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已經瘋了，他的腳邊躺著一個身影，那人身首分離，手臂伸出，五根手指如鐵鉗般牢牢抓住了徐正的褲腳。

若是以往，徐正還以為左安是想讓自己為他報仇，但在不久前已經目視過左安死亡的徐正現在只感到恐怖。

他的身邊竟然有殺不死的人...

“看到了吧？怎么樣，現在要站在哪一邊？”白凜一腳將左安的尸體踢進了自己的影子中。

按照她的經驗，待到左安復生時，這具尸體就會消失，但就這么擺在地上也不大好，讓它在自己的黑暗空間中慢慢消失是最好的選擇。

面對站在身前的白凜，徐正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兜帽下動人的容顏只給他帶來了恐懼。

他清楚的記得，眼前長著狼耳的怪人只用了幾分鐘便帶著他和另一個自稱是夜小小的高中生找到了復生的左安。

沒有任何的猶豫，白凜從影子里鉆出的剎那便截斷了左安的雙腿，飆出的血液在徐正眼中留下了揮之不去的印象。

他已經確認左安不是正常的人了，但眼前這兩人也絕對不是啊...

看她們殺人不眨眼的態度，感覺自己很可能落得個被利用完就扔掉的下場。

不過，再親眼見到白凜和夜小小戰力后，徐正明白，自己再不答應的話，大概馬上就要跳過利用這個步驟直接進入垃圾桶了。

一位看上就被籠罩在不詳的黑影中，另一位外表上雖然毫無威懾力，手段卻極其詭異。

那柄鐮刀明明沒有砍在左安身上，卻能讓左安身首分離，做出這種事情后竟還能面不改色的仰頭看天。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他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

“我答應幫你們！只是...我需要做什么？”徐正連忙點著頭，生怕白凜不耐煩后把他宰了助興。

“你只需盡快讓左安的同學回想起以前的左安即可。”夜小小搶先一步說道。

她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向著徐正走來，看見夜小小的舉動，白凜十分配合的讓出了位置。

“我能感覺到，替身的存在感正在削弱，我的鐮刀能夠直接傷害到替身的本源，那是在一片黑暗中，有很多浮現的紅色光點，替身的每一次死亡都在讓屬于它的光點消散。”

“如果不傷到替身的本源就無法真正將其殺死嗎？難怪我殺了那么多次都毫無作用，看來死掉的只是一具在現實里行動的軀殼。”

白凜有些慶幸在巧合下遇到了夜小小，否則只憑借她自己，是不可能起到太大的作用的。

“所以我們要分頭行動。”夜小小繼續說明著，“白凜姐姐帶著我去找左安的替身，它每復活一次我們就殺死它一次。

徐正則要回到校園，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要讓你的同學接受以前的左安，而不是現在這個始終掛著笑容的左安，這樣一來就能幫助真正的左安奪回一些被搶走的存在，當我們雙線的積累的量達到一定程度時，左安應該就回來了。”

“這...可能有點難度...畢竟以前的左安...”看見夜小小投來銳利的目光，徐正連忙改口，“啊不，我的意思是說要改變的一定是那些認識左安的人的印象嗎？相比于熟悉的人，去搞定那些不認識左安的人不是更容易些嗎？主要是他們真的不愿意回憶起和左安一起倒霉的時光...”

沉默了片刻后，夜小小回道：“隨你便，只要能讓他們接受從前的左安即可。”

“我知道了...”徐正蔫了下去，認命般地嘆了口氣，同時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氣，一是因為白凜和夜小小已經離開了，二是自己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思路，好在她們只想要結果，并不限制自己完成它的方式...

至于鴿了這個請求的想法，徐正在看到白凜的追蹤能力后便立即舍棄了，自己只能老老實實地去做，不過如果能這樣結束掉校園內發生的詭異的話，貌似也還不錯？

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恐懼過后的閑暇中，徐正心中涌起了一絲微妙的激動感。

另一邊，白凜正駕馭著影子向著左安的復生地點奔去，而夜小小則待在了她的黑暗空間中，保留著自己的體力。

夜小小的鐮刀固然詭異，但對自身的消耗也是不小。

“這只是她初步獲得的力量。”融入到影子表面的白凜忽然聽到了黑澤的話語。

“您是指夜小小？很奇怪，我判斷不出她的代理人等級。”白凜也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黑澤提醒道：“咳，實際上，別的代理人對你現在的感覺也會是這樣，因為你已經脫離了代理人的范疇，成為了異類。”

“那...夜小小也是異類？可左安說她只是覺醒了自身的力量，而我的狀況是由于醫院的異化和您的規則改造手術共同早就的...”

白凜表示不解，身為代理人的她十分了解何為規則，在支撐世界運行的規則下，這些異類在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出現的。

“嗯，我能感覺到世界的規則并未發生改變，這么說來...只剩下一種情況了，她是漏洞...難怪，如果是這樣，她說的夢魘闖入了她的夢境也就可以理解了，不然的話，夢魘怕是要受到更加強力的規則束縛...”黑澤慢慢有些理解了，語氣中帶有一絲驚訝。

“漏洞？那是什么？她不是人嗎？”相對而言，白凜則是更加疑惑了。

“漏洞啊...這個具體解釋起來還是真漫長，早在很久以前，這個世界的漏洞便已經被填滿了，如今再度出現的漏洞是由于神秘存在的死亡嗎？那條隱藏的規則看樣子已經開始生效了...

我現在已經到了瀕死的狀態，那些束縛著我的規則也相對松了一些，但即使是這樣，我也只能告訴你一點，我們這些神秘存在在很久以前都是以漏洞的身份誕生的...”

“這...”

黑澤清淡的話語在白凜腦中宛如一顆爆開的炸彈，“也就是說...她之后也會成為一位神秘存在？！”

一想到自己的空間里載著一位未來的神秘存在，白凜頓時有些慌亂，即使已經成為了異類，她對神秘存在的敬畏也絲毫未減。

“這只是最順利的情況。”黑澤并未感到高興，“神秘存在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當上的，尤其是現在的環境下，她要面臨的挑戰貌似并不比左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