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惜負手搖頭儼然一嚴厲夫子模樣,一邊盯著卜尋意吃東西,一邊說教。
卜尋意無奈的吃著十分難吃的硬饃饃,聽他介紹巨峰山的危險之處。
巨峰山風景優美,且自然資源十分豐富為什么會沒有山下的居民上山采藥或者前來踏青呢?這就要從小小惜的師傅殷南說起。此女子并非新河鎮人,也不是這附近更遠一點村莊的人,她具體從何處而來并沒有詳細訴說,但是因為醫術不錯,落腳新河鎮后很快便在當地有了小小名氣。
只是有一天她突然隱居此山,原因不明,剛開始還有很多居民前來此地找她就診,但是通通被她拒絕,而且她還在山上多處設置機關,施了毒藥,一旦落入機關中了毒,想在救回性命就難以。慢慢的山下附近的幾個鎮就傳出了殷南此人陰毒之說,無人在敢輕易靠近巨峰山。
最近這段時間殷南告訴幾位徒弟說要離山修煉,但是具體去何處并未說明,只是囑咐他們自己要完成規定的功課,歸來后要檢查。小小惜天才蒙蒙亮便起床收拾,完成功課后,又把自己份內勞作干完,便帶上親手做的食物興沖沖的去找卜尋意了。
殷南收養男嬰數名,女娃一名,其中以惜年紀最幼,他口中雖說崇拜師傅 ,但是眼底不自覺的流露出害怕之情。據他所說,山上雖然有各位師兄們作伴,但是師兄們都是沉默之人,天天埋首于醫藥之中,往往一天交談也沒有幾句,除了不許離山,在山上的行為師傅對他們并沒有太多限制。
十年前的殷南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呢?卜尋意揣測,只是她沒想到她其實已經見過此人。
其實十年前的殷南并沒有十年后的殷南那般深厚內力的功夫,也沒有十年后那般精于用毒,她不過是個面色陰郁,高瘦白膚的女子。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且聽細細道來。
殷南此人本是西北之地富庶貴族家庭之后,只是后來家道中落,從一個人人巴結的貴族家庭長女變成了一個人人鄙夷的窮酸女子。嘗盡人情冷暖,內心變得極度陰暗,她其它才華一般,但是在醫術方面頗有些天分,靠著行醫賺錢一路游走。她發誓早晚會回來,會把那些對她冷眼相對,惡語相向的人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她行醫游走停留于新河鎮時,偶然之下救了王姓女子,巧合的是兩人面貌竟然有七八分相似。王姓女子感謝她的救命之恩,引她為知己,殷南從她口中探知她的身份,自然不推脫這份友情。王家確實是以盜墓起的家,只是在上一輩手中便收了手,說是給后輩留點福德,王姓女子天生體弱需要好好養著,偏生她對各地奇異怪聞十分感興趣,盜墓之事雖未親身操作,但是聽她訴說無疑是個十分精通之人。
真正的盜墓高手對許多奇異之事都精通一二,這樣才能更輕易的發現好墓且能夠對付墓冢中所設的各類機關,出現的靈異之事情。殷南又因在外游走多年,見識過許多奇異怪談,交談起來兩人更是覺得相逢恨晚。
慢慢的王姓女子對殷南十分信任,便告知了她許多宅中秘密,包括她偶然之下得來的巫族靈童一事都嘴快說了出來。
此國度的巫族所指的是巫越族,是古老的民族之一,據說擁有神祗遺留下來的神秘力量。王姓女子也是偶然在祖先遺留下來的一本古書上看到。此族每百年便會誕生出兩位靈童,一圣靈,一死靈。圣靈的誕生意味著族中下一任長老的誕生,一出生便能夠獲得無限的崇敬。而死靈則意味著不詳,隨著他的出生便會帶來大量死亡,一出生便面臨祭天的命運。
