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的柳家家主還未官居尚書,但已然也是一人精,如何會看不清當今形勢,怎能不伸手去抓住這絕佳的機會呢?從官運上來說陳桂雅絕對比方家能帶給她的更多。所以百里悅嵐和柳家的接觸很成功,只要柳家這邊通了,方家自是容易了許多。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方家想置身事外怎么可能?
一切進行的很順利,幾月之后,女皇陛下便下了圣旨,夸先帝桂君賢德,福澤百姓,有一顆仁厚向佛之心,是天下蒼生的福氣,是白泯國的福氣,今追封為桂太后君,移居宮內繼續為白泯國祈福,愿白泯國國泰民安,繁榮昌盛。
這件事情結束的第二日卜尋意便甩脫了眾人,騎著一匹棗紅大馬直奔寶梵寺,清慧和尚像早就知道她會來般,早早的就在寺門口候著她了。“卜施主把陳施主請回了皇宮,算是救了普陀山上眾多人命,實乃做了一件福德無量的好事。”
卜尋意把韁繩拋給在一旁掃地的小和尚,撇撇嘴,“當日普陀山上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完成,而我要求你幫忙的事情,你可研究出了些什么?”原來當日卜尋意找到清慧和尚后,兩人在普陀山上的一場見面,談的原是關于陳桂雅的事情。現任女皇陛下對陳桂雅可謂是十分執著,也不知道她的這份執著是不是出于得不到?反正當日女皇曾生出了毀了普陀山,逼得陳桂雅沒有可容身之處的想法。也正是女皇起的這份殺心,讓清慧和尚憂心忡忡,也讓遠在千里之外的陳兮杰匆忙派人前來救她弟弟,可惜最終都無果。而卜尋意一句話便定了陳桂雅的未來:愿不愿意早晚都是那個結果,他不如聰明點,自己選取主動這樣不僅能保全大家對他來說也不見得就是壞事,大師不用煩這些有的沒的,我來搞定一切,定讓他自愿回到皇宮,你負責搞定我拜托你的事情便好。
卜尋意絕絕對對的可說是心機深沉,老謀深算,她的人情可真是賣的好!
“卜施主,一切講究個緣法,關于無底洞的奧秘老和尚實在無用,自今未能參透。”清慧也甚為惋惜的輕嘆了口氣。
雖然來的路上卜尋意已經想過了這個最糟結果,可親耳被證實,還是忍不住怒火中燒,“你這大和尚也忒的沒用,這么久連這么點事情也辦不好。”這種玄妙之事怎能算小事,她通情理,不過是郁悶的難受,就想無理取鬧罷了。
清慧大師也好脾氣的任著她口無遮攔,“我看我干脆一把火燒了那破洞,看它還神秘什么!”卜尋意也就說說,那可是她的希望所在,真讓她燒,她還手軟呢。
清慧大師笑的慈祥,一路跟著她進了無底洞,兩人這回可是什么都沒有準備的。但是卜尋意才不在意,現在碰到什么奇怪事她都能處變不驚。瞎燈黑火的,兩人完全只能憑著感覺往里面走,她想要的便也是那意料之外的效果,只是很可惜,好像什么意外都沒有,他們瞎走的在里面兜了一圈,又繞回到了洞門口。她瞟了眼鋪灑在腳邊的橘色柔光,氣憤煩躁的甩袖而去。
上次她獨自進無底洞看到了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然后無功而返,老和尚說:普陀山眾人命系她身,她有重任未完,故機緣未到,未能達成姑娘所愿。可如今呢?她難不成還要負責山上那群和尚生娃?還是照顧陳桂雅的后半生?去,她可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有那么偉大了。她不過是算好了所有事情對她來說有利可圖罷了!
寺廟眾人都小心翼翼的躲開那個臉冷的足以凍死人的女子。可是又不能對她視而不見,清慧主持說了,要好生招待卜施主。
卜尋意在寶梵寺呆了三天,便闖了三天的無底洞,順便教導了三天寺廟眾和尚的功夫。人人都被她折磨的不成人形,見到她就跟老鼠見到貓是的,恨不得掉頭就跑。
“你,對,叫的就是你,跑什么。”她眉眼輕挑,看不出喜怒,卻讓人覺得心拔涼拔涼的,“你棍子耍得不錯,過來陪我練兩手。”
還練?他有苦不敢言,瞥了瞥四周,大家早就作鳥獸散,見了她誰不是發揮了極致的逃跑功能。“那個,卜施主,不是小和尚不愿意陪你練功,實乃小和尚的小師弟今日從外游歷歸來,我奉主持命令去接師弟。”
卜尋意冷冷一笑,不過是回來個和尚,又不是女皇蒞臨,能有多重要的事。不過看到小和尚那副快哭出來的模樣,想想自己這幾日氣不順是把大家折騰的都挺慘,便也不追究他糊弄她的責任,放任他去了。
小和尚如得了大赦般,飛快的跑走了。卜尋意覺得這般也不是辦法,絕不能坐以待斃,她決定回去試著從巫越族下手,看看他們對于穿越一事可有無助益,這也是她一直愿意幫助他們,為自己留的后路!
