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有辦法嗎？”

喝完了湯藥，翠兒一抹嘴，滿眼期望的看向玲兒。玲兒微微皺眉，表情有些奇怪，但是一心想要變漂亮的翠兒卻沒有發現。

“當然有辦法，也不看看我是誰，我是無所不能的玲兒不是嗎？漂亮哥哥的話我都有照做哦，他交代我的事情我都有做的好好的，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前一段時間我還殺掉了一個很厲害的人呢，只是漂亮哥哥不許我去取回來我最喜歡的那雙眼睛，真的很可惜……不過幸好我遇到了你，你的眼睛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是笑起來卻也可愛。要不然啊，我真的要聲漂亮哥哥的氣了?！绷醿亨街欤皇謸崦鋬耗贻p的面龐，雖然并不是很光滑，有些粗糙，但是翠兒笑起來的樣子卻很得她的喜歡，不然她也不會把翠兒從那么遠的山溝溝里帶出來，雖然或許會留下什么把柄，但是她才不怕呢。

因為玲兒從來都不相信有人會討得過她的毒藥，而且這個翠兒早就已經逃不過自己的手掌心，所以玲兒根本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呢？只要有漂亮哥哥在，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這次剛剛回到安慶，卻又跑了出來，這次新找到的翠兒還沒有完全弄好就被帶了出來，雖然一開始有點不滿，但是漂亮哥哥的一句話便將她所有的不滿都打消了。

“難道你會因為在不同的地方而將藥人而做差了嗎？”

當時蕭佩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這么一句，玲兒便覺得士氣高漲了，是啊，做藥人是看真本事，而不是看在什么地方的。

“那你什么時候能把我變得漂亮？”翠兒抓著玲兒的衣袖，搖晃著她的胳膊，玲兒手上戴著的鈴鐺一陣的輕響。玲兒抬手摸摸她的腦袋，看著燭火，表情是一種詭異的笑。

“很快，很快?！?

只要加上一味藥就可以了，真的不知道她要長的漂亮做什么，又不好吃，難道翠兒不知道玲兒就是喜歡翠兒臉上那淳樸的笑容嗎？要是她變得漂亮了，那蕭佩會不會喜歡自己呢？翠兒的心開始起伏，因為玲兒的話而充滿了幻想。玲兒仔細的看著她的笑臉，大眼睛中滿是可惜。

真的可惜了啊，可惜！

這樣的笑臉，或許以后都再也看不到了，但是誰叫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呢？

玲兒搖搖頭，手上的鈴鐺一陣的響。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玲兒的手一收，握住了翠兒粗糙的手。

“不要擔心，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變成一個漂亮的姑娘了，擁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和無數愛慕的眼光?！绷醿旱穆曇舯纫酝€要更低沉一些，略顯沙啞的聲音此時卻充滿了一種詭異的誘惑力。只是一心幻想著美好未來的翠兒卻沒有察覺她的異常。反倒一臉感激的盯著她，眼中閃爍著奇怪的光芒。

“那好啊，真好……”

屋里安靜下來，月光清冷，但是人心呢？

莫菲兒打了蕭磊一巴掌，氣呼呼的用力的跑著，慌不擇路，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當她停下來的時候只見街上空蕩蕩的，雖然從街邊的窗戶中映出了燭光，但是卻只能照明一點點的地方。在燭光照不到的地方，卻是更加的黑暗，乍一看去鬼影重重，似乎有什么野獸正躲在角落里，隨時便要擇人而嗜。莫菲兒慢慢地停下了腳步，原來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跑到外面來了。

“呵，呵呵?！?

