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耀華集團旗下的小區(qū)博雅苑的下水道改造工程。”李洪華老實交代到。

這名辦案警察叫田繼偉，前幾天所里接到分局的通知讓注意工程施工方面的消息，特別是下水道施工的，剛才聽到李洪華對李紅軍的交代就想到了分局的那個通知，于是他繼續(xù)問李洪華關于這個下水道改造工程的事情，李洪華也一五一十的交代，聽到干了十幾天對方就給了三十幾萬時，田繼偉覺得事情有問題，立馬讓協(xié)警小劉帶幾個人把李洪華、李紅軍兄弟先控制住，他立刻向分局匯報了這個事情。

喬旻珊是凌晨四點被電話吵醒的，拿著電話一看是局里打來的，立馬接聽，是值班的同事小邱，說下水道施工的事有了新發(fā)現(xiàn)，并大概說了下西區(qū)下轄派出所發(fā)現(xiàn)的情況。喬旻珊立馬起床穿上衣服，并通知了隊里的其他兩人，匆匆洗漱后開著車就去了西區(qū)。

李洪華和李紅軍被突然的控制感到莫名其妙，連連喊冤。田繼偉告訴他們等下市局有專案組的同志要來了解情況，讓他據(jù)實交代，爭取戴罪立功。李洪華內(nèi)心是奔潰的，自己不就是去找了姑娘放松放松嗎，怎么還有市局的專案組的要來了解情況！他想到這里頓時覺得對不起老家的妻兒老母，越想越傷心，然后嚎啕大哭了起來。一旁的李紅軍看到堂哥的大哭，一時也是手足無措起來。

喬旻珊一進派出所就聽到李洪華的哭聲，皺了皺眉頭，心想不是說抓了一個違反治安管理條例的嫌犯交代，最近做了一個下水道改造工程嗎，怎么還哭上了？

沒多久，喬旻珊隊里的兩名刑警隊員何斌和鄒波也到了派出所，她通知田繼偉把李洪華、李紅軍兄弟帶到審訊室。喬旻珊看著哭哭啼啼的李洪華問到：“李洪華，你哭什么？”

“報告警察同志，我就是去匯喬洗腳城找了里面的一個叫燕子的姑娘睡覺，這怎么還驚動了你們市局的專案組了，我這個罪要判幾年呀？警察同志，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親…”李洪華又哭哭啼啼的向喬旻珊哭訴了起來。

“行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們不是來調(diào)查你那破事的，你說一下你接的那個下水道改造的事情。”喬旻珊打斷了李洪華的哭訴。

聽見市局的人是了解下水道改造的事情的，李洪華也就沒哭了，再次把事情向喬旻珊說了一下，和剛才向田繼偉說的差不多。

喬旻珊聽到是博雅苑的下水道改造，當時就起疑了，博雅苑離雅園很近，直線距離不超過三公里，屬于耀華集團旗下，物業(yè)也是耀華集團自己管理，因為靠近雅園，很多在雅園里做生意的人就住在這個小區(qū)，葉姿蘭的家也在這個小區(qū)。

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審訊，喬旻珊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早上八點鐘了，于是給杜剛打了個電話，把今天發(fā)現(xiàn)的情況給杜剛匯報了，杜剛聽到后決定讓喬旻珊馬上向西區(qū)市政方面，查詢這次下水道改造是否有報備，然后再去找姓唐的項目經(jīng)理了解情況。

喬旻珊去了西區(qū)市政局，查詢了最近幾個月西區(qū)下水道改造的申報，找到了博雅苑的報備申請，申請的時間是正月初十，春節(jié)剛放完假上班第三天，而批復也是當天就批復了，于是他們很快找到了博雅苑的物業(yè)公司和那名姓唐的項目經(jīng)理。

這么項目經(jīng)理叫唐自強，他是接到集團公司副總肖鵬的秘書的電話，讓他做的這次下水道改造的工程。

所有的費用也是肖鵬的秘書直接給他的，雖然他也覺得奇怪，他是物業(yè)公司的項目經(jīng)理，一般有什么工程都是物業(yè)直接通知他去辦理，所有的費用也是從物業(yè)這邊處理，這次集團的肖副總直接讓秘書通知他做下水道改造，顯然有些不合規(guī)矩，不過肖鵬分管物業(yè)公司，是他上司的上司，再說是肖鵬的秘書給他打的電話，又有肖鵬的簽字和西區(qū)市政的簽批，他就立刻找了李洪華這家施工隊，肖鵬的要求也很簡單，把之前博雅苑和雅園東邊那條小管道擴建成大管道。