事情一決定,她便不愿意浪費任何時間,從馬廄里牽了她的棗紅大馬便飛塵離去,連招呼都沒有打一個。
從外游歷回來的明空看著那一騎絕塵,眼神澄澈的向師兄詢問,“這是何人,怎這般匆忙離開寶梵寺?”
“呼,女魔頭終于走了嗎?師弟幸好你回來的晚,若是早三日回來,只怕要被那女魔頭折磨死。”
明空揚唇笑的燦然,對于師兄所講,他全然當成是笑話。不過進寺廟后看到眾多師兄們都是一副慘兮兮的模樣,他訝然的想到了那絕塵而去的清麗容顏。瞇起眼睛笑的宛若朝露,純凈明亮,若是那女子多留段時間,只怕寺廟上下要多出許多高手了。
京城中
巫越族已經遷出了百里家,算是自立門戶,經營著占卜事業,不過才在剛起步階段,大多客人都是抱著好玩的心態而來,生意平平。巫越族保守派依舊守在那塊神秘的地方不愿出來同這些人一般被人恥笑,污了自己本神圣的身份。
童靈吉態度最為奇怪,想恢復名望派要玩,他任由他們玩著,保守派要繼續堅守陣地,他也放任著,反正就是都不關他事,你們愛怎么著怎么著,別妨礙他黏著童靈影就行。這可算是戀弟癖?
卜尋意一路快速往京城趕,本是風和日麗,萬里無云的一個好日子,偏偏發生了一件讓人無語的事情。
瞧過撞車的,大家可有瞧過撞馬的?卜尋意一心想著巫越族的事情,在一望無人的山間小路上,騎得極快。突然,不知道從林子的哪個角落里冒出一匹一看就蠢的馬來,馬上主人估計也聰明不到哪去,竟然騎在馬上睡覺,笨馬一邊吃草一邊慢悠悠的走上小路。卜尋意這邊可是飛速,等她驚覺前方有馬走過來時,兩匹馬已挨著極近了,馬兒也都是一驚,快速的撩起了前蹄子以防止撞上,嘶叫聲驚飛了林子里的眾鳥。馬兒有靈性,擦著頭錯開了,但是小小的相碰肯定是免不了的。卜尋意緊拽韁繩緩了半天,才把馬安撫下來。
“哎呦。”笨馬上的笨主人,被馬一掀蹄子給甩地上去了,正嗷嗷叫著爬起來,一只手揉著屁股,一只手揉著眼睛,朦朧的嘀咕著,“摔死本姑娘了。”
卜尋意冷冷瞧著她,想著呆會要如何捏死這蠢女人。
“哇,好漂亮的馬!”蠢女人睡眼完全張開,仔細的瞧著卜尋意的馬,甚至人已經撲到了馬身上,手在馬鬃上流連的撫摸著,“這地界為什么有這么多漂亮東西呢?京城瞧見的那把油紙傘上的畫兒也漂亮精致。可惜找遍了也沒找到有那般絕佳畫工的。可惜,可惜。”砸吧砸吧嘴巴,仰起頭,笑得燦然,“姑娘,這馬賣嗎?我可以給你銀子,在把我那匹馬送給你代步。”
很面熟的一個人!卜尋意低頭仔細打量抬眼沖著她笑的女子,女子被她看的有點毛毛的,疑惑的抬袖子仔細擦自己臉,“我臉上有啥?”
這個女子真的很眼熟,特別是她的笑容,卜尋意靜靜的仔細在腦海中回憶她認識的所有人。“馬三姐?”她瞧向她驚訝低喃。
沒想到那女子耳朵倒是極尖的,卜尋意差不多可謂是含在嘴里的低喃都被她聽了去,“我在家確實排行老三,姑娘愿意叫我一聲姐,我樂意之極,不過我不姓馬,但是若是姑娘把馬轉讓與我,那為了紀念姑娘與我的相遇之交,日后我便是姑娘的馬三姐。”
這人的臉皮…卜尋意嘴角抽搐,笑的有點痞笑的有點隨性這般神態的人,她所熟知的也就是青龍鎮上的馬三姐。雖然年輕了十歲,可錯不了,就是她了!
這人的身份一直不明,但應該不簡單,如今送上門來,她要如何處理呢?