莫菲兒冷笑兩聲，慢慢走在空蕩蕩的街上，一路上都很安靜，隨著時間的流逝，燭光也越來越少。

很安靜很安靜，偶爾有幾聲孩子的哭聲，每當這樣的聲音傳來，莫菲兒的肩膀都要瑟縮下，不是沒有感覺，只是卻不想要脫離這種感覺，這樣矛盾的心理讓莫菲兒異常的難過。

可是難過又怎么樣？誰會在乎呢？那個真的在乎自己的人已經不在了，永遠的不在了。

沒有人會在乎你是不是高興，也沒有人在乎你是不是會悲傷，即使受了傷害也沒有人在背后當那個支持自己給自己力量的人……這樣的人生真的有意思嗎？莫菲兒覺得茫然，雖然知道在這樣的環境自己會害怕，但是心里卻已經不在乎了，這似乎就是一種報復心理，只是不知道報復的人是別人呢，還是自己？

算了，又有什么關系呢？

反正也沒有人在乎不是嗎？

“咖啡淡了

是因為冰塊溶了

沒怎么了

淡了就是淡了

擱在桌上還要不要

不再愛了

是因為感情壞了

你怎么了

壞了就是壞了

沒有什么大不了

我們不快樂

快樂后不再快樂

就在最后的一秒

抱了吻了哭了

快樂不快樂

沒什么不快樂

就在最后的一秒

我們的關系就這樣了

天亮起了

是因為心情好了

沒怎么了

我會愛上另外的人

愛情大概都這樣了……”

莫菲兒嘴里哼著歌，一首憂傷而又有些頹廢的歌曲。明明她一直就是一個快樂的人，但是她卻很喜歡鄭秀文的這首《快樂不快樂》。甚至學了很久，這首歌曲是她在自己的那個時代每次去KTV的必唱曲目。一直就這樣哼著歌，聽著自己的聲音在空蕩的甚至有些凄涼的街道上回蕩，莫菲兒的嘴角甚至還泛起了一抹笑。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那個時代，自己一個人上下課，一個人走著，一個人笑，即使是在路見不平的時候，也只有她一個人而已……受了欺負也不哭，倔強的覺得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那樣的自己，曾經她真的覺得那便是快樂的，但是為什么現在想起了卻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卻是那么的可憐呢？

沒有朋友，沒有知心的姐妹，即使是去KTV這樣人越多才會越哈皮的地方卻也能自己一個人玩得快樂。其實想起了，自己就是一個傻乎乎的人，笨蛋一樣的人。

沒有朋友的自己，是寂寞的吧？不然為何卻聽著這樣悲傷的歌曲卻覺得高興呢？即使哈哈笑著別人的無病呻吟，但是自己不也是用笑容來掩飾不快樂嗎？

之所以會喜歡這首歌，只是因為自己心中那不快樂吧？

有很多時候，人能騙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其實，我真的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莫菲兒突然停下來，大吼一聲。然后又用力的向前跑去。

為什么自己這么笨？為什么在失去的時候才想明白原來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個樣子的，為什么，為什么……

真的很喜歡他啊，喜歡他那含笑的眸子，喜歡他對自己無奈的表情，甚至是最后自己拒絕他的時候，他那種心痛的眼神，現在的莫菲兒都覺得很喜歡。要是他現在能夠出現在她面前該有多好？好想回到那天，如果能夠回到那天，她一定不會讓他流露出那樣傷心的表情，她會大聲的告訴他。

“獵人浩，我真的很喜歡你！可是我明白的太晚了，晚到我已經沒有辦法去補償了，沒有辦法去挽回……現在的我，真的很恨你，你明明就說讓我等你啊，可是為什么你卻沒有回來？到底是為什么？”

跑了很久，腦子亂哄哄的莫菲兒終于支持不住直接摔倒的地上。

現在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不是嗎？他已經不會再回來了，那么多人曾經告訴過她，雖然用盡一切力氣來堵住耳朵，但是那些聲音卻一點點的滲入到她的心里，怎么都趕不走。其實，再怎么想要辯解，但是心里卻已經相信了他不會再回來的事實。

“我恨你，我恨你，恨死你了……”

眼前回放的都是獵人浩讓自己等他的樣子，當時他的眼神，他的語氣，他臉上細微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生動，或許是因為今晚聽到的那首曲子，也許是因為自己從來就沒有將他遺忘……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清晰的出現在她的面前，直接的讓人沒有辦法躲藏，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心情隱藏起來，更沒有辦法說服自己那一切都只是幻覺，都只是因為太擔心獵人浩所致！

