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天躺著,感覺全身疼痛無比,每一塊肌肉都能傳來如針刺一般的疼痛,就連每一次胸膛呼吸的輕微起伏都能帶來巨大的疼痛,像是被撕裂過一般。
他有意識,他想睜開眼睛,可是卻怎么也睜不來開,他想說話可是現在的身體甚至是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去一聲,但是他卻能感受到身邊所發生的一切。
他能感受到他的旁邊有個東西,那貼身的熟悉溫暖是小石頭,另外還有兩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但是他們的聲音語調顯得非常焦急甚至是有些不安。
“蠻大,這小天兒回來已經昏睡了整整三天怎么還不醒,會不會有什么事?”蠻荒在一旁聲音急促臉上的神色也是焦躁起來。
“我已經找人去族部請族爺了,應該快到了,你別著急”蠻大在一旁端坐著,顯得平靜,但是那時不時的看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得蠻天的眼睛,卻是和蠻荒急切的話語一般無疑。
“我能不著急嗎,小天兒這才來就出了這么大亂子,蠻戰大哥回來了,我怎么給他交代啊”蠻荒說完嘆息一聲,便在帳篷內走來走去的,高大的身影搖來搖去,不一會便把蠻大的心情也攪了個干凈。
“對了,蠻布的傷勢怎么樣?”蠻荒走了一會猛的回過頭去問道。
說道這里蠻大的心情就更差了,只見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唉,不太好”
蠻荒看著他只說了一半,急的直在帳篷內打轉“你這人不是要急死我嗎,怎么個不太好,你倒是說說啊”
“族醫檢查過了,族紋受損嚴重,體經背骨全斷,經過救治能撿回一條命,不過…………”
蠻大說著說著便停了,而他的臉色已然全變。
蠻荒聽著,停下腳步,再沒發出半點聲響。
過了好大一會,蠻大這才接著說出口“不過怕是廢了”
蠻荒回頭看了看蠻天,耳中聽著也是忍不住嘆息一聲。同時心中頗有萬幸之感,如果現在是換做蠻天廢了,族長血脈一斷,那么他可百死難辭豈疚了。
蠻天躺在哪里靜靜的聽著,而他們兩人的交談是那么的清晰入耳,蠻天的心里難過極了,他想哭可是連眼淚也流不下來。
他想著他父曾經給他說過,蠻族的男人天生為戰。如果失去了保護族人的力量,那么就一定是戰死。
蠻布如果發現自己的修為全廢,可能比死都不如吧。
就在蠻大和蠻荒談起蠻布的事沉默之時,帳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蠻大剛想叫人尋問外面有何事時,厚厚牛皮的篷布便被人撩了起來。
一個老者杵著拐棍,駝著背緩慢走了進來,蠻大和蠻荒兩個族界最好的戰士看著老者馬上恭敬的跪著。
“族老,你來了”
“恩”
老者應過一聲,并未多言,直徑走到蠻天的床前,仔細的檢查起來。
時間流逝的很快,可是對于蠻大和蠻荒來說卻是過的很慢。這樣的等待仿佛比他們在荒原面對著生死待上三天的時間還長。
族老臉上原本也是平靜,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他臉上的皺紋卻是皺成了一團,那眼中久持的平靜也是悄然不見。
只見他緩緩揭開放在蠻天胸口的寬厚獸皮。蠻天那幼小的身體裸露當中一眼可見。
“族老可是有什么發現嗎,開始我本以為這孩子他力竭,可是回來后他這已經毫無知覺的昏睡三天了,我們用盡辦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蠻荒探著頭,恭敬的對老者說著。
老者聽聞沒有說話,只見他伸出手下那根青木色拐棍,用獸頭輕輕的觸碰在蠻天的胸口處。
頂端獸骨在觸碰到蠻天皮膚的那一刻,空曠的雙眼眼處竟然亮起了微弱紅光,一股奇異的聲音也是突然的哼吼了起來。
那聲音氣調奇特無比,聽著像是獸吼的低迷,又像是兩獸在爭吵,又像是帶著威嚴的王獸在發號施令。
隨著聲音的響起,蠻天胸前那勾勒而出的雙形龍紋,顏色也是愈發的深邃真實。
待聲音停止,最后他的背上呈現的畫面像是有正真的兩條巨龍盤踞在他身上。它們帶著猙獰怒容,伴隨獸骨奇音在蠻天的身上游動了起來,兩條龍狀紋路,它們以蠻天身為戰場,相互交融在一起,也相互撕扯,樣子竟然是在打架。
兩類皆為龍,離龍奎予,越龍祖也,實力不分上下,紋路每每撕扯在一起,蠻天小小的臉上便會潮紅幾分,呼吸也會急促幾分。
