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純白的世界。
沒有去過北方的人,永遠(yuǎn)也無法理解那是一種怎樣的環(huán)境。
冷風(fēng)在門外無情地呼嘯,打在譚城的身上,仿佛也打在了他的心里。
譚城并不感覺有多冷,這小木屋里的爐火燒的很旺。
但是他的心已經(jīng)冷了。
如果你在不知不覺中被人帶到一個千里之外的荒野之地,你的心也會冷的。
“這是哪里?”
“這里只是北方大山里的一個小鄉(xiāng)村。”南海走到譚城身邊,手指向山下,那里果然有一座座房子,有些還冒著炊煙,現(xiàn)在是晚飯時間了。
“我們在哪?”問完這句話,譚城就發(fā)現(xiàn)這句話簡直是多余的,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個半山腰的位置。
所以南海也沒有回答。
譚城又問道:“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滅口,反而帶我來這里?”
南海道:“因?yàn)檫@把劍。”
南海手中拿著一把劍,正是白風(fēng)劍。
譚城道:“看來你和家?guī)熞灿幸欢ǖ臏Y源了。”
南海道:“當(dāng)然,你不感覺奇怪嗎?”
譚城道:“我只奇怪我?guī)煾笧槭裁匆屛規(guī)е@把劍,這把劍好像只會給我?guī)聿恍摇!?
南海笑了,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沒有一個男人能拒絕這種笑,譚城也不能。
所以他干脆不再去看她。
“你要我干什么?”譚城明白這人既然不殺自己,就一定是因?yàn)樽约哼€有利用的價值。
南海道:“救命。”
譚城道:“救誰的命?”
南海道:“你的。”
譚城愣道:“我的?”
南海充滿怨恨的看了丁采薇一眼,道:“我給你下了一種毒,這種毒可以幫助我控制你,它的解藥共有六種,分六次服用,每次相隔一百天,如果百天之內(nèi)沒有解藥就會暴斃而亡,但是這個奴才熬第一鍋解藥的時候就誤把所有的解藥都放進(jìn)去了。”
丁采薇深知自己的錯誤,聽南海說完更感愧疚,忍不住哭道:“譚公子,是我害了你,對不起,你……你殺了我吧。”
譚城只有苦笑,沒想到自己的生命會是以這種形式結(jié)束,看著丁采薇,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生氣的,但卻沒有,甚至還想安慰安慰這個小女孩,告訴她這個錯誤并不大。
他明白了,“所以我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就是先救自己的命。”
南海道:“沒錯。”
譚城道:“那我怎么救自己的命?”
南海道:“你救不了。”
譚城道:“嗯?”
南海苦笑道:“這種毒藥配置極為復(fù)雜,解藥更是要復(fù)雜十倍,需要上百種藥草,其中不乏珍貴的靈藥,就算把這些都找到了,還需要一定時間的研制。”
譚城道:“所以我現(xiàn)在已必死無疑?”
南海沉吟了一會兒,道:“或許有一人可以救你。”
譚城道:“何人?”
南海道:“玉無瑕。”
譚城問道:“這人是誰?”
南海道:“玉無瑕是江湖上的一位名醫(yī),對藥理鉆研極深,任何人到了他那里,無論患了何病,中了何毒,他都能醫(yī)好,最近幾年,更是出現(xiàn)了玉無瑕能續(xù)接斷臂斷腿的傳聞,有不少目擊者都能證實(shí)其真實(shí)性,此人性格又好,總是無償給拿不出錢的人治病,因此江湖上的名聲很好,大家都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做‘奪命無常’。”
譚城疑惑道:“奪命無常?”
南海道:“把命從無常手里奪回來,那么奪命的人自然也是無常。”
譚城笑道:“這外號倒是囂張的很。”
南海道:“可惜這人一直游走江湖,居無定所,你想找到他簡直無異于大海撈針。”
譚城道:“所以我現(xiàn)在完全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南海道:“是的。”
譚城道:“我很好奇在接下來的這一百天里你想讓我做什么?”
南海沒有回答,而是指向了不遠(yuǎn)處的一座雪山,“你看見那座山了嗎?”
譚城當(dāng)然看到了,他早已注意到自己處于一片連綿的冰雪山脈之中,南海所指的那座山簡直就在他的眼前,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到。
譚城問道:“山上有什么人?”
南海道:“現(xiàn)在只有山賊。”
譚城笑道:“這么貧瘠的地方也會有山賊?”
南海道:“這地方其實(shí)并不算貧瘠,莫忘了下面還有一個不小的村鎮(zhèn)。”
譚城道:“你想讓我?guī)湍銓Ω赌菐蜕劫\?”
南海道:“也許是他們想對付你。”
譚城沒有再問,他不必再問。
他已經(jīng)看到有十幾個手里拿著兵刃的小黑點(diǎn)正往這里趕來。
南海把白風(fēng)劍扔給譚城,笑道:“你應(yīng)該能對付他們吧?”
譚城一把接過扔來的劍,道:“我更關(guān)心你是怎么惹上他們的。”
南海笑道:“沒有人會閑的沒事干去招惹一幫山賊,只有山賊會去招惹別人。”
沒錯,山賊招惹人是不和你講道理的,他們的眼里只有錢。
這伙山賊的速度并不慢,沒一會兒就到了兩個人的面前,為首的是一個面有刀疤的健碩大漢,面容兇惡至極,明顯看的出是那種刀尖舔血的角色。
這大漢也不廢話,直接對譚城喊道:“你們兩個什么時候來這的,知不知道這里是本大爺?shù)姆孔樱R相的就趕緊拿出銀子來,大爺就允許你們在這住,全當(dāng)收留你們了。”
譚城還沒回話,一旁的南海已經(jīng)笑出了聲,譚城聽的出她是聽了這人的話被氣笑的。
她這一笑,刀疤大漢頓時就怒了,罵道:“你這賤人笑個屁,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衣服扒了扛到山上做壓寨夫人。”
南海面不改色,笑道:“我笑你是第一次做山賊吧?連幾句恐嚇人的話都說不利索,還是回山上和你家老大再練練吧。”
刀疤大漢愣了一下,好像是被說中了,于是更加發(fā)怒,喊道:“你管老子做沒做過山賊,我先殺了你這賤人。”說完,已經(jīng)輪著手中的大砍刀向南海砍來。
譚城在一邊冷眼旁觀,有意要探查南海的本事,只見南海不慌不忙,等到刀光到了面前,伸出右手雙指一夾,這柄大砍刀竟被她夾在了雙指間,任那大漢如何用力,竟是無法移動分毫。
在場的人除了丁采薇以外,所有的人都被這一手驚到了,譚城更是驚訝萬分,要知道這刀疤大漢出刀的速度雖慢,刀上的力度卻絲毫不弱,南海竟能以徒手接下這一招,足見其手上功力非凡。
刀疤大漢見對方實(shí)力過于強(qiáng)大,急的額頭出了汗,眼看兵器被人所制,索性放手上來肉搏,南海見狀,迅速扔開手上刀刃,一把抓向?qū)Ψ降牟弊樱偷靥Я似饋恚栋檀鬂h只感覺自己已經(jīng)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