明明沒有再回來，但是又為什么讓我等你？明明喜歡，但是為什么不用盡所有來將我綁住，這樣或許我會早一天明白原來我已經喜歡上你了……他是不舍得自己傷心吧？

莫菲兒的嘴角勾起一個凄涼的笑。

即使他喜歡自己，卻也從來沒有什么過激的行為，不是嗎？甚至在剛剛開始的時候還想要逃避，是怕自己會拒絕他嗎？怕自己再也不理會他……不知道為什么，莫菲兒卻開始有點明白獵人浩當初的心情了。那個人，已經失去了一切了，那個人，已經將她莫菲兒放到了心里最重要的地方，不是嗎？

可惜笨蛋一樣的自己卻在很久之后的今天才明白了他。呵呵，說起來兩個人都是傻瓜??！

或許真的該從自己編制的幻境中醒來了，將她看的那么重要的獵人浩，又怎么忍心讓她傷心而不出現呢？要是他還活著的話……

臉上一片濕冷，但是卻覺得有水滴落到了手上，不可能是淚水??？

趴在地上的莫菲兒疑惑的側揚起頭，卻發現原來是下雨了，雨水很冰冷，開始還是小小的一點，但是到了后來卻已經有豆粒大小了，一會兒的功夫，莫菲兒便覺得身上的衣物已經濕透了。冰冷的衣服死死地貼在身上，刺激的皮膚一陣的收縮，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神經都一陣的發疼。

很難受，但是莫菲兒卻并不想起來。腦子里甚至在想，或許就這樣孤零零的死在這春雨里也是不錯的選擇，或許死了之后，就可以見到獵人浩了。

不是說人要是執念太深的話，死了之后會變成一縷幽魂，纏繞在自己最放不下的人身上嗎？那么獵人浩的靈魂會不會就在自己的身邊？

這個想法讓莫菲兒的眼睛一亮，掙扎著起身四處張望，但是除了看起來已經連成線的雨水。她這才想起來，鬼魂是看不到的，即使是下雨，也不會映出影像。或許只能等到自己死去了，才會真的看到他吧？就是不知道已經變成鬼魂的他是不是還是一臉的絡腮胡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見到他的真實面目。

“要是他其實是個小白臉的話，那才有趣呢?！?

莫菲兒笑呵呵的，卻因為張嘴笑而灌了一嘴的雨水。

“咳，咳?！?

用力的咳嗽了兩聲，低著頭笑了起來。

“真的很有趣的，不是嗎？”

現在的她，滿腦子幻想的都是獵人浩刮掉胡子以后的樣子，或許是猛男，或許是刀疤臉，或許是中年大叔，也或許是比蕭磊更加幼齒的小帥哥……越想越是好笑，也越來越止不住笑。

“大胡子會害死人的！”

因為她現在突然想到，原來自己卻是愛上了一個不知道長成什么樣子的人?！爸皇撬心敲匆浑p漂亮的眼睛，應該不會是一個丑男人吧？要是他真的丑的話，就讓他一直留著胡子好了……”嘴里說著自己才懂的笑話，但臉上卻是一片濕冷，就像是自己的心。

無關雨水，只是因為自己越來越明白了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重重地往后倒去，腦袋磕到了石頭上，發出一聲悶響，還濺起了點點的水花。

雨還在下，落到了臉上，身上。莫菲兒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心跳的越來越慢。真的覺得很累了呢。身體很難受，但是腦袋卻開始昏昏沉沉的了，像是要睡著一樣。泡在冷水里很不舒服，但或許是因為一開始便泡在水里已經習慣了的原因，現在卻開始覺得有些舒服了，特別是耳際那淅淅瀝瀝的雨聲，更是舒服的想要讓人睡過去一樣。

莫菲兒側著頭躺著，雨水打在臉上……卻也舒服。

“為什么要這樣對待自己？”

迷蒙中，似乎聽到了一聲嘆息，還有熟悉的語調，而那聲音，也是熟悉的吧？好像是他吧？

莫菲兒笑了，但是眼睛卻沒有睜開，只是覺得沒有雨水落到臉上了。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個人蹲在身邊，撐著一把傘，沒有光，所以看不清楚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