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是月上柳梢時分,容梁沒有點燈,他發現一個奇特的現象,自己竟然能在黑暗中看清一切,如同白晝一樣。
容梁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他想起了在山谷中的情形,頭兩天的晚上還不能夜間視物,后來吃了那條小蛇,在暗河中潛行就發現具有了這種能力,估計與小蛇有關。
躺在床上,容梁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難道就這么一直生活下去,說起來容梁的身世也的確頗具傳奇色彩,自己要是能開啟體內的血脈,成為一個煉藥師也是不錯的選擇,自己在那個世界一直都是過的相當平庸,既然來到了這里,已經是不能改變了,為什么不好好利用這次機會,創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
在胡思亂想間容梁進入了睡夢中。
當他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太陽普照,村子中的人早已是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估計整個村子起的最晚的就是容梁了,這也是他養成的習慣,一直以來都是晚睡晚起。
吃過早飯來到堂屋,容紹弘早已開始準備著今天將要炮制的藥材。
容梁不好意思的進入堂屋,“我來晚了。”
“哦,不要緊,肯定是昨天消耗的體力太多了,多休息一會也是應該的。”容紹弘憐愛的看著容梁。
看著案子前堆積如山的藥材,容梁知道今天容紹弘要大干一場,把這些天所拖欠的藥材盡量補上。
“怎么樣,身體恢復的不錯吧,有沒有信心大干。”容紹弘笑容滿面的看向容梁。
“沒問題,我現在覺得體內充滿了無限的活力,就讓我來先試試吧。”說著,容梁走向案子。
站在案子前深吸了一口氣,容梁只覺得體內的熱流涌動,身體的每一處都充滿了無窮盡的力量,伸手接過父親容紹弘遞過來的藥材,整個人再次進入那種奇妙的狀態,雙手上下翻動,靈活的如同飛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的彩蝶。
此時手中的藥材就像具有了生命一樣,容梁眼中的藥材不再是一株干巴的植物,而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躺在手中,藥材的任何缺陷和瑕疵都明明白白的出現在容梁的腦海中。
容紹弘很是吃驚容梁這種狀態,一般來說一個藥者從開始準備炮制藥材到進入狀態,總是需要一段時間準備,無論是精神和身體都要進入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才能開始工作,像容梁這種僅僅是一個呼吸就能開始炮制的,那絕對不是一個藥者,至少得是一個藥師才能掌握的技能。
容紹弘甩了甩頭,隨手遞上藥材,神情黯然,把腦海中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卻,這怎么可能呢,自己的修為被廢,血脈被徹底封死,怎么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呢,這只不過是自己一廂情愿的想法罷了。
如果容梁真的能夠成為藥師,那就好辦了,靠山村從此以后也就不用再看柳城的臉色過日子了,完全可以把炮制好的藥材煉制成丹藥,村子的收益將會得到巨大的翻倍。
作為曾經的煉藥師,容紹弘太清楚藥師與藥者之間的差距了,那是一個不可跨越的鴻溝,比起藥者與藥童之間的差距一點都不小。
但是一旦成為藥師,別說就是在靠山村了,就是在柳城也絕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更何況還是一個年僅十五歲的藥師。
當然這跟容家的血脈相承是沒法相比的,容家的子弟從一出生就有可能成為藥師,這完全是血脈的原因,是普通人所不具備的優勢所在。
這也是容家能夠統治容國的一個原因,容家之所以能夠成為皇族,就是當年容家的先祖靠著精湛的煉藥術在暗月大陸打下的一片江山,但是隨著歲月的流逝,容家先祖是威名不在,而后人也再沒有一個達到先祖的高度,所以容國的地位日漸低下,國土也被周圍的一些有野心的國家不斷蠶食。
當年在暗月大陸響當當的帝國現如今已經變成了他國的附屬國,靠著每年向后期崛起的一個新的超級帝國楚國納貢,來換取容國的茍延殘喘。
回想起這些陳年往事,容紹弘臉上露出凄然的笑容,現在這些又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呢,自從血脈被封的那天起,自己僅僅還是在姓氏上跟容國有點關系而已。
正在專心炮制藥材的容梁可不知道父親容紹弘所想的這些,而是始終處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面前炮制好的藥材已經堆積很高,但是容梁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疲憊,反而是體內的熱力涌動愈發流暢。