馬三姐瞧著馬上女子露出如春風般的微笑,只覺得這小路上突然陰風陣陣。
“正如姑娘說的,相遇便是緣分,姑娘喜歡我這匹馬,要我送給姑娘也是沒有關系的?”
“真的?”驚喜。
馬上的卜尋意彎下身子,單手托腮半趴在馬上瞧著馬三姐,“姑娘這般悠閑是從哪兒來,準備去哪兒呢?”
“我隨意閑逛,無明確目的地。”笑哈哈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可我不如姑娘這般悠閑呢,我這趕著回京城,所以速度要快,我若現在就把馬送給姑娘了,只怕誤了我的大事。”她嘆了口氣,“我們家漂亮的寶貝太多,只怕一晚,就全被壞人搶了去。所以…哎。”
漂亮寶貝…口水,仰起頭,小星星在眼睛里面晃啊晃,“京城確實是個好地方,反正我也沒玩夠,今日我與姑娘有緣,不如我與姑娘一起回去,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
“這樣啊…那真是要謝謝你了,到了京城后,我這匹馬就是姑娘你的了。”揚眉一笑,便甩動馬鞭,一聲駕,驅著馬就快跑了起來。
馬三姐愣了三秒,然后騎上自己的笨馬就開始追卜尋意。
到了京城卜尋意并未把馬三姐帶去西街的老宅子里,而是另把她安置在了她西街的一處小院子里,讓仆人們好好招待著,以便觀察,她自己便離開去了老宅。正所謂狡兔三窟。
百里悅嵐知道消失多日的卜尋意回來了,自然第一時間沖過去找她算賬,“你怎么連招呼都不打一個,說消失便消失,丟下一堆爛攤子,讓人給你收拾。”
這家伙絕對是悍夫一個,卜尋意決定好女不跟惡男纏,直接把他摒除在視線外,趕著去找童木一。
“你給我站住。”百里悅嵐一跺腳,柳眉倒豎,“你現在敢走,信不信我甩手不干給你看。”
卜尋意知道人是最不可控制的東西,從金錢上收服不如從心靈上收服,讓他們完全心甘情愿的自愿讓你支配,愿意為你赴湯蹈火。要做到這個地步,她本身的付出也是不可少的。
“我不過有事情離開幾日,你這孩子發什么瘋。”她輕笑著想把事情簡單敷衍過去。顯然百里悅嵐不想如她愿,“你一聲不吭就消失了,你可知道現在外面多亂,我們大家天天擔心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辦,派人去尋也找不到你的一點消息。你可理會我們心情?”
有這么嚴重嗎?她原來這么重要啊!卜尋意孩子氣的撓撓頭,“好吧,下次我一定注意。”下次的事情,下次在說好了。
“你還想來下一次?”百里悅嵐雙手交疊于胸前,下巴微揚,充滿風情的眉眼兒一挑,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卜尋意又累又疲憊,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就想著找完童木一后,好好睡一覺,“悅嵐,我去找下童木一,有什么回來后再說。”絕絕對對的心平氣和的聲音。
一個攔著不讓走,一個偏著急趕著走,兩人一陣對峙后,百里悅嵐讓開了路,不過卜尋意沒走幾步又退了回來,因為百里悅嵐的小童驚慌的嚷嚷,“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公子暈倒了。”
“讓開,讓開。”卜尋意皺著眉頭一把抱起百里悅嵐,心里嘀咕了句,看著挺瘦,抱起來真他奶奶的重。
百里悅嵐并非假裝暈倒,而是一時氣不順導致的,前幾日他受了風寒本就因為憂心卜尋意所以一直反復著沒好,這會一氣就暈過去了。卜尋意嘆口氣,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功夫,火急火燎的心便慢慢冷卻了下來,“這邊我照顧著,都下去吧。”她坐在床邊認真瞧著百里悅嵐,眼眸深沉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一會后輕嘆了口氣,單手托腮閉上眼假寐。
她原本是打算小瞇一下,卻實在太累,慢慢的便趴在床沿上睡著了。等百里悅嵐蘇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一個睡顏純真,帶了一點清淺孩子氣的卜尋意,嘴角不自覺地翹起。
卜家下一任家主繼承人卜尋意讓人敬畏中帶著一絲害怕,穿越了時空的卜尋意還還是卜尋意,并沒有什么變化,她就不明白現在的自己怎么就像是紙老虎在百里悅嵐等人面前失了威嚴。她性子一向不冷不熱,完全隨喜好而走,唯一的不同是以前對男人手段冷硬,如今卻會因為這里的男人柔弱留一分情面。現代也不乏嬌柔的男子,不過那惡心的神態只會讓卜尋意看到想吐,而這里的男子的柔軟像是嵌在骨子里,包裹在堅毅不屈里,那種生命的韌性讓人看了不自覺心憐。
