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間歇性的物種,在當下遇到困難的時候才想起以前的美好,最近總是想起陸川,也會夢到他,太久沒有去看望他,可又不敢去,因為我怕,我怕滿滿的感情爆發會形成無邊無際的淚水,最終變成深深的自責。
一次我趁著酒勁去看望他,當看到他墓前的照片還如生前一樣俊秀,生動,我忍不住痛哭起來連同著鼻涕和淚水,像一個不能控制自己情感的孩子,我哭著對他說:“你看我,我什么都做不好,我那么喜歡你,就干脆做了那個小三多好,至少你還活著至少我們相愛,可到底是我不好,我只看到了你優秀的樣貌和才華,卻沒有看到你脆弱的內心,我是那么那么的喜歡你,可我卻沒有保護好你,現在淪落到人人唾棄的份上是我活該,我多么多么地想回到那時候,回到那時候你溫柔地懷里....”
當一個人情緒發揮到極致地時候會暈倒,就像我無緣無故地暈倒又無緣無故地躺在四姨地床上,聽四姨說是宋子承送我回來的,說到宋子承我的心里提不起一絲情感,如果陸川活著,我是絕不會選擇宋子承,沒有原因,這大概就是女人的心。
宋子承拖著一灘泥的冷凝玉,他想他這幾年的心血白費了,他一直想要得到的心,全部都還了回去。
每每看到宋子承與一個年輕的姑娘出雙入對,我總會瞇起雙眼射出一道強大的紅外線,說不眼紅那是假的,畢竟這個男人前一段還與我共度良宵,就算是移情別戀這也太快了,而且就算移情也該是我先移情。他們參加的每個聚會都會有我的身影,而我,男伴經常換,有帥氣型的也有小鮮肉,還有那個之前與我相親幽默型的男子,我會與這些男人在酒會上耳鬢廝磨,哈哈大笑,坐實了那個浪蕩情婦的樣子,有一個男人把持不住在衛生間門口狠狠的吻了我,當時的我也是一驚,宋子承拉開那個男人,扔了出去并對我說:“你到底想怎樣,你跟這些人在我面前晃蕩什么?還是說是你吃醋了,想報復我。”
我哈哈大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后又一副寂寞難耐的樣子說:“我只是缺個暖床的,你誤會了。”
他生氣的說:“你敢?”
“切~,你管得著嗎你”準備要走,宋子承突然拉住我在我耳邊威脅著說:“你要真敢,我就斷了你的腿,把你仍在我的床上只給我暖床。”
我驚訝的看著他,他有新歡干嘛還要在乎我。
不一會他被人叫走,我站在原地想著最近我的行為,開始反思,覺得本可以裝作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不做的,這樣反倒承認了我在吃醋,原來我的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地方是留給他的。
于是很長一段時間我過著三點一線自律的生活,即便是有宋子承的地方我也推掉不去,畢竟是我甩的他,我該離他遠點,雖然大家都以為被甩的那個是我。
可當你越是逃避的時候,有些事情就越是找上你,約我的不是宋子承,而是他的那個小女朋友,我們在淡雅的茶館見了面,見到那女孩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輕,其他再無別的特點甚至連她做自我介紹時的名字都記不住,她說了一大堆的話都是對宋子承的夸贊和仰慕之情,以及無數次的強調我是個前任,可我就是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看得出來她對宋子承的喜歡,也許在這之前我會對她說一句愛是相互的,你那么喜歡宋子承,宋子承喜歡你嗎?可這次我沒有,因為經歷太多,因為年紀大了,我開始學會不爭,那女孩說了很多的話,而我一句也沒說,只是喝著茶,喝的多了會不停的上廁所,從廁所回來我看到她故意當著我的面讓宋子承來接她,果真他來了,我還是淡淡的喝茶,他讓那女孩先上車,自己坐下來,坐在我的對面,我客氣的說:“喲來啦,其實那女孩挺好的,你要喜歡我會祝福你的,不用讓她來我這里宣誓主權。”
“冷凝玉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或是看到的那樣,那不是事實。”
“呵,事實是什么,事實就是你根本娶不了我,但你可以娶別人。”
“冷凝玉,你知道你每次說出的話都會刺痛人的心。我都害怕見到你。”
“哈,你以為我想見你,還不是你身邊那位約的我。”
“我們非得這樣嗎。”
“那不然呢,我們這次正式的,和平的分手。”說罷我站起身,伸出手想與他說正式再見,他握著我的手久久不肯放開,我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緒,但是我看到了他眼角的細紋,原來我們都老了。
那女孩催著走,他才放開我的手,我目送他們的車從窗外走了,看了眼窗外已經漸涼的天氣,披上外套,走了出去,心里突然有說不出的輕松,我想,之所以一次次的推開宋子承,是因為對自己的未來,已經想好了出路,不倫是孤獨終老,或是重新開始,都是我可以接受的結果。
這時陰沉的空天突然下起了雪,我抬頭看到一瓣瓣的雪花,再空中轉來轉去,搖搖晃晃的掉入我的手中,落入掌中的雪花像冰晶一樣透明,美麗,我開心的笑了起來,單純的像個孩子,也像這白色的雪一樣。當白色的雪覆蓋地面,世界都披上了白色的外衣,我想這一切的一切終于已經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