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3章 年華(13)陽光停留處的恍如隔世

我習慣了看陽光停留處的恍如隔世,那些塵埃集結成傷害,漂浮著,無家可歸的愛,我們的笑容漸漸變成無奈。

走廊里還彌漫著濃重的火藥燃燒過后的氣味,挺好聞的。胖子對我說:“彬哥,你說這不能有什么事吧?今天好像是‘滅絕’檢查晚自習。”

我故作輕松的樣子說:“沒事,牙打掉了咽肚里,腦袋掉下去碗大個疤,真有事我頂著”。

胖子顯得有點不樂意,他說:“你埋汰我呢啊?胖子也是爺們!”

開學已經有兩個多星期了,過年時家里還剩下了一些沒放完的煙火棒和竄天候之類的爆竹,所以我就拿到學校來了,在操場上擺了個星月相惜,把譚茜小小的感動了一下,差點就哭出來。

第一個晚自習過后,我和胖子還有幾個男生在走廊里把剩下的爆竹全都點燃了。噼里啪啦的響成一片,煙火四射,竄天候亂飛,直接把走廊里那盞搖搖欲墜的燈頭給打掉了,剛粉刷過的墻面上也留下了幾道黑色的痕跡。那場面,相當熱鬧。

我們知道這次玩的是有點過火了,所以胖子就陪我到樓下直接把頂樓走廊的燈控保險絲給弄斷了,愛誰誰啊,能瞞過一時算一時。其實別的都好說,就是那些火藥味實在是不好散盡。

我心里也沒有底,萬一被‘滅絕’發現了那后果是可想而知的,喇叭里做檢討是最輕的處罰,所有做過全校檢討的人肯定都有過一個共同的夢想——停電。

我和胖子剛走上頂樓,就有一陣冷風從我們身邊刮過,原來是通往天臺的門被打開了。我們學校的教學樓是成凸字形的,整個高三年組都在最高一層,而通往天臺的門又恰好在我們班級旁邊,門上的鎖頭早就被砸壞了,只是個偽裝。夏秋的時候,班里的人偶爾會趁著星期六星期天偷跑到天臺上溜達溜達,就是沒有一個敢跳樓的,估計還是學習壓力不夠,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說:“哎呀,我怎么就沒想起來呢?!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聰明。”說著我就一步化兩步的走向了天臺,胖子在后面緊跟過來。

我前腳剛邁過門檻,就看見譚茜雙臂交錯在胸前,左右輕擺著身子踢著一塊磚頭準備掩門呢。胖子看見了轉身就要走,譚茜對他說:“胖子,怎么不知道幫忙呢?這孩子,也太沒眼力價了吧。”

“我可不是愛迪生,我不愿意作燈泡。照亮了別人的幸福,燃燒了自己的脂肪。”胖子做了一個很羨慕的表情就鉆教室里去了,估計胖子這一輩子是都不太想減肥了,存著脂肪準備冬眠呢。

我俯下身,抓起磚頭扔在了門邊,然后把譚茜從天臺上扶了下來。

二晚的時候,譚茜和我坐在了一起,她先給我講英語,估計我的發音只有譚茜能聽懂,她幾乎是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給我糾正。后來我就給她講數學題,這個我比較拿手。記得高一的時候,有一次數學課,數學老師饒有興趣的出了一道很有難度的幾何題,好像是求五角星的內角值。不客氣的說,那時候我的數學不學都特牛B,也就是那時候自負過了,直接導致了最后的傻B成績出現在我眼前,心里拔涼拔涼的。

那回數學老師說她們辦公室的老師都試過了,不用輔助線是絕對不可能做出來的。但我就和她叫板說我不用輔助線也照樣做。東北話,我們數學老師有點彪乎乎的一個老娘們,可能也是我狂了一點,把本子一扔說我要做不出來就立馬把黑板吃了。數學老師當即就一拍桌子說我要能做出來她就爬出去。結果我在同學們的一片喝彩聲中把粉筆頭一彈就完活了。當然,最后數學老師還是沒有爬出去,硬是找了一處小毛病說我不能得滿分,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班級的掛表似乎是料到了什么,走得緩慢。也許是不想打擾,我和譚茜那么少的時光。那晚我和譚茜走的很晚,不知道什么時候,班級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直到看門大爺來攆我們了,我們才意識到二晚早就結束了。

回家的路上,譚茜把她的MP3的一個耳機塞進了我的耳朵里,我們一起聽著那首經典的法文歌曲《我的名字叫伊蓮》,淡淡的憂傷中似乎有種別人不能理解的快樂。

雖然春節已經過去了,但是冬天的跡象一點都沒有消退,前些日子的幾場大雪更有顛倒季節之勢。兩個人輕輕踏過雪面,腳下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譚茜說,傻子,背我走。

我俯下身準備去背她,我說,上來吧,我要不讓你欺負,我這輩子怎么活呀?

譚茜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呵呵,逗你玩呢,哪天我走不動了你在豬八戒背媳婦吧。

有輛就卡車呼嘯而過,卷起地面的雪。譚茜嚇了一跳,躲進了我的懷里。有句話叫樂極生悲,也許是我和譚茜都太快樂了,忘記了時間的存在,也許是注定吧。

譚茜家樓下,小賣部的燈光還亮著。我吻過譚茜后對她說再見,一單元的樓門突然“咣當”一聲被人推開。

隨即便有一個女人的聲音破口罵道:“譚茜你個小兔崽子,怎么這么晚了才回家?你還能不能讓我省點心!!”說著譚茜的母親沖過來用力推開我,把譚茜掩在身后對我喊著說:“你是什么人?和我姑娘在一起干什么?”

我確實被嚇到了,怔怔的站在那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腦子里一片空白。譚茜突然沖到了我和她媽媽之間,沖我喊著讓我馬上走,然后攔著她媽媽哀求的喊著說:“媽,媽,你別,我跟你回家,咱們這就回去還不行嗎?!”

譚茜的母親更大的聲音沖我吼道:“你是什么人,你叫什么名?你想干什么啊你?”

我低聲說:“我叫何彬。”

“我問你叫什么?!”譚茜母親的嗓子都啞了似的在喊著。

我突然加大了聲音說:“我叫何彬!”說完之后我就看到譚茜淚流滿面的過來推我,對我嚷著說:“你走吧,我求你了,何彬,你快走吧!”

我被譚茜推著轉過身去,然后徑直的往前走。聽到背后譚茜的母親對譚茜吼道:“譚茜你個小兔崽子,你都干什么了啊?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啊?!你個沒良心的”我轉回頭看見譚茜哭著抱住了她的媽媽。她媽媽的手無力的打在譚茜身上,身體不停的抽搐,甚乎哀求的聲音說:“你個小兔崽子,你爸也不在家,你說我容易嗎?養你這么大了在出點什么事”

我遠遠的立在路燈下,不知道什么時候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黑夜里的星光是跨越了光年后的遇見,冷冷的眨著它們的眼睛。我看見譚茜扶著她媽媽走進了家屬樓,我也轉身安靜的離開了,三個哀傷的身影與三個整夜未眠的人。

不知道為什么,當看到譚茜寫給我的答案后,我沒有感覺到那種心如刀絞的痛苦,也許是因為我的內心早已經給了自己暗示。

第二天早晨來到學校后,我問譚茜事情怎么樣了。譚茜顯得很憔悴的樣子,沒有回答我,只是在紙上寫到:“昨天媽媽心臟病犯了,她問了我們的事,我承認了。她要我們分開,我答應了,對不起。”

譚茜把紙條輕輕的放在了我面前,之后她就趴在桌子上了。當我看完之后,在一兩分鐘內,我的世界全都是慘白色的,沒有聲音沒有人沒有愛也沒有悲傷。不一會,痛苦像是被靈魂從極地召喚而來的風暴,它可怕到我想以死來逃避。我咒罵自己昨天晚上不該離開,即使被她媽媽打死也不應該離開。我應該與譚茜一起面對她的母親,雖然我也不知道那樣做的話,是對還是更大的錯。但是我應該留下吧,但是譚茜讓我走,但是她媽媽有心臟病,但是愛發生在不對的時間,我們誰也沒有力量承擔。

現在,譚茜選擇了分開,我依然沒有力量違背她的意愿。在我生命意識的存在中,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在被反復的**著,何止心如刀絞。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幾點睡去的,只是記得快兩點時睜開了朦朧的睡眼,把刺眼的臺燈關了之后就在也沒有精神脫衣服了。就那樣趴在床上進入了夢境,夢里譚茜如往常一樣對我,如往常一樣對我微笑。我想熟睡的我應該和夢境里的我一樣在微笑,那種笑很幸福,也很自然。

早晨四、五點鐘我又一次醒了過來,這時我聽到姐姐和姐夫在說話,說的什么我聽不清楚。我睜著眼睛死了一樣的等待著鬧鐘響起,時間似乎沒有了長與短的概念,只是等待。終于等到了鬧鐘響起,我精疲力盡的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了衛生間。這回聽清楚了姐姐和姐夫在聊一些家長里短,幸福原來就是這樣簡單,睡醒了以后能有心愛的人在自己身邊,隨時可以傾聽隨時可以傾訴。可惜譚茜已經離開了我。在幾年后的一個清晨,我獨自醒來,看著鏡子中孤獨的自己,房間大的空曠,雖然是暖的,可我的心卻是涼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傾吐心情,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傾聽心聲。想到這里我不敢在想下去,猛地把臉扎入了水里,眼睛感覺熱熱的。

分開以后的幾天里,我和譚茜做到了真正的相敬如賓,我們看著對方虛偽的笑,眼睛里卻總是帶著難以名狀的悲傷。后來譚茜的好朋友孫佳告訴我,譚茜曾偷著跑去喝酒,一直喝到連哭都沒有力氣了,然后就在她的公寓睡著了,手里緊緊的握著我的護身符。

主站蜘蛛池模板: 政和县| 武川县| 平顶山市| 远安县| 德保县| 偏关县| 锡林浩特市| 无棣县| 武宁县| 铁岭市| 游戏| 南阳市| 高唐县| 大新县| 手机| 临邑县| 晴隆县| 乌兰察布市| 昌黎县| 漯河市| 平定县| 双鸭山市| 柘城县| 宜良县| 利川市| 大渡口区| 正定县| 五河县| 延边| 郴州市| 教育| 宜黄县| 全州县| 临汾市| 道孚县| 潮州市| 浠水县| 安仁县| 玉屏| 平乡县| 宣恩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