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靈兒見他答應了，高興地把烤雞湊到嘴邊啃了一口，一邊吃一邊笑著說：“其實很簡單，小師弟你一劍一劍地練就可以了。”

一劍一劍地練？張啟似懂非懂，坐在那里聽她往下說：“劍術雖然千變萬化，但是它的基礎是不會變的，不外乎就是刺撩砍劈掃格等幾個動作。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堅持不懈地練上幾萬遍，你的劍術勉勉強就算入門了。”這時她似想起一件有趣的事，不懷好意地盯著他說：“不過這樣練劍又枯燥又無聊，效果也是一般。我倒是有個好辦法。”

張啟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很自然地接著問下去：“師姐，是什么辦法？”

然后他就見田靈兒抬手往他背后一指，說：“小師弟，你先把身后那片竹林清了，然后蓋一間屋子。等屋子修成的時候，你的劍術自然也就入門了。”

這下張啟徹底不懂了，問她說：“師姐，這練劍和蓋房子好像沒有關系吧？”

這時她又撕了點肉送到口里，一邊還看著張啟，說：“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蓋房子的時候無論做什么都用劍來做就對了。這方法還是我前兩天從蒼梧峰的師兄們那里剛學來的。”

張啟聽她這么說，很好奇地問她：“師姐你不學劍的嗎？”

“我不學劍，我修法啊。青云的劍術天下一絕，道法也不差的。”田靈兒答道。然后她看見他臉上表情不對，似乎對她產生了懷疑，于是說：“你放心，我雖然不學劍，但是天天看師姐們練劍又聽師傅講，不會有問題的。”

張啟心里還是有些沒底，遲疑了半天說道：“我試試。”

“那我就不管了，”田靈兒繼續吃著她的雞肉，發現已經沒有多少了，又著重提醒張啟說：“你愿意用哪種辦法我不管，五只烤雞算是欠下了。”

等到把烤雞吃完了，她站起來伸手在身前虛虛一抹，口中念了點咒語。這時竹林中四面八方有水氣飄來，須臾間在她的面前聚成一個臉盆大小的水團子，又化作兩條細小的水流絲帶，順著她的雙手纏繞著蔓延全身，最終從腳部飛出去，落進一旁的竹林。

張啟在一旁看著，發現她手上臉上的油沒了，身上的衣物也煥然一新，不由得跑過去拉著她一只袖子捏了捏。

田靈兒被嚇一跳，往旁邊一閃，紅著臉豎著眉毛斥責他說：“你要干嘛？”

“干的”，張啟看著她驚奇地說。

“噱……”，田靈兒有點小無語，頭偏向一旁，不屑地批了他一句：“沒見識。”

“師姐……”張啟一邊喊一邊行禮，那叫一個畢恭畢敬，也不管田靈兒看見沒。

“干嘛？”田靈兒依舊望著一旁。

“我想跟你學法術。”張啟說，他緊張地看著她，生怕她不答應。

這時田靈兒轉回頭來，眼睛睜得大大的，又一次驚奇地說：“你想學法術？”她看見張啟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不由得笑出聲來，問他說：“你修行有幾天了？”

張啟不知道她問這個作什么，回答說：“有七天了。”

“七天……”，田靈兒伸出手捂著小嘴笑，又問他說：“你練氣第一層了沒有？”

張啟沒聽懂，問她：“什么第一層？”

這時田靈兒才想起他沒師傅教過，再次仔細說：“就是《清微》第一篇練成了沒有？”

“成了。”張啟答道。

聽到他這么斬釘截鐵地回答，田靈兒不由得上下瞄著他，嘴里嘖嘖有聲，說：“沒想到還是個修道天才來著。”

“但是……你想學法術啊？”她俏皮地攤開雙手表示無奈，說：“得至少把《清微篇》修到第四篇才可以。”隨即她抬頭望著天，自得地說：“本天才入門快一年了，昨天才修到第四層，所以師傅特意恩準我自由玩一天的……”

“成了。”田靈兒還沒說完，張啟再次答道。

“我知道你練氣第一層成了”，她轉回頭來看見他依然一臉期待地望著自己，逗他說：“可是要第四層才能修法術，你看著我也沒用。”

“修成了。”張啟剛才知道自己已經可以學法術了，更加地迫不及待了，又一次重復道。

這時田靈兒才聽懂了，就像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兩只眼睛瞪得快要和牛一樣大了，看了他許久才顫聲結結巴巴問道：“你……你說……你把……第四……四境……修……修成了？”

“我修到第六篇了。”他對田靈兒說：“《清微篇》第六篇記載說修行時會有清氣外顯，師姐你看。”然后他坐下直接入定修行，頓時又一股肉眼可見的淡淡清氣從他身上冒了出來，晃得田靈兒眼神都不對了。

等他收功的時候才發現她變得有些不正常了。她雙目無神的看著他，嘴里在莫名其妙地一遍遍念著：“七天六境……七天六境。”

張啟等了一會，再看看天色，又要傍晚了，于是出聲問道：“師姐？現在可以教我學法術了嗎。”

隨后張啟就看見田靈兒師姐回過神來。她很復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卻理也沒理他，縱身一躍入了竹林，又幾聲輕響，之后便消失無蹤了。他不由對此再次羨慕了一番，又感到無奈，也不知道在哪里把她給得罪了還是怎么著了。

師姐都跑了，這法術眼下是學不成了。

不過總算大致知道了練劍的辦法，他回屋拿了煙瀾劍出來。想著不知道這一劍一劍地練是什么樣的效果，打算先嘗試下。這時他才尷尬地想起自己不知道練劍的幾個基礎動作怎樣才算是標準。估摸著心底放著的那位姑娘的動作，于是選了一個揮劍姿勢在那里一遍一遍的練起來。

等到了半夜，再次如愿地看到她在那山上劍舞。他全神貫注地關注她的每一個動作，又隱隱有所領悟。他按照田靈兒所說的話把那姑娘的每一個招式剖析開來看，最終總結出了幾種最基礎的姿勢。當她消失在目光之中，他拿起劍在院子里，一劍一劍地練著，一遍一遍地重復，直到朝陽東升，手臂酸痛。

這時他才發現第二天都已經天明。雖然過去一夜，他倒也不覺得困乏，只是肚子有點餓了。等把早飯做好，他又感覺手臂已經幾乎要失去知覺，就像灌了鉛一樣的抬不起來，只好勉強吃了一點填了肚子開始了新一天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