渾身上下都處于一種無比舒服的感覺中,漸漸的容梁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當每一株藥材被炮制的過程當中,從手指與藥材的接觸處似乎是有一種微弱的力量,通過手指向體內傳來,而自己的身體非但不排斥這種力量,反而是很喜歡,樂于接納這種力量。
容梁靜下心來,將感知力的重點放在這種力量的來源上,很快,他發現這種力量正是來自于手中正在被自己不斷炮制的藥材。
容梁當即被自己的發現嚇了一跳,這是怎么回事,只是聽說過藥材被炮制好后會被煉制成丹藥,而只有服用了大約以后才能吸收其中的力量,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手指一接觸藥材,就會有力量傳出的。
感覺到手中的藥材還有一點力量沒有傳出,容梁心中不經意的想到了吸,結果他的心念剛一動,藥材中剩余的力量瞬間傳入體內。
再將感知力投向手中的藥材,容梁發現藥材里面已經是變得死氣沉沉,再沒有一絲的活力,先時那種活力十足的藥材再次變成干巴巴的植物,甚至連一株普通植物都不如。
容梁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情讓藥材和自己之間變成了這種情況,沒有猶豫,再次接過容紹弘遞給的藥材,等到炮制完畢,上次的情況再次出現,藥材再次變成干巴巴的普通植物。
容梁一連試驗了幾十株藥材,結果都是一樣。
這時容紹弘似乎也看出了問題,剛想要叫停容梁,雖然藥者在炮制藥材時最好不要打擾他,但是容紹弘覺得容梁所炮制出的藥材好像是發生了什么變化,至于具體是什么變化,就是容紹弘也不能明白。
還沒等容紹弘開口,容梁主動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轉頭看向容紹弘。
“容梁,怎么了,我感覺似乎是有些不太對。”容紹弘先開口問道,這種事情只有問過了當事人才能弄明白。
“爹。”容梁一開口就感覺有些別扭,畢竟容紹弘不是自己的父親,而且‘爹’這個叫法自己還真不習慣。
“爹,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些藥材好像都死了一樣。”
“什么?你竟然會有這種感覺,你竟然會感覺到藥材里面的氣息,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容紹弘激動帶著焦急的問道。
容梁道:“是這樣的,在先時,我覺得這些藥材都好像是活的一樣,每一株藥材都有生命,我能感覺到藥材的每一個細節,所以炮制起來也是特別的得心應手,但是就在剛才,這些藥材就像是死了一樣,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活力。”
聽容梁說完,容紹弘半天默默不語,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過了半晌,容紹弘開口說道:“你的這種能力也許將會給你帶來巨大的變化,但是你不要跟任何人說起,否則會帶來想不到的壞處。”
“嗯,我一定不會亂說的。”容梁點頭答應,雖然不知道容紹弘所說的壞處是什么,但是容梁明白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爹,那這些藥材是怎么回事。”容梁不明白這些藥材是怎么了。
“這些藥材應該都死了。”容紹弘的話人容梁大吃一驚。
難道藥材還真的具有生命不成,這真是不可思議,不過回過頭一想,自己的身上能夠發生這么多奇怪的事情,這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確切的說是這些藥材內部的活力盡失,已經不能稱之為藥材了,更別說是去用來煉制丹藥了。”
容梁心中略微平靜,原來是這么回事,還以為藥材真的具有生命呢。
“爹,那是什么緣由讓這些藥材都死去了呢,是我的炮制手法不對么。”容梁可沒有直接說出是自己吸收了藥材中的活力,有些事情還是只有自己知道就好了。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看樣子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吸取了其中的活力,從而導致這些藥材變成一把普通茅草。”
看著容紹弘沉思的樣子,容梁心中嚇得蹦蹦直跳,不愧是曾經的煉藥師,見識果然不一般,雖然沒有看出是自己吸取了藥材中的活力,但是卻看出了毛病所在。
拿著手中已經變成茅草的藥材,容梁愣在當場,不知道是應該繼續炮制還是停手。
如果繼續炮制,那么這些藥材有可能都變成茅草,但是不繼續炮制,要找什么借口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