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恒跟隨紅娘來到了山頂一道玄門前。因為山體失之半壁，玄門也是有殃及，傾斜近倒。

“師傅，當年這里到底經歷了什么，那道掌印是天魔血手留下的？”

一恒看著傾斜的巨石門，不自禁又是想到了昨日所見的掌印，實在是太過恐怖，簡直是非人力能擋。

“是的，等下次再跟你講其中緣由吧，先踏入悟道境。”

紅娘話落，走上前去，紅色神元凝聚掌心，向著巨石大門按去。似乎只是很隨意的一按，巨石大門之上卻是出現了一道掌印，神元盡數被納。

片刻后，傾斜的巨石大門亮起紅光，上面出現了另一道門，光彩映照，虛幻無實，空間隱隱波動。

“走吧。”

紅娘直接走進幻門之內，一恒多看了兩眼，也是立刻跟上。

入內后，竟是另外一番景象，虛幻而又真實的世界，矗立著一座古樸青色巨塔，兩人身在塔下，宛若螻蟻大小。

巨塔無門，塔前有碑，鐫刻三個古樸大字：天道塔。

能以天道為名，倒是耐人尋味。一恒曾聽古靈兒提起過，新修之法便是自天道城流傳出來，很可能就是與這座塔有關系。此天道，真是天道嘛？

古塔高不知幾層，因為從外面看有一些朦朧，隱約只有八層，但看得久了覺得又是有九層，在一恒認定“九”并要收回目光時，他又是感覺有十層。

不過很快他就是有否定了“十”，細數時又是成九層了。

“如何，看到了幾層？”

紅娘見一恒看得入神，眉宇布滿疑云，笑聲詢問。她第一次來這里時，與一恒的表情差不多。

她問的這個問題，也曾有人詢問過她，不過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好像有九層。”一恒回道，并不確定自己的答案，因為他自己看得有一些迷糊，頭腦甚至昏沉沉的。

“哦，能看到九層，不錯。”

紅娘投來一個贊賞的表情，其實她當時也是只看到了九層，甚至花的時間比一恒還長，后來差點暈倒在此。

所以，一恒的表現她很滿意，不過沒有完全表達出來而已。

“師傅，我剛才還看到第十層來著，只是認真數的時候卻是又回到九層，這塔到底有多少層呀？”

一恒不解問道，只是入眼一看便知這“天道塔”的不平凡，定然是天道城的重寶，想來他也是要去到里面修煉。

“什么？十層？”

紅娘瞪大了眸子，看了看一恒，又是看了看古塔，似是憶起了什么。

“師傅，有什么問題嗎？我剛才恍惚間的確看到了有十層，只是不知為何后來又是回到了九層，再看依然只能見九層。”一恒的不解更甚。

“你還是第一個看到天道塔有十層的。”紅娘喃喃道，緊繃的臉龐逐漸舒展，起了笑容。

“師傅笑什么，難道我剛才看到的是錯覺？天道塔只有九層？”一恒有些不自信了，因為剛開始他只看到了八層，是錯覺也有可能。

“萬年來，所有人能看到的最高只有九層。”紅娘回道，神色逐漸認真，語氣也是鄭重，“不過，拒記載所言，它確實有十層。”

“那看來剛才看到的不是幻覺，所以徒弟我是不是天資絕世，聰慧過人，不是一般凡夫俗子？”

一恒神氣說道，有些小自得。

“能看到多少層，便是能登上多少層，你的確與眾不同。”紅娘話鋒一轉，“不過，這只是說的可能，能不能登上去還要看自己本事。”

“這倒是聽起來很有趣，不知道師傅你現在能登上多少層？每層塔內又是都藏著什么？”

對于兩者，一恒都是很好奇。

“我只能去到八層，第九層已經上萬年沒有人登上去過了，想要登上去，恐怕需要證道成帝的資格。”

紅娘解釋道：“至于里面都有什么，你以后自己看吧，現在隨我入第一層，拜師入宗。”

雖然已經稱喚“師傅”與“徒兒”，但一恒的確沒有真正拜師，紅娘要帶他去天道塔內拜師，看起來這里很特別，他興奮又好奇。

兩人越過石碑，大步向前走去，天道塔雖然沒有門，但真的走近時，卻是能察覺周圍空間的晃動。本還在塔外，反應過來時卻已進入了塔內。

天道塔第一層，兩人出現在了青石鋪就的臺階上，臺階錐形向上延伸，頂端是一平臺，太高看不清楚。

“踏道梯，問道心。”

話落，紅娘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不過另一句話從高處傳了下來。

“臨天臺，受天命。”

一恒嘴角一撇，看起來雖是有些隨意，但內心很誠摯，大步邁出，向上走去，接受考驗。

腳下石梯雖然看似平常，但卻是有一些火熱，這種火熱不是來自腳掌，而是直入人心，沒上一梯，火熱便是增強一份，暖人心，更驗人心。

“何為人？”

走上第十個臺階時，高空忽然傳來雄渾道音，不是來自紅娘，聽起來辨不清男女，但可以判定出是老者聲音。

一恒微微蹙眉，沉默半響思定后回道：“人本為人，一觀便識。”

一恒不喜歡打這些禪機，人形形色色，解釋都有未盡之意，不如不解釋。

沒有阻攔，一恒繼續向上走去，行走十步后又是有聲音落下。

“人為何？”

一恒再次駐足，這一次他思考了更長的時間，這個問題他很看重，不過他沒有去想人為何，而是在想自己為何。

整整一刻鐘，千萬思緒閃過，一恒的答案終于是讓自己滿意。

“別人為何各有因由，我卻是想要更好的活著，‘更好’是我的渴望，‘活著’是我的追求。”

“為了一直活著才是追求大道，但只是活著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因為我更想留住生活中那些美好。”

依然是沒有任何阻攔，一恒答完問題便是再次邁出腳步，向上走去。

又是走出十步，再次有聲音傳來，同樣是簡單的三字。

“人何立？”

一恒再次駐足，皺眉深思，久久不語，他在思考他的為人處世的原則是什么，雖然說不上無缺，但卻是無悔。

“不欲害人，亦不欲被人害。”

一恒還想解釋什么，但最終卻是沉默，感覺說太多都是贅述，他的本心是隨心意，隨心意便是會改變。

話語落，原本身還在臺階下，轉眼卻已是來到了石梯之上，紅娘立于高臺之上，前方是一道石碑，樸實無華，卻是神圣不可侵犯。

在一恒納悶怎么就上來了時，紅娘扭頭看來，笑道：“照你那速度，我需要等幾天你都可能走不上來。”

“形式太過麻煩，不過現在天道塔內師傅我說了算，后面的就省去吧。”

一恒聽得一樂，這個師傅和他胃口，他是知禮之人，但不會時刻用禮來約束自己，人亦有“無禮”之樂。

“師傅，接下來如何？”

一恒走上前，目光也是落向前方石碑，上面只有兩字：天道。

“受天命。”

紅娘望著石碑回道，隨后做出詳細解釋：“運轉修習法典，領天道之命，修我天道宗之術法。”

“你有三種修行法典，不過這里擇其一為好，我相信你知道如何選擇。”

一恒聽完已有決定，神靈之書與太陰心經都是輔助，不死神典才是他修煉提升的根本，自然是選擇它。

一恒走上前，不死神典運轉，黑色烈焰跳躍周身，竟是向著古樸石碑涌去，盡數被吞納。

石碑沐浴黑色烈焰，隱隱震動，其內似乎有亮光點燃，金陽之烈，滔滔如海，澎湃如潮，蘊養黑色烈焰。

金光灑落一恒周身，一股暖流輕淌，流達周身。一恒體內的烈焰神元受其感染，熊熊燃燒，生機勃勃。

“好似掙脫了一層桎梏，好強大的恢復之力，竟是隱隱有一種力量融合進了神元之中。”

感受著神元的變化，一恒暗自稱奇，融入的這種力量，讓他聯想到了救命的那些字，里面有相同的力量。

紅娘看著一恒的烈焰神元，即便是她，也是隱隱感受到了那狂野暴戾的氣息，只是不知為何這種氣息對一恒絲毫無影響，宛若自身的一部分。

一恒跟她說過這修煉法典是來自命海中的那神秘東西，這讓紅娘更加好奇那到底是什么，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能由一恒慢慢去探索了。

金光浴體整整持續一個時辰，那種神奇的力量融合于一恒體內，烈焰神元的力量得到了不小提升。

與之前，更是多了些變化。

烈焰神元好似如墨，一恒覺得自己可以直接用它來書寫，比如那些字。不過這只是感覺，即便他真能做到，威力定然不會那么強。

“僅僅一個時辰，倒是很快，你這法典很不一般，的確不用再修煉我的，過多只會浪費精力。”紅娘說道。

“師傅，我感覺，我的修煉法典就像是得到了祝福似得，一下子有了改變，這不是錯覺吧？”一恒疑神問道，此“天道”，與天道真是同源？

紅娘看向一恒，卻只是微微一笑：“得到了這種祝福，現在，你已算是真的入天道宗了，小一一。”