以前雅園和博雅苑都有一條下水道連接在一條主下水道上，雅園在西邊，博雅苑在東邊，中間隔了兩條街，主下水道在他們中間的馬路下面，博雅苑通向主下水道的管子比較小，發(fā)生過堵塞的情況，其實這個事情從博雅苑修建好就存在了，不過這次集團直接找到西區(qū)市政，說要改造下水道，費用由集團承擔，本來以前與小區(qū)業(yè)主扯皮了好長時間，這次集團不知怎么就轉(zhuǎn)了性了，而且是立刻開工，只用了十幾天的時間就打通了，還是在小區(qū)業(yè)主都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的。

當警方找到唐自強后，唐自強自然如實告知了這次工程的所有情況。

手續(xù)齊全，施工、改建所有程序都沒問題，這是現(xiàn)在喬旻珊了解到的所有情況，而且當警方找到耀華集團總部問及下水道改造的原因時，對方公關部的經(jīng)理很疑惑的問警方，難道給旗下物業(yè)的業(yè)主改造長期堵塞的下水道，有什么不合理的嗎？弄得警方的調(diào)查人員都無法回答。

的確是很合理，但是杜剛和喬旻珊就是覺得時間發(fā)生的太巧合了，因為那天也是警方判定葉正飛的死亡時間。

警方又再次進入下水道查看發(fā)現(xiàn)，從博雅苑的下水道打通后，到離拾遺齋古董店最近的下水道出水口，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而這段距離又有大概五米是雅園的下水道，拾遺齋古董店是通過一條大概五米長的管道，將水流到雅園的下水道中，這條下水道的高度和寬度能夠容得下一名成年人，進入拾遺齋古董店的人只需要打通這五米的管道距離就能到古董店的地下，有經(jīng)驗的施工人員只需要一天就能完成。

李洪華的施工隊只是接到了從博雅苑到主下水道的活兒，這是最難的部分，但是也是最能合理解決的部分，可以大張旗鼓的完成，而從雅園下水道到拾遺齋這段距離的施工李洪華和唐自強都不知道，顯然是另外有人施工的。

杜剛和喬旻珊一開始并不明白為什么耀華集團為什么要大費周章的打通從博雅苑到雅園的下水道，后來喬旻珊又去了幾趟拾遺齋和博雅苑后終于明白。

他們是想避過攝像頭，拾遺齋的前門是有攝像頭的，背面的墻與背后商家公用一堵墻，而且是承重墻，從這個方向進入顯然不可能，而進入雅園的各個路口和街道上都是有攝像頭的，不管從哪個方向進入雅園到拾遺齋都沒有攝像頭的盲區(qū)，所以這些罪犯選擇從地下進入。

而雅園下水道通往的主管道剛好在旁邊的主干道下面，京城的主干道都有攝像頭，也是沒有視覺的盲區(qū)的，喬旻珊發(fā)現(xiàn)博雅苑的幾處下水道入口都是沒有攝像頭的。

這樣杜剛和喬旻珊有理由懷疑耀華集團與葉正飛的死可能有關系，現(xiàn)在需要找出證據(jù)。

耀華集團是全國知名的大型企業(yè)，涉及地產(chǎn)、金融、生物制藥、新能源和計算機等行業(yè)，作為上市公司其資產(chǎn)在全國500強企業(yè)中排名386，董事長秦耀華身價上百億，是京城商業(yè)聯(lián)合會的副主席以及京城參政議政的代表，也是一名慈善家。

秦耀華是農(nóng)民出身，在上世紀80年做貿(mào)易起家，然后涉足了地產(chǎn)和生物制藥等行業(yè)。就是這樣一家公司，杜剛很難把其和一名不知名的古董商的死聯(lián)系在一起，按照辛一凡的說法，就算葉正飛收的那幾件李晟墓盜出的古董放在國際拍賣會上總價也不可能超過一個億，這個錢對普通人來說很多，但是對于耀華集團的秦耀華來說因為一個億殺人顯然是不太合理的。

不管想不想得通，杜剛還是將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向局領導匯報了，耀華集團的背景和發(fā)家史市局都是知道的，從現(xiàn)在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看，只是有懷疑，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而且就憑一個下水道改造的問題大張旗鼓的調(diào)查秦耀華既不合法也不合理，因此調(diào)查工作只能秘密進行。

再說辛一凡，那天從警察局出來后，決定先去川省和秦省看看，第二天就坐上了去秦省的高鐵，和他一起的還有葉姿蘭。

因為拾遺齋的事情警方還沒有頭緒，葉姿蘭也就不急著接手，再說父親的死現(xiàn)在也還沒一點線索，她也根本沒心情，聽說辛一凡想去秦省和川江省，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她就賴上辛一凡了，說要一起去，再加上陳霞的支持，辛一凡想著就當帶葉姿蘭出去散散心也好。

京城到長安的高鐵將近六個小時，葉姿蘭好久都沒有出過遠門了，這次跟辛一凡出來顯得心情好了很多，一路上話也多了起來，總是向辛一凡問東問西的，問得最多的還是辛一凡和舒靜嫣的事，還說很羨慕舒靜嫣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就算死也值得了，把辛一凡氣到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