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五軍之戰四百年后,戰界北域齊天堡北熊國。
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邊陲小鎮,一年四季有多半是冬天,地下多有溫泉。有一屆鎮長略懂水利,在小鎮地下修建了多條循環水道,用石泥硬化加固,將溫泉引入水道,循環一周后流入另一口溫泉。從此小鎮四季如春,因此得名溫烏。隨著氣候的變暖,植被漸漸地增加,環境越加宜人。
這日,來了一對年輕夫婦,二人身穿藍色棉布長袍。男子國字臉,濃眉大眼,面貌剛毅。女子雖不算是美人,但面貌清秀,身材嬌小,給人一種溫婉賢淑的感覺。二人來到之后,便在小鎮落戶。
夫婦二人在小鎮租了三間房屋,男子做些服裝、首飾生意。女子是名醫者,平日里給人看病,賺些錢財。二人在小鎮居住了一年多,勤儉持家,日子過的也算殷實。且為人謙和,鄰里有什么事都盡力幫忙,名聲也逐漸傳開。
翌年春天,無月深夜,一枚血珠出現在夫婦臥房,靜靜地懸在深睡的女子上方,大約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似乎是確定了什么,慢慢地融入了女子的腹部。三個月后,女子確診懷孕,期間有夢“仙人降世,梨開見子”。十月懷胎,產下一名男嬰。
又過三年,北熊國與東夷國戰事突起,男子應征入伍,因戰功卓著,后拜千戶之職。半年后戰爭結束,卻傳來噩耗,兩軍決戰中,男子戰死沙場。
軍中來人慰問,送些錢財,之后便再也無人問津了!
女子獨自帶著三歲半的男孩生活,以行醫為生。日子過得心酸,不足為外人道也。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所以女子從來不敢與人多說一句話。夜里摟著懷中的孩子,淚流不止,是母親無能,讓你受苦了。
時間一晃,這一年男孩十歲了,當年男子還來不及給孩子起個名字就去了,女子便給男孩起名天薦,并以遺國皇族姓氏為姓。大概沒有父親的孩子都早熟,在別的孩子還只知道玩鬧的年紀,天薦便陪在母親的身邊。
母親看病時,給母親打打下手;母親累了休息時,便倒來洗腳水,給母親洗腳按摩,母親睡著的時候,便給母親揉揉肩,按按手臂。因為家境貧寒,藥草總是母親一人獨自上山采摘。天薦便在家中幫母親分藥、洗衣。忙完了,就站在家門口,靜靜地等待母親回來。
一日女子接到遠方親戚的來信,信中有意叫女子帶孩子過去生活,也好有個照應。便想帶孩子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話就過去生活,如果不如意,也算是帶孩子見見世面。
喚來天薦,道“媽媽的家人在遠方大城鎮居住,陪媽媽去看看親人可好?”
天薦心中激動,露出向往的神情。心想,到了那邊母親就不用再這么辛苦了吧?遂對女子道“好的,母親大人!”
女子準備了一些銀兩和干糧,帶著天薦便上路了。一路還算順利,雖然風餐露宿,但好在是夏季,不會著涼。女子本就是醫者,對待蚊蟲也是有些方法。
津源城是北熊國北方重鎮,立于蕭山之東,背依津河源頭,故名津源城。其地處東、南、西三方經濟要道交匯處,是各國貨品運輸的必經之地。城墻高有百丈,墻身厚達丈尋,斧刃濺星,錐鑿無痕,異常堅固。如雄獅俯視大地,鎮壓四方。
女子拉著男孩的手,步入城中。城內樓亭交錯,車水馬龍,一片繁花似錦。小商小販不停地在奮力叫買叫賣,來往商人有的在尋店落腳,有的在商樓交接貨物,顯得格外熱鬧。
女子來到一戶店鋪前,與小二哥詢問了下逢春細雨樓所在,便又拉著男孩的手繼續前行。
幾番詢問下,來到一座大宅門前,宅院前有四層樓閣,后有幾方庭院。大門上掛逢春細雨,左書白楊仰首沐春風,右書小樓坐待細雨時。門前端坐一對石獅凝眸遠方。
女子上前輕叩三聲輔首銜環,門內傳來腳步聲,一名小廝打開墨色大門,露出身形。“這里是木府,你有什么事嗎?”