月明星稀,清風無邊,那一抬手一低頭的風流渾然天成,樹葉的陰影正好遮住了月下男子的眸瞳神采,清冷的氣息包裹著他。
卜尋意從童木一那無功而返,但是得到一個重要消息,那便是皇家有一顆天命珠,皇家人認為那是確定天命歸屬的,卻不知道那顆珠子另有用途,或許能夠實現她所說的跨越時空,去到十年后。卜尋意自然就想到了皇宮中的陳桂雅,她乘夜隨風而往,運氣好的竟然沒有迷路而是很快便看到了站在樹陰影處的他。
整個人清冷了很多,安靜的站在樹下,魂已不知道飛往何處。卜尋意打量了眼四周,飛出一根細小銀針扎進離陳桂雅不遠的宮奴頸間。
陳桂雅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卜尋意,半天回不過神來。
“只怕我們在這樣站在這里倆倆相忘,很快就會被巡夜的守衛們發現了。”她打趣道。
陳桂雅徐徐笑了起來,眉眼柔和了很多,“請跟我來。”他領著她走向殿內,輕聲道,“幸好平日里我也不喜歡那么多人跟前跟后的,到了晚上也只留一個照顧的,要不然你這般冒然闖來,只怕是有進無出了。”
“宮里一切可還順意?”卜尋意笑著隨便找了個話題,其實剛剛看到的一切足以說明,可她也不能開口就問天命珠啊,故而婉轉聊些家常。
“恩。”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瞧著卜尋意笑的歡愉,“今日怎么突然想到來這里看我?”他不傻,自然知道她無事也不可能會冒險跑進來看他,“可是我姐姐那邊出了什么事情?”這讓他有些擔心。
她還來不及開口便聽見遠處朝這邊走過來的腳步聲,“小心,有人過來了。”說著眾身消失在大殿之中。她并未離開,只不過是越身躲進了大殿呈疊加三角形的頂梁暗角里。
來人是女皇陛下,只帶了兩個隨從,簡裝而來,白日里看著華美的大殿,到了夜間就算燃上在多的火燭也顯得空曠寂寥。女皇陛下讓隨從侯在殿外,自己走了進去。
陳桂雅假意翻閱手中的書,當做并沒有發現女皇的到來,心中卻是七上八下的想著卜尋意躲到那里去了?可別冒失的被人發現了。
“這么晚了,小雅還在看書?怎么也沒留個奴才在身邊伺候著?可別累著了自己。”女皇語氣溫柔的環住陳桂雅在他耳邊說道。
他身子一僵,穩住聲音,“多謝陛下關心,只是睡不著故而看會書,有奴才在旁邊反而擾了我的清凈。”
“遠遠的就瞧見你這里有燈火,就怕你睡不好,故而來瞧瞧你,你真是不讓我省心。小雅。”女帝板過陳桂雅的身子,讓他面對著她,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發出情人間的呢喃,“小雅。你不習慣這里,我會留下來陪你,陪到你習慣為止。”
“陛下。”他的聲音加重了幾分,想掙脫她的手,卻沒有能如愿。
“小雅,你小時候我便定了你的,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意。”
卜尋意平息靜氣的小心觀察著下面發生的一切,女皇的話她聽的清楚,女皇面對陳桂雅一直是以我自稱,少了份威嚴,多了分柔情,不過那濃厚的欲望也沒有隱藏。雖然她早就為那可憐的小白兔哀悼過了,可今日見他一身冷清的模樣,還是忍不住一聲嘆息。
女皇鉗住他的腰,不給他掙扎的機會,用力的吻住他的唇,先是小心翼翼的舔允嘴唇然后便是毫不客氣的燒搶掠奪直攻領地,陳桂雅是弱勢一方,更可笑的是連救命都不能喊,只能由著女皇胡作非為。不過顯然女皇克制力是極好的,在陳桂雅被她弄得衣衫半褪的情況下還能忍住,只是嘴唇在他身上留戀了一陣便整理好他的衣衫摟住他,“小雅,你是我的,不論身心都是我的。我會等你,等到你把心交給我。”
承諾大部分都是虛無的,更別提是一個被情欲逼瘋了的女人,她作為一個帝王對自己心愛男子的承諾終究是沒有實現,豪強掠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女皇并未逗留太久,訴說了一番愛意后,恢復了她威嚴的面孔便離開了這座宮殿。陳桂雅木訥的癱軟在榻上,什么也沒有想,什么也沒有干,只是雙目空洞的望著燃燒著的燭火。
卜尋意神情幽深,認真的注視了他一陣,悄無聲息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