正當兩龍要以命相博之時,蠻天手腕處卻微微亮起八字銘文,銘文似乎有神秘力量,當銘文亮起時兩龍仿佛受到了牽制。一條條如同血絲一般的東西從蠻天皮下體內出現,編制成了形成一根根融入了銘文力量的鐵鏈束縛在它們身上把雙龍生生分開。
只有這時蠻天急促的呼吸才會顯得平靜一些。
老者看著這奇異的一幕,不僅嘆了口氣“果然是這樣”
“族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蠻荒在族界中經歷過無數大大小小的事,甚至連生命危險也是有的,但是看著這奇異一幕也是驚嘆無比。
老者替蠻天把獸皮蓋上慢慢說出“雙龍爭主”短短四字的話語中滿是無奈。
“雙龍爭主,這是………”蠻荒聽著很是不解。
隨后在蠻大的驚呼中確定“這是獸紋暴走”。
“不錯,這孩子并未修煉,竟然能開先天八紋”
“你們知道我族中之人以醒紋為路開始修煉,根據體上紋獸加以銘文獲得力量,用紋為力”
“這孩子身負雙紋,本為我族天寵,初始為基,便已有八紋開道,這本是先天成王體質,可惜的是筋骨紋路并為真正成形”
“又強用獸紋之力,以至于力竭,傷了筋骨,身體在也受不了雙龍紋路之力,紋路護主相爭弱者一死,留下最強一物,所以就形成了雙龍爭主”
“但雙龍相爭不如其他紋路獸類,當中是必有一死的,而且雙龍一但有死,便壞了天賜之路,以后這孩子修行之路怕是完了,但是如果任由其發展雙龍可能相爭同命,沒了紋路庇護到時這孩子性命不保啊”
老者說完,蠻大和蠻荒兩人心中震驚無比,怎么會這般,同時心中也是自責無比。
蠻大反應過來,蠻荒也是同聲詢問“族老,這可有解救之法”。
老者閉眼沉思,并未多言,只是在不斷的搖頭。
蠻大和蠻荒兩人頓時就跟失了神一般,蠻荒看了看蠻天想到后果猛的退到一步,就連蠻大也是癱軟無力的坐著。
“有一法”
只聽篷外一聲輕音響起。
蠻荒和蠻大兩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聞聲皆是打起精神齊齊望去。
只見一白衣女子,踏著輕步緩緩走過兩人,在面對著老者低頭微微致意,老者睜開有些勞累的眼睛,點了點頭隨后退了兩步。
女子走到那床前,眼中帶著溫柔慈祥的母愛,只見她用手掌輕輕撫摸蠻天的臉頰。待她手掌接觸上蠻天那小小的身體時,那一刻蠻天整個身體都微微顫動了一下。
女子臉上沒有什么變化,但是她眼中的瞳也是隨著蠻天的身體微微顫動了起來。只見她手指間流出一抹白霧,那白霧順著蠻天的鼻息流進了他的身體。
蠻天能感受到一股冰涼,一陣舒服的風順著鼻到喉擴展到全身,他身上的疼痛也是減緩了些。
而蠻天身側熟睡的小石頭,聞著熟悉的氣息也是猛的爬了起來,它揉了揉眼睛,看著女子,樣子高興極了。
女子經那白霧離體,臉色仿佛又蒼白了幾分,一股眩暈感襲上心頭,她微微退到了一步,猛然閉上眼強穩著心神。
“夫人,大嫂,我等沒有照顧好蠻子還請責罰”兩人看著女子神色,皆是跪下在地。
女子沒有說話,單手輕擺示意他們起來。
女子穩住心神,轉身對著老者說道“有一法,可兩全”
“我活了這么久卻也未曾想到有什么兩全之法,你且說來聽聽”老者輕撫下顎銀須同時也在思索著。
女子起身來,看著屋中三人,柔聲說著“那便是用,扯龍鏈,封紋鎖”
老者一聽,頓時雙眼瞪大,同時猛的用拐杖杵著地面,語氣激動甚至帶著怒色“胡說,這么小個孩子,怎么能用那種東西”
蠻荒蠻大兩個漢子也是一臉吃驚模樣,急忙勸阻的說著“大嫂請三思啊”
”那封紋鎖,那是用于我族中十惡不赦之人,封印紋路之法,以有百年未曾再用”
”紋路對于我蠻族來說是融于肉連于骨融其魂的,封紋鎖用起來是直接對于紋路,而那產生的疼痛之感更是如同剝皮拆骨一般”
“他還是個孩子,羽柔忍心嗎?你還是一個母親嗎?”老者看著女子,語氣漸漸激動起來。
“族老,你知我身份,你也應知,他未來的路比你想像的艱辛,他既有此天賦就應負此責”女子的語氣依舊淡然,但當中的堅決也是讓人不能在多說勸止。
“阿母……………”
一聲虛弱至極的聲音響起,眾人側頭望去,只見蠻天已然睜開眼睛,就連在一旁的小石頭也是爬上了他的肩頭。
蠻大和蠻荒心中無疑是最高興的“小天兒你終于醒了,身上可有什么不舒適”
蠻天看到他們兩人微微笑了一笑“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
蠻大和蠻荒兩人愣住了,他們都不知道說何才好。
“族老爺爺,我同意阿母說的,因為我想變強,我不想再失去任何的東西”說著他小小的手還緊緊握了握手中的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