巫越族本是十分昌盛繁榮的一個大種族,但不知道何時漸漸開始凋敝,尤其是近幾百年來巫越族的圣靈和死靈皆是以雙胞胎的形式降世,這使得族中之人也分不清楚哪一個才是圣靈哪一個是死靈,只好都養下來以觀后效。在遭遇一次意外后,族中人竟然發現死靈的鮮血有奇效,而且上上一任族長竟然喜歡以鮮血為煤施展法術絳頭,他在使用過自己胞兄的血后,發現死靈之血下咒,禍降幾代,不死不休。
死靈在巫越族人的眼里意味著災難,意味著天神對他們的不滿,他們深深的懼怕他。但是死靈的奇特之處又讓他們貪婪的不想輕易的就放棄,族中有一位德高望重之輩經過幾天翻查資料,追溯歷史發現其實在巫越族的最初死靈也都不是被祭天的,但是具體安置并沒有詳細記載,他深思熟慮后,覺得應該把死靈安置在地下陰森之處,恍若置于地獄,終身不得踏出一步。
關于死靈和巫越族的種種暫且先按下不表,話說尋意從小小惜那里吸收到了許多關于巨峰山的有用消息,可卻更讓她迷惑不解了。據小小惜而言此時的殷南雖然有點古怪沉默陰郁卻還仍正常,不是十年后那般眼神中都帶上了瘋狂的人物。
這十年到底發生了什么,卜尋意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在費心思多想,決定任其發展好了,但是惜的安全她可要顧慮到。她從懷中掏出從王家密室中牽來的醫書討好的送給小小惜。“這個送給我們將來的一代神醫。”笑得燦然明媚。
卜尋意擔心客棧中的童靈影便沒有久留,傍晚十分告訴小小惜她有要事要下趟山,今夜大概不會在上山,囑咐他乖乖在屋子里睡覺不用下來尋她了。
小小惜疑惑的看著她,纖長的睫毛卷翹宛若娃娃,眉宇間有幾分凝重,“你既然能自由來去巨峰山,那你為何騙我你迷路了?”語氣平淡,不是質問而是疑惑,一種突然發覺其實自己對于她而言根本是不被需要的懊惱。
原來惜小時候便是這般機敏又多疑,“我是真的迷路了,但是經過你的介紹我了解了這里。我從頭至尾都沒有騙你的意思。”她瞧著他的眼神坦然真誠,并非把他當成一個孩子在交流!
小小惜垂下眼睫,小聲問道,“那你明天還來嗎?”那小小的身子投影在地上,竟有幾分寂寞的味道。
卜尋意抬頭望天無笑意的勾了勾嘴角,自己真是殘忍呢。明知道環境險惡,卻仍是決定把他留在這里。“來,我答應過陪你三天,便絕對不會食言的。”……
當卜尋意帶著幾許遺憾回到客棧時,推開房間的門卻沒有看到童靈影,神色一凝,仔細打量起了周圍的情況,并未發現任何打斗的痕跡,也不像有人闖入過的樣子,且剛剛上樓前她刻意的找小二姐閑聊了幾句,今天鎮上并沒有什么不平常的新聞,都是東加長西家短的瑣碎事情。
她放慢放緩步伐向套間里面的主臥走去,“小娃兒。”她放眼搜尋了一遍,奇怪的是里里外外還真沒見那孩子的蹤跡。
腦海中快速的閃過各種可能,就在她思量哪種可能性最大時,讓她料想不到的是,從床底下探出一個小人頭來,閃亮著無辜的大眼眨巴眨巴的瞧著她,鼻尖上還沾了一點灰漬顯得十分俏皮可愛。
卜尋意皺了皺眉頭,“你,一直呆在床底下?”
童靈影點了點頭,從床底下挪出來點,在挪出來點,然后爬向卜尋意,攀住她的腿把她當成樹往上爬,神色明顯的在看見卜尋意的那一刻從警惕變得放松。
卜尋意見他如此神態猜的他大概是自己走后因為害怕便躲進了床底下,一直警惕的防守著,想來這個下午過的十分煎熬難受。或許惜也有過這般無助的時候吧,可惜自己卻沒有幫他,心中的憐惜之情油然而生,這一刻都放在了童靈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