女子微笑道“我叫木玉晴,是木玉楓的妹妹,帶孩子來看望哥哥,勞煩小哥通報一聲!”
小廝連忙低眉額首,道“小姐請稍等,我這就去報老爺知曉。”
不多時,府內傳來一片腳步聲,為首一名中年男子,身形不高,體態勻稱,眉毛清秀,眼神威嚴,面帶微笑快步走來。“玉晴,哈哈,你終于來了。我們這是天天等,日日盼,總算是把我妹妹盼來了。”
男子身邊一高挑女子快步走到木玉晴身邊,拉起玉晴的小手,柔聲道“妹妹,你哥哥我們自從在這建了迎春細雨樓,就一直想著你和我這可憐的外甥也能搬過來一起生活,總算是把你們盼來了,來,我們快進屋里說話。”
木玉晴柔聲道“是,嫂嫂!”
一行人穿過橋廊來到大廳坐定,玉楓介紹了府內管家、賬房、護衛頭領等。
木玉晴紛紛見過之后,便詢問起母親和其他兄弟姐妹的情況,木玉楓只道“你和孩子一路奔波,先去沐浴休息,等晚席在與你一一細說。”然后安排了母子二人先到客房沐浴休息。
當夜晚席,一名丫鬟領著木玉晴和孩子來到宴賓廳。木玉晴的一眾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盡數到齊,等在大廳里閑聊。見木玉晴和天薦到來,都紛紛起身相迎,中間少不了一番哭訴衷腸。
木玉楓笑道“都落座吧!以后有的是時間,等喝飽吃足才有力氣說話。”
大家紛紛落座,席間氣氛融洽,兄弟姐妹們對這母子二人也是照顧有加。
席過一半,木玉楓看著木玉晴緩緩的道“妹妹也到了,有些事我們想同你商量一下,你也說說自己的想法。”
木玉晴一愣,道“哥哥請講。”
木玉楓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父親大人去世之后,你便嫁入了徐家。誰曾想徐家出了那種禍事,自那之后你與徐宇一直在外漂泊,有些事就沒有通知你們。”
“家里當年雖然有些積蓄,但是多年來也是入不敷出。聽聞津源城繁華,過往商人也是極多,所以我就帶著兄弟姐妹們來到了這里,建了這迎春細雨樓。靠著祖上傳下來的醫術,做些醫藥生意。家里的兄弟姐妹也都有自己負責的差事,實在忙不過來。”
看看了木玉晴的臉色又繼續道“早年因為父親去世,家里的事務又太過繁重,母親大人受不了打擊便整個人都變得癡癡呆呆的了。”
“我是想,徐宇既然已經去了,你和孩子孤苦伶仃,在外也無人照應,不如回來木家,負責照看母親。木家現在雖然還算富足,但也要留些資金周轉,府內一切事物開銷也不小,再多請幾名下人照顧母親的話,卻是有些不足了,再者也怕下人疏忽,照看不周。”
“你來,一是能照看好母親,二是也能給天薦一個好的生活壞境。天薦已經十歲了吧?也到了該讀書識字的年齡了,這邊的先生都是有大智慧的,比你們那小城強得多。而且又在蕭山腳下,蕭山住著一群如仙人般的人物,如果有機緣,還可以拜入門庭,以后飛黃騰達。你看如何?”
木玉晴并未馬上回答,沉思了片刻,道“做子女的照料父母晚年生活本是分內之事,這件事情我就答應了。可奈何,徐宇走后,我們母子相依為命,心里備受打擊,心情也需要調整一下,容我幾日可好?”
木玉楓笑道“那是當然。”
之后一頓飯也吃得也是索然無味。
當年徐宇走后,無論是徐家和木家都無人探望,時至今日卻是有事找了上來。母子一直相依為命,過得艱辛非常,心中悲苦無人能感受。但是母親病重,就是再難,也要陪在母親膝下,好好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