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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悠悠過煙渚沙汀

  • 螢火
  • 藍(lán)染
  • 3043字
  • 2020-10-29 17:08:07

傷情處,高城望斷,燈火已黃昏。

該是喜悅的日子為什么她卻感到傷悲呢?想起這一句,她便有些懷疑自己能在他心里住多久呢?容顏易老,更何況自己一直在騙他啊。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他了......騙得久了,把愛都變得自然了。蠱毒未發(fā)作,她的心卻疼的厲害。

江胤景居然也可以為了她,放下手中的正事,陪她在夕陽西下時,在院內(nèi)悠然散步,陪她賞花,一起下棋畫畫......?這是她從未知道的,他的溫柔。

她怕她放不下了,怎么辦才好?她用力捂住心臟,什么樣的毒藥,才能讓自己斷了這情欲?

燈半昏時,回憶早已不在。

毒可以解,此情卻無解。記得右護(hù)法說過的,天底下,最難過的便是情關(guān)了,到時候,什么血海深仇都會忘得一干二凈。

情,留不得,要不得。

可是,為什么自己那么怕愛上他呢?毫無理由的,是在懼怕什么呢?她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她實(shí)在是厭惡極了那張臉——那張和娘親一模一樣的臉。縱使再美她都覺得心生厭惡。

她的易容術(shù)堪稱精湛了吧,起碼是到現(xiàn)在都不曾有人發(fā)覺。

丫鬟在浴池里灑滿了花瓣,那樣迷人的粉色,在這里她可以衣食無憂,可以大把大把的揮霍,自己想要的江胤景都會滿足,即使她從不提起,他都像是早就知道了般一一為她準(zhǔn)備好。

可是為什么她自始至終都無法真正高興起來呢?因?yàn)檫€沒能找到自己的娘親吧,她都不知道該去哪里找她,無法忘懷的,自己的娘親......?

不曾愛過我,又何必把我生下來呢?

她叫丫鬟們統(tǒng)統(tǒng)退下。獨(dú)自一人浸在浴池中,在水里哭泣的話,淚水和水混在一起就沒人可以看到出來了吧。

在水中有一種窒息的痛楚,大腦是那樣的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會再去想。

她鉆出水面,大口呼吸,一直以這個假面示人,若有天讓他知曉,會怎樣去想呢?倘若他只是為了自己的容貌而愛上她,又有何意義?

她這樣的容貌會暴露她的身份的吧。

可是,還是讓凝風(fēng)樓的人知道了啊。那樣的眼力,看來這次右護(hù)法一定是也在這府中了。

到底是為什么呢?只是為了讓自己回去,這樣的理由未免顯得太荒謬了吧。憑借凝風(fēng)樓的勢力,還會在乎她這個小女子嗎?有必要派出右護(hù)法來嗎?

若是想除了她,一下便可了卻她的性命了,怎需如此費(fèi)盡心思?不知凝風(fēng)樓這次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舉動。

就算是在這浴池之中,她也不敢輕易將面具摘下了,最怕的便是像上次那樣呢。

以為最疼自己的右護(hù)法,原來也只不過是把自己當(dāng)做一枚棋子而已,她苦笑,該是何等悲哀啊。

只是為何此時如此悶熱?這是什么熏香,為何聞著如此怪異?

連她都辨別不出的香味,糟糕這是......?這是那個被叫做慶熙的丫鬟送來的,為何無端送這熏香?

當(dāng)時自己也只以為是江胤景派人送來的。

那人好生面熟,該不會是......總是臉不一樣,聲線也詫異巨大,但應(yīng)該錯不了了,她應(yīng)該便是青衣道人——她所謂的恩師。

她急忙穿上衣裳,這是迷香吧,她暗自揣度。為了不讓自己暈厥過去,她用匕首在自己的小腿上劃開一道傷口,血溢出來,生疼生疼的。

這樣便可以讓自己清醒著,她倒要看看右護(hù)法要對自己做些什么。

沙羅扯起一抹輕蔑的笑,用裙擺遮擋住傷口,假裝暈倒在地。過一會便該有人要來了吧。

果不其然,不消一炷香的時間便有人推開門進(jìn)來,那樣的旁若無人,還是真的外面一個人都沒有?

凝風(fēng)樓做事向來小心謹(jǐn)慎倒是真的,想到這,門外無人也算是正常的了。

來人將她輕輕抱起放置床上,他想干什么?她吃了一驚,可又不能打草驚蛇。

“你還是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來人的語氣是這樣熟悉,“我的小沙羅。”他的話語是這樣柔和,卻不知暗地里又在做什么打算。

她慌張地睜開眼,果然是他,連他都親自來了。梁儂到底是誰,值得凝風(fēng)樓這樣大動干戈?

“樓主。”她咬著牙,自己中計(jì)了,迷香只是個幌子,真正可怕的是落風(fēng)來了,他親自來了,“可以把我放下了吧。”

“當(dāng)然,”說話永遠(yuǎn)是那樣溫柔,為何偏偏是這么可怕的人物,“幾日不見可還安好?”

一切表象的東西都是不值得信任的,即使落風(fēng)看起來是這樣迷人。

“難得樓主念著,怎能不好?”她話里帶刺,既然要離開凝風(fēng)樓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呵呵,”落風(fēng)笑著,眼神是這樣魅惑,“知道你機(jī)敏,所以我只好親自來了。”他的眼角彎著,本該是很迷人的笑才是,在她看來卻是這樣惹人厭棄。

“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想掙開他的懷抱,可是落風(fēng)看似只是輕輕抱著她,卻任她如何掙扎都無法掙開。

和落風(fēng)斗,自己是太自不量力了。

“小沙羅,別害怕,”他將她放下,“蠱毒沒再犯了吧?”他嘴角微彎,像是在關(guān)心她一樣,是那樣的自然。

若不是她知道這蠱毒就是他下的,也會被他迷惑了吧。

總是裝作這樣溫柔,到底為何?

像他這樣的人,也會有感情嗎?她已經(jīng)無從知曉了,從未看過他傷悲,從未看過他大怒......他永遠(yuǎn)是那樣的淡定。

“樓主當(dāng)比我更清楚才是。”沙羅的語氣仍舊是這樣冰冷,即使是在落風(fēng)面前都未能改變絲毫。

永遠(yuǎn)的我行我素。

“是在怨我嗎,”落風(fēng)看著她,是這樣的毫不在意,“我也無可奈何啊。”他很無奈地笑著。

倒像是她錯一樣。

“樓主,深夜造訪究竟有何貴干?”她退后幾步,她不能靠他太近,他渾身透漏出的危險(xiǎn)氣息仿佛會刺到她般。

“來看看你,”他臉上波瀾不驚,“看你在這太子府中過的可還好,僅此而已。”

“樓主既然已知曉我在這很好了,可否移架?天色已晚,在此多留有所不便。”沙羅面露不滿。

這么晚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要是其他人撞見了,可就說不清了。

她雖不在乎這些,可是她就要嫁給江胤景了,萬不可有所閃失。這陣子梁儂太安靜了,以她的個性怎么可能就此罷休,該是有點(diǎn)風(fēng)聲的時候了。

最怕是她在暗中已經(jīng)有所行動而她卻不知。

“還沒到時候呢。”他只是云淡風(fēng)輕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一開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在等候什么。

時間都僵住了,她尷尬地站在那里,落風(fēng)還是像沒事一樣地含笑看著她。這樣神秘的凝風(fēng)樓樓主——落風(fēng),他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她抬起頭看向窗外,月光打落在窗臺上,薄薄的一層,如同薄紗般,如此皎潔剔透。

她抬起頭的弧度,像一道彎月。

“羅兒,”落風(fēng)忽然這樣叫她,語氣是這樣溫和,“你想知道我為什么來這兒嗎?”他忽然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

她愣住,他打算告訴她了嗎?這一點(diǎn)都不像樓主的作風(fēng)。

在她發(fā)愣的時候,落風(fēng)忽然輕撫上她的臉龐,只一瞬間便將她臉上的人皮面具摘下。

“還是這樣比較好。”落風(fēng)靜靜地看著她的臉,差不多該是時候了吧。

“有刺客!”外面忽然有人大喊,腳步聲臨近,有人追了過來了。

腳步聲是這樣匆忙。

她驚慌得想轉(zhuǎn)過頭卻被落風(fēng)抱進(jìn)懷里,那樣輕柔的擁抱,像是春風(fēng)拂過般。可是她此刻沒有絲毫溫暖的感觸,只是恐懼得全身顫抖起來。

這個時候剛剛好吧。

他的嘴角扯起一抹妖媚的笑。

落風(fēng)將頭輕輕靠在她肩上,湊到她耳邊呢喃道,“是時候了。”

這樣一句話,讓沙羅不禁渾身打起寒顫。她此刻終于明白落風(fēng)的那句是時候了是什么意思了......

她是永遠(yuǎn)斗不過落風(fēng)的。

再怎么小心謹(jǐn)慎都沒有辦法。

為什么她會有種想哭的沖動......?

落風(fēng)的懷抱是這樣冰冷,靠他那么近都無法感受到他的溫暖。那迷香是一旦遇血揮發(fā)更快的吧。此刻的她沒有絲毫力氣。

落風(fēng)的呼吸就在她的耳邊,她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蔑視的笑。

為了達(dá)成目的不擇手段,這就是你——落風(fēng)?

門被打開了,江胤景沖進(jìn)門,一直喊著,“羅兒。”聲音是這樣焦急,可只一瞬便沒了回應(yīng)。

他看到了吧,他該怎么想呢?

她寧愿自己就這樣永遠(yuǎn)背對著他,這樣他就看不到她的臉,看不到她即將落下的眼淚。

不要回頭——只此一次。

“羅兒。”他的聲音是這樣無力。

沉寂了一陣子,她才又聽到他的聲音。

不要回頭,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可是眼淚還是從她的眼眶脫落,掉了下來。落風(fēng)只是在笑。

一切都是那么模糊,被淚水迷蒙的世界,但愿永遠(yuǎn)如此了。

若是回頭她該如何是好?

“羅兒......”

聽不到,聽不到,請別再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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