄海,只余半截劍鞘,另半截在曾經(jīng)的一次打斗中被人削去。
何浩天的敷衍讓鳳喬曦有些不滿,倔強地嘟著小嘴。忽然遠處一道金光電射而至,停在了鳳喬曦的手臂上,鳳喬曦頓時變了顏色。
“喬曦,怎么了?”何浩天關(guān)切地問道。鳳喬曦小心地捉起爬在手臂上的金蟬,柳眉皺起,語氣帶著急切:“是師父的傳訊金蟬,不到危急時刻師父絕對不會放出金蟬的。浩天,師父現(xiàn)在肯定有危險,我們趕快去救師父。”
何浩天聞言雙手扶住她柔弱的雙肩道:“喬曦,先別著急,素女前輩武功絕頂,敵人應(yīng)該一時半會還奈何不了她,我們立刻趕過去!”
“嗯!”鳳喬曦點點頭,放出手中的金蟬。金蟬已通靈,非常人性地在前方指引著方向,鳳喬曦與何浩天緊緊地跟著它。
剛走出青陽鎮(zhèn)中心不久的瘋戟正獨自邁著步子,忽然十?dāng)?shù)丈遠的另一條路上兩道人影“唰”地閃了過去。瘋戟緊緊盯著遠去的兩道的身影,嘴里自語著:“何浩天…喬曦!”一番思量后,瘋戟也跟了上去。
在邪道和魔佛等人的圍攻之下,盡管素女武功絕頂也是獨木難支。在無法躲閃的情況下,不得不與魔佛硬對一掌,內(nèi)力修為稍遜一籌的她被擊退數(shù)步,魔佛只是身形稍微晃了晃,顯然魔佛占了上風(fēng)。邪道等人根本不給素女喘息的機會,立馬攻上,此時素女?dāng)∠褚扬@,情況危急。
就在眾人以為素女即將束手之時,一道金光穿過眾人眨眼間回到了素女的身上。隨之而來的還有兩道人影,其中那道嬌弱的身影老遠便已經(jīng)呼喊了起來:“師父!”
聽到這個聲音,素女明顯松了口氣,徒兒來了,而他總是在她身邊的。
“魔和尚!你去攔住來人,我們一鼓作氣殺了這女人。”邪道和西疆繼續(xù)逼向素女,而魔佛揮動那雙黑色的枯爪,迎向了鳳喬曦和何浩天。
見魔佛揚起黑氣四溢的雙手,何浩天不由眉頭一皺:“這老家伙什么來頭?大把年紀怎修煉如此歹毒的功夫?”由于擔(dān)心鳳喬曦受到傷害,何浩天將鳳喬曦擋在了身后,凜然面對氣勢洶洶而來的魔佛。
“鏗!”地一聲清脆的劍鳴,滄海出鞘,帶著絕世的鋒芒直刺魔佛。魔佛收回肉掌,身形疾閃,壁過滄海劍那一刺。魔佛手指如同尖銳的利刺,從側(cè)面戳向何浩天脖頸的命脈。何浩天迅速收回滄海,旋身而起,聚力于右腿猛地一踢。何浩天回招太快,魔佛只得變掌為拳,與何浩天那剛猛的一腳轟在了一起。“嘭!”地一聲悶響,何浩天反身空翻落地,右腳掌暗中有些顫抖,而魔佛也被這一腳擊退兩步。魔佛心中驚訝,對方明明功力不及自己,那一腳卻詭異地暗含三重勁道,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個暗虧。
“喬曦,快走!”趁魔佛晃神之際,何浩天拉起鳳喬曦柔弱無骨的細手,迅速趕到了素女身邊。
魔佛竟然攔不住,來人肯定乃非凡之輩。邪道停手問道:“來著何人?”
“你們不配知道我們的名字!”鳳喬曦跑到素女身邊,上下檢查一番發(fā)現(xiàn)師父無恙后方怒視邪道等人,“這么大年紀的人,竟然勾結(jié)在一起圍攻我?guī)煾福媸遣恢邜u!”
何浩天劍眉上揚,在一邊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不敢真名示人的小輩,速速離開,本座不追究你們這次妨礙之嫌。”沒有攔住何浩天和鳳喬曦的魔佛此時很是惱怒,一再地吃癟讓他戾氣狂漲:“倘若仍舊不知好歹地在此礙事,佛爺親手超度你們!”
“前輩何不積點口德,爭取早日往生西天極樂!”何浩天抱劍于胸曬笑著,毫不在意對方的威脅。
“伶牙俐齒的小輩,佛爺先超度了你!”魔佛怪叫著沖向了何浩天,令一邊邪道也纏上了素女,同時大叫道:“你們抓住那個女的!”
“糟了!”何浩天心里暗急,自己和素女都被纏住分不開身。以鳳喬曦的身手斷然不是西疆毒叟等人的對手,一旦被對方抓住那么自己和素女將會投鼠忌器,后果不堪設(shè)想。
“小女娃,過來吧!”西疆毒叟獰笑著伸手抓向鳳喬曦,鳳喬曦拔劍抵擋,但一個回合下來手中的劍便被西疆毒叟給奪了去。鳳喬曦被逼得不住后退,西疆毒叟仿佛一條嗜血的惡狼,張著血盆大口欣賞著待宰羔羊臨死前無助的掙扎。
忽然一道高大的人影閃出,緊接著場中傳出一聲慘嚎。方才還氣勢洶洶的西疆毒叟嚎叫著倒飛回去,將倉皇舉手想接住他的怪袍大師們壓倒一片。驚慌失措鳳喬曦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身前忽然閃出一個人,追殺她的人便慘嚎著倒飛了回去。
正與魔佛激烈交手的何浩天間不容發(fā)之際瞟了來人一眼,心中的石頭立刻放下,專心對付起眼前的魔佛。素女也是虛驚一場,來人她亦認識,因此不在分心于愛徒身上。
“又是他!陰魂不散的瘋戟!”魔佛心里氣急敗壞地大叫,邪道也恨恨不已地盯了瘋戟一眼,已經(jīng)開始思量全身而退的法子。
“喬曦,你沒事吧!”來人正是尾隨他們而來的瘋戟,轉(zhuǎn)身以非常少有的關(guān)切的神情看著鳳喬曦,語氣十分溫柔,若是外人怕是不會相信瘋戟有這樣的一面。
“文…文大哥!”鳳喬曦驚訝地看著瘋戟,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xiàn),“我沒事,就是他們傷了我?guī)煾福拇蟾绮灰胚^他們!”鳳喬曦恨恨地指著西疆毒叟一干人。
此時的西疆毒叟抱著右肩不住顫抖著,齊肩以下的整條右臂都已經(jīng)離體而去,掉在離他不遠的道路旁。沾滿灰塵的斷臂如同一段被人遺棄的枯木,靜靜地躺在一旁。
這一切正是趕到的瘋戟所為,瘋戟聚氣于掌,形成掌刀在西疆毒叟全部注意力放在鳳喬曦身上時一舉切斷了他的右臂,同時猛地一腳將西疆毒叟踢飛,霎時響起一陣令人牙